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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中轩抱着沉睡的吕良辕,坐在河岸边一条小船舱里,纷乱的情绪逼使他忘却了一切,忘却了时间,直到吕良辕从他怀中慢慢醒来,叫了两声“轩哥哥”方将彭中轩从痴呆中惊醒。
倏地,彭吕二人同时感到小船在水中摇晃着,也就同时往外探看,吕良辕一见外急骤的流水,不由得尖叫道:“轩哥哥,我们怎么在船上,啊呀,你看那乱石滩……”
彭中轩早就看到了,他就抱着她的姿势,腰退一挺,跃到船头,飞快地打量了一下,立即点足飘身,纵到岸上去。
“嘭”的一声,小船撞在一块巨石上,将船头击成碎片,随水流去。
此刻,彭中轩可没有这种心情来顾虑别的,当前的急务,他要寻找张疯子及醉乞师徒三人。他奇怪怎得没见他三人的影子,他不相信他三人会遭遇到什么不幸,凭他三人的江湖阅历及周身武艺,是决不可能出事的。
彭中轩想不透的是,他二人在宁羌城闹得这么凶。他三人只要在城里,一守会得到消息的……
吕良辕在他怀里挣扎下了地,叫道:“轩哥哥,你愁眉苦脸的干什么?我们坐了船,怎么又看到船?”
“辕妹!现在事情很麻烦,当然称不会了解,不过现在我们到了什么地方还不知道呢?我们要将小灵乞他们找到。才能起程上路,但是一路之上,我们也可能有很多的麻烦也说不定。天色不早了,肚子也该饿了,我们还是打听打听,顺便买些东西充饥吧!”
吕良辕不知事态的严重,可是他对彭中轩有着十二万分的信任。然而女孩子的自尊心依然是坚强的,她小嘴一撅,娇愤道:“对!我是什么都不了解,我是什么都不懂,只有你懂……”
说到这,她忽然自己停住了嘴,埋首沉思,真好像有什么模糊而怕人的印象似的,忽然,她扑到彭中轩怀里,仰首叫道:“轩哥哥,你告诉我好吧?我真做了什么事情,我朦胧中好象做了个可怕的怪梦,但是我又想不起来了。”
说完,她握着粉拳在头上敲了两下,接着又摇了摇头。
为了不再刺激她,彭中轩勉强地笑了一下道:“辕妹,实在没什么事,不过,日后我会告诉你的。”
“轩哥哥,你别骗我啦!没什么事,日后又会告诉我,既然没有事,日后又告诉我什么呢?”
彭中轩话说得矛盾,一下就被吕良辕抓住了,他只得苦笑道:“辕妹,慢慢再谈好吗?我肚子可真饿得发慌。”
吕良辕这会可是真笑了,道:“好吧!我肚子也饿得要命,还是赶快找吃得吧!吃饭了再说。”
彭、吕二人离了河岸,没走多远,即发现一座山边上,有两间茅屋,二人还没行近,屋门开处,走出个皱皮鹤发的老太婆,手里握着根拐杖,老太婆脸上的形态本难看极了,突然间,老太婆露齿笑,笑得彭、吕二人心中一颤,汗毛根根倒立而起。
老太婆脸上虽老,头发虽白,可是身上穿着,可依然是红红绿绿的年轻人的装束,显见得不轮不类,彭、吕二人不由自主地都站住了。
忽听老太婆开口叫道:“飞天玉龙,你终于来了,你进去看看,这是什么人?喂!这个小姑娘又是谁?”
彭中轩一听,心中大惊,暗忖.这老太婆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号,她叫我看的又是什么人?暗忖未了,问道:“前辈不知怎么称呼,何以认得在下……”
老太婆哈哈一声长笑,笑得彭中轩心里直发毛,因为这长笑中蕴藏高深的内功修为,绝不是普通人所能为。
老太婆笑罢说道:“你不认识我了,可是你大概认得她,进来看吧!我不会暗害你的,放心好啦!”
无可奈何,彭中轩牵起吕良辕的手,运起神功护体,慢慢地一步步挨近,老太婆退身进去了。
倏地,就在老太婆让身的当儿,彭中轩神目一瞥,即见到茅屋正中央一块门板之上,躺着一个如花美貌的少女。少女面型一入眼帘,彩中轩早巳惊出声,摔掉吕良辕就晃身飞进,在那门板上少女酌鼻孔一探鼻息,可是手刚伸出,他已感到少女已然死去多时。
彭中轩大惊回首,老太婆人影不见,可是吕良辕突然一声尖叫,彭中轩连忙飞身出屋,见吕良辕已被老太婆单手擒住一双手腕碗脉处,一动也不能动,只是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这时彭中轩不能不说失策,同时也心惊老太婆武功超人,吕良辕人不能动,嘴巴却可以说话,但听她叫道:“轩哥哥,快来看!快来看!疯子伯伯、小灵弟都在屋子里,好像都死了!
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把彭中轩惊得魂魄丢,心胆皆裂,这老太婆到底是什么人?吕良辕如今在她手中,她只需略用真力,立可将吕良辕五脏震碎,死于非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然而,事实已不允许彭中轩多想了,一闪身挨近另一间茅屋去,一点没假,张疯子伯伯与醉乞师三人并头睡在一堆枯草上,俱都一动不动,与外面少女睡姿势一模一样。
彭中轩心中暴怒,脸色倏变,悲声叫道:“前辈究系何人?与彭某及彼等,究竟有何仇恨,而将他等四人一起治死?”
老太经又咭咭怪笑道:“飞天玉龙,今天你再大的本事,也飞不也我的手掌去。我与你仇深似海,你杀害了我的徒弟,火焚了我的居处,还诱拐了我的女儿,可以说我一生全被你毁了……”
老太婆没说完,彭中轩一声暴喝:“住口,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可不能明言乱语对我彭中轩加以诽谤。”
老太婆可并没生气,依然笑道:“老婆子也不与你斗嘴,现在我只向你一句话,你肯不肯和我的女儿成亲。”
此语一出,彭中轩更加坠五里雾中,这老太婆已是七卷八十了,她的女儿怕不也有五六十岁,最少也得四十出头,怎得都没嫁人,这真是无稽之极,夫妇需要有情感始能结合,怎可以凭空一句话?
再说自己已然与吕良辕结为夫妇,未过旬日,怎可又停妻再娶,遂说道:“前辈此语,晚辈不能应允。”
老太婆倏然一声怪叫,将彭中轩说话打断,道:“你引诱我的女儿,你如今又弃之不要,好吧!我先将她劈了再来与你算账。”
彭中轩闻听大惊,高声叫道:“前辈请手下留情,这事我们慢慢商量,说实话,大概前辈认错人啦!”
老太婆冷冷笑道:“彭中轩,我人老了,一点不错。可是我的眼睛没老,我一点也没认错人。”
万般无奈,彭中轩暗中计划着怎样解救吕良辕,嘴里却说道:“请问前辈,令千金如今人在何处,能否请出相见,或许能从她那解除误会”
不想两句话,说得老太婆泪爬满脸,这一下又不禁使彭中轩感到惊奇万分,何以说到她的女儿她就这样伤心呢?随听老太婆开口道来。“什么,敏露妹妹会是前辈的女儿?她是桃花仙子的随身婢子,我正奇怪她本已随神尼前辈西去大雪山,何以竟会停尸此地?”
老太婆似乎越听越伤心,可是一眨眼工未,老太婆倏然双眉倒竖,眸露凶芒,尖声叫道:“你知道我是谁?”
彭中轩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
老太婆津力似乎亏虚太多了,就这一瞪眼后,立感中气不顺,频频喘息不已,但她的手指,依然紧地扶住吕良辕手腕,使得吕良辕半身酸麻,无法自行脱除老太婆的掌指去。一稍息,老太婆始说道:“此事说了,只有使人伤心,如若不说,你又无法明了,飞天玉龙,我就是你月前相遇的桃花仙子。你有什么感触吗?一月不见,仙子娇嫩的脸肉变成了鸡皱皮,满头青丝变成雪也似的白发,啊……”
彭中轩听说她就是桃花仙子,立时惊得逃离了两步。叫道:“桃花前辈,真是你吗?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桃花仙子苦笑答道:“伍子胥过昭关,忧心如焚,一夜白发。我仙子,在这茅屋中,为我女儿之死而忏悔,三日夜不食不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说到这。她把吕良辕放了,又继续说道:“我无心害你们,可是我又心恨你们。敏露这丫头,临死都不肯叫我一声妈!她口口声声唤飞天玉龙的名字……当我追敌回到黑湖桃花寨时,发现桃花寨变成了一片瓦砾,我手下的人除死的,全都逃走了。我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我也不计较我所有的损失,因为那时候我突然怀念寨中我唯一亲人,我亲生的女儿,我这一生只有过一次情所留下的孽种,就是这敏露丫头。我翻遍了整个挑花塞,也没发现一个可疑的尸体。终于,我想念之情越烈,我放弃一切,四处寻找敏露。这样过了十多天才在一个山谷里,让我遇见了她,还有那个黑衣姑娘和雪山老尼,老尼与我数十年前,即曾有数面缘,故此相识,老尼劝我放弃一切,随她回山,共参佛门真谛,当时我不肯听这一套,我只叫敏露告知一切,谁都敏露理也不理我,是我一气之下劈了她一掌,谁想她竟避也不避一下,也不运功相阻。大概她知道是我亲生女儿后,已对生命失去欢欣,已没活下去的意思了……
“雪山老尼绝没想到我会亲手杀自己的女儿,在她出手相护时,敏露已然倒地不起,我说我能将她救活,希望老尼不要拆散我们母女,老尼说;‘贫尼以为人定胜天,然而人力再大也强不过天意的。’
“当时我不知道老尼的话意,如今才知道,她说:‘敏露丫头注定要死,是无法解救的。’当时我怎会想到敏露没救呢?我的桃花露也是伤毒至宝,谁想,待老尼走后,我找遍了我的全身,也没发现桃花露药瓶影子,这一急,真把我急得没了主意,不过,我是不会求人的……
“我永远不求人。这时,敏露伤重哺语,口口声声地叫着飞天王龙哥哥,并说叫你到大雪山去接她,为了这句话,我就四处寻找你的行踪,终于在日前,让我追上了你,可是,我……
“我怎么说得出口呢?因为这里是你们必经之地,我就事先在此寻了两茅屋,这一夜,我突然发觉有异,一探之下,惊得我也失去了活的勇气,也就在同夜,我在宁羌城外,遇见了他们三人,我将他三个引来擒住,因为他们口口声声等你,并说与你相约不见不散,所以我就把他们擒来,但是我还没有下毒手,他们只是被点了袕道而已,如今,我也先走了。我将寻找一处深山去面壁忏悔我这一生的所作所为。
“最后,我总算做到一点,就是对敏露,我终于能让你将她接去,虽然她死了,我也希望你永远怀念着她,使她在天的陰灵能得到安慰。”
桃花仙子说完,撑着拐杖一步步地走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江暮色中,她也没回头看一眼。
彭、吕二人被她一篇话,说得怔怔呆在那,不知道用什么话来给她安慰,待她没了影子,二人才对望了一眼,吕良辕扑到彭中轩怀里,竟呜呜的哭了起来,是什么事情使她伤心,彭中轩莫名其妙,她自己也不知道。
彭中轩将张疯子、醉乞师徒救醒后,三人听彭中轩说了原委,也不由得同声吧息。这怪老婆子原来就闻名字内的桃花仙子,谁会想到她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彭中轩以兄妹之礼,就将敏露姑娘葬在茅屋之后,事后小灵乞在屋中找了一些食物,让大家充饥。
吃饭时,彭中轩曾偷偷地问张疯子伯伯,醉乞的病有没有发,是不是厉害,张疯子说,厉害倒并不,发得也很少,只是有时讲出些没头没脑的话来,做些不明不白的事,都是使人无法捉摸的。
随又说到宁羌城的事,张疯子说那小阎罗被醉老大打了一掌,因为小阎罗当街调戏少女,醉乞已看不惯了。随见小阎罗似乎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