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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芒脸上带着一个动人的微笑。八师巴的精神奇功的确奇妙,她是不知道柳随风在变天击地中看到什么,或者说,有没有看到什么。她意识中正不停掠过死前的事情,父母、朋友、所有美好的和不美好的事情,仿佛在看一场目不暇接的电影。
但是,这一切对于正一步步走回过去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苏芒只是可惜,八师巴终究不能突破时空限制,让她看到真正的前世。
如果她也有前世的话。
一切忽然烟消云散,漩涡倏然而没,流光也四散无踪。三个人像刚见面时那样,站在刚见面时的地方,周身气势均在无限提升。蒙赤行和八师巴仍是赤手空拳,苏芒的精神意识却已和剑锋连为一体。
只过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这幅好不容易静下来的画面就又动了,由极静变为极动。
蒙赤行身子往前微俯,两手向内盘曲一抱,一股极强大的气柱旋转而起,向半空击去。八师巴袈裟无风自动,飘扬而起,双掌幻化出无数神妙的法印,最终归为单纯的一掌。这一掌在空中印出一只巨大的手掌形状,拍向蒙赤行气柱冲向的位置。
苏芒像是被他们两人拍了出来,突兀地于半空现身。剑刃耀目生光,似分先后,又似同时,点在两道迥异的巨力之中。
三人都有着难以用言语描述的体验。蒙赤行与八师巴的出手,自然超越了石殿空间的限制,形成排山倒海的精神压力。但苏芒两剑点出,又仿佛把石殿重新筑了起来,且逐渐收紧,自上而下包围着两个人。她自己则凌空伫立,漠然睥睨着他们。
连时间也在压力中停滞了,没有人意识到过了多久,一声比之前更奇异的响声,撼动了整个惊雁宫。只听这声音,人人都蓦然生出错觉,以为有什么巨大的怪兽要从混沌里爬出。
还好这声音只持续了一瞬间。
一击之下,三人竟没一个能拿住身形,全都向后飞退,越过几十丈距离,撞在坚硬的石壁上,然后整个人嵌了进去。
苏芒衣襟上多了一个清晰掌印,衣服并未破碎,当真不知这掌印如何印上去的。蒙赤行白玉般的脸庞上则有了一道血口,鲜红的血珠沁出,极为显眼。八师巴看上去最为完好,然而,在他退后的时候,袈裟双袖齐齐脱落,裂成一片一片的碎布。
苏芒最先狼狈地滚落下来,留下一个人形凹陷。她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大殿那一头的两个墙壁装饰品,看着他们和她一样,落下,站起,向前走来。殿内三人,殿外数千人,竟然什么声息都没有,就连右边长廊中应有的厮杀声,也被铁门隔住,如同死寂。
每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外表看起来倒还完整。三个人目光交错,蒙赤行率先开口道:“你为什么怕了?”
苏芒一惊,接着明白过来,他是在刚才的重击中窥破了自己的心思,便笑道:“如果我要逃,总有五分成功的可能。我怕,是怕我逃了,你们不理会我,却去为难即将进入秘道的人。所以,在确认有人成功进去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
“即使要用些非常手段,也无所谓。”
所谓的“非常手段”,指的是嗑药再战。面对这样的对手,这种行为乃是对他们的不敬,但在苏芒心里,一万个蒙赤行捆在一起也不及柳随风。倘若对面的两个人想一个人拖住她,一个人支援右偏殿,那她也不会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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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第一百四十四章
思汉飞乃蒙古大汗的亲弟弟;军权武功盖世,如今他深陷险地,不知局面如何。万一他出事,在场的人全部脱不了干系。同理;宋方高手也挂念着传鹰等人,急于援手的心思绝不会弱于蒙古一方。但只要这三尊门神还站在主殿里,便没有人敢上前。
方才超越凡人理解的画面,噩梦般萦绕在每个人心头。那是难得的交手记忆;更是可怕的精神压力;如果不能突破这些记忆的桎梏,在场的人将一生无法向这三人动手。
八师巴并不理会殿外观战的人,柔和地道:“看来,今日我们谁都无法见到战神图录。”
蒙赤行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
一如过往;面对“你是谁”这种究极哲学问题,苏芒都很踌躇。如果这是面试,或者酒席,只要乖乖回答自己姓名即可,问题是,这么问的人一般不会满足于一个姓名,而她通常又没什么值得一提的身份。
她只能笑一下,“帮助他们进秘道的人。”
八师巴奇道:“难道你对秘道中的东西没有兴趣?”
苏芒倒也不讳言,淡然道:“有,不过,就算有兴趣,也不一定非要自己下去看不可。两位若是想见识战神图录中的武功,那么……你们已经见到了。”
一言激起千层浪,人人脸上均有骇然之色。蒙赤行和八师巴在他们心中地位极高,无异天人,苏芒年纪轻轻,一人力抗两大高手,又说是战神图录中的武功。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人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苏芒固然坦荡,她的对手也不是死缠滥打之辈。八师巴愕然过后,舒了口气道:“原来那就是战神图录。”
他们全力一击的一刻,三人能够互相读到对方的思想和记忆,那四十九块浮雕也包含在内,围绕着一柄似能支撑天地的巨剑转动。由于形势所迫,这印象十分模糊,但仍看出浮雕画面的不凡。苏芒笑道:“不错,正是战神图录。可惜我所得的也不全,不能与两位同享。”
八师巴微微一笑,像他们这样的人,早已超脱了对外物的渴望。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协助思汉飞,能见到战神图录最好,见不到也就罢了。此来能得到一个可贵的对手,已经算是不虚此行。苏芒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实际实力在他们两人之上。
输了就是输了,他们身份何等尊贵,岂能无休止地纠缠下去?
他尚做如是想法,蒙赤行更不会多事。两人彼此之间,未作一句话一个眼神的沟通,却都知道对方的心思。
八师巴率先合什施礼道:“多谢姑娘,你我之事到此为止。我这就赶回西藏觅地修行,他日若有成就,说不定还有与姑娘再见的一天。”
苏芒虽说不惧,见他如此,也是松了口气,回礼道:“不敢当。”
蒙赤行并不说话,向她默然抱拳一礼,跟着八师巴转身,大踏步向殿外走去。他们去得极快,身影一闪,已在殿外石桥之上。赤扎力、牙木温等人虽有心拦住问一问,但不知怎么回事,看着他们的身影远去,没一个人说得出话来。
蒙赤行本是乘马车而来,这时马车也不要了,不过三五秒钟,留马平原之上,彻底失去了他们的气息踪迹。
这个时候,惊雁殿内只剩下苏芒一个人,还有满地尸体兵器。所有人退到外面后,殿内没了照明的火把,黑漆漆一片,偏偏正殿面积不小,纵有光线从外面照进来,也难以到达她站立的位置。可是,之前的强大压力仍然没有撤去,所有人都感到头上悬着一柄长剑,随时可以一剑斩落,要了自己的性命。
自思汉飞以降,蒙军第二位能做主的是戍兵大将博尔忽,可惜博尔忽也在右边长廊内,准备和颜烈射配合狙杀宋人高手。剩下的人里,以宿卫军都统领赤扎力地位较高,因而思汉飞先将大军交由他掌握,才放心进入右偏门。
赤扎力嘴唇翕动几下,“杀”字就在唇边,却怎么都吐不出去。他额头上渐渐渗出冷汗,要真论战力,苏芒一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尽近万精锐。只要她不打算自行脱身,早晚有失手被杀的时候。
只要他下令……
赤扎力冷汗越流越多,只觉眼前的惊雁宫好像变成了巨大的怪物,马上要扑过来把自己撕碎。他武功也颇为精强,拼尽一身功力对抗这幻觉,不过一会儿,陡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苏芒有没有实力给近万人造成这等压力且不论,至少她正在以精神锁定几个带兵大将,迫得他们开不了口。
他跟随思汉飞已久,思汉飞本人就有这等实力,所以不至于误认为这是邪术。但连国师和魔宗都放弃离开,他又有什么办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石殿内外的对峙局势忽然改变。众人感受到的强悍气势缓缓退去,保持在能够感应到却无甚后果的地步。赤扎力长出一口气,心想那小女子年纪轻轻,多半是坚持不住了。他正要下令,命令大军再度抢门而进,开启右偏门,不惜一切代价击杀所有还活着的敌人,将要出口的话却再度被堵了回去。
因为他已看到苏芒的面容从黑暗中露出。
她倒提长锋,居然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好像刚才的厮杀是一场梦境。随着距离的接近,那种压力又回来了,让人几乎要跪下膜拜,赤扎力与牙木温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了恐惧之意。
在这样的距离下,她若要出手杀人,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抵敌得住。
但苏芒只是很随便地说了一句,“有人进了秘道,秘道已经关闭。”
惊雁宫的运转上应天时,秘道开启时黑云压城,等它们关闭的时候,风向大变,浓厚的云层也随之散开,露出黑云之后的一轮皓月。风声平息,清辉一尘不染,留马平原又重新显露出来,静谧得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和蒙军其实没有什么仇怨,事情完了就完了,没必要大动干戈。不过,如果他们不识时务,她也不介意再砍一次人。
横刀头陀惊道:“是什么人进去了?”
他僧衣前后均沾满了血迹,受伤不轻。苏芒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传鹰,还有我的同伴,可惜的是,其他人恐怕没有办法出来……对了,不知魔门的毕夜惊,或者烈日炎两位先生,在不在这里?”
她连问两遍,方有一个身着灰衣的大汉悻然道:“我就是烈日炎,毕师兄不在,你要怎么样?”
他事先追踪韩公度,反被韩公度打伤,因而没能参与右边长廊的血战。苏芒发问,每问一句,他心里就哆嗦一下,别人不敢替他回答,他心想缩头一刀,伸头一刀,索性认了。但苏芒只是说:“我想和贵派的厉工掌门谈谈,在杭州等他,不知阁下能否为我传到这个话?”
烈日炎茫然点了点头,苏芒把目光转到赤扎力和牙木温身上,来回扫视着他们,向旁一指,道:“既然事情已经完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打下去。在外面的宋国好汉我要带走,几位将军如果没有话说,我们这就离开?”
方才她拖延时间,正是在探查铁门之内的战况,韩公度、田过客、碧空晴三人相继牺牲,韩公度死于颜烈射冷箭偷袭,田过客死于毕夜惊偷袭,碧空晴杀了毕夜惊后,死在思汉飞手上。思汉飞遭到重创,柳随风与传鹰合力冲进最后一扇门,干掉了十多名蒙古箭手后,一前一后地跃进了正确的秘道入口。
期间,几次九死一生,苏芒差点就要破门而入杀将进去,只因她一去,殿外蒙古精兵必定又要一拥而入,最终还是忍住了。还好柳随风不负她的期待,跟着传鹰进入秘道,不然她真的只有冲进去一条路可走。
思汉飞重伤,坐地疗伤,一时无力出来主持大局。赤扎力极欲问问她里面发生了什么,又怕自取其辱,犹豫了半天,挥挥手道:“可以。”
苏芒一直以精神压着他,逼他答应,结果赤扎力硬生生撑住了,并未露出明显的畏惧神色。她也佩服他是条好汉,不打算继续惹事,转眼向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