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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他吃错什么药了。”
宁稼孟勾唇一笑:“你不该问我,你该去问你小叔。”
“小叔?小叔又怎么了?”
说话的间隙,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已经渐渐地散完了。
宁稼孟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些。
“你小叔在帮我们做大事。”
“我早上看到你和小叔从书房里出来,你和他说了什么吗?”
宁稼孟笑着摇摇头。
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旁敲侧击的把徐宫尧最近的动向透露给了他。
宁子季做贼心虚,敏感的很。宁稼孟稍一点拨,他就气急攻心乱了方寸。再加上,于佳的死和沈洁莹流产的事本就像刀一样扎在心头,让他痛不欲生伺机报复。
如今,宁稼孟不过稍稍使了点激将法,借了宁子季心头的刀,挥向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小叔会怎么做?”
“他的猪脑子,还能怎么做,大不了,故伎重演。”
宁正瑜一把挽住了宁稼孟的胳膊,有些兴奋地说:“你是说和当年一样,把宁可安给……”
宁稼孟清咳了一声,止住了宁正瑜的话音。
宁正瑜唇角染笑:“当年她不死是她命大,现在,看看还有谁能和宁容成一样不要命地去救她。”
“虽然是鹬蚌相争,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但是,你还是得盯着点徐宫尧。他怕打草惊蛇,一定不会报警,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替他报警。”
“好,我明白了。”
言泽舟走进办公室,就见宁正阳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翻动着他办公桌上的台历。
听到声响,宁正阳随手把台历扔到一边,跳起来。
“你可来了。你一大早的迟到,可不像你啊。”
言泽舟走过去,将宁正阳扯到一边,将台历扶稳,坐下。
“什么事情?”
“昨晚宁可安上你那里去了吧?”
言泽舟不语。
“我上她那里蹭饭去了,结果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宁正阳推了推言泽舟:“你不是有她那里的钥匙嘛,下次给我也搞一个,省的我那么可怜蹲在门口等半天。”
“做梦。”
“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不就是去吃顿饭嘛!”
“找我什么事?”
“你不给我钥匙我就不说了。”宁正阳傲娇起来。
言泽舟笑了一下。
“我自己都没钥匙,怎么给你?”
“怎么?你被打入冷宫了?”宁正阳嘴角一歪:“不会是被徐宫尧上位了吧?”
说曹操,曹操的电话就来了。
言泽舟把电话接起来。
“言检,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徐宫尧的语速很快,隔着听筒,都能感觉到他的急迫。
言泽舟也不由地提高了警觉,他看了一眼宁正阳。
宁正阳正八卦地竖着耳朵,这人真是。
不过,言泽舟从没有把宁正阳当成外人。
“方便。”
“宁总被绑架了。”
言泽舟顿住了。
“什么?”
宁正阳跳了起来。
听筒的声音有些外扩,宁正阳会听到也正常。
言泽舟很快回神。
“在哪儿?什么时候?”
徐宫尧快速地把自己知道的讯息告诉了言泽舟。
“如果报警,宁子季一定会狗急跳墙,我没有办法快速地查到她在哪儿,得要你帮忙。”
“我明白,我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言泽舟掐了电话,立马拨给罗东生。
宁氏的监控拍下了绑匪的车牌,他把车牌号码告诉了罗东生,让他定位查找。
“怎么又被绑架了?”宁正阳站在一旁,冷不丁地说。
“什么叫又?”言泽舟拧起了眉。
“你不知道吗?可安五年前被绑架过一次。”
☆、第一百二十章 浅草离离20【5000+】
言泽舟的车飞奔在宽阔的林荫道上,像是一头迅猛的豹。
他的眼神,也凶狠如豹。
今天若不是宁正阳,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宁可安当年的失约并非她本意。原来,她是被绑架了。
五年的误解,五年的耿耿于怀,在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忽而得到了答案,他要怎么办?
这个女人,千万不能有事!
手机震了震偿。
罗东生已经把劫走宁可安那辆车的定位发给了他。
他扫了一眼屏幕。
车子还在移动,目测是要去京海的野郊。
言泽舟早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去过野郊,那个地方茅封草长,荒无人烟,并不利于营救。
徐宫尧给他打了个电话,说绑架的事情已经走漏了风声,有人秘密报了警,现在警方出动,公司人心惶惶,怕是已经打草惊蛇。
言泽舟看了看表。
快接近下午两点了,但宁子季一直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想必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罗东生发他的定位一直在变,好在基本走向没有跑出他的判断。
他把京海野郊的信息告诉了徐宫尧。
既然木已成舟,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好好配合警方,在原有的营救计划之上再寻求另一条生命线。
言泽舟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位上,顺势伸手拿到了仪表台上的枪。
这枪,是半个小时前他去傅老那里借的。
傅老朋友多路子广,要搞到一把枪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傅老并不愿意借给他。
傅老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由我替你出面。你不需要自己铤而走险。”
言泽舟拒绝了。
他不是不相信傅老的能力,只是,宁可安的安危,他不放心交给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傅老还想劝阻他,他没听,抢了枪就跑了出来。
他明白傅老的意思。他是海城检察官,是国家公职人员,这样非法携带枪支,是要丢饭碗的。
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能救出宁可安,丢命都无所谓,又何况是饭碗。
枪支别到了他的腰上,那沉甸甸的感觉,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言泽舟脚下油门一重,提高了车速。
眼前是大片大片压过来的阴云。
风雨,又要来了。
而他,准备好了。
可安被人推进一把残破的椅子里,她的手脚都被绑住了,难以动弹。
有人晃过来,抽掉了遮住她眼睛的布条。
她眨了下眼,视线一点一点清阔起来。这是一间废旧的水泥房,地面上是横七竖八的塑料水管,因为常年氧化,踩一下都如脆生生的爆米花,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房顶是摇摇欲坠的灯泡,用一根尼龙绳吊着,随时会砸下来命中人脑袋的样子。
这场景,很熟悉。
尽管这五年来,可安强迫自己去忘记,可午夜梦回,她总会想起这个阴冷的地方。她曾被关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的,绑架。
别人一生都不会碰到一次的事情,这已经是第二次在她生命里上演了。
上天就是这么爱和她开玩笑。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她满怀期待的去逛街准备第二天的约会,她以为她终于有机会能够靠近言泽舟,谁能想到,命运的齿轮却在那晚戛然而止。
红色的三轮摩的,开启了她血红色的噩梦。
绑匪用一个麻袋,轻易套走了她五年的时光。
她听哥哥的话,在国外安安分分地过了五年。本以为这就够了,可原来远远不够。
如今,哥哥已去,谁还能守她护她?
门口有人进来了。
竟然是她的小叔宁子季。
宁子季带着墨镜,衬衫下摆松松的落在皮带之外,裤腿上带着泥,完全没有了往日儒雅精致样子,反倒,像个亡命之徒。
“唔!唔!唔!”
可安挣扎了几下,那把破旧的椅子摇摇晃晃,让她重心不稳,几欲跌倒。
宁子季正低头看着手机,并未理她。
“唔!唔!唔!”可安又叫了几声。
“吵死了!”宁子季喝了一声,朝可安走过去。
可安看着宁子季,眸间有泪。
可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并没有让宁子季心软,他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说徐宫尧到底是不是真心想救你?他竟然报警了!”
“唔!”可安甩着头。
宁子季想了想,一把撕下了可安唇上贴着的胶布。
疼,是撕人皮毛般的疼,但可安没吭声。
“小叔。是你吗?”可安瞪着他,哽咽着问:“五年前,也是你吗?”
“是我又怎么样?”宁子季冷笑戚戚。
“你畜生!”可安大骂一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钱。”
这个答案,多冷漠。
屋外狂风肆虐,狠狠地拍打着两边的玻璃。
“你也姓宁,我也姓宁,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她目光虚无,凉凉地提醒。
“你也知道,我们都姓宁,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那你和我说说,凭什么偌大家业,完全没有我的份?凭什么巨额财产,我只能分到一点残羹?凭什么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能做总裁,而我只是个总监?凭什么?”
宁子季情绪激动,如被人踩了尾巴的老虎。
可安不语。
这样的控诉,一听就是积怨已久。
他已经钻进了自己的牛角尖,说再多也是徒劳。
“怎么不说话了?”
“你疯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啪!”
可安被宁子季重重地抽了一个巴掌,嘴角一股子腥甜淌到舌尖,她抿了一下唇,死死地瞪着宁子季。
“我是疯了,还不是被你逼疯的!”宁子季转手揪住可安的衣领:“你和我谈血缘亲情?你竟然还有脸来和我谈血缘亲情?你害死我两个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这个!”
“我没有害死你的孩子!于佳的死只是一场意外,小婶流产,那也是一场意外。”
“放P!”宁子季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于佳死之前给我打电话,说她被人发现了,有人在追她,有人要害她!那个人除了你还有谁!分明就是你挖了个坑让她跳,是不是!是不是!”
“当时我不在现场!”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干得,于佳死后你何必心虚成那样!你也怕遭报应是不是!”宁子季发了狂,像在医院里时那样死死地掐住了可安的脖子:“你明明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心想要个孩子!你毁了我的家庭,现在又要毁了我的事业,我既然一无所有了,那就让我和你同归于尽……”
“砰!”
枪声起。
可安感觉到血花蹦到了自己的脖子里,随即,新鲜的空气涌进鼻间,她又有了呼吸。
活过来了,却比死了难受。
她感觉到了,那一秒,她的小叔是真心想要杀了她的。
宁子季被打中了手。
屋里的几个大汉纷纷警觉拔枪。
窗户边闪过一道黑色的身影,快得让人意乱神迷
“砰!砰!砰!”
又是几记枪响,窗户玻璃碎得如同乍破银瓶里迸出的水浆。几个大汉手里的枪纷纷跌落,根本没有回击的余地。
可安心一沉,整个人忽然平静下来。
她知道,是谁来了。
她没有了哥哥,但她还有他。
宁子季心知不对,立马掏出自己的枪,用受伤的手卡住了可安的脖子,把抢顶住了可安的后脑勺。
“谁在外面!快放下枪,不然老子崩了这个女人信不信!”
几个大汉随着宁子季这声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