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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轻尘郑重的说:“你不知不知道,上界‘天人’为什幺要下界?”
璇玉想也不想,脱口回答:“找我那只鸟儿呗!”
雨轻尘见他如此草率,轻哼一声,接着问:“那为什么?”
故老相传,上界的生活十分舒服。跨界降临,显然比走亲访友辛苦。能让“天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也不平常。璇玉想通了这一点,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更加疑惑。
雨轻尘缓缓地说:“‘离恨天’的来历,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甚至连我都不知道。但祖上传下的知识,远超世人想象。经中记载,‘火凤’是天地真灵,以一界的精华为生长养料。而从当前的天地元气判断,此界已诞生过一种真灵。若再出现一只‘火凤’,非但有违常理,而且。。。。。。”
璇玉睁大了眼睛,接着说:“而且会将这一界的天地精华吸收殆尽?”
雨轻尘悠然叹息:“吸收殆尽?倒不至于!但至此以后,怕是再也无人能臻至‘炼气化神’境界。”
璇玉眨了眨眼睛,只觉雨轻尘说的事情匪夷所思,又忍不住问:“你是说。。。。。。”
雨轻尘沉声说:“世上的大神通修士自然知道这个典故,他们若知‘真灵’诞生,必然想方设法飞升。而一千年前,‘真灵’降世时,上界便已派人下界寻找,只可惜没找到。而十几年前,‘真灵’现世的天象自然也惊动了上界,所以他们又派人下界寻找。”
璇玉听她说着,回想起当年‘凤卵’复苏时的天象,只觉痛心疾首,又忍不住问:“既然‘真灵’是个祸害,‘天人’们为什么还要拼了命的找。”
雨轻尘轻哼一声,缓缓地说:“上界的广博,绝非你能想象。就是我在典籍中看到的一二,已能断定上界不止存在一种‘真灵’。再多只‘火凤’,想也不嫌多。”
璇玉点了点头,喃喃猜测:“或许在‘天人’眼中,‘火凤’那样的‘真灵’,只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灵兽。”
雨轻尘听他说得有趣,止不住心中好笑,又说:“你的名头也不小,一般修士或许不知道。但想风夫人那种人,怕是早认出了你。宋夫人、薛飞他们,怕是回去一查,也能找出你。”
龙城的诸多世家,自从被璇玉和雨轻尘联手算计了一把后,一只引为奇耻大辱,耿耿于怀至今。那些大势力的上层人物间,更是流传着璇玉的肖像。他此次出世,又与‘火凤’扯上关系,焉能不被有心人注意?以他如今的实力,若离开雨轻尘的庇护,怕是步步危机。
璇玉想明了其中利害,不禁叹了一口气。脑中灵光一闪,恍然说:“你让我去‘绝灵之海’,是让去避避风头。”说话时顿觉雨轻尘也是一等一的聪明,却比苏菲烟更加内敛。
雨轻尘嫣然轻笑:“以你的修为,若非近身突袭,只怕连一个‘结丹期’四、五段的修士也斗不过,更别说真正的‘元婴’修士。‘绝灵之海’对别人是死海,但以你的修为,就大不一样。你在那里躲几十年,顺便采些‘金刚石’,又能凝聚出一丝‘金灵精魄’。”
璇玉用心凝听,觉得她这番安排十分合理。一来,收集“五行精灵”,再往东海“归墟”炼宝,最后去“祖龙山”占卜天机,都是为了探寻潇璇的下落,必要他亲历亲为。
二来,他非佛门弟子,即使炼化了“金刚舍利子”,也只能练成一重“金刚体”。若要继续精进,必须以“金”属性材料灌体。只这一点,也得他去“绝灵之海”,搜集大量“金刚石”。
三来,凌霄和玑雪受伤极重,雨轻尘请吴锋护送,完全是为她们。这其中的花费,自然得璇玉承担。
璇玉为自己想了三点理由,当即点头答应。雨轻尘嫣然微笑,觉得此子可造。眼见前方风沙漫漫,左手掐出一个法印,小舟外蓦然浮现出一层蓝汪汪的灵幕,直接冲入“风海盐湖”。
璇玉却在盘算,当年你爹说过,只有“绝灵之海”中,才有捡不完的金刚石。当年你爹娘在‘绝灵之海’中同生共死,相知相许。如今被我赶上,岂能不拉你下水。他如此想着,忍不住心中惬意。又怕被雨轻尘发觉,便只盯着灵幕外的风沙。
(第三卷、完)
第一章 玉邑
瀚海无垠,风沙肆掠。中午的烈日好似炼魂的熔炉,要炼化人们的灵魂。夜晚的冷月却更像死神的眼睛,只等待人们死亡。这些传闻听是可怕,但在修炼者面前,不过尔尔。
璇玉已知风沙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没有“水”和“朋友”。他和雨轻尘在“风海盐湖”中御舟疾行,蓝虹过处,见者披靡。那时虽也是风沙如刀,却总能展开“河图”,补充水源。待要飞出“玉山”山脉时,魔道“圣火教”的“流星”和“龙炎”两大“护教圣使”,已等候多时。
璇玉心底叫苦,本以为苏菲烟的杀手会埋伏在“风海盐湖”中,所以不惜耗费法力,一路飞驰。却不料她的刀已在“玉山”边守株待兔。他本以为他们是苏菲烟的情人,要杀自己。
两大“圣使”却先一起背诵了开派祖师的训示,大意是“离恨天”离经叛道,神魔共弃,后辈弟子定要追杀“离恨天”主人。更指明此厄“不死不休,矢志不渝”。
雨轻尘见他们虽也是“元婴后期”修士,却生得碧眼卷发,绝非中原人士。她从未与二人谋面,更没结下梁子。轻叹一声,只道是祖宗留下的恩怨。
“圣火教”以“火”为尊,弟子均修习“火系”功法,“护教圣使”更是继承火种的高手。“流星圣使”的火种是采自天外流星上的“天精飞火”,“龙炎圣使”的火种是采自地底火脉中的“地炎龙火”。阴阳相济,可谓无坚不摧,无强不破。
雨轻尘见“双使”出手,便已知不敌,于是直接调动体内“阴、阳”二力,使出一招“春后余辉”,逼开两人后,带着璇玉冲向“绝灵之海”。“双使”见她上手即使拼命手段,哪敢硬接。一阵错愕后,分别纵身跃起,身形化作长虹,紧追不舍。
璇玉回头见他们的遁术不止比雨轻尘逊色一筹,被越甩越远,心中稍安。又以为进入“绝灵之海”后,仍能依仗雨轻尘的“河图”空间,源源补充水源。
二人慌不择路,向西狂奔出半月后,才发现“绝灵之海”所在的空间极其稳定,莫说“河图”无法展开,就连“丹田空间”也被完全禁锢,体内灵力更是用一分少一分。
二人心知追兵在后,已不能回头。而赤手空拳,带伤进沙漠,实与送死无异。而“圣火教”弟子接到“圣使”传令后,一路上围追堵截,更使二人疲于奔命。
雨轻尘和璇玉奔逃出一月,才来到“蒲昌海”畔。几番鏖战,终于喝足了水,这才敢往“绝灵之海”深处逃窜。
璇玉和雨轻尘逃到后来,忽然发现参与追杀的还有“雪山”的“慕粼教”和“天渊寒洞”。雨轻尘心中委屈,只怪上辈人结下了这么大的梁子。又想“圣火教”、“慕粼教”和“天渊寒洞”都不知是传承了多少年的魔道宗门,先祖怎么会去惹他们。
生存在沙漠里的人,必然像珍爱生命一样,节省每一分体力。必然像吝惜眼泪一样,珍惜每一滴水源。璇玉看着那些从“绝灵之海”走出来的人,只觉他们更像是“魔”。
这时冰川消融,雪水四溢,璇玉正懒洋洋地“葱岭”下的小河中,让河水浸透每一寸肌肤。雨轻尘也坐在水中,正用心洗涤每一颗“金刚石”。这对他们来说,这已是平生最奢侈的事情。
因为几天以前,他们还在为喝到地下水,而一起用双手挖几丈深的沙坑,然后吮吸湿沙,获取水分。这一路走来,他们都不能吐纳养气。除了死人,大至黄羊骆驼,小至毒蛇老鼠,他们都吃过。
夕阳灿烂,波光粼粼,河水又往北流出数里后,便消失在了沙漠中。而小河的源头,正是莽莽玉峰,横空耸峙。璇玉回想起一路坎坷,兀自心有余悸。他又见身旁这相伴流浪三十年的红颜知己,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只知若无她相伴,即使不被渴死,也寂寞死了。
璇玉抬头凝视“葱岭”,忽然说:“‘黑玉山’和‘玉山’在‘葱岭’交汇,正是‘圣火教’的老巢。传说‘圣火教’中有十二名‘护教圣使’,全是‘元婴后期’修士。而‘玉邑’是葱岭下第一大坊市,我们去那里,无异于去闯龙潭虎穴,真的要去吗?”
雨轻尘右手拿着一条白巾,轻轻擦拭“金刚石”,嫣然轻笑:“你当‘炼气化神’境界是什么?或许圣火教全盛时,真有十二名掌握不同火种的‘元婴后期’修士。但在如今,能有三、四位就不错了!”
璇玉一想也是,像“丹霞山”那样的二流宗门,也不过一个“元婴前期”修士坐镇,“炼气化神”之境果然非人迹可寻。若非身负天纵之资,加上莫大的机缘。即使勤修苦练,也不能臻至‘元婴后期’。
璇玉如此想着,心中止不住苦笑。自忖尚未凝育“元婴”,就想“炼气化神”,实在是奢望。又听雨轻尘说:“那些人只怕还在沿着绿洲找我们。我们现在去‘玉邑’,该不会有危险。况且此行至关重要,你就不想陪练‘本命法宝’?”
璇玉一直想要一柄十分厉害的飞剑,但自知性情跳脱,永远达不到吴锋的剑术造诣。这时听雨轻尘提起,不禁幽然叹息:“想是想,可是我还没想用什么‘本命法宝’。”灵机一动,忽然问:“你用的是什么?我可从没见过!”
雨轻尘微微点头,挥袖轻拂,身前灵波微荡,显出十六只光华各异的玉环,缓缓地说:“法宝是修炼者的求胜利器,我向来不视于人。”
璇玉恍然大悟,她的确从未施展过这套法宝。又忍不住想问作用,但想到事关个人隐私,不该打听,又说:“那你说,我改用什么法宝。”
雨轻尘微笑调侃他:“你不是爱算命吗?为什么不炼制一套“玉签”?”
璇玉哑然失笑,他当年藏身小城算命,不过是照着卦爻乱批,顺便钻研“离恨经”中六十四路上乘功法,同时体味心境。但转念想到,那六十四路功法的每一路,都得有一样法宝配合。他虽练成功法,却无相应属性的法宝施展,也不过能发挥三、四成威力。
璇玉也曾想过慢慢搜集,但那六十四样法宝,无一不需天地精华炼制,又哪里好寻?又想宁缺毋滥,求生之器不能马虎,这才一直没着手炼制法宝。这时听雨轻尘说起六十四枚“玉签”,不禁好奇地望着她。
雨轻尘看出他心思,缓缓地说:“天地万物,唯有玉质不在五行之列,却又能趋向五行。玉又有五德,是为国之重器。常人将美玉当炼器材料,实在暴殄天物!”
璇玉眨了眨眼睛,顺着她的意思问:“你是让我以玉为主材料,炼制法宝?”
雨轻尘摇了摇头,微笑说:“美玉自有其性,又何必再掺和杂物?我让你以纯玉为法宝。”
璇玉心中暗想,玉石一摔就碎,能当法宝吗?若不祭炼,我又怎么驱使,你这妮子尽说胡话!如此想着,不禁伸手去摸她额头。雨轻尘瞪眼微嗔:“你越来越放肆了!”
璇玉忙收回手来,粲然一笑:“你接着说!”
雨轻尘淡然额首,缓缓地说:“世间‘盘玉’之法有三,一是贴身收藏,以体温温养,摒除杂质,是为‘文盘’。二是以真火煅烧,提纯质地,是为‘武盘’。三是以神念温养,以神火淬炼,是为‘神盘’。”
璇玉用心听着,联想到“君子养玉以增其性”的修身典故。又想到世家大族的祖宗何等峥嵘,他们传下家业时,必然另外传下一块贴身养成的美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