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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也不由赞叹:“我自认看不出这一刀的破绽,想不到一条畜生蛇,却能有如此眼力和机智。”说着侧头看向祢谢,却见他神色萎靡,脸色苍白,犹如脱了力。
罗青越听越是惊骇,又看了一眼山万蛇眼中一抹仅存的暗红,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自然知道毒蛇以静制动,一击必杀的攻击方式。他此也不再怀疑此蛇能一跃百丈,若等到山万蛇游身扑来,众人便再无活路。他仔细想过,终于叹息一声:“此蛇不易对付,况且四周尽是毒瘴。缠斗下去也讨不到便宜,不如。。。。。。”
这句有理有据的话还没说完,霍琪随即瞪着他叱问:“不如从长计议,是么?”
每当一群人争论不下时,有身份的人便会首先倡议“从长计议”四字。这四个字往往预示退缩妥协,往往预示好谋无断,往往预示各怀居心。说出这四个字的人,往往自以为提出了一条经天纬地的计策,听的人,却往往当他是在放屁。而奇怪的是“从长计议”四个字从来就未被反对过,江湖如此,朝堂如此,修仙界也是如此,只要有一群人,便是如此。罗青讪讪的皱了皱眉,只好继续警惕池边的巨蛇。
山万蛇兀自昂首吐衅,虽然一动不动,但在众人看来,池边巨蛇已如利剑悬空,似雷云压顶。将动未动,将发未发。但一动必杀,一发必中。玑雪的十面埋伏曲奏到了“承部”,“埋伏”一节,众人却深觉被埋伏合围的反而是自己。此情此景,此声此乐,刀俎鱼肉,显而易见。
璇玉也不由打了个寒颤,却微笑着嘱咐玑雪:“好妹子,换首曲子!”
玑雪问:“什么曲子!”
璇玉摸着下巴,点头说:“海青!”
玑雪听是一笑,十指停歇,音浪顿时。与此同时,万山蛇如离弦快箭般,就要向众人凌空射来。
它身形刚起,玑雪五指前滑,一道音浪脱手斩出,接着箫鸣高亢穿插着铮铮琴声,似鹰击长空,笑傲苍穹。山万蛇身形一滞,再次昂首吐衅,留在原地不动。只是鹅蛋般的双眼赤芒大放,死死地盯着夜空,似在防备苍鹰猛禽下击。
玑雪一曲奏效,众人脱离了蛇眼注视,才觉心头一松。罗青又不住赞叹:“只有传神之曲,才要如此神效,今日得见神技,足慰平生!”
夜已将尽,晨光未现,正是一日间最黑暗的时候。山万蛇依旧昂首吐衅,警惕着天空。它一对赤蒙蒙的眼眸正如暗夜中的明珠,璀璨而妖异。正在此时,鹰啸般的箫鸣中似多出了一道重音,好似空谷回响,二重叠奏。乐曲气势更加雄浑,乐感更加真实。
晨光乍现,金云缭绕,小岛上空却不时有阴影划过。众人用神念探过,均是一惊。罗青又打了个哈哈:“李姑娘的箫音怕是只雌鸟吧!这回到好了,还真引来了一只雄的!”
璇玉也笑着说:“听那雕鸣声尾随而至,正是向你求爱呢,你应是不应!”
玑雪淬道:“呸!放什么厥词!”接着双手齐拍五弦,乐声顿止,只听到天空中巨雕长鸣声嘶嘶不绝。
河岸边的山万巨蛇依旧昂首望天,一动不动。璇玉所养雏鸟一直叫得不好听,如今听到高空中雕鸣苍劲,他便将雏鸟搁回了肩头。雏鸟却文弱未闻,不理不睬。璇玉无奈地伸指逗了两下,雏鸟终是“哇——哇——”叫了两声,却似乌鸦啼鸣,不如不叫。
霍琪见璇玉还有心思戏鸟,也生了好奇,便忍不住凑上前问:“这鸟好生漂亮,送我好吗?”说着也学着伸指去逗,雏鸟却不理不睬。
璇玉看也没看她,只淡淡地说“不给!”
霍琪讨得没趣,瞪了他一眼,撇嘴跺足,只好讪讪走开。璇玉有笑话她:“看来姑娘还算是个女人!”说着肩头微耸,雏鸟扑腾着翅膀落到了霍琪肩头。
霍琪又惊又怒,挺剑指着璇玉斥问:“你敢对我无礼?”
璇玉笑着问她:“难道姑娘不是女人么?”说着撮唇作哨,雏鸟又扑腾着翅膀飞了回来。只是越飞越低,只落在了璇玉的小臂上。
璇玉一边逗着小鸟,一边注视着霍琪眼睛问:“人们常常将人分作男人和女人,好人和坏人,活人和死人,以及智者和蠢人,是么?”
霍琪额头紧皱,冷冷的说:“是的!”
璇玉接着说:“世俗贵族常以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区分交往层面,却被修炼者不齿。而修炼者却又以修炼境界区分人群,岂不可笑?”
霍琪听是一愣,又冷冷地问:“有什么可笑!”
璇玉哈哈大笑了起来,霍琪气地手腕发抖,提剑指着璇玉喝斥:“你要是说不出原由来,我就宰了你!”
璇玉又凝视着她,微笑着说:“童颜华发,思春伤秋。难道姑娘花费上百年光阴,就是为了结成一颗拇指大小的金丹?”
霍琪愣住了,她手腕颤抖,剑刃也颤抖起来。璇玉接着说:“姑娘可想得到,为什么那些修为高深的前辈都疯疯癫癫?”
霍琪嘴唇微动,沉声问她:“为什么!”
璇玉微笑着说:“那些修为高深的前辈那个不是天纵奇才,到头来却落得个疯疯癫癫,走火入魔而去,岂不可怜可叹!只是因为他们终于发现自己的一生实在荒唐。”
霍琪接着问:“有什么荒唐!”
璇玉反而笑她:“为一个无厘头的目的穷白首之功,岂不荒唐?”
霍琪脸色微变,似有所悟,还是嘴硬:“你怎么知道!”
璇玉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霍琪手中剑垂了下去,冷冷地说:“你说!”
璇玉看着她点了点头,摸着下巴说:“姑娘出生修炼世家,姑娘也自然知道杀人夺宝,怀璧其罪天经地义。人人都是这么做,姑娘自然也当这是天经地义。姑娘也一定认为只要见到携宝之人,那么人必杀,宝必夺。至于杀的是什么人,夺的是什么宝,反而不重要,是不是?”
此言一出,原本看热闹的罗青和祢谢顿时脸色微沉,用余光互望了一眼,接着缓缓退了开去。霍琪脸色愈加难看,还是瞪着璇玉斥他:“要你来教训我?”
璇玉微笑着说:“我自然不敢教训姑娘,只是我想奉劝姑娘一事!”
霍琪咬着牙问:“什么事?”
璇玉微笑着说:“在下自然奉劝姑娘,将准备对付在下的法阵提前开启,不然天上那只大雕若要将咱们做点心,怕是谁也跑不掉吧!”
第十四章 唇枪舌剑
罗青听是一愣,睁大了眼问:“什么!霍姑娘你还想付我们?”
璇玉微笑着说:“罗兄何必危难霍姑娘,你们三人原本已打算一齐动手,又何必故作惊奇?”
罗青又后退两步,沉声问:“区区筑基修为,竟敢口出狂言,不知你是有所依仗,还是真的不怕死?”
璇玉向罗青微微一笑,有仰天长叹:“哪里有什么倚仗,不过是生无可恋罢了!”
霍琪凝视着璇玉问:“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璇玉说:“正是各位还什么都没做,我才要奉劝各位。想必霍姑娘是听说了丹霞山有异宝出世,还落到了在下手上,这才利令智昏吧!老实说,一切尽是谣言,若说我身上还有什么珍贵的,就是这炳宝剑,各位也想要么!”
祢谢冷哼一声,神色却不动容。璇玉都对祢谢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祢兄没听说过么?”这时琴声铮铮响起,琴箫合奏,正是一曲酒狂。曲律虽然和缓悠扬,其中怒意却极含蓄。璇玉不等祢谢说话,便抢着对霍琪说:“值此危难之际,姑娘不会有不智之举吧!”
霍琪脸色难看,只咬着牙,犹豫地说:“我。。。。。。我。。。。。。”
璇玉见是暗喜,又问:“想罗兄不至有不智之举吧!”
罗青冷哼一声,却不答话。璇玉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这又是何必,你们就真认定我兄妹二人身上藏着重宝?非当场杀了我们不可?”
他说话时,一声雕鸣破空透野,一头巨雕展翅掠下。五人扭头观看,正见一头翼展十丈的巨雕展翅掠下,鳞爪如钩,自后方直抓蛇首。
山万蛇回头去咬,巨雕双翅一震,又向上掠。雕身若垂天之云,行动却无丝毫涩滞。山万蛇一口咬空,蛇身摆动,就要游身逃去。巨雕斜翅回翔,麟爪下抓,一按心脏,一按肺部,双翅兀自展开微扇,却被卡在了竹林中。山万蛇再次回首来咬,雕首闪电般下探,利喙开合,已将巨蛇的大扁颈咬住。
山万蛇巨尾一弹,横扫飞卷,就要缠住雕身。巨雕巨翅微摆,将蛇尾荡了开。巨蛇仍不死心,巨尾又从另一侧来缠雕身,仍旧被雕翅荡开。山万巨蛇巨尾弹起,又从上方压来,这次终于搭上了雕身。
蛇身蠕动,伸缩几下,已将巨雕死死缠住。一蛇一雕便这般缠斗成一团。雕鸣咕咕,自喉管传出。蛇首张似血盆,却也使不上力气。
霍琪看得出奇,不由问璇玉:“这是什么雕,这么凶猛!”
璇玉想也不想,指向雕首说:“是凤头雕,专吃大蛇。”
霍琪接着问:“又哪里去寻这么巨大蛇,若是小些,我倒想收作灵禽来养。”
璇玉却说:“等它吃饱脱力再去收它,自然好使。他这一顿,至少能管三年肚儿饱。”罗青、祢谢见璇玉和霍琪竟谈得来,心中直翻白眼,人却站在远处警惕。
山万蛇和凤头雕战得激烈,蛇颈虽被雕喙咬着,雕身却被蛇身缠住。饶是凤头雕羽翅壮实,能力毙虎豹,如今被蛇身缠住,也无处着力。雕嘴咕鸣,听是甚似懊恼。璇玉拍了拍妹妹肩头,微笑着说:“你看这雕蛇缠斗,岂不正合乎刚柔虚实之道?”
玑雪神似恍然大悟,欣然说:“是啊!刚柔虚实之道。”
璇玉却看出她不懂装懂,不由笑她:“你还不如这鸟呢!”他又指向肩头雏鸟,接着说:“他都知道学本事,你却不知!”
玑雪回头去看,璇玉肩上的雏鸟果然扑腾着翅膀,似有同仇敌忾之意。她吐了吐舌头,微笑着说:“好了不起吗?那凶蛇柔柔软软的,自然是柔。那雕嘴利爪,便是刚了!”
璇玉摇头叹息:“真是个傻妹妹,那蛇颈好柔软吗?霍琪姐姐的宝剑却伤不了它!”
霍琪羞红了脸,当即叱问:“谁是你姐姐。。。。。。胡诌什么!”
璇玉却不睬她,又对玑雪说道:“你说蛇若要逃生,得凭什么!凤头雕又凭什么吃了那蛇!”
玑雪眼珠乌溜溜一转,这才点头说:“山万蛇自然凭它身坚鳞韧皮,和毒牙怪力。那巨雕凭的却是鳞爪和利喙。”
璇玉微笑着说:‘我妹妹倒也不傻,那你说谁能赢!”
玑雪指点着雕说:“雕是蛇的天敌,自然能赢!”
璇玉摇头说:“这话可没道理,天敌两个字值几斤力道,几项本事?”
霍琪忍不住在一旁插嘴:“你这人倒真奇怪,雕吃蛇本就天经地义,有多大的蛇便有多大的雕来吃它。”她生在修炼家族,自小便被人按五行根骨、修为境界和秉性天赋划分,至于是男是女,倒是无人挂心。如今却冒出个小子说她是女人,无名地一股柔情由心而生,对他也不由得与对其他修士不同。她虽觉得璇玉言中寓智,如今却没来由的要和他拌几句嘴。
玑雪又说:“雕能飞天,蛇能钻地,可谓各有千秋。雕若能将蛇抓到天上,自然能将巨蛇摔死。巨蛇若能将这凤头雕拖入地上险地,巨雕的一对羽翅便失了长处。要是这般缠斗下去,恐怕几天几夜也分不了胜负。”
璇玉微微一笑,缓缓地抚摸玑雪的后发,语重心长地说:“毒蛇捕食都是以静制动,以快取胜。飞鹰扑兔,来去无踪,却是以奇巧制胜。如今二物皆舍己长,却拼上耐力,巨雕自然略胜一筹。”
玑雪心中有了明悟,突见雕嘴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