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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浣纱道:“谁知道,人心,你猜得透吗?”
赵雨淅一直没有说话,看得出,她很为师门担心。究竟是什么原因都不问了,她担心的只是现状,来了这么多人,倘若都要对桐柏剑派不利,那她们是难以应付的。师父又是重病之中,真要出什么乱子,谁来主持大局呢?大师姐吗?大师姐爽朗泼辣,智谋却颇为不足。四师姐吗?四师姐沐雨寒心计甚深,也许可以应对这种复杂的局面,可是她又不得人心。难不成,这是桐柏剑派的异常劫难?可恨的是,外面雨仍然下得很大,他们还是不能过河回山,真不知道山上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关若飞感觉到妻子的焦虑,便搂住她的肩膀,宽慰她道:“表妹,你放心,这些人多是乌合之众,不会对你们桐柏剑派构成什么威胁的。”
赵雨淅往他怀里靠了靠,摇头道:“可是,九鼎门和长风帮的人也都出现了,我刚才看见长风帮那个头目,那人的眼睛好阴森,真叫人害怕。”
“你们俩不能注意一下吗?”苏浣纱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道:“怎么说姐姐也还在眼前啊。知道我正在年华老去,还故意刺激我是不是?气死我了,小杜呢?”看了看,杜雨溦先前都还和他们在一起的,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对了,”赵雨淅道:“五师姐呢?”起身准备去她房里看看,苏浣纱道:“不用看,出去了。”赵雨淅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浣纱笑了笑,道:“等。”
关若飞见她神色大有深意的样子,问道:“等?等什么?二姐,你觉得还会有什么人来?”
“等什么?”苏浣纱白了他一眼道:“等雨停。”
苏浣纱没有说错,杜雨溦不在她的房里,她的确是出去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想一个人走走。七师妹已经不是原来的七师妹了,她嫁了人,已经是红叶江湖的人了。和他们在一起,倒没有什么生分的感觉,关若飞并不讨厌,苏浣纱也像一个姐姐般的可亲。不过,和他们在一起,她难免有些孤单,尤其是见到水行舟以后。
雨还是那么下着,有点冷,杜雨溦信步走着,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这个熟悉的小镇突然出现那么多的生人,让她心里面一阵烦躁,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呢?水行舟说,这些人是为了魔教遗物而来,那又是什么意思?这对她们师门又意味着什么?隐隐的,她只觉得一阵心悸,而人们都说,不好的预感总是很灵的。
“杜姑娘。”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杜雨溦猛然抬起头来,在迷迷朦朦的细雨中,她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二十四章白骨毒魔
和潇湘公子池箬客并称为“武林二公子”的江南公子水行舟,从来号称“万花群中过,片叶不沾衣”,若是给池箬客看到他现在这副神情,若非一顿暴笑,势必紧张万分。此时的水行舟,默默的站在雨中,默默的看着一个虽然漂亮,却算不上绝色的少女,脸上的表情既有几分怜爱,又有几分心疼,兼有几分惭愧,还带几分怅惘,剩几分欲言又止。这哪是那个四处留情的水公子呢?倒像个情窦初开的二愣小子了。不过,就像自谓最得女人喜欢的潇湘公子往往都和心仪的佳人有缘无份一般,江南水公子自然也有与平常不大相同的一面。又或许,这其实才是江南公子的真面目,毕竟,在这个江湖,容易动真情的人往往都不好混。
杜雨溦本来以为自己见到这个人一定会扭头就走的,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没有这么做,她只是站在雨中看着他,看得满眼的痴痴傻傻哀哀怨怨,为什么曾经的欢声笑语,都变成了今日的相对无言?
“杜姑娘,”水行舟叹息道:“再这么淋下去,会生病的。”
杜雨溦愣了一下,无意识一般的道:“那又关你什么事?”
水行舟苦笑,沉吟了一下,道:“在下在路途上的时候,听到有传言说魔教的遗物增长无量就在你们桐柏山绝顶之上,这样的消息虽然多半只是空穴来风,武林中却有很多人蠢蠢欲动。尤其是,在下还听闻有三十来家旁门左道的门派打算联手合攻桐柏山,即便找不到传言中的重宝,也要将你们桐柏剑派一举灭了。事关重大,在下便一路赶来,希望能报个信,使贵派多些准备。不过,看今日的情形,妄图染指魔教遗物的,还不止那些旁门左道。就不知道贵派现在可有了对策?”
杜雨溦看着他,冷冷道:“这里面只怕也包括你们九鼎门吧?”
水行舟道:“或许本门的人也会来,不,我想他们一定会来的。不过,在下此来,却与本门无关,这只是我个人的事情。杜姑娘,眼下形势严峻,恕在下直言,你不宜孤身漫步,更不能因淋雨生病。你应该和你的师姐妹们在一起,以防不测。”
杜雨溦道:“我和他们不是一道的——七师妹现在也已经是红叶江湖的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七师妹还是七师妹啊,怎么自己就和他们不是一道的人了呢?
“红叶江湖?”水行舟想起了在那孤峰上的一战,想起了郑诗络说过的那句话——“你的命是我的了,我不杀你,但是,我要你跟随我!”老实说,那一战,是他踏入江湖以来打得最惊心动魄,也最酣畅淋漓的一战,虽然他输了,可是输也输得荡气回肠。那个人,那个连池箬客那样的家伙都心甘情愿的叫做大哥的人,看起来不过是个落魄书生的样子,可是,当他发怒的时候,那一种无形的威严和压迫感,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老实说,那里面蕴藏的,就是他们九鼎门的掌门吕重光也不具备,在这个江湖中,他独看到此一人。之后,又听说那人带着区区几个兄弟,竟然把少掌门吕炙最为得意的泉州分舵给挑了,虽然说传来的口风是那伙人被打得落荒而逃,可是,真正一败涂地的根本就是他们九鼎门。
难道说,这个人真的可以改变这个江湖?
杜雨溦叹了一口气,她怎么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呢?她应该恨他,和七师妹他们同仇敌忾才对。她突然觉得心里很愧疚,自己究竟怎么了?对从小长大的姐妹的仇人,怎么就恨不起来呢?
雨势越来越大,两人可都是淋湿透了,春寒料峭,即便他们身负武功,也感到了一种透骨的冰冷。雨中一阵寒光吹来,杜雨溦打了个冷战,转过了身准备离开,却有些迈不开步子。唉,难道说只能做仇人了么?
“杜姑娘。”水行舟道:“雨太大了,我看,你还是跟在下到我们住的这人家里来,我叫揉风给你换身衣服,就算恨我,也不必为难自己啊。”水行舟说话时突然感到一股劲风向自己袭来,他冷笑一声,身形一动,反手接下了一枚亮银镖,哼了一声道:“就这么点功夫,也学别人用暗器?”
暗地里传来一个女人咯咯的一声娇笑,道:“好个多情的水公子呀,也关心关心奴家怎么样?”
杜雨溦转过身来,看见街角探出半个女人的身子来,那女人三十多岁年纪,长得小有几分姿色,一脸的笑容很是妩媚。这个人,她却也是认得的。
“崔四娘,你也想来淌这浑水?”水行舟冷笑一声道:“未免不自量力了吧?”
那崔四娘一点也不恼,仍是那么妩媚的笑道:“奴家的武功是差了些,不过,倘使水公子肯帮忙,奴家也不必怕别人了。水公子,你说可好?”说话时,眼中波光流动,很是勾人,哪怕是隔着浓浓的雨幕,杜雨溦都能感觉到她的媚力。
水行舟没说话,只是看着崔四娘,心里知道崔四娘打的什么主意。却不料就这么一看,这边杜雨溦却跺了下脚,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那边崔四娘咯咯咯的笑得更欢,道:“啊唷,小妹子吃醋了!”水行舟瞪她一眼,心里面不怒反喜,赶紧急步追上去。却看见杜雨溦刚走到街头转交,身形向上一跃,飞身退了回来,显然是遇到敌人了。他赶紧跟上去,站到了杜雨溦落脚之处,道:“杜姑娘莫惊,有我在!”
看清了街口出现的人,就连水行舟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那人只有三分像人,七分倒是骷髅。而且实际上还不止一人,从两个路口过来的一边三个,总共是六个人。他倒吸冷气倒不是因为这些人样貌可怕,而是他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他们来自鬼阴山乱坟岗白骨洞,在旁门左道里,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平时他们甚少在江湖上走动,即便出山,通常也不过一两个人,此时竟然同时出现六个!
身后,那崔四娘一阵妖笑之后就不见了,这实在也不是什么好事。
水行舟感到了杜雨溦的惊惧,女孩子武功再好,面对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总是会害怕的。而且,她的剑也没拿出来。此时,因为害怕,她情不自禁的向他靠拢了些。水行舟闻到了她身上一股少女的淡淡清香,温柔的笑道:“杜姑娘莫怕,有我呢。”说话间水流剑刷的一声抽了出来。
“主子!”水行舟的四个丫鬟刚才就在他身后那户人家里,躲在门缝后面偷偷的看着他,看到她们风流倜傥的主子在杜雨溦面前竟然有些一筹莫展的样子,几个人还在门背后掩嘴偷笑呢,这时一发现情况有异,立刻拔剑跟了出来。看到那几个骷髅,她们也不禁花容失色,不过心里虽然害怕,却没有一个人退避。
白骨洞的人似乎也不会与人交流,他们见对面的人拔了剑,便毫无犹豫的就直扑过来,没有兵器,他们的兵器就是他们的瘦如竹节的手。而他们看起来直如骷髅,行动却十分迅捷,水行舟等人只是停顿了一下,再要想抽身而退,就没什么机会了。
“五师姐怎么出去那么久?”客栈里,赵雨淅等得有些焦急了,对关若飞道:“我们去看看吧。”此时,天空早早的黑了下来,街面上也没什么灯火,除了细细沙沙的雨声,就是一片死一般的黑暗和安静。客栈里住着的那么多人,似乎都打定了主意不声不响,不让别人来注意他们。
关若飞道声好,提了破天刀就和妻子一起出门,门口站着苏浣纱,迎着他俩道:“我也去。”明明有很多人,却死一般寂静,要她一个人留下来,心里面总是在发毛。她有些后悔,他们应该早点出去找杜雨溦的。她认为杜雨溦是去见水行舟去了,若是冒冒失失的去找她,只怕到时候大家都尴尬。谁知道杜雨溦竟然一去不回,苏浣纱便有些内疚的道:“对不起淅妹,我们应该早点出去找杜妹妹的。”
赵雨淅笑了笑,苏浣纱的想法,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她自己何尝不是也抱了这种想法,便宽慰苏浣纱道:“不怕,有水公子呢?”
“那是九鼎门的人。”关若飞不知道为什么妻子会有这种观点,道:“多半就是他对五师姐不利了。”
赵雨淅和苏浣纱便一齐道:“你懂什么!”
关若飞无语,只得跟着她们快步疾走。外面好黑啊,这个时候,本来不过是黄昏而已。小镇没有多大,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杜雨溦和水行舟见面的地方。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雨中飘浮的,满是不祥的气息。
关若飞眼尖,发现了一个蜷缩在街角的少女,三人走上去,认出她是水行舟四个丫鬟里的一个。只见她一身血水,已经气若游丝。
苏浣纱上去扶起她,用掌心在她背上灌了一些真气,问道:“姑娘,醒醒,发生什么事了?”
那丫鬟睁开眼,断断续续的道:“白骨……快……主子快走……主子……”本就是奄奄一息,一着急,一口气就跟不上来,头一歪,香消玉殒了。
“白骨?”关若飞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