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关若飞看到苏浣纱显然是动了真怒,池箬客幸灾乐祸肯定是不会替他说话的,杨选江和他没打过交道,显然也不会替他说话,于是赶紧低下头,坐在一边不吭声了。他虽然有些油嘴滑舌,但毕竟年纪不大,临危相助的义气又摆在那里的,所以也没有人真的撵他走。不过苏浣纱这一怒,可真让他收敛了不少。
郑诗络笑了,笑容里有种不可名状的忧伤,好像天底下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彻底的大笑一场,也没有什么人,能抹去他笑容里的那份忧伤。这种感觉并不分明,但是,苏浣纱是感觉得到的,她同时感到自己心里有些隐隐作痛;秋雨岚,凭着一种女性的直觉,她也能感觉到的,看到郑诗络这样的笑容,她也会无端的觉得伤感;池箬客是敏锐的人,他自然也感觉得出来;杨选江阅历丰富,他看得出来;几个人里面,只有关若飞在郑诗络笑的时候,跟着哈哈哈的笑了几声,郑诗络道:“小兄弟,你武功很好,人又聪明仗义,行走江湖,一定能扬名立万,成为一代侠客,也许,跟我们在一起,你会背耽误的。”
关若飞看着他,急忙道:“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别赶我走啊。”
郑诗络微笑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几个人得罪的都是江湖上实力强大的门派,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难,你又何必跟我们一道呢?”
关若飞傲然道:“我这个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危难险阻什么的。”嘿嘿一笑,又道:“大哥,你不知道,当我听说你打败了鬼手横断的时候,你不道我心里多仰慕你呢。几十年来,江湖中人谈‘鬼’色变,从来没有听说有什么人和鬼教的人正面交锋过,何况还是打败其中凶名极盛的鬼手横断呢。”
苏浣纱问道:“你听什么人说的?”
关若飞有些怕她,陪笑道:“苏姐姐,你是在问我吗?”
苏浣纱白他一眼道:“不说算了。”
关若飞忙道:“我没说不说呀。其实,我是在一个客栈里听到几个人说的,这事,江湖上都已经传开了。”
苏浣纱看了看郑诗络,道:“大哥,这件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长风帮的人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鬼手横断自己更不会说,难道当日还有其他的人在场吗?”
郑诗络想了想,如果当时还有人在场,就算他们没发现,鬼手横断也会发现的。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让他们都发现不了,那说明什么呢?如果真的是这样,只能说明那个人的轻功还在苏浣纱之上,这样的人,也许天底下只有一个。
天教,伽偻罗王。
郑诗络沉思了许久,道:“会不会,天魔荒梦曲并不是碰巧出现在这里的?”
池箬客第一个表示疑义,问道:“天教有心来帮我们,这说的走吗?”
想想也是啊,天教只是一个百年前的传说,究竟有没有这些人都无法确定,又有什么理由,会使天教在暗中帮助他们呢?
关若飞笑了笑,又小心的看了苏浣纱一眼,问道:“大哥,先说说你的梦境好不?”
郑诗络笑道:“好。”
这时,店小二丛厨房里跑出来,道:“几位爷台小姐,老麻把饭菜做好了,要不你们吃了饭再谈怎么样?小人也听得心里直痒老是做不好事情。”他这话说得众人大笑。
大家就围在火炉边坐下来准备吃饭,店小二就忙开了,当他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走来的时候,关若飞问道:“小二哥,你梦到的是什么呢?”
店小二一边忙活着,一边道:“梦见我们村的兰花了,我想娶她做媳妇,不过一直没钱。遇到几位爷台,小人才有了点余钱,不过,兰花早就嫁到外村去了。”他一边做事一边说话,也没有什么伤感的,似乎那都是久远得半真半假的事了,就是一个梦,醒来说说,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苏浣纱突然道:“不对啊,在我们这几个人里面,我的内力也许是最差的,但是,不至于比小二哥还差吧?我怎么还在小二的后面醒来呢?”
关若飞道:“也许你有心魔,不愿意醒来呢?”
秋雨岚瞪他一眼,道:“又想挨骂了!”
苏浣纱这次却没有骂他,只是默默的想着什么。
郑诗络就道:“一妹,小兄弟说得也许有些道理。(关若飞在旁边道:‘大哥,我叫关若飞,就是关山度若飞的关若飞。’)说起来,其实每个人都有心魔的。天魔荒梦曲所以那么可怕,就是它能找到人的心魔,它能打开人心里最深最暗的那扇窗,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那个东西被关得久了,它就不肯很轻易的放过你。你迟迟不肯醒来,也许是你心里有太多的忧虑和畏惧。这与内功的深浅是无关的。”
苏浣纱听了,忧伤的笑了笑。
郑诗络又道:“最开始听到那阵琴声的时候,我觉得心慌。那个时候我正处在闭关修炼的最后关头,也许再有一两个时辰,我就功德圆满,不但恢复原有的内力,还可以更上一层。但是一旦被打断的话,也许就永远无法突破瓶颈了。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立刻运起内功和琴声抗衡。我想你们也是。”
池箬客点了点头,关若飞也点了点头,秋雨岚想了想,便也点了点头。
杨选江却笑道:“我没有,因为我那时候还泡在水里,体内的阴寒没有除尽,想提气也没气可提。”
郑诗络道:“所以,你倒是第一个醒来的呢。对于习武的人来说,在这样的时候运功抵御,是想也不用想的事情。或者,就算你不想,你体内的真气也会自己和琴声抗衡。”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江湖上的人怎么会不把他们叫做魔教呢?他们的武功也太邪异了。”
秋雨岚接道:“可是,又邪得不像鬼教那么无理。”
池箬客笑道:“杨大嫂,你这句话可就讲到要害了。说真的,我倒很想见一见天教的人呢。大哥,你接着说。”
郑诗络点点头,接着又道:“可是,我很快就发现我体内的真气跟着琴声在任意的游走,不受我的控制了。本来心里就担心内力受损,这样一来就更心慌了,真怕自己会走火入魔。而不知不觉的,我也走进了梦里。我梦见的是一片荒原,一片辽阔荒芜,让我茫然不知所措的荒原。我往前走了几步,却走进了一片熙熙攘攘的闹市里,也许是京城吧,或者是杭州,反正是天下极尽繁华之地。可是在人群里,我比在荒原更加的慌乱,每一个人的面孔都似曾相识,可是,每一个人我又都不认识。我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去哪里,还好,这时候,我看到了在尘道长。和以往一样,道长摇着一块布幡,走街串巷的吆喝着给人算命,给人看病。我高兴极了,一下子就跑到道长面前。道长的平静让我一下子安静下来,道长嘿嘿一笑道‘走过生死轮回,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吗?’我答道‘是啊道长,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觉得还是有很多东西放不下?’道长又问‘是放不下,还是不想放下?’我想了很久,答道‘不想放吧,道长,你不是说,真正的修行,就是在尘世里吗?我没有去想修行的结果,只想再从尘世里走过。’道长便笑,道‘如此,又何必看重你的武功高低?高又如何?低又如何?高亦不可为,低亦有可为,率志委和,则理融而情畅;钻砺过分,则神疲而气衰。’我不禁莞尔,笑问‘道长,这不是刘彦和《文心雕龙》里《养气》篇的话吗?你以文论而入武学,世所少有。’道长笑曰‘道本相通,何论文武!’我二人皆笑,醒来后才发觉自己不但没有走火入魔,内功反而有所精进,也多事情,得失原在一念之间。”
众人听了,都默默的思味了一阵,各自心中,都有所获。
火锅里的汤水在炉火上沸腾着,但是除了郑诗络,众人一时都没有动筷。最先醒悟过来的是关若飞,他突然大叫了一声,道:“还不动手,大哥把好吃的全捞走了!”众人哗然,池箬客和杨选江赶紧举筷捞肉,秋雨岚和苏浣纱也不敢怠慢。
关若飞庆幸自己反应得及时,嘴里叼了一块猪蹄膀,含含糊糊的问道:“大哥,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呢?”
郑诗络淡淡道:“去找须弥山。”
第三十六章苗疆之乱
须弥山,天空殿,传说中天教的所在。
也许那只是传说吧,百多年来,也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六大门派六大世家一直都说,当年大家齐心协力击灭魔教,可是,既然连须弥山也没有人找到过,这个说法就是一个很明显的谎言。不过,当谎言被人人传颂的时候,就不会再有人觉得那是谎言了。其实天教是不是被六大门派六大世家击灭的并不重要,反正天教早已散落到传说里,就是六大世家,不也有三家在人们的记忆里淡去了吗?剩下的这时门派世家,又有谁能保证自己长盛不衰?湮没了的天教还留下了许多真假难辨的传说,那些湮没的世家就再也没有人提起。
六乘人马,迎着晚冬最后的一场雪飞驰向温暖的南方。没有人知道须弥山在哪,寻找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只是过程而并不是目的。
六乘人马里面,苏浣纱和关若飞并排飞奔在前,杨选江夫妇居中,郑诗络和池箬客落在了后面。杨选江的内伤还是没有彻底根治,在最后的关头,他所需的热水没有能跟上,但是这不是太大的问题,反正到了夏天也不会怕热就是了。苏浣纱好几次都想丢下马自己跑,那样关若飞就别想跟在她身边了,不过这小子其实并不让人讨厌,虽然他有时候还是笑得有点坏,目光也有点贼,但是苏浣纱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坏心眼。
苏浣纱是有些忧伤的,她不知道自己情归何处。杨选江夫妇看起来并不时很亲密,杨选江也绝不是懂得悉心照顾人的那种人,可是,他看着自己的妻子那种满足和快乐的眼神,总会让苏浣纱蓦然心酸。此生此世,郑诗络都只能是她景仰揪心的大哥了,即使有来世,来世他守候的,也只能是他心尖的疼痛。她也不会喜欢池箬客——风流倜傥的潇湘公子,苏浣纱怎么也不敢喜欢一个比自己还精致的男子。关若飞呢?怎么看,他都只是有点讨她厌的弟弟,她压根就没想过自己的终生会托付给一个比自己小的男子。
到了夏天,她也该二十了,年华易老,她该就此了却一生吗?
谁知道呢?随便忧伤一下也就算了,很多事情想也是白想。她还在想着要找到敏燕,可是,她也有些怕找到她或者说得到她确切的消息,最后一丝牵挂也没有了的话,她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悟透方知留尘世。大哥啊,有几人能做到呢?
女人的心事,女人最容易看出来。秋雨岚开玩笑说,纱妹妹,要不,相公我分你一半吧?苏浣纱大窘,一个人往前头跑了两天。郑诗络他们跟上她的时候,都到了湘西了。进了永顺城,官府贴出告示,苗民造反,汉人不可随意出城,否则如遇不测,官府概不负责。城门边并贴出布告一串,悬赏捉拿造反苗民的首领若干人等。
郑诗络一看布告,便冷冷一笑,道:“朝纲不振,奸佞当权,致使民不聊生,造反的又何止苗民呢?我幼时曾和先生数入苗疆,苗人勤劳淳朴,热情好客,若不是给逼得活不下去,又怎么会造反?”
池箬客嘿嘿一笑道:“官逼民反,自古已然。如今这世道,什么人造反都不奇怪。”
同看布告的一个书生听了他们的话,摇头道:“非也,贱民造反,皆不习教化所致,我欲上书朝廷,重张礼乐经纶,方是治国之策。”
郑诗络和池箬客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他,众人便在城中找了一个酒楼先吃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