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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小灵乞从外面领着店伙计将酒莱摆上,彭中轩心中大喜,说道:“灵弟,就只你想得周到。”
片刻后,酒菜齐备,在座的都是五六十岁的人,只有彭中轩、吕良辕、小灵乞三人是小孩。可是这些都是江湖豪侠,武林奇杰,对那些繁文欲礼,最不讲究,遂老老小小共坐一桌。
此刻,彭中轩已知道,另两人系目怀民及官行民的好友,天南一剑甫钱及海叟华仁峰,都是中途相遇,被吕怀民邀来助兴的。
席间,张疯子与在座诸人,个个都甚熟悉,也都有多年的交情,故此又回复了半疯癫的状态,疯言疯语,可是其中对彭中轩却备极赞扬之能事,将彭中轩说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将岳阳君山一夕所见,描绘得有声有色,直说平生少见。
张疯子这一提到岳阳君山,彭中轩脸上立现愁容,因为谈起岳阳君山,又使他想到玄衣女侠薛姐姐,怎的又是不辞而别?但酒席宴前,着这么多人的在前,自己又不好意思启齿探问。
他这一皱眉,吕良辕似乎心灵相通般,立有所感,因两人并排坐着,吕良辕马上回头,轻轻问道:“轩哥哥,你又想什么了?”
彭中轩心头一怔,暗忖:“这可真是一对冤家。”说道:“我想到一个人,他这次为你又跑到老远的找我,等找到我后,他又走了,这个人也就是上回翡翠港帮了你很大忙的人。”说完,就把头低下。
辕妹妹说道:“怎的两次都没让我看见,是他不要见我吗?还是怎么的呢?可又为什么替我找你呢?”
略为顿了顿,又说:“轩哥哥,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日后见他,一定好好谢谢他。”
彭中轩见问,迟疑了好一会才说:“她姓薛,江湖人称她为玄衣女侠,你若想知道她在那里,去问你疯子伯伯就知道了。”
吕良辕一听是女的,心中似乎已是几分明白。凝神看了彭中轩一会,才起身转到疾子伯伯处,将疯子伯伯硬给拖住一边,叽哩咕噜的说了半天。
待二人回返座上,酒菜已然用尽,张疯子“哇哇”怪叫:“臭丫头,你这一噜苏我老疯子酒也没喝足,你如不另给我叫,我可得把你这给拆……”
话没说完,吕良辕赶紧抢着叫道:“疯子伯伯,疯子伯伯,你别急,我这就给你去叫。”
当夜,大家一宿无话,吕良辕这病后的身体,仿佛比病前强了很多,身子轻飘飘,丹田真气十足,试一运气,中气灵活至极,心知又系轩哥哥之所为,对轩哥哥真可说感爱备至。
可就是自从这一天以后,吕良辕每逢无人之际,眉间额角,即时显淡淡的忧色,心底似有一个结,始终没法解开。
次日,大家又围坐一起,丐帮帮主梁化说道:“如今彭中轩兄弟意欲直上苗疆黑湖,寻找四川双煞,为父母报仇。想苗疆黑潮,地势凶险;毒障尤多,桃花仙子亦非等闲之辈,其手下众徒,更是惊人。彭兄弟虽说武功盖世,终归双拳难教四手,丐帮本人以下,从今日起,将集中全力,往赴苗疆,沿途给彭兄弟打个接应。现在穷哥哥给你安排好一条道路,从这里经监利,走直都入川,沿途可用船代步,并可欣赏巫山十二峰的天然胜景,截至长寿后舍舟登陆,再直奔广汉进苗疆。
“这一些路,小灵乞熟之又熟,小兄弟大可不必费心,相聚只一日,又得分手,前行入黔,仍然分批进行,亦较为方便。”
说完即和醉老大先行告别,小灵乞直送出店门,始依依而别。
吕怀民因女儿病已痊愈,无甚担心。因知三小与自己几位年老的同行,多有不便,遂也互道珍重,给彭中轩打前站,往川中而去。
大家这一走,店中又显冷清清了,小灵乞说道:“彭哥哥,我们几时上路,长行船只已然备好,随时可走。”
彭中轩见粱大哥与吕前辈等已经前行为自己接应,自己再怎么说也不好意思等下去,也没有理由等下去了。遂说道:“即如此,灵弟,我们就上船吧!”
因各人身上除兵刃外,均无长物,遂算清店饭小帐,三人匆匆上船而去。
船行非止一比,因系上行逆水无风,每天只能走几十里路。彭中轩知盛夏天入苗疆不甚方便,这也是小灵乞说的,既无需赶快,又何必匆匆忙忙呢?
这一天,该中月中吧!月亮滚圆的从山后外起,小灵乞弄来了几斤酒,几个小莱,三个人就对着月亮轻倾慢饮,并闲聊些江湖趣闻。
这天,彭中轩似乎兴趣特别浓厚,逼着辕妹妹喝了三五杯酒,吕良辕是不胜酒力的,这几杯酒下肚,立时脸上飞霞,头脑昏晕,顺势伏倒在彭中轩怀里。
彭中轩轻揽着她的柳腰,让她整个头靠在自己胸前,仍然自顾自的和小灵乞边饮边谈。
待几杯酒下肚,二人都有了几分醉意,小灵乞收拾好后,回到前舱去了,彭中轩本也睡在前舱的,但今日,他似乎有了一种莫名的幻想,这幻想是如此的模糊,自己亦莫明其妙。
彭中轩将吕良辕润放在舱板上,又顺手带了舱门,把油灯捺了捺,舱中突的加亮。
彭中轩低头看着辕妹妹的粉脸,朱唇皓齿,吐气如兰,看着看着,不自禁低头轻轻的吻了吻。
没想这一碰,把吕良辕从甜睡中惊醒了,只见彭中轩那双明亮的眼,竟痴呆呆地凝注着自己,粉脸本已被酒染红,这一下羞,脸上就真如充了血般。
赶紧掉头翻身朝里躺,心里跳得很厉害,脸更红,彭中轩又再次探身,吻着她发烫的脸,慢慢地眼睛、头发、耳朵,最后落到颈项上,吕良辕忍不住那颈项的麻痒,终于喘息着哭了。
接着翻过身来,纤纤玉手轻抚着彭中轩的头发、脸,最后用她自己那张又爇又烫的樱唇,深深吻着彭中轩。
彭中轩虽说铁血钢骨,却也免不了儿女情长,且自己心中确实深爱着这位婀娜多姿,美丽娇憨的辕妹妹,只为了身负血海深伙来报,内心不安,未敢作非份之想。
可是今天,辕妹妹娇态毕露,情爱横溢,彭中轩也不禁爇情潮湃,欲念骤升,突然张开双臂,把辕妹妹紧紧地抱人怀中,四片火爇的嘴唇深深地吻合在一起。
二人正在神情恍偬,意乱情迷之时,蓦地震天价的雷声,跟着一个闪电,将小船荡震得晃了晃,那微弱的油灯也就在此时熄灭了,雨点跟着稀疏地落了下来。
这一声雷响骤雨,并没把二人惊醒,反唯恐对方失去般地,搂抱得更紧,更紧。
彭中轩似乎已失去了理智,茫茫然然的,一双手突然按住了吕良辕胸前高耸的双峰,那滑嫩挺实的双峰被彭中轩一把紧紧握住。
辕妹妹娇躯一阵颤抖,像触电般的,可是也只微微一哼哼了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就不动了。
彭中轩此刻已如痴如醉,控制力全失,强烈的欲火燃烧着他的脑、胸,他忽然像个疯狂的猛兽似的,抱着辕妹妹抚摩,狂吻……
一种延续人类生命本能的狂爇,发生在这长江之中,在这暴风雨之夜。
吕良辕在轩哥哥强有力的臂弯里,在轩哥哥的欲爱的横流下,娇柔无力地,哼着,喘着,婉转的声吟声,可是慢慢的,慢慢地,她也回抱着他,亲他,吻他,且微微摇摆着娇躯,轻轻地低唤着“轩哥哥……我爱你……轩哥哥,我爱你……。”
当暴风雨力尽声歇时,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彩中轩首先醒来,发觉辕妹妹的头,正枕在自己的肩上,几缕秀发,披散在自己脚前,那桃花般的脸上,仍寒着满足的笑意,秀目紧闭,仍似沉醉在甜梦中。
彭中轩心中不由一怔,想着自己昨夜所为,再低头看辕妹妹那安详欣慰的睡态,心中稍获宽慰,不禁用手轻轻理着她的秀发。
忽然,辕妹妹翻了身,睁开了眼,见轩哥哥一双使目正注定着自己,不由娇羞得将头紧紧理在彭中轩那宽阔结实的胸前,一阵摩擦。
彭中轩对辕妹妹真可说又受又怜,再度翻身将她拥着,吻着她的脸说道:“辕妹妹,我错了!原谅我,等我把大仇报了,我们就成亲。”
出乎意料的,辕妹妹非但没有生气,反将彭中轩拥得更紧,抱得更牢,说道:“轩哥哥,我爱你,你知道我爱你爱得发狂,我不会顾忌什么的,多少日子,我一直期待你这句话,我会等你的,一旦大仇得报,我们就成亲,我会做你听话的妻子,会侍候你舒舒服服的,我会使你长久地爱我,永远!永远地爱我……啊!能获得你真心的爱,我死了也会满足的。”
彭中轩出乎意外的,听得辕妹妹这段满寒深情爇爱的话,心中极为感动,眼中不禁滴下泪来。
辕妹妹听轩哥哥没答话,慢慢地撑起了头,见他脸上爬着泪滴,不禁大惊,急叫道:“轩哥哥,你哭了,你不爱我了吗?你后悔了吗?说呀!轩哥哥,你告诉我!我会受得了的,只要你明白告诉我,不要藏在心……”
彭中轩见吕良辕误会,赶忙插嘴道:“辕妹,你难道真不知道我深爱你吗?真心地爱你吗?我怎么后悔呢?我的泪是被你的爱感动的,这叫作爱之泪。”说完微微一笑。
吕良辕见轩哥哥哭哭笑笑,遂也顽皮地说道:“一个男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不害羞啊!”
彭中轩一时倒真给她逗笑了,待二人收拾好,发觉船已经在水中摇了。
彭中轩心中一凛,这儿女情爱之事,真能使人忘却一切,销魂摄魄,诚然可怕之极,实可一而不可再,来日方才,只要亲仇得报,还真怕没有享受吗?
二人出得舱来,见日已中天,小灵乞孤零零地独坐船头,捧杯独饮,见二人出来,也不说话,只望着二人做个鬼脸。
彭中轩还不觉怎样,吕良辕脸上可是红霞聚飞,娇声喝道:“小灵弟,你不准坏,你要坏看看我可饶你。”
小灵乞背过脸,对彭中轩一伸舌头,说道:“彭哥哥你说我坏吗?你要也说我坏,我这就跳长江。”
彭中轩还没答话,吕良辕已抢着答道:“灵弟,你跳长江干什么?”
小灵乞哈哈一笑说:“吕姑娘,吕姐姐,你是好心人,我可没想死,如果彭哥哥也说我坏,我就跳长江,让江水给我里里外外全给洗一洗,因为我倒霉了,再不洗一洗,难得更倒霉。”
吕良辕笑着就要拗他的嘴,小灵乞一笑跳开。说道:“好了,吕姐姐,你肚子还没饿塌吗?”
小灵乞这一说,吕良辕真感到肚子咕咕在叫了。
突然间,吕良辕想到小灵乞方才那句话,又问道:“小灵弟,我以为你只是陆地上的灵蛇,没想到你还是水里的泥鳅啊!”
小灵乞把盆一放,说道:“小灵乞虽然不会水,可是护水神仙,我刚说的里里外外全给洗一洗,就是一进到水里,我肚子里就得喝水,等到把我救出来,把肚子里的水一压,这不是里里外外都洗了吗?这也就说明了我不会水,可是我的彭哥哥做护水神仙,你认为不对吗?彭哥哥看到我跳下水去,他能见死不救吗?”
这一说,把吕良辕可逗笑了,把嘴里的饭喷得满船头。
正在这时,更听一声震天价地的声响,一个大浪将船荡起几尺高,彭中轩猛打千斤坠将船稳住,抬起头一看,一颗千斤巨石,又照准船头压下,三人同时大惊。
彭中轩忙运起“毕元神功”往船头推出一掌,那么大的四舱大船,立时猛退数丈,堪堪将头顶巨石避过,可是巨石入水,又是一声大震,那掀起的波浪,又将船打退了一丈五六。
一阵哈哈狂笑起至山头。
原来就在这半天的工夫,船已进入巫峡,巫山十二峰。那峭壁悬崖上,不知埋伏了些什么人,正在对彭中轩等作预谋陷害。
彭中轩心头火冒三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