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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望了戍久一眼,抬起另一只手拂去他紧抓着我的手,他这回倒是很识相地松开了手,我颇欣慰。
想起他方才说的这番话,我一阵怅然,我倒也是想能凭空生些个变数,就这般同一个无甚感情的人成亲,换做旁的谁大抵都不大乐意的,纵然他一遍遍强调是同我三万年前挺熟,然我三万年前何因何故全然忘个干净,他们也不想我记起这般的形容,竟还能与我将三万年前说事,委实勉强。轻叹一口气,示意那小宫娥在前引路,挪脚那当儿,我朝那戍久道:“这里是九重天,不比你们壁海,说话做事还是小心些好。”
倒不是因何才这般同他说,只是想到竹竻只是来同天尊求情叫我多待些日子在阁屿,竟被下了这般狠绝的命令罚去了砂引,想是天尊是颇为看重我同千炙的这门子亲事的,他壁海娶我一个上神委实可以,却不保证娶我便也同样可以,因着我将来的夫君将是千炙,并不是旁的人。虽说戍久确然是有些轻佻了些,我却也不想旁的人因着一些只言片语无关紧要而再平白因我丢了多年不易的修为。
呵。
我听得他这般轻笑一声,笑声中轻佻不羁又一番蛊惑,再后身后又传来方才那些个嬉笑嗔闹的声音,想来我方才那番担心是有些多余,我再叹一声,愈加肯定这壁海戍久殿下真真风流。
待那小宫娥将我引着到我传说中母妃的行宫,她早已在庭院内摆好了吃食瓜果,清酒一盏。衣袍潋滟融进这满院盛开的花色中,聘婷而立,见着我来,漾了笑便朝我走来,同先前几回那般拉住我的手,这次倒是没有再眸中波光流转一番,只是牵着我的手在那摆了清酒吃食的青石小机边坐下。
“未延宫可还住得惯?”天妃娘娘笑的颇是温柔,叫我连说一个不好的字都出不了口,只得干干笑了笑:“惯得很,惯得很。”
她笑意愈发深了,柔地能掐出水来:“这便好,这几日未曾去看你,千炙说是你近日来嗜睡些,我便也不好常常去叨扰你,想是你才回上界,有些不大适应,我这边为你熬了些调养身心的汤水,末了叫人给你送你宫去。”
我颇为感动地点点头,诚然我并不是因为不大适应而嗜睡这方子原因我已然不想同天妃解释,我只觉她这一番话入我耳,我顿觉很圆满。
我一激动,便反握住了天妃娘娘的手,又一激动地道了句:“多谢天妃娘娘。”
而后天妃娘娘一双纤长细白的手便轻轻扣上了我的头顶,我听见她嗔怪地朝我道了声:“同你说过多少遍了,要叫母妃。”
作者有话要说:能不能不要木有人QAQ
、第四章(四)
她将我拉至石桌边坐下,替我倒了杯清酒:“听说你回九重天前个晚上喝了个大醉。”
先前竹竻总觉着我不胜酒力不叫我多喝酒,我便认为是他舍不得那些个佳酿,自上回那番后,我便非常确信竹竻的话我确然不是胜酒力的人,倒是没有出现他担心的吐得难受这般的感受只是头疼了些且做了个奇怪又想不起的梦。
见我不说话,她又温和一笑:“明是不胜酒力却还贪心喝成这般,你莫不是怕回了上界便再尝不得酒了?”
我朝她愣愣地笑笑,我诚然不是这般想的。
她又道:“竹竻的手艺母妃是及不得,倒是万万年前闲时无事也曾学过酿酒这门子说道,今日搬出来同你饮一饮,不晓得能不能叫你弥补些许喝不了竹竻美酒的遗憾。”
我扯扯嘴角,看来她是全然曲解了我的行为,其然那天我只是瞧着月色甚好,且从未大碗喝过酒,一时贪杯才醉了的,她却觉着我是因着要离开阁屿舍不得竹竻的佳酿。我觉着我势必是要解释下的,但话到嘴边却不晓得如何说明,只得干干道了句:“竹竻的酒,我若是想喝同他讨上个一杯两杯的,想来也不是个难事。”语毕才觉着这话说的甚别扭,瞅了眼天妃娘娘的脸,她已是面容僵了僵,似是尴尬地紧。
我暗道说错了话,赶忙摆手解释:“母妃酿的酒固然好,我不大会说话,你莫要误会。”抓起她同我倒的那杯清酒便一饮而尽,入口寸寸桃花香,倒是香醇地紧,虽不及竹竻的手法,倒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赞了声美酒正欲倒下第二杯,她却按住了我的手摇了摇头:“少喝些,莫要再上头。”
我应声点了点头。
她又为我剥了块糕点送至我嘴边:“尝尝看味道如何。”
我张嘴一咬,她甚为满意地将一双眼笑成了弯月,而后一副欣慰的表现:“母妃真怕这般的日子是个幻像。”
我一块糕点咬在口中说不出话来,只得抬眸朝她疑惑地望了眼。
她垂了眼,转手替我倒了杯清茶。
“你自小便不跟在我身边,每每都想去看看你,却又怕一步不当坏了你的命数。”她叹了口气,将茶递给我,而后如释重负般:“现下可好了,能同你这般安定地一起吃个茶赏个景。”说着掏了帕子拭了拭眼角:“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咽了口茶,随口道:“什么命数?”
她漾了个躲避的笑,偏了偏头望向远处满院花色,目光飘远却又忽而定在了远处一株梨花上,像似自言自语地道了句:“你现今这般,墨倾上君若是还得知的到,定然很欣慰。”
我心中一滞,只觉上君这二字似是在哪里听过。
“墨倾上君的离淮宫这梨花,开的还是这般好。”
“也便就看在墨倾的面上,容你再胡闹些日子罢。”
我默着琢磨了会,脑海中浅浅淡淡浮现出前些日子的景象,难怪会耳熟些,上回便就是在那墨倾上君的离淮宫自报了家门才会惹得现下这般凄惨的等着成亲的场面,原先觉着既是为我起名的神君,我定是要好好瞻仰膜拜番,如今却是觉着想到墨倾上君的名儿我便忒心酸,忒憋屈。
抓起桌上糕点狠狠咬了口,再灌了口茶,幽幽的也望了望那株梨树,万分惆怅。
见我不再说话,天妃娘娘自她那一番自言自语的当儿中回过神来,而后说了句叫我甚为不好理解的话:“这四海八荒之内,你却最不该忘的,便是上君。”
我倒是不晓得我为何最不该忘记他,倒是现下我是觉着我确然是忘不了他的,因着误入他行宫才叫我打破万年来的安和生活,唔,我倒委实不该忘记。遂配合地点了点头。
再一叹气,她语重心长道:“这些话我本不该同你再说,奈何藏在心中,总会觉着对不起上君。”她顿了顿,声音有些飘渺,“这世上这般对你好的,大抵也只有上君了,父君母妃竟都及不上上君半分,好生惭愧。”
我啊了声,自然我是没听懂她的这番话,不晓得那墨倾上君究竟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对我好的事,而后虚心讨教道:“这墨倾上君是何许人?”
她望了望我,目光有些虚浮,又握上我的手,眸中再次波光流转了回:“你只要记得,四海之中,八荒之内,你曾有一个师傅,他待你是好的。”
我便琢磨着,竹竻待我也是好的,倒不知墨倾上君他待我是怎么个好法,也不知是竹竻待我好些还是墨倾上君待我好些,便将将卡在这谁人更好些的当口,便不由自主地问了句:“那墨倾上君现今在何处?”
她的目光从先前的波光流转渐变黯淡,柳眉一蹙,伸手抚上我的脸,声音低极:“上君他……仙逝了……”
我从她这个黯淡的目光想到先前在阁屿竹竻眼角眉梢的哀伤,再想到提及墨倾上君他们每个人压抑的神表,我终于明白了。
原本我并未想深究的,因着竹竻他们那番凄冷的面容,我便觉着我是不该多问的,只是现下就着她的这些言语顺出来的话,却是叫我梗了一番。
我觉着,我是有些必要知道一下那个墨倾上君的事迹,便打算深入的探究一番,虚心问道:“他是上君,应早已修过大劫,天雷天火这般都过来了,怎会就这般仙逝?”
她悠然且深长地望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看到她眼神中的沉重,没再敢多言。
每个人似是都对墨倾上君这个人甚为感怀,却是一提到又再隐忍开不出口般,我没来由一阵心伤。
我想,他既是我师傅,且是母妃口中念着我好的师傅,那我势必不管他是否仙逝,也该是去拜见一下他的。
这三万年来,竟不知我确然是忘了些大悲大伤的物事。
百转千回间,我猛地想到那日昊天塔之中的魔障兄说的是他间接地害死了我的师傅。我顿觉欣慰,原来阴差阳错,我竟还帮师傅报了仇。只是上君上君,如此神品,仙修不凡的人,那魔障君竟能将我的师傅害死了,他委实是个人才。
于此,我郑重道:“不知师傅如今葬至何处,我想拜见拜见他。”
母妃听着我此番,又是一愣,最终神情又一番凄然。
“千穹,母妃本万不该同你说这些的,你父君如今下了旨,若是谁人再提及三万年前点点片语便就严惩不贷,且眼下你同千炙也将大婚,于情于理都不应同你说这些个心伤的事,只是上君他,他便是你的再生父母般,护你安平,赐你长安,母妃只想着你同千炙大婚,你心中能记挂着有这么个师傅,时刻望着你好,也望着你能在大婚之时念着上君,心中与他说,你同千炙终是圆满了,叫他安心。”
我同千炙圆满不圆满我是不觉,只觉她这一番话下来我鼻子酸了酸,眼眶一道跟着热了热。
她垂了眼帘,又望了眼远处那株梨树:“你瞧母妃真是傻了,上君都圆身天际了,还如何安心。”又转过头来,苍凉道:“也便都是些莫须有的东西,你便只记得墨倾上君是你的师傅,万不可再忘了,若你忘了,上君也未免太可怜了些。”
我半领半悟地点了点头。
我还想问墨倾上君他究竟葬在了何处,却莫名又想到了那个昊天塔中湮灭不见的魔障,千炙说他是消散于天地间了,那般说法,似是同圆身天际没个差的。
我的师傅,我应当是再见不着他了,我这般想。
心下一阵空荡,我似应当再去离淮宫看一遭。即便再见不着,我大抵也该感念一番。
我心中一颤,突而想起我误入离淮宫时对着那朱红门帏电光火石百般依恋的熟悉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五)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打滚))球提意见么TAT
凭借着此前方进九重天的印象,我胡乱一阵摸索,竟也摸到了那离淮宫。
再次瞧着那泛着金光凌锐的三个大字时,我心中感慨万千。
入眼那片梨花还同前些日子我看到那般,开的甚好。
上回来这离淮宫鬼祟了些,自是心思全然不在,没细致地将这里好生打探一番。现下光明正大地踏在这一方,只觉呼吸顺畅,步步生劲,我走得甚凛然。拨开梨花参差相接挡了路的枝桠,原本被这满院梨花半遮半掩地站在花阵之外瞧不真切里面的形容,我如今平平稳稳一步步缓踏而去,才晓得这离淮宫占地颇大,里面分了好些个别苑,每个院落隔了百来步的距离,且这百来步的距离之间定是植株上同前院中一个模样的梨花,虽星星落落,倒不至于凄然萧索,只叫人觉着妙妙婷婷。
其间一方院落仙泽遶萦,并不强烈,却也叫不得人随便忽略,头又是一阵抽疼。
就如是那日一般。
这丝缕的仙泽叫我一阵迷惑,这前院明是除了梨花便无人打理般地萧瑟,可这院落中影影绰绰的仙泽却摆明了并非无人存在,我心中一恍,悟了,莫不是哪位仙家也鬼祟地进了此处,此番听见我进来,寻了个院子便躲了去,倒也真是个粗心的仙家,也不晓得将自己的仙锐隐去,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