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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站了起来,孟婆把他们俩叫来了,三个人也敢来挑一群,这不是找死么?
修罗倒是开心了,他笑呵呵地望着他们,一边问我:“这都是你的朋友么?”
我无奈地蹦出一个字:“是。”
“可以把他们一起拉过来。”
“你别想。”
“那就去会会他们吧。”
说完,他从地上弹了起来,一个瞬间,就飘到了他们面前。
他拍拍手,围堵在一旁的鬼就散开了,只剩下四个在圈子里外冷眼对峙,气氛更紧张了。
这阵势,我怎么还坐得住?于是很快打发了面前几个鬼去投胎,其他的先候着,赶了过去。
在我到圈边之前,他们还没动手。
我刚能看清楚他们的眉眼,陆郦就发了一道凌厉的鬼气波冲向修罗,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孟东冲过来拖住我的手往外拉。
真的是解救我来了,不知道为什么,那瞬间,我有了一丝犹豫。
不过我想什么也没有差别,修罗伸了一只手阻挡陆郦的鬼气,身子被冲击地往后挪了一点,另一只手顺势按住了我的肩。
陆郦跺了一脚地,鼓着气跳过来直接开打。421看到这情景也不甘落后,冲过来推修罗的手,无奈一个拉一个推,还是不能将我从他的手下解救出来。
他们四个都在忙,我却一动不动。
“夜叉,还愣着干什么,快逃啊。”421叫道。
我轮番望过他们,心情有些复杂。若为自己省些麻烦,早该全力逃命,可轮回道把持在他手里,我这一走,接下去要发生什么事就真的完全不受控制了。
三个朋友救我心切,修罗倒是一贯的笃定,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先停一下。”
他们都不解地望着我。
“你们打得过他么?”
“打得过。”陆郦恨恨地说,一手打向修罗,被他轻松躲过。
我摇摇头:“你一贯几分钟就能把对手打趴下,现在他只用了一只手,你也不能动他分毫,很明显,我们几个联手也打不过他的,更别说这里还有这么多喽啰,小心全被捉了陪我。”
“那也得试试啊,总不能放着你不管吧。”陆郦叫道。
“不用试了,你们快跑吧,等地府大军过来再救我不迟。”
421懒懒地说:“他们哪有空管这里,鬼城就够乱的了,地狱空了一半,小鬼四处乱窜,无常都快来不及抓了。”
“这么乱,你们更应该回去了,总不能全军覆没在这里吧。”
修罗微笑着开口了:“其实各位不介意的话,完全可以舍去这些不必要的打斗,加入我们,都是当差,我们开出的条件会比地府更好更自由。”
陆郦狐疑地望着我们,421惊讶地睁大眼睛:“什么?有这等好事?俸禄比地府高,平常带公务旅游么?”然后想到了什么打住,“等等,你该不会给夜叉也开了条件吧?”
“想的美,”我踢了他一脚,“别听他胡说八道。”
“事实上,她的确是自愿留下来的。”修罗不失时机地说道。
“胡扯,你用那种选择来逼我,难道我会选另外一个?”
“那么现在,如果我放了手,你是选择留在这里,还是跟他们回去收拾烂摊子?”
“我留下。”我没有犹豫,“你也别阻拦他们。”
“没有必要谈条件,我拦不拦你都走不掉。”看我盯着他,他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可以不留你们,等时机成熟,你们自然就会改变心意,至于现在,我就省下招呼你们的力气。”
说完,他就放了手,调头离去。
“你们快走吧。”我松了口气,催促道。
“你真的不走?”孟婆叹了口气,“当时我应该留下的。”
“那样只会更糟糕,我怎么可能不救……放心吧,我没事。”
“这家伙给了你什么好处?说来听听,我也考虑考虑。”421期待得眼睛都能闪出金子来。
“把我当什么人了?都说了没好处了,我留下来,是要管着投胎,不让他们胡来。你跟他们赶紧回去找马簿商量对策,弄得不好,要真变天,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陆郦一直没做声,我推推她:“怎么了?”
“他转过身的那一刻,鬼气比刚才打斗时还要强出几倍。你说的对,这个人相当可怕。”她望着修罗的背影认真地说。
“是啊,是很可怕,他还想把地府都推翻重建呢。”
这个从地狱逃出来的修罗,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啊?
、转变(上)
“不过,就算他能一个抵一百个,蛊惑所有人又如何,阎王可不是吃素的,真的乱起来,天上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管。这个我知道,相信他也知道。所以,我就留在这里等着这个厉害的疯子被打败,看他怎么死。”
我说了自己的想法,目送他们离去,然后又慢慢走回了轮回口。
修罗仍然闭着眼靠在桌旁。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担心我会跑啊。”
“我说过,你不会走的,而我也相信这一点。”
“为什么相信?我的脸上写着我不会跑么?”
“因为我了解你。”
我笑了:“了解我?你才认识我不到一天。”
“是不久,不过,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什么意思?”我收起了笑容。
“没什么,只是你绝对不会后悔留下来,我可以保证这一点。”
我忽然觉得,从他一开始上桥到现在,也许一切都不只是巧合,他没有捆住我,没有给我打上记号,坚信我会与他为伍,可是这种信心是哪里来的呢?
为什么是我?这么多座奈何桥,他偏偏走上了我这座。那么多的轮转使,他偏偏相信我会心甘情愿替他卖命。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必须要帮他的理由,而我自己却不知道?
“你真的这么确信自己会赢吗?”我无聊地转着勺子。
“我不确定,但我正在为此努力。”
“那输了怎么办?”
“关进地狱里再折磨几千年,或者就此魂飞魄散,哪一种,我都不怕。”听起来有气无力。
“你不怕?”我嗤笑道,“我可怕极了,若帮了你要连累我下地狱,那真是亏了血本。”
“你还记得死是什么滋味么?那种美妙又特殊的感觉,真是过了再久也不会忘记呢。我不怕就这么永远地死去,与风融为一体,飘渺无影,倒是干净。真说起这轮回众道,又能比地狱好过去哪里,要来的,我自是能承受。”
“看来你早已想过了结局,却大胆地拉着这么多鬼陪你一起冒险。”
“我也早说过了,结局不是只有这一种。”
“若真赢了,你又要怎么办呢?这其中的规则不是你想改就改的。”
他笑了笑,正想说话,圈子外面来了一群鬼,吸引了我们全部的注意,他便笑得更开了,改口说道:“顾夜啊,我的功臣回来了。”接着便迎了上去。
他知道我的名字!
我被这一声喊惊得不轻,眼神只是无意识地转向那个队伍,接着便移不开视线了。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那个人……
那是张十分熟悉的脸,初见时却觉得有些陌生。
是啊,即使我在井里见过那张脸,即使我无数次在墓碑上见过那张脸,即使我一直就没忘记过那张脸,现在那苍白衰弱的样子也完全和以前不同了。
心悸的感觉忽然又来了,轰的一声把我脑子炸得空白,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看他朝这边望了一眼,我马上低下头装作舀汤,明白了,终于该明白了。
一滴水跌了进去,孟婆汤一圈圈泛开,轻轻地荡向桶的边缘,那是我的眼泪,毫无知觉。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问道。
与那些鬼城回来的功臣一番交谈之后,他安排他们去后面休息,又走回我身旁。
“我不喜欢做一些没把握的事。”
“怪不得你从来不担心,我会逃跑。”
“这只是一方面。”他淡淡地笑道。
“你身处地狱,居然可以谋划这么多事,看来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我终于感受到你的可怕了。这件事比我想象得要复杂的多,”我抬起头盯着他,然后说出自己的猜测,“一定有上层的人跟你合谋。”
他不置可否。
我叹了一口气,这个修炼成精的老鬼脸上又怎么可能显露出什么端倪。
于是换了个话题:“他在下面,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和你一样吗?”
他的眼光转向远处:“被火烧或者被刀割,在底层或者最浅一层,十年、百年,在那种最黑暗的地方,你认为有什么分别?”
“他究竟,为什么会被投入那里?”
“杀人放火,总是有原因的,或许跟我一样是无辜的也说不定,你不如自己去问他。”
“他知道我也在这吗?”
“应该——不知道,”他拉长了语调,“或许以为你还活着,毕竟,你再过几十年才到一般安定人的死期。不过,你们父女长得倒挺相像,如果见到,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出来。”
是啊,女儿像爸爸嘛。我忽然想到了陆郦的仇人,那个阴阳怪气的可恶老头,到头来,到应验了他的话,只是不知道他当时说是有心还是无意。
“那就不要让他见到我。”我停了一下,然后接着问,“我妈妈呢?她又去了哪里?也在地狱吗?”
“这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她,也不曾听你父亲说起过。或者你可以去问你的上司,他什么都知道,不过看样子,却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不用挑拨我和马簿之间的关系。我真心祝愿你能够成功,但别把我爸爸拖下水,不论成败,我都要带他走。”
“谢谢,不过我觉得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了,你已经开始站在我这边了,相信我,胜利不会太遥远的。”他笑了起来,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只想撕了他那张脸,可是我不能。
这都是一些什么事啊。
顷刻之间,我所追寻的一切命运般地出现在了眼前。而在这种糟糕的情形下,我却不敢去问答案,虽然如此,我还是得为此付出代价。
比如,改变自己的立场,心甘情愿地成为叛徒,并为一次不会胜利的战争而祈祷。
“你为什么在这里?”
说话的是一个带着牛头面具的鬼差,有些好奇,又带点责问。虽然带着面具的声音都有少许低沉失真,可从身材能看出那其实是一个女性。
“我认识你吗?”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马簿手底下的红人,总是见过的。”
我见过她吗?也许见过,也许没见过,反正这些牛头马面看起来都差不多,我很少见到他们面具底下真实的面孔,自然也谈不上印象。
不过这是个女人,这就有些特别了,牛头马面很少会有女人愿意去做。因为做的基本都是一些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比如从无常手中接管过恶鬼,给他们带上锁链,带领队伍去投胎,看守鬼门关,管理牢房,给地狱里的恶鬼上刑……将自己的面目永久隐藏在那千篇一律的丑陋面具之下,日复一日地去完成那些枯燥阴暗的工作,没有姓名,没有个性,甚至性别也被那灰黑色的布衣淹没了,最终只得一个与其他面具人一样的称呼。这样的工作,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出头之日,当然马簿是个例外。
我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那人没有立即回答。
自然,宁愿留在这里当牛头马面也不去投胎的,都是有原因的,每个人都有抛不掉的过去。忽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行动自由明显没被强迫,也不可能只因为是一棵墙头草那么简单。
“因为,我的工作,是给地狱里的囚徒上刑。”
似乎有什么细小的东西从缝隙里跑了出来,缓缓地在朝我招手。
“她说的是实话。”一直在旁闭目养神的我以为已经睡着了的修罗忽然开了口。
她转过头,语气疲惫:“你不该拖夜叉下水。”
“虽然我很感谢你平时下手不重,对我们多有照顾,关键时刻也懂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即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