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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在铺满月光的积雪上,有点急促的向前奔走着,一阵刺骨的寒风钻入领内,我伸手裹紧身上的斗篷,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就想走快一点,没料到宽大的斗篷下摆遮住了脚下的路,视线无所及顿时被一块突起的石头绊住,趔趄了一下,手臂顿时被一只手紧紧拽住,从手上传来的力道,让我的胳膊一阵阵的生疼,遂站稳了脚步,不动声色的奋力挣脱出来,转身背对他,冷然无语。
“你要回未央宫吗?”林悠然小心询问的话语从身后传来。
“不,我要去兰林殿。”说出的话如同水渗进了海绵,身后半点回应都无。
半晌,我听到了他苦笑的声音:“既然如此,怎不速速离去,还等我回话做什么?”
“……也是。”我说罢就抬脚向前,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声音又响起,满满尽是隐忍:“你喜欢他了,对吧?”
“是喜欢。”我没有停住脚步,身后的声音继续传来,没了先前的小心隐忍,有些歇斯底里,在痛苦的低吼:“凤临!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放手!”
我猛地停住脚步,回头正面迎向他,他一怔,凤眸闪着点点泪光,眉心紧蹙,面色苍白。
“我以前不想放手的,现在愿意放手,以前已经放手的,现在我想拾起来,”我正视他:“属于我的,我会牢牢握在手中,不会再让与他人——除非我死。”只见他眸内神色一点点的败落,逐渐化为死灰,归于沉寂。
兰林殿外月色照残雪,宫人们在前方打着一排在夜风中忽明忽暗的宫灯,我意兴阑珊的走进宫门,踏入寂静的院落,鼻间沁入的只有冰凉的寒气,呵了口暖气在手心里搓了下,看着对面的寝殿内灯火通明,摆了摆手让宫人退下,推门而入。
曲莫游坐花梨木雕梅花圆桌旁,不知在想什么心事,似乎没有察觉我的到来,桌案上布着七八道菜碟汤盏,皆被瓷碟扣盖,我坐在他旁边,伸手摸了下面前盛着菜的瓷盘外缘,发觉已是触手冰凉了,细想想,好像自己是说过要他等的。
“陛下,臣侍刚才听到一些宫人之间的传言,都云以前凤君把持朝政,女皇受到软禁,众人皆为女皇抱不平;如今女皇亲政,却事事仍让凤君决策做主,都说他们感情生隙,恐怕不日即将和好。”他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说,我看了他一会儿,慢慢的说:“你生气了?”
“陛下何出此言?”他执起白玉酒杯,自顾自的斟满,也不看我,放在唇边一饮而尽。
“你现在说话这么莫名其妙,肯定知道我刚与凤君一同用膳,你想说我们藕断丝连……”话没说完却被他攥住手,我不禁暗暗皱眉,又听他言:“妻主,别去其他男人那里了,好不好?”
我看着他眼眸泛着些许迷蒙醉意,有些不快:“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妻主。”突觉他手顿时一僵,皱了皱眉:“我是说你以前的妻主,更别把我当成你以前的……客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喝醉了就快去睡觉……”
“与你成亲也快一月了,你没问过我,我还是很清楚你是在意的,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小倌馆,勾栏院出来的人,这人尽可妇的男人,干嘛装成一副深情的模样?”
我皱眉,不语。
“如果我说,第一个妻主因我不能生育休弃了我,我在勾栏院经历了各色女人,却未曾让她们染指,”他缓缓抬头看我,喃喃道:“你信吗?你信你是我服侍过的第二个女人吗?是啊,我不应该在此时此刻称什么贞洁烈夫,但事实如此。”他攥着我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桎梏的不适感让我心里烦躁了起来。
“你不就是想说,你一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是你的前妻主和我,对吧?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女人我已经知道了,快放手!”我感觉自己的好脾气已到了极限了,随着我的挣扎,他握着越来越紧。
“我把她们看的重要,她们何曾把我看的重要?”他眼中划过泪光,我正不耐烦的想把手抽出来,又听他落寞地说:“每次我过生辰,我觉得重要的人,都不曾在我身边,而是在其他的男人那里。”
我一怔,看向他:“今天是你生辰?”他撇过头,缓缓松开我的手。
我一道道掀开覆盖在菜肴上面的瓷碗,发觉菜色并不是御膳房的手艺,疑惑看他:“是你亲自做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今天是你生辰?”
他静默不语,我执起筷子夹向面前的一道清蒸玉兰片,夹了一片正准备放入口中,他淡淡开口:“已经凉透了,还是倒了吧。”
“这么好的菜,干嘛要倒了呀,”我迅速放入口中,发觉果然冰凉彻底,却仍笑着说:“刚刚因为凤君在那里我根本没吃什么,看见他我就不开心,还是在你这里自在。”
于是我默默的开吃,曲莫游一直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我把所有的菜吃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才出手制止:“陛下这是做什么,不喜欢别勉强。”
“怎么不喜欢,这些菜都很好吃,今日只想讨夫君欢心,见我如此怜香惜玉的份上,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我看着他笑着说,又暗暗皱眉揉了揉饱胀的胃部,只觉得一阵阵的凉疼。
“贫嘴。”他看着我,眸色盈盈闪动,似释怀般笑了。
我这么一次“怜香惜玉”的下场,就是导致了后来的好些天胃部发寒抽疼,御医来看过后说食用太多凉的食物给激着了,开了温补祛寒的药,仍不见好,反而近几天开始泛酸干呕起来。
一天让日日守在我身边,愧疚不安的曲莫游下去稍作休息,看他依依不舍的走后,刚喘息了片刻自由自在的空气,又猛地想起了一件事,赶紧叫巧儿来至床边,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听完就愣了,愣过之后是一脸不屑:“他都害你这样了,你还对他那么好……”
“别废话了,快去准备吧。”我打断她的话,挥挥手让她下去,见她一脸不满的离去,稍稍倚在靠枕上休息了片刻,突听宫人来报,德君觐见。
玉书?真是好久不见了,我撑起无力的身体,远远见他自阳光普照的室外翩然走入,一袭雪青色宽袖长袍,领口袖边绣以繁复银色的云纹,同色的发带扎住漆黑乌亮的头发,腰间缀着一枚晶莹的水晶饰物,随着他的走动闪着微软的蓝光,宛若冰雪中的仙子,我突然唯恐暖阳消融冰雪,会否连带他一起,化为点点玉露。
“陛下好些了吗?”他坐在床边的檀木椅上,担忧的看着我。
“好些了。”我笑道。
“陛下不必欺瞒玉书,我听闻你已经好些天不曾让御医为你重新把脉了。”
“还把什么脉,刚觉得不舒服的第一天御医就来瞧了,说是吃寒凉的东西激着了,再把脉也是这么个结果。”
“那不一样,人的脉象根据身体状况,可谓每天都不同,还是宣御医过来瞧瞧好……凤君这几日甚为陛下担心,只是怕陛下看到他心情不愉……所以遣玉书前来探望。”
“……哦,感情不是你自己想来,而是受别人之托啊,”我勉强说笑了一番,又觉胃内翻腾,猛地坐直身体,伏在榻边干呕了片刻,玉书轻拍我的背部,待觉得好了些,刚刚倚在靠枕上,见玉书面色异常,目光惊讶的看着我。
“你怎么这样看我?”我觉得有点好笑。
“陛下与倾城君大婚,有一月半了吧?”他突然问道。
“是啊。”听他如此说,心中顿时泛起一丝不安。
“恕玉书直言,陛下此刻的模样,像极了……当年怀太女时的症状。”他的话如同在我耳边响起了一声炸雷,震的我久久不能说话。
不可能!虽然这些天来只有曲莫游在我身边,可他以前告诉过我,他是因为不能生育才被妻主休弃出门的!他当时说话的神情不像作假,还有……大半年前与鸿依逃离皇宫,初次见他,听很多人传言,他是不能生育的……不可能……这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希不希望凤临再度有孕?只是这个孩子可不是林悠然的哦~~~~
76、熟悉味道 。。。
我心里砰砰直跳,乱了方寸,看着玉书沉稳的吩咐宫人宣御医过来,宫人听后躬身允诺正准备离去,我赶紧大声喊了句:“多叫几个御医来!”
“是,陛下。”宫人俯身向后退步离开,我伸出颤巍巍的手抚上额头,才发觉入手的是冰凉细密的汗珠。
“怀孕初期确实不易号出喜脉,多叫些御医把脉,万无一失,”玉书浅笑看我,安抚道:“陛下不必太过紧张,若无身孕也就算了,有的话,可是喜事一桩啊。”
喜事?是吗?我看着他,勉强笑了下,不言语。
不消片刻就来了六个御医,纷纷行礼问安后,开始排队上前与我号脉,个个神色凝重,人人屏声静气,直到第六个御医把手搭在我的腕上,我的好脾气已经耗光了:“前面五个倒是说句话啊,一个个脸拉的像长白山一样,我这到底是绝症啊,还是怀孕啊!”
“陛下,怎么了!”曲莫游闻讯前来,快步奔至床旁,扫视一圈垂首站立的御医,小心翼翼的握住我的手,面色有点煞白,看样子想说话,又怕打扰最后一个给我把脉的御医。
我此刻看到他,真觉一个头两个大,一旁立着的玉书淡笑出声:“倾城君不必忧心,陛下,可能是有喜了,所以才传召几个御医把脉,以便于确诊。”
“什么?”曲莫游愣愣的看着我,又看了眼玉书,眸光微闪,又缓缓低下了头。
看到他的表现我心知肚明,不觉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还是先不言明,也许只是吃坏了肚子,不是怀孕呢?真心希望不是怀孕……
那边几个御医聚在一起小声嗡嗡的议论了一会儿,遂统一行动站好队列,朝向我这边,异口同声道:“恭喜陛下,已有一月身孕。”
虽然已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乍听此言,还是觉得一声焦雷在耳边炸响,震得我只感觉脑内一片空白。
“真是天大的喜讯,玉书即刻禀告凤君,看来太女殿下要多一个妹妹或弟弟了。”我听到玉书带着欣喜的声音响起,还来不及回应,就看到那一抹雪青色消失在门边,御医们也已经悄然退出。
“真是恭喜陛下,恭喜……凤君了。”曲莫游晦涩的声音低低响起。
“还是恭喜一下你自己吧。”震惊过后便是浓浓的疲惫,我无力的倚在靠枕上闭上眼睛,只觉心乱如麻。
“什么……意思?”
“咱们成婚后,我可只有你一个男人,不信的话去翻我的《起居录》,宫人们的记录总不会错。”我懒懒的回答,过了好大一会儿没听到回应,诧异的睁开眼,就瞧见他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神直直的看着我。
“是……莫游的孩子?!”他的面色顿时涨得通红,语调激动的微微颤抖。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
“可我是不能生育的啊……”
“看来当初不能生育的不是你,而是你那个笨蛋前期主,她才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我翻了个身脸朝里,只觉浓浓忧郁布满胸怀,听到身后的人站起,脚步声延至门口,皱了下眉,好奇的回头,却见他背对我站在门外,仰头看着上天,正当我不解之际,他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吓得赶紧坐直身体,却见他猛地向镀金的地砖上重重磕下头去,发出闷重的声响。
“感谢上苍!谢谢……谢谢老天爷!”他的声音哽咽而颤抖,随即又迅速站起身,扭头快步奔至床前,我还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紧紧拥在怀中,他将头抵在我的肩膀上,可以感觉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