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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娃娃是个凡人,这回瞧见腾了云头的女娃娃,我觉着他势必应当昏过去一番以作惊讶,却没想那男娃娃颇为镇定且从容地望了眼那女娃娃的背影,而后又镇定且从容地对着女娃娃的背影道:“仙子且留步。”语调平稳且冷静。
女娃娃想是也没想到这药丹的功效竟如此之大,一个转身的功夫就好叫个烧地昏沉沉的人转醒,以至于脑袋一时运转不够迅速,一个没御稳云头,便掉了下来,所幸方才飞的不算高,摔下来也并无大爱,掖了掖裙角,女娃娃抬眸:“你醒啦,师傅炼的药丹还真真厉害。”
男娃娃从地上爬起来,甚为有模有样地朝女娃娃行了个大礼:“既是仙子救了楼昨,也定有办法救救我的族人。”
“你的族人?也都烧昏了?”女娃娃望着他,颇为认真地问。
那男娃娃摇摇头,眸中神色悲恸:“族中闹了瘟疫……活下来的没几个了。”
女娃娃默了会,眸中几番明灭,而后咬咬唇:“你带我去看看罢。”
我嘴角一抽,这女娃娃该不会是想用这药丹救他们罢?那叫竹竻如何是好。我赶紧冲上前去阻止,当俩娃娃若无其事般从我身边走过时,我才又想起来,这只是个梦。
两个娃娃甚胡闹,一小鼎子丹药,不管那些个人是死是活通通给塞了一粒进去,我心中一声哀叹,活人便罢了,这人都死了,你们便是喂他这一大罐子都难醒,我立在一侧,如何他们也瞧不见,只好默然。
然我当真是小看了那药丹,也不晓得炼这丹药的女娃娃师傅是何方神圣,渡了三分仙修的药丹炼出来竟还能有叫人起死回生的功效,当我瞧见那些个被他们塞了药丹的人一个个转醒的时候,我抖了抖。
原本皆大欢喜,却不想那几十来个被塞了药丹的,除却那些个原本还剩一口气的恢复后面色红润精搜抖擞了一番,极个别醒转过来后竟是一脸茫然而后人群便开始慌乱开来。
而后你认得我我不认得你的一番混乱场面。
男娃娃一张原本因为众人转醒眉梢眼底皆是喜色的脸此刻却是阴沉地与三伏天骤然瓢泼大雨的景致差不离。一把便抓着女娃娃的手臂低吼了声:“这般是为何?”
女娃娃显也是未曾想到这般局面的,无措地摇了摇头,有些惶恐地倒退了几步,却是因为男娃娃拉着的手臂动弹不得几分:“我当是……我当是……我也不知……”一番措辞说的无甚头脑,却也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急乱。
我皱皱眉,那男娃娃忒是不知趣,人家女娃娃好心救了他,他得寸进尺要女娃娃牺牲与竹竻的药丹救他的族人不说,现下这般混乱的场面根源还不晓得出在何处,他竟不分青红皂白就怪人家女娃娃。忒可恶。
天色已渐暗,这时东方天际隐乍现三千黎光映射天地的白光,白光中渐渐走出来一个人,白袍素衣,孑然身形却竟瞧不出半分萧瑟,只觉天地万千。山河长远只是在他眉宇间,顶好的面容较之竹竻多了分冷冽,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人。
细长墨眸深沉未曾有半点情绪:“千穹,过来。”
我脑海中轰的一声。长长久久地回响那个声音。
千穹,过来。
轰乱的人群已然因这个男人安静下来,男娃娃也一时竟瞧得松开了拉着女娃娃的手。女娃娃回望了眼男娃娃,掐个云头便落在那墨袍男人身边,诚惶诚恐地喊了声师傅。
白袍仙君微微颔首,而后朝女娃娃道:“这般不知轻重,你就这般不将竹竻的病痛记挂在心上?”
女娃娃低了头嗫嚅:“可是这里的人……”
白袍仙君微叹一口气,竟携了几分温和:“可你也不能将已入了幽冥地府的魂魄也一道勾了回来啊。”默了默又道:“这回可教幽冥司君好生可忙。”
女娃娃这回没话可说。
那白袍仙君继而又朝底下那几十号人拂了拂袖,底下那些原本茫然不知几何的人个个倒了下去。
女娃娃抬头,质疑地望了望那白袍仙君,而后又望了望那倒下的几十号人:“这是作甚。”
“只是叫他们把今日之事忘却罢了。”而后抚了抚女娃娃的头顶:“回去罢,师傅还需同幽冥司君一道来善后。”
我想,这白袍仙君唤的千穹,当是我忘掉的前尘。
只是这个梦无甚由头,诚然,我的前尘忒为平淡,我这般想,周身渐渐泛起白雾,我深陷其中同初始般寻不着方向,正当困惑之际,头顶却传来一声唤,我询着声,有刺眼的白光一同涌进来,我看到那个人的脸,入眼陌上桃花开。
“可总算醒了。”他松了松眉,携了抹笑望将着我。
我四下望了望,不是我常年待的竹屋,扶了扶额头,竟还有几分头疼。
方才似是做了个梦,当下醒来,我却再不记得梦中情境,只是朦朦胧胧间,有那么只影片段,再深入地想,皆是一片空白。
我向来觉得,想不得记不起的东西,便不要去想。
千炙转身替我倒了杯茶水塞进我手中:“喝些茶水解解酒伐。”
我想我委实也有些头疼得慌,仰起脖子灌了几口,令时通透无比。而后一个哆嗦从茶盅里抬起脸来幽幽的望了眼千炙:“我怎的在此处?”
他再一笑,语气中倒是夹杂了些微埋怨:“天尊见你迟迟不回上界才着我去阁屿将你带回来,去了阁屿听竹竻说是你醉了,你倒是喝得畅快,一喝便睡了一天一夜,”
我干干一笑,这天尊寻我倒是寻得急切。
、第四章(三)
九重天上的日子委实无趣,且自我来了这上界,九天神只天将宫娥大抵都晓得了我这挂名上神的存在,但凡路上碰着的庭中遇到的,左右一句上神唤的我诚惶诚恐,且每每回应皆是要仰着张脸朝着他们干笑,笑了半天下来,我半边脸都似瘫了般酸疼不已,我觉着,那些个仙家是故意玩弄于我的,如若不然每每哪能随时随地都冒出个上仙上神同你问个好,陪个笑。几番下来,我便觉着我是没有再出这天尊为我拾掇的宫殿的必要,日子一日一日,我觉着,当真无趣且磨人。
这番下来,我便又养成了在阁屿那般每日睡至日晒三竿的习惯,我才觉着,我除了睡觉别无所干,千炙偶有来寻我,每每我都在梦中,几次下来,他便觉着我心性嗜睡,而后再来便是掐着算着,守着我醒觉来的时辰才来寻我。
今次我还在梦中的当儿,一小宫娥诚惶诚恐地冲进我的卧房诚惶诚恐地摇醒我,我眯着眼瞅了瞅她,想是千炙来寻我着她通报我的,可这么些日子他都是掐准时辰才来,今次倒是有些反常,碍于睡意朦胧也未多想,打了个滚儿又翻身进了里铺正欲再寻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睡意朦胧地朝她道了句:“你同千炙说我再睡些时辰。”
身边小宫娥没了动静,我想她应是已出去通报了千炙,转着要入梦的当儿,那小宫娥再次诚惶诚恐地推了推我。我打了哈欠再朝她看了眼:“困得紧,再容我睡会。”
那小宫娥终是诚惶诚恐地开口:“不是殿下,天妃娘娘说是记挂您的紧,派了宫娥来传你同她一道去赏花吃茶。”
我想起来了,自是当我回上界的消息在这九重天上传开后,便总有个端容貌美的女子上门来看望我,每每见着我总是泪眼朦胧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摸啊摸,自称是我的母妃。而我的母妃,便是这九重天上的天妃娘娘。
梦中回过神,我再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虽然我对这个母妃无甚印象,且如同听见天尊这般让我只觉他们只是这九重天上位高权重的一方般,然却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娘亲,洗漱一番后换了身衣裳便欲往她的行宫去。
来传话的小宫娥还在宫门口候着,见着我出来便很乖觉的自发在前方带路,上界弯弯绕绕的路很多,我觉着若是无人指引,我怕是会走着走着便迷了路。
行了一段路,四周传来一阵嬉笑嗔闹。我微微一笑,同那小仙娥搭话:“我向来只觉上界肃然清净,倒不知竟也这般活泼。”早知如此,我也不当日日昏睡。
那小仙娥惶然地朝我睁了睁眼,而后皱皱眉摇头:“九重天上并非这般的,严肃倒是不至于,却也不似今日这般吵闹,想是有些个不懂事的新晋宫娥在那打闹。”
我领悟般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五步开外,有一莲花池。池中莲花红白纠杂,参差相间,颇为曼妙。却也碍于这些个弯弯绕绕的路隔了假石瞧不真切。
待那小宫娥引着我一路走向那莲池,吸引人眼球的却不并不是这满池曼妙的莲花,而是几个倚着这莲池光天化日风流的人。
那引路的小宫娥愣了愣,且一张白皙通透的脸蛋此刻腾上几抹红云,嘴巴张了张,模样倒是可爱的紧,我虽一时也怔了怔,却是自知老脸够厚的站在原地气定神闲,而后轻咳一声示意那小宫娥继续引路。
撞着人家正巧行风月的当儿再继续站下去委实不妥,且我这还是两次撞上人家风月便更是不该,抬了脚正欲速速离开那莲池,身后却传来一声魅惑:“你竟当做不认得我么,千穹。”
我一只抬起的脚此刻却不晓得该往何处去搁,遂僵硬地转了身,同那几人中一抹紫发携了抹笑:“戍久殿下倒是很会情趣。”
那日打在壁海瞧见他我便觉着他是个轻佻风流的人,却不晓得他不但在龙宫风流,竟还能跑到这九重天上风流,他此时怀中的几个姑娘,自然不是当日在夜芜宫的那两位。想起那日他怀中那言箩姑娘对我的态度,我抖了抖,也不知当那言箩姑娘见到今日此情此景,应当是个什么形容。
他牵了半边嘴角扯了抹笑,笑得我后背愈是阵阵发凉,朝那引路小宫娥使了个眼色正欲快些离去,奈何他亦快我一步走至我面前:“千穹倒会说笑,只是这情趣二字,少了你,便也无甚情趣可言了。”言毕细长手指欲要搭上来,我后退一步,正了正色:“自重。”
他依旧还是笑,收了手,言表依旧轻佻。此番我身旁小宫娥倒似是定不住了,大抵是认不得戍久的身份,红了张脸朝他喊道:“千穹上神岂是你这般能亵渎的,来日上神同南界南泠帝的殿下还将大婚,他日位高权重,你这般小仙还需的来拜一拜,竟这般不识好歹,不知体统。”
听得体统两字,我抖了抖。与谁提体统都犯不着同面前这位提体统,你能指望一个各处风流的人能有何体统可言?
果然戍久连面容表情都未曾变动半分,再逼近我们一步,捻了额前一缕发,侧眸朝那小仙娥道:“哦?也便是将大婚而已,连大婚的影子都瞧不着,便大抵都是些虚的,现今变数这般多。”而后顿了顿,竟在不知不觉间挪到了我附近,伸手指了指我:“指不定这千穹上神明日便成了我的妻,那也是说不准的。”语毕朝我敛眉含笑,唇边眉间皆是诱惑,我再抖了抖。
那小宫娥被他此番话激地愈加双颊通红,其然我也不晓得小宫娥是被激地还是瞧见他这番魅惑的容貌而羞红的,只听得那小宫娥声音又提了几分:“大胆,在这九重天上竟胆敢这般放肆。”
我拢拢袖子,正欲再使个眼色同那小宫娥打个商量快些离开,戍久竟再次态度轻佻地拉上我的手,我朝他瞪了眼正欲挣脱,谁想他竟似先知般抓着我的手紧了紧,又朝那小宫娥漾了抹笑:“想是戍久若是要娶这千穹上神,壁海还应是高攀得起的。”
那小仙娥嘴巴张了张,望了我一眼,打了焉般垂下头,低了头轻嚅一声原是戍久殿下,便再没说什么。
我再望了戍久一眼,抬起另一只手拂去他紧抓着我的手,他这回倒是很识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