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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天赐阴沉笑道:
“反正在这里的人,都中了唐门微笑散,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有两颗解药,注定只有两个人可以活命,有柯长老和拜某两人,已可使丐帮和花字门不至灭绝,能够继续在江湖上绵延下去,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了,怎么能说这是预谋?何况就算是预谋,不过半个时辰就谁也不知道了。”
李玉虹哼道:“你以为半个时辰之内不会有变化吗?”
拜天赐诡笑道:
“拜某想不出半个时辰之内会有什么变化来?”
李玉虹一抬头道:
“不是有人来了吗?”
小径上果然出现了两条人影,如飞而来!
那正是艾大娘和柳青青两人,她们刚奔行到芦棚前面,就被副长老刘源长率领的十八个丐帮弟兄拦住。
他们早就列下了“打狗阵”,艾大娘母女行到芦棚前面,就已踏入“打狗阵”的中心,十八个化子从四面八方出现,一下把她们围在中间了。
柯大成目光斜脱着李玉虹,森冷一笑道:
“小丫头,凭她们两个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李玉虹哼了一声道:
“我并不需要外来的人解围。”
拜天赐道:“你有什么能耐,能使微笑散不发作?”
李玉虹道:“我师父临终时传给我的法术,能够召唤天兵天将,只要我喝一声,天将就会奉命行事,灵验无比,你信不信?”
拜天赐耸耸肩,嘿然晒笑道:
“你试给我看看?”
这时,芦棚外十八个化子组成的“打狗阵”,围着艾大娘母女已经发动,十八支打狗棒,挥起一片如山棒影,把艾大娘母女双剑飞舞的四道剑光压迫得几乎施展不开!
李玉虹就在这时候,右手捏了个剑诀,凌空一指,口中喝了声:“嘘,打狗阵法给我立时停止!”
说也奇怪,那十八个化子挥动打狗捧,攻势正当十分凌厉之际,居然如响斯应,这边喝声刚刚出口,那厢十八个人立即原式停住,刹那间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柯大成、拜天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底下居然真会有如此神妙的法术?
其实这是老哥哥暗中告诉她,要她这么装神弄鬼的,试想有老哥哥和丁少秋两人隐身暗处,要一下制住十八个人,自然只是举手之劳的事。
李玉虹不待两人开门,接着喝道:
“柯长老,我爹一向待你不薄,你居然想谋夺丐帮帮主之位,去投靠天南庄,拜天赐你身为花字门副总监,却吃里扒外,投靠天南庄已非一日,你们二人当真丧心病狂,莫此为甚,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柯大成狞笑道:
“小丫头,你既然都知道了,只怪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老夫只好先毙了你再说!”
锵的一声掣出刀来,正待跨上!
李玉虹右手剑诀朝他一指,口中又“嘘”了一声,喝道:“给我站在那里,不许动!”
柯大成身为丐帮四大护法长者之一,一身武功自极高强,他当然不信李玉虹的胡诌,什么可以召唤天兵天将,但就有这么邪门,他左脚刚刚跨出,陡觉身上一紧,全身就像被束缚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他心里明白,这种全身有束缚之感,绝非那一处穴道受制,而是在突然之间受到了一种无形的限制,心头自然极为震惊,暗道:
“这小丫头果然会妖法!”
这下把拜天赐看得心胆俱惊,柯大成的被制,他就孤掌难鸣,像这样的功败垂成,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他为人极工心计,忽然后退一步,左手握着那个微笑散解药小瓷瓶,森笑道:
“李玉虹,这瓷瓶中其实还有四五十粒解药,你听着,我不是骗你的吧?”
说着,用手摇了两摇,瓶中果然发出“沙……沙”细响,一听就知为数不少。
李玉虹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说只有两粒解药?”
拜天赐诡笑道:
“那是故意这样说的,希望和李帮主谈一笔交易。”
李玉虹哼道:“你想谈什么交易?”
拜天赐诡笑道:
“现在和门主谈也是一样,这里的人都已中了微笑散,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死,解药就在拜某手中,门主放开柯长老,让咱们安然离去,拜某就把解药给你,否则拜某只要微一用力,就可把瓷瓶和解药捏成粉末。”
李玉虹披披嘴道:“你只管把它捏碎好了,我已要天兵天将给这里所有中毒的人,消除了体内剧毒,已经用不着解药了。”
拜天赐现在已经相信她会使法术,但也不信天兵天将会给人消除体内剧毒,就在这时,突觉身上一紧,一个人像被一匹布层层缠紧,束缚得连气都透不得来,手脚自然半点也动弹不得,张了张口,发觉自己声音也发不出来。李铁崖呵呵一笑,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凤亭等五位长老也相继站起,第二桌上易天心和左右双卫也一起坐起。
李铁崖向空拱拱手道:
“孙老人家,你现在可以现身了吧?”只听有人嘻嘻的笑道:
“老哥哥不是坐在这里喝酒了吗?”
李铁崖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左首最靠近厨房一张桌子上,不是蹲着一个瘦小老头,手捧酒壶,仰着脖子正在咕咕的喝酒。
丁少秋走过去替花字门八名女弟子和两张桌上的丐帮弟子解开穴道。这些人的穴道,也是他制住的,为的是怕他们不明究竟,动起手来,这出戏就不好唱了。
原来老哥哥和丁少秋天色还没全黑,就已赶到这里,那时丐帮帮主李铁崖还没有到,所以全般经过都看到了。
扮掌柜的张老爹,是柯家庄的厨司,石头当然也是柯家庄的厨下小厮了。
老哥哥以“传音入密”告诉了李铁崖,李铁崖也以“传音入密”转告向凤亭,五个长老均以“传音入密”传递消息。这同时,丁少秋也以“传音入密”告诉了李玉虹,李玉虹再转告易天心和左右双卫。
他们只知柯大成和拜天赐勾结天南庄,要在酒菜中下毒,要大家只作不知,只管吃喝,随时听老哥哥的指示。
其实那五壶酒,早巳被老哥哥换过了,所有的人根本没喝过一口毒酒。
李铁崖一眼看到老哥哥,急忙离座走去,连连拱手道:“孙老人家……”
老哥哥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握着酒壶,两颗小眼骨碌一转。咳了一声道:
“帮主老弟,你一大把年纪,一点也不识时务,老哥哥指手划脚,足足忙了一顿饭的工夫,才帮你把事情摆平了,现在就让老哥哥稍稍休息一会,润润喉咙都不行?你快回去喝你的酒,把事情都办完了,咱们再叙旧不好吗?”
李铁崖知道这位老人家的脾气,连忙点头道:
“老人家请休息一会,晚辈不打扰了。”
老哥哥哼道:“晚辈个屁,你女儿都叫我老哥哥的。”
李玉虹看到丁少秋,急忙掠了过去,叫了声:“大哥!”
丁少秋替三桌的人拂开穴道,正好李玉虹奔了过来,心中一喜,一把握住李玉虹的手,说道:
“贤弟,你不生我的气了?”
李玉虹被他当着众人握住自己的手,不禁粉脸微微一热,急忙低声道:
“大哥,快放手,谁生你的气了?哦,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丁少秋果然松开了手,说道:
“我是找你来的,无巧不巧在这里遇上了老哥哥。”
李玉虹先给易天心和左右双卫介绍了大哥,然后又拉着大哥走上第一桌,给爹和五位长老一一介绍了。大家互说了些久仰的话。
李玉虹忽然嗔道:“老哥哥怎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呢?”
丁少秋笑道:
“老哥哥方才一直忙得没时间喝酒,现在就让他一个人喝个够,再给大家引见不迟。”
这时柯大成和拜天赐已经由执法长老古如松先点了他们。五处穴道,命四名丐帮弟子押到一边去。副长老刘源长和十八名“打狗阵”的人,以及厨司张老爹、石头两人,也一并点了穴道押下。
柯大发看到大哥(柯大成)被制,心知大事不妙,正待乘机开溜!
艾大娘、柳青青母女陷入丐帮“打狗阵”中,两人背贴背展开双剑,依然被逼得使展不开手脚:就在此时,忽然间发现十八个人一下停顿下来,有的连招式刚使到一半,就原式定在那里,这一情形,分明是被人制住了。
柳青青喜道:“娘,是小哥哥出手把他们制住了!”
艾大娘点点头,她当然高兴,自己女儿认丁少秋做小哥哥,连人影都没看见,一下就把攻势凌厉无匹的十八个人联手阵势一下给制住了,不,连同指挥“打狗阵”的刘源长也一起制住了。
就在她心头暗暗高兴之际,瞥见柯大发一个人影遮遮掩掩的从芦棚右首闪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艾大娘怒晚一声:“柯大发,你把命留下来。”
双足一顿,纵身扑去,一下落到他身前,双剑急刺而出。
柯大发厉笑道:
“姓艾的婆娘,你要找死!”
横刀一架,嚓嚓两声,把艾大娘震得后退了一步。
柳青青适时赶到,娇声道:
“娘,让女儿来对付他!”
艾大娘一退即上,双剑飞舞,随着攻到。
柯大发眼看给她们母女缠上,脱身不得,厉笑一声喝道:“就凭你们两个,又能把老子怎样?”
他急于脱身,自然全力施展,一柄厚背金刀使得虎虎生风,划起一片耀目刀光,森森刀锋,逼人生寒。
艾大娘展开“乱披风剑法”,几是在他刀光以外,翻腾作势,无法近身。
柳青青接连十几剑,同样无法逼近,这时刚使完第十三剑,突然身向左转,左剑倏收,右剑微昂,朝前点出!
这一剑正是她新学的“画龙点睛”,剑势堪堪点出,正是柯大发刀招中的破绽所在,剑光一闪,剩隙而入!
柯大发做梦也想不到她这一剑来得如此突兀,几乎连看也没有看清,剑尖已经刺到离咽喉不过五寸光景!
心头一惊,千钧一发之际,只得猛吸一口真气,身形往后一仰,疾退两步,才算避开,但剑锋从肩头划过,已经划破三寸一条口子,皮破血流,隐隐感到刺痛。
这是柳青青第一次使出,手法并不十分熟练,居然一举就把老贼逼得仰身后退,(她还不知道划破了柯大成的左肩)一击得手,不由得信心大增,娇叱一声,跟踪追击,双剑如风吹柳丝,飞卷过去。
艾大娘更不待怠,急急欺入,双剑飞刺,化作十几缕精芒,朝柯大发飞洒而出。
柯大发怒气迸发,厉吼一声,金刀如轮,连磕带砍,和艾大娘母女四柄短剑记记硬拼,响起了一阵阵金铁交鸣,也遏得两人连连后退。
柳青青刚好使到三十五招,她紧记着小哥哥的话,身形倏然斜欺而上,左剑后缩,右腕向前,剑尖一昂,急如星火直点出去。
这一招她奋不顾身,根本不管柯大发刀势如何劈来,就刺了过去。
艾大娘不知女儿这一招是小哥哥教她的奇招,只当女儿情急拼命,毫无章法的乱刺,心头大吃一惊,不敢出声,急忙挥剑直上,迎着何大发金刀绞去,她怕女儿受伤,这一招自然也用上了全力。
三方动作都快如闪电,柳青青身随剑上,柯大发连转个念头的工夫都没有,紧接着“咔”的一声,手中金刀已被艾大娘双剑绞住,脱手飞出。
柳青青惊喜的叫道:
“娘,我得手了!”
飞起一脚,朝柯大发当胸蹬出,砰的一声,把柯大发一个人蹬得往后飞起,仰面跌下。
艾大娘绞落柯大发金刀,听女儿说已经得手,心中还不敢相信,一个箭步掠了上去,手起剑落,朝柯大发当胸插下,眼中泪水盈眶,说道:
“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