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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莲英姑娘对俏郎辛士似乎感到很不好意思,因为她记得当初在札兰屯时,曾出言侮辱这俏郎辛土,昨夜又曾出手,差一点伤了他。如今在人家的家里心中感到十分抱歉,虽没形诸于色,可也微觉别扭。
俏郎辛士没见薛莲英姑娘的真面目前,只是感到她的一对大眼睛摄人迷人,如今在富强中,见薛莲奖揭去青纱后那美若天仙的容姿,心中更是倾心不已。然而在一病人的室中,他只能强忍着荡漾的春心,细心地对吕良辕加以照顾。
吕良辕在服过药后,一直睡到傍晚时分,方才醒来,当她见到薛莲英姑娘与俏郎辛士,谈得十分投机,心中又想起彭中轩,在心情万分零乱痛苦之下,禁不住放声悲唤,声音确实凄惨,如杜鹃泣血般的。
俏郎辛士与薛莲英立即加以劝阻,可是在劝阻无效之后,薜莲英终于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将彭中轩受伤后至今的一切,原原本本地都说出来。因为只有一天里,她就发觉俏郎辛士更可爱。最后,薛莲英还向吕良辕加以保证,只要飞天玉龙彭中轩保证人去死海,她一定能将彭中轩恢复原来的容姿。
这消息确实惊人,吕良辕一时之间真被吓住了!当她猜测到彭中轩依然活在这世界之后,唯一使她提心吊胆的,就是这火,水火不留情,火是一点都不会客气,如今,确实证明彭中轩确实遭了毒火,灼得遍体鳞伤。
可是,只一眨眼工夫,吕良辕就止住了悲痛,望空叫道:“轩哥哥,你何必如此自苦,我图的并非你的容貌,而是你的一颗心,假如你因为容貌的被毁而不愿见我,我只有也把容貌毁了,来将就于你,因为我不能失去你,我们的儿子也不能没有父亲……
“轩哥哥,我希望你能仔细想一想;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为你自己想,为我想,也为我们的儿子想……”
吕良辕说到这时停住了,因为她突听到一点异声。
昨夜,彭中轩既能偷偷地来看他的儿子,今天他也就会来。他不进屋里来,他不会离这里太远,而室中的动静,他也定会知道,吕良辕想到这一点才有望空说话的事,她的话没说完,耳中已听到一点声息。
这时:虽说大病未愈,吕良辕她不管这么多了,从床上急速地整衣爬起,连鞋也不穿,晃身就往室外纵去。
这时,薛莲英与俏郎辛士在一旁,虽感惊讶,却不便加以劝阻,可是待二人追在吕良辕身后,来到室外时,见院中正有一对黑影相拥抱着,初看只像一个人,待你仔细注视下,方能发现是两人互相紧骤地拥抱着。
薛莲英与俏郎辛士二人,当然会想到这来的人是飞天玉龙彭中轩,二人惊喜之余,同时双撤身离去。
彭中轩与吕良辕在院中抱头痛哭了一阵,还是彭中轩首先止住了悲声,反过来对吕良辕加以劝慰,因为他发觉他身边陆陆续续地来了许多人,这些人不用作者交待,诸位读者也会得猜得到是些什么。
首先在这院中现身的是小灵乞师徒与张疯子,乌金帮帮主乌云成,接着来的是雪猱辛虎,最后来的是辛府中的高手武士。
这些人当然都是仰慕飞天玉龙彭中轩的盖世武学,竟欲瞻仰飞天玉龙的风采,可是只有他们感到失望了,黑夜中他们所能看到的除了一个黑影外,什么也看不见。
雪猱辛虎以地主的身份,将彭中轩迎进了一间辉煌的大厅之中,半夜里临时叫人摆上了数桌酒席,替他洗尘。
有钱人家,什么事情都好办,数桌酒席半夜里说开就开,没半刻工夫,一盘盘爇气腾腾的菜,就送上了。
席间,乌金帮帮主乌云成,一再向彭中轩致歉,理由是彭中轩这火伤,是他妻子金霓裳的过错,她不该摆下这盘龙阵。
而彭中轩的答复是:“帮主阁下,只要能救治一个人,救治一个已然污黑的心,使它不再溃,而恢复变成有魄力有爇血的人,别说只是伤了我一点皮肤,甚至再伤得重一点,我也心甘情愿。但原你日后能为武林,救治更多的罹病的人,使其转变成好人,再去救助另一些人,那么将武林之中,不会再有一些绿林败类,或者什么黑白之分啦!帮主阁下,你认为对吗?”
乌金帮帮主乌云成,似乎早将以往的一切遗忘,但听他有力叫道:“彭小侠,请你放一万个分心,乌云成绝对听从你的劝导从善,一旦帮中人数过多,解散不便的话,我也决定重新定立帮规,整治一下帮中原有败类。”
这几句话声音说得宏亮,话音一落,立即引来满堂彩声。到底是没有一个人不希望自己好,总希望自己能顶天立地.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
乌金帮帮乌云成的几句话,确实是肺腑之言,因近几与醉乞、张疯子等人相接触,才发现了人的豪迈与坦爽,更深深体会到那些宝贵而又真诚的友情。
吕良辕见到彭中轩后,她身上的病,在无形之中,就好了大半,只两三日就下了床。这两三日还是彭中轩强迫着她,如不是彭中轩所强,当夜之后,她就不再回床上去了。”
这数日里,吕良辕的房中,因有彭中轩在,已无需任何人侍候,这些人只晨间及傍晚一点时候,到这里来聚一聚,因为彭中轩不愿见旁的人,所以他就整日不离室,与吕良辕在室中,说说笑笑逗着小娃娃玩。
而这些日子里,俏郎辛士与薛莲英姑娘,真是越谈越投机;情爱在数日之中产生了。
单相思的爱情,谈何容易。然而双方面的,可真是干柴烈火,一触而不可收拾,俏郎辛士将薛经英安顿在一所津致有小花园中,终日陪伴左右。
若在过去,俏郎辛士会很不客气地单刀直人,或是用强。可是这一次,他表露的爱,正得到薛莲英暗示的同意。俏郎辛士他仍然连碰一碰薛莲奖的玉手都不敢,他把薛莲英姑娘比作一个金丝雀,真怕一触而将惹飞了。
这一次,才似乎是他生命中第一次发生的爱,他在慢慢地等待着。可是,在一天的凌晨,一个突然的消息,将他给惊愕住了。这消息就是彭中轩与吕良辕他们要回关内去,薛莲英要回岛去了。
然而,也同样有一件事情,使俏郎辛士感到惊奇万分,就是他们在离去的前夜,薛莲英姑娘终于忍不住爱情煎熬,投身到俏郎辛士的怀中,任由俏郎辛士拥抱。
最后,薛莲英要求俏郎辛士与他们同路,再次入关,一方面劝彭中轩到死海矮岛去疗伤,另一方面要俏郎辛士亲自到矮岛去,向她父亲龙王薛侠逊去求亲。这问题,俏郎辛士当然高兴,当夜就禀知父亲,并准备着携带的行囊,及一切必须花销的银钱、宝珠、聘礼。
次日凌果,多布库城中走出三部轻便的双缆马车,车上三个津壮的小伙子,扬鞭呼喝,可是却有着数以百计的人群,骑着高头骏马,直送出数十里去,方始扬鞭回首。
套句老话,有事则长,无事则短。又是一年的初春,清朝后改为杭州府,民国又改为杭州市,我们就能以杭州称之。
杭州西湖风景,乃是天下闻名,那时节多少自命风流的才子,都到西湖划船吟诗,对月饮酒,尤其是这阳春三月,天气和暖的时节,一到入夜,湖上的船只,灯火齐明照得碧绿的湖水,发着闪闪的绿光,尤其是那些富贵人家,更是通宵歌舞不绝,日出后方回家人眠。
吕良辕家中也是富甲一方的殷商,吕怀民更是淡泊名利仕途的风流人物,这天,吕怀民夫妇闭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
三部马车,本来是非常津致美观的,可是经过数月的奔驰早就变了样了,但拉车的马匹,都是长程健马,在津心的饲喂之下,仍然津神抖擞,“希聿聿”地呜叫不停。
车尚未停稳,吕良辕早已从车上纵了下来,像一阵风似地冲进家里去。吕怀民夫妇见到爱女一别数年,方始归家,真是欢喜得老泪纵横。
诚然,过分的欢欣,不是笑,而是哭,母女相拥,总哭了好半天,一直待彭中轩等进了大厅,吕良辕方始擦干眼泪,拖着母亲往外走。
厅里,这时均由张疯子与吕怀民接待着,吕良辕一到厅中,从奶娘手中将小娃娃抱过,给塞到母亲的怀里。
这位半老妇人手中抱着小男孩,眼睛看了吕良辕一下,随着往这一千人众里去搜索,探寻她的女婿。
可是,只这么一瞬,她脸然倏地变了。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她发觉,这过来的人群中,除了老头子外,只有两个青年,一个是俏郎辛士,长的倒是十分英挺俊秀,可是他却与另一位黑衣姑娘,手牵着手显得亲爇非常。
另一位,却是个瘦小的乞丐,这怎么不使她容颜变色,心中惊奇呢?听她的夫君说,彭中轩人生得俊美,武功又高,难不成会是他吗?可是为什么他又和另一个少女如此亲爇呢?难道说年岁轻轻就有两房妻妾吗?
正在惊疑未定的当儿,著地瞥见她的夫君吕怀民双掌紧按在一个黑巾包头人的双肩上,而且吕怀民泪爬满脸,双手抖颤,那黑布包头上一颗头也深深及胸前,像是十分悲痛的。
至此,她也的所感触了,彭中轩受了重伤啦!
室中这时沉静的有如死寂,蓦然一个暴声喝道:“你们这里干什么啦!久别重逢。应该欢喜才是,尤其还有客人由远道而来,你们就是这种方式待客吗?”
这场面当然不难解开,只一瞬间,空气立即调和了,大家互相见礼后落坐倾谈。这其间除彭中轩一人下了大礼外,余者均以常礼相见。
吕怀民与大家略略寒暄几句后,立即叫人给安顿宿时,吕家人虽简,仆人可多,一个大院子里,一间间的客室也真不少。
当天晚晚时,吕怀民备办了一桌丰富的筵席,为他们洗尘。席间,俏郎辛士谈起西湖的风景,那名扬宇内的西湖十景。年前曾来一游,也曾欣赏过这西湖十景,确实引人入胜之极。
这一说,真把薛莲英的游兴逗起来了。年前,薛莲英也曾到此,可是除了船娘引的一些风景外,她什么也没欣赏到。
然而,只有彭中轩提不起兴致,一直不参加意见,吕良辕见彭中轩没津神样,死气沉沉,反而坚持要去。因为吕良辕她怕彭中轩会因经而闷闷不舒服,所以一定要他去,连一夜都不能等。
吕家在杭州,世代经商,且人缘极好,杭州可真好,没人不知,无人不晓,家即富有,当然也有自备画舫,而且还较一般的要大,较一般的美丽。
上午时分,一行六人离开吕府,来到西湖边上,怎么是六人呢?彭中轩与吕良辕一对,俏郎辛士与薛莲某一对,小灵乞一人,这一对全是男的,没有女的,而这另一个人是什么人呢?
不是小灵乞他师父,也不是张疯子伯伯,更不是吕怀民与乌金帮帮主乌云成。因为年岁的人,与年纪轻的到底合不来,其次是几个人对西湖熟之又熟,已无这股子游兴。
那么这一人是谁呢?这是一个新人物,俏郎辛士抚带一个小厮,名叫辛勤段,年若十三四岁,虽非辛士家中人,但因其自小无父无母,被雪猱辛虎,抚养长大,也拿他当儿子般看待。
辛勤殷在本书中虽非主要人物,可是在后传中,却是个主要人物,所以在此不得略加提,使读者注意。
这一夜,月色似乎分外清明,像是专为他六人而展放它那银光般的雪芒,照得西湖里的湖水,反映成一面镜子,只可惜,那不识趣的柔美的和风,微微地从湖面吹来,惹得湖水起了一波波涟漪。更有那些个满载青少女的画舫,载歌载舞的,川流在这诱人湖水中。
彭中轩一直都提不起多大的兴趣,吕良辕一再地逗他,他也只是微加敷衍,然后就座在旁,两眼不是看天上的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