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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虹问道:“你预备今晚去查看吗?”
丁少秋点点头道:“这里的观主,还是我四师叔,所以要特别小心。”
李飞虹点着头道:“小弟知道。”
丁少秋道:“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两人走出房间,快到大客厅,(大客厅在八间精舍的前面)只见丁伯超迎面走来。
丁少秋赶紧垂下双手,叫了声:“大伯父。”
李飞虹也躬躬身,叫道:“丁伯父。”
丁伯超含笑点头道:“你们是去看房间的?”
李飞虹脸色微红,没有作声。
丁少秋应了声:“是的。”
丁伯超道:“目前离会期已只有两天,各地赶来的武林同道,为数不在少数,龙蛇杂处,良莠不齐,其中不乏黑道高手,你们最好不可到处乱跑,招惹无谓的麻烦,尤其西院那边,最好少去。”
丁少秋应了声“是”,一面问道:“大伯父,西院住的是些什么人?”
丁伯超道:“大都是九大门派以外的人。”他似是不愿多说,挥挥手道:“你们去吧!”
晚餐之后,丁少秋悄悄拉了一下李飞虹的衣袖,说道:“走,我们回房去。”
李飞虹脸上不禁为之一红,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一路来至东院。
丁少秋推开房门,让李飞虹走入,然后跟着进房,一手掩上了房门,还上了闩。
李飞虹紧张的道:“你要做什么?”
丁少秋压低声音道:“我们先休息一会,最少也要初更以后才好行动,待会我们要从后窗出去。
说完,脱下长衫,就在左首木床上盘膝坐好,阖上双目,不再说话。
李飞虹也就不好和他说话,只得在对面铺上坐下。房中又没点灯,暗朦朦只可略辩人影,一个人坐着觉得无聊,也就脱鞋登床,盘膝跌坐,缓缓调息,运起功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丁少秋的声音在耳边低声叫道:“贤弟,快醒一醒,是时候了。”
李飞虹矍然惊觉,睁开眼来,看到丁大哥就站在床前,急忙应了一声,胯下木床,穿好鞋子,一手提剑,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丁少秋道:“初更已经过了一会。”
李飞虹脸现愧色,说道:“小弟比起大哥来,真是太不够机警了。”
丁少秋温言道:“我只是一直留心着而已!”
李飞虹道:“那我们走吧!”
丁少秋低声道:“我爷爷耳朵十分灵异,这时候虽然有鼾声,但只要有一点声音,他老人家就会惊醒过来,我们从后窗出去,务必小心,不可弄出声音来。”
李飞虹点头道:“小弟省得。”
丁少秋很快就闪到窗下,小心翼翼的推开两扇木窗,双足一点,一个人已经轻灵的穿窗而出。
李飞虹自然不肯落后,足尖点处,跟着飞出窗外,落到丁少秋身边。
丁少秋轻轻掩上了窗户,朝李飞虹打了个手势,就悄悄往一排云房后面移动。他不敢立即长身掠起,就是怕惊动了人。
他要查探的对象是玉皇殿观主身边的一名弟子,自然要朝后进行去。两人一直走到这片东院宾舍区的尽头,(北首)已有一道围墙拦住去路。
这是新近才砌的,因为东院是“贵宾区”,过了这道矮墙,就是玉皇殿门下道士的住处了,一共有二三十间云房。
观主住的地方,是在玉皇殿的第三进,西首也有二三十间云房,住着门下弟子,观主是一观的中心,左右都有门下弟子拱卫,不虞有外人闯进来了,而且一旦闯入,也很难全身而退。
丁少秋,李飞虹到得围墙之下,丁少秋首先飞身跃起,登上围墙,目光迅速一掠,看看墙外并无动静,正待招呼李飞虹上来,瞥见南首飞起一道人影,宛如流星一般,一闪而逝!
心中不禁暗暗忖道:“这人好快的身法,他飞起之处,就在前面八间精舍之间,这会是什么人呢?”
一面迅速挥了下手,然后朝墙外飘落。
李飞虹跟着跃起,越过围墙,落到他身边。
丁少秋低声道:“你跟我来。”
说完,身形一晃,一下隐入墙下阴暗之处,李飞虹不敢怠慢,赶紧跟了过去。
这里一共有两排云房,两人藉着暗处,悄悄穿过一片花林,行没多远,前面已是玉皇殿的中枢——观主的云房所在了。
如在平日,掌门人来了,(玉皇殿属白鹤观)自该招待到观主的云房下榻,以表祟敬,但这次大会,来了好几个门派的掌门人,松阳子为了便于和各派掌门人交换意见,就住在宾舍里。这里还是松风子独自一个人的住所。
丁少秋不敢惊动四师叔,何况他想查的只是四师叔的随侍弟子,自然不会住在前面,这就拉着李飞虹悄悄往北绕去。
就在两人离去之后,清水短垣上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望着丁少秋、李飞虹二人后影,发出一声冷嘿,随后暗暗缀了下去。
丁少秋、李飞虹不知道行藏已被人识破,只是循着围墙,绕到北首,才悄悄跃起,越墙而入,落到地面,这里已是第三进的后院,此时一片黝黑,不见一点灯光。
李飞虹悄声道:“大哥,这要如何查法?”
丁少秋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且进去瞧瞧。”
他艺高胆大,当先走上石阶,再由一道敞开着的大门走入。
这是一个穿堂,中间地方相当宽敞,前后各有两扇木门,都敞开着。左右两边各有两排房屋,走出穿堂,则是一个小天井,迎面又有一道门,通往前面院落,才是观主的静室。
不用说,这左右两排房屋,就是侍候观主的几个门人住的了。但此时每个房间都已熄了灯火,这到那里去查呢?
就在此时,只见从迎面一道门中,并肩走出两个手持拂尘的灰衣道士,两人急忙闪动身形,隐入暗陬。
那两个道士跨出门口,就脚下一停,同时稽首一礼,抬脸道:“观主有请两位施主入内相见。”
丁少秋、李飞虹方自一惊!这一瞬间,只见小天井左右两边立即出现了四个手待拂尘的灰衣道士,再回头看去,穿灰衣的道士又多了二个。
这是说自己两人业已落入人家的包围之中,连想逃都逃不了。
丁少秋心中虽然暗暗叫糟,但他是个天不怕,地不伯的人,胸脯一挺,说道:“贤弟不要紧,跟我见四叔师去!”
举步走了出去,李飞虹自然也立即跟了过去。
四面八个灰衣道士,除了站在对面的两个站着不动,四只眼睛,紧盯着丁少秋、李飞虹两人,凝神戒备之处,其余六个灰衣道士,随着丁少秋两人的走动,缓缓朝中间移动,逼近过来。
丁少秋却没去理会他们,连看也没朝他们看上一眼。
站在对面的两个灰衣道士深恐丁少秋二人在走近之时突然出手,是以一直在严神戒备着,直到两人走近,左边一个已认出是丁少秋,不觉失声咦道:“会是丁师弟!”
白鹤门的道士都称丁少秋为师弟。
丁少秋并不认识他,只是拱手道:“正是小弟。”
左首灰衣道士道:“只怕观主还不知道来的是丁师弟呢,你们快随我来。”
说完,和另一个灰衣道士急忙一个转身,领着丁少秋二人往里走去。
入门之后,由迥廊绕到第三进正面,拾级登阶,穿过两间屋宇,来至观主静室门前,两个灰衣道士脚下一停,神色恭敬,躬下身去。由左边一个恭声道:“启禀观主,侵入本观禁地的是丁少秋、李飞虹二人,现已带到。”
只听里面传出松风子的声音说道:“叫他们进来。”
两个道士应了声“是”,直起身子,仍由左边一个朝丁少秋二人抬抬手道:“观主叫你们进去。”
当先掀帘走入,李飞虹急忙相随走入。
这是观主静室的外面一间,也就是静室中的起居室,布置得相当不错。
这时室中点燃了两盏角灯,灯光柔和,照得整间屋子如同白昼。上首一张锦榻上,端坐着一个身穿蓝布道袍,面貌白皙,黑须飘胸的中年道人,他自然就是玉皇观主松风子。
丁少秋慌忙趋上几步,拜了下去道:“弟子丁少秋拜见四师叔。”
松风子哼一声道:“你眼里还有我这四师叔吗?”
李飞虹站在丁少秋身后,也哼了一声道:“我大哥若是眼里没有观主,还会进来跟你跪拜吗?”
松风子目光一注,沉喝道:“尔是何人?”
李飞虹双手一背,冷笑道:“我不是白鹤门的人,观主应该称我一声小施主,说话客气一点,小小一个玉皇殿的观主,少在我面前摆威风了。”
丁少秋忙道:“启禀四师叔,他是弟子结义兄弟李飞虹。”一面回头朝李飞虹道:“贤弟不可对我四师叔无礼。”
松风子面色阴森,冷声道:“少秋,你们深夜擅闯本观禁地,还有何说?”
李飞虹冷笑道:“擅闯禁地?玉皇殿什么地方是禁地?我想请问观主,你有没有知会过与会的各大门派?擅闯禁地,就得按玉皇殿的禁律处死,否则今天到玉皇殿来的都是贵宾,随意走走,就不能说是擅闯了。”
松风子被他说得无言可答,脸色铁青,虎的站起,右掌高举,沉喝道:“利嘴小子,贫道劈了你。”
丁少秋跪在地上的人急忙站起,说道:“四师叔歇怒,弟子和李兄弟只是睡不着觉,出来走走,后来发现有一道人影,划空朝这里掠来,弟子二人只当是有人侵入,一时心存好奇,才一路跟下来的,不知道这里是四师叔的住所,这望四师叔恕罪。”
有他站在李飞虹面前,就挡住了松风子的发掌。
松风子目光一注,问道:“有一条人影朝这里来的?会是什么人,你看清楚了没有?”
丁少秋原是随口胡言的,但想起方才确实看到一条人影,这就说道:“这人身法极快,和弟子相距又远,没看清他的面貌。”
松风子唔了一声,挥挥手道:“好,你们回去吧!”
丁少秋没想到四师叔会收蓬得如此快法,连忙躬身道:“多谢四师叔。”
就在他躬下身去之际,耳中忽然听到上首一道门内,似有细碎的脚步声走动,脚步声走得极快。然后与李飞虹一起退了出来。
这回他们是由静室正面走出来的。但刚走到第三进的大天井中间,突听一声嘶然破空之声,从屋脊飞起,往西南投去,身法之快,宛如划空流星,去势神速已极!
紧接着又有一道人影衔尾追出,话声往后飘送过来。
喝道:“少秋,快追!”
丁少秋道:“是四师叔,我们快追上去!”
随着急忙纵身掠起,朝两道人影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李飞虹忙道:“大哥,等等我。”跟着往下追去。
这四条人影,各自衔尾疾追,就成了一条直线,最前面的那人等到奔出五六里外,就倏然停住,转过身来,厉笑道:“松风子,你接老夫一掌。”
喝声出口,人已一跃而起,宛如大鹏凌空,右手五指勾曲,朝松风子当头扑来。这人正是南天一雕盛世民。
松风子略作回顾,看到从后追来的丁少秋相距还有十四五丈,立即退后一步,沉喝道:
“好!”右手翻起,使了一招“鹤翅拂云”,迎着对方雕手,朝上托起。
这一下,松风子可吃了亏,以白鹤对神雕,正好有着天生的克制,双手掌势乍接,松风子闷哼一声,登登的连退两步,上身摇晃,几乎站不住椿。
盛世民一下落到地上,呛然剑鸣,手持阔剑,厉笑道:“松风子,老夫今晚先宰了你,正好给什么武林大会一个警告。”
阔剑临风一振,目光却朝追踪赶来的丁少秋瞄去,正待举剑欲劈。
丁少秋追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