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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并不新鲜,就是不知道这出戏,吕炙会怎么唱。
苏浣纱另外感兴趣的是,在这出戏里,天下楼的老板聂倩娘会演一个什么角色。郑诗络不是单刀赴会,和他一起的,还有他们一行中最小的妹妹赵雨淅。关若飞当然想和他们一道去,可是,郑诗络对他们另有安排。
月光依然如水。
第七十章小楼疑云
吕炙当然不是凑巧闯进聂倩娘的精舍来的,不过,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怎么都像个刚出江湖的愣头青,和他的身份完全不能匹配。很难猜度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如果说是为了让郑诗络他们以为他是个没多少城府的纨绔子弟而放松警惕的话,这伎俩未免太简单了些。消除迷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去踩踩点,看看他接下来做什么。不用说,这件事当然是由苏浣纱去做的。
苏浣纱近来情绪都不大好,有时候显得心事重重,有时又显得心不在焉,到达泉州以前,她几乎已经有五天没有说过话了。和她一样沉默的还有不破,不破的脸上除了出家人的庄严肃穆,还有一种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阴郁,这种神情不该是出家人有的。应不应该是一回事,情绪这种东西,总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不破在少林的辈份虽然很高,可是他未及而立之年。他们之间很少接话,也很少对视,可那并不代表他们没有交流。苏浣纱无由的感到一种绝望。她对自己说,什么都不要去想,也许,这就是她此生的命数,也许造化这东西就是专门捉弄她的。
曾经相依为命又怎么样?这个尘世,总有太多的羁绊。
苏浣纱在夜色中就像一缕忧伤的孤魂,悄无声息的抹过树梢和屋檐。她的腿受过伤,轻功似乎有些退步了,至少,她本不会让那段树枝晃动得那么明显的。她知道自己的轻功有些退步了,可是她并没有赶紧补上来的意思,她有点不在乎了。而她在这样的行动里,哪怕只是一个细节没有解决好,就可能给她带来杀身之祸。她知道的。
九鼎门在泉州的分号控制着两家酒楼,一家赌场,还有一家镖局,作为招牌的,当然是他们的九鼎楼。比天下楼更气派更恢宏,吕炙是幕后的老板,而前台的掌柜也是个女人,一个并不比聂倩娘逊色的女人,而且比聂倩娘还要年轻,似乎就二十几岁的样子。可是,吕炙回来的时候,就连正眼也没有看一眼他手下的这个掌柜。而掌柜看吕炙的眼神则分明的带着一种幽怨。
苏浣纱暗地里看着,看到那一抹幽怨里似乎有自己的影子,各怀心事可殊途同归。
吕炙径直走到了九鼎楼的后院里一栋独立的小楼,小楼掩映在几棵参天大树之间,楼虽然只有两层,却也十分的富丽堂皇。
苏浣纱悄然藏进了其中一棵树的树冠里,她的位置刚好能透过小楼的窗户看到里边的情形。其实未见其人之前,她就已经听到里边的莺声燕语了。在树上她看到的是三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她们身上的衣服少到几乎没有,围在吕炙的身边,都在竭尽所能的讨好他。苏浣纱脸一热,不敢再看下去。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吕炙道:
“树上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同饮一杯?”
苏浣纱不相信吕炙就能发现了她,尽管她知道自己的轻功有些退步。事实上吕炙发现的也的确不是她,一条身影从她侧面的那棵大树上落了下来,那人一身黑衣,从身形看,应该是个女子。这黑衣女子的轻功也还不错,落下地的时候飘然无声,身法似乎有峨嵋青城等道家门派的底子。
吕炙笑道:“哦,原来是青城剑派的女侠啊。不知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那黑衣女子却不说话,飞身从二楼的窗户跃了进去,人未落地,手中的一道寒光便激射出去。那寒光射向吕炙,可是临到吕炙身前,刺透的却是一个婢女的胸膛。吕炙似乎是坐着没动的,可不知怎么就移到了那婢女的身后。血花飞溅,两外两个婢女失声尖叫起来。叫声惊动了其他人,两条红色的身影像两道火光一样闪进了那间小屋。其中一个人接下了那黑衣女子,另一人则关切的问道:“少掌门,您没事吧?”
就在说话间,屋里又出现了几个九鼎门的红衣剑客。瞬间小楼里就是一片刀光剑影。那黑衣女子一击不中,立刻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除了抢先涌进小楼内的剑客以外,小楼的周围还出现了不少的红衣剑客。那黑衣少女武功似乎挺不错,手中剑光闪烁,不数招就有两个红衣剑客被她所伤,可是,她却也绝对没有杀出重围的机会。
吕炙嘿嘿一笑道:“姑娘,要杀吕某,总也得先说个理由吧?”
那黑衣女子并不答话,似乎也并没打算脱身,她奋力搏杀的目的似乎就只是想多杀伤几个人抵命而已。小楼里空间太小,没多少她可以活动的空间,她每出一招,都要付出被伤的代价。而且这代价终究是付出来了,她的右臂上中了一剑,这一剑直接刺穿手臂,她手中的剑也掉在了地上。可是刺伤她的那个红衣剑客正准备上前捉拿她的时候,又被她左手暗中抽出的一把短剑刺进了心脏。不过不等她抽出短剑,就被人从后面点了穴道。
小楼里一片鲜血淋漓。
黑衣女子蒙在面上的面纱被吕炙揭了下来,苏浣纱看到的是她的背影,看不到她的面目,她只听到吕炙不怀好意的笑道:“挺标致的姑娘啊,真是可惜,吕某从来不喜欢伤害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的。看得出你很想杀了吕某,不妨先把原因说出来,如果是吕某有什么过错,你放心,吕某绝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可是,那女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她甚至在受伤的时候也咬紧了牙关不吭声。
吕炙道:“姑娘不愿意说,吕某也绝不勉强。不过,姑娘受了伤,还是现在敝处养好伤再走吧。”说着,挥手示意手下将她带出去。一个婢女,一个手下血溅当场,似乎并没有过多的影像吕炙的情绪,他只不过搂住另外两个婢女,换一个地方继续寻欢作乐去了。
苏浣纱回到天下楼,把所见的情形说了,关若飞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做给我们看的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池箬客道:“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的,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别人就想不到?”
关若飞道:“你想得到怎么不先说出来?”
秋雨岚皱眉道:“可是,这伎俩未免太粗浅。吕炙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或者,纱妹真是凑巧碰上的?”
关若飞道:“这就对了,越是简单,就越像真的。兵法上就说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说起来没有人会相信堂堂一个九鼎门的少掌门会用这么简单的伎俩,人家偏偏就做得这么简单。”
池箬客看着关若飞说得头头是道的,就老想打击他,道:“人家吕少掌门,怕是没你这么聪明吧?”
关若飞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道:“老池,我看你越来越像个女人,饶舌,小心眼,喜欢妒嫉,你还潇湘公子呢?以后改名叫潇湘仙子算了。”
秋雨岚和赵雨淅同时瞪了他一眼,苏浣纱倒没有跟他计较,不过,就是赵雨淅瞪他那一眼,也让他觉得有些不妙了。池箬客暗笑,这可真是一件痛快事。
秋雨岚想了一想,道:“可是,他这样做,又是为什么?”
“这个,”关若飞想了想,道:“吕炙一定算得到我们会有人去踩点,故意让我们看到了,既然我们会跟他过不去,就不会对那个黑衣女子见死不救。可是,我们救来的,只怕就是个祸害。”
秋雨岚道:“可是,他死了两个人,这个代价不小,如果他那么聪明,也应该想得到我们没那么容易上当。等一等,纱妹,你说那个女子是青城剑派的?”
苏浣纱道:“不是我说的,是吕炙说的。不过我看那女子的身法武功都很像。”
秋雨岚问道:“看到她长什么样子了吗?”
苏浣纱摇摇头,道:“没,而且,自始至终,那女子都没有出过一声。”
秋雨岚默想了一下,突然看了看赵雨淅,两人同时道:“难道会是她?”
关若飞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怎么,难道你们还会认识?”
赵雨淅道:“青城剑派和我们桐柏剑派素来交好,两派又都尽皆女子,向来多有来往的。和我们一样,青城剑派也有掌门亲传武功的几大弟子,她们是四个。其中的三弟子叫林恩瞳,我叫她林师姐,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从来不说话,甚至不会出声。没有人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有另有隐情。可是,青城剑派和九鼎门相去太远,也从来没有什么过节。”
池箬客笑道:“如果真是你所说的这人,那这件事就有意思了。大哥,我们改怎么办?”
郑诗络道:“见机行事。一妹,除了这事,你还发现了什么?”
苏浣纱道:“九鼎楼的布局没什么特别,不过,他们的暗哨很多,而且显然训练有素。我观察过,如果动起手来,大哥和赵姑娘要突围出来,少不了半个时辰,这还得我们接应到位。可是,我未能查清他们究竟有多少人。”
池箬客道:“吕炙手下本有个火焰堂,人们通常所知的火焰堂有剑客三十六人,刀客十八人,泉州是他的新码头,火焰堂的手下即便没有全带来,至少也该有大半,他们的九鼎四老应该也不会全留在总舵按兵不动,喽啰就不必算了。如果硬拼,我们只怕要吃亏。”
关若飞道:“怕什么?我还想将他这泉州分舵连根拔起呢,一个小小的九鼎门都对付不了,我们还怎么一统江湖?”
池箬客哼了一声道:“乳臭未干,狂妄自大!江湖如果那么轻易就能握在手中,百多年前的天教又岂会功亏一篑?”
郑诗络道:“就按我们商定的对策,不管吕炙玩什么花样,我们都照常赴会。我倒也很想会会这江南第一门的少掌门呢!”
第七十一章夜中不能寐
计议已毕,便各自回房睡觉,一战恐怕难免,当然要养精蓄锐。夜早已深沉,有人很快就酣然入梦,自然也有人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远一点说,从天门镇陷入天魔荒梦曲醒来以后,苏浣纱就很少能睡上一夜完整的觉了,从近一点的来说,自从石洞中死里逃生出来,苏浣纱每天最多只能睡着两个多时辰。轻功退步,或许也与此有关。每天都做梦,每次都从梦中惊醒过来,每一次的梦她都记不起来,可是每一次的梦境都让她有些恐慌。她只知道醒来以后就是无边无际的触摸不到的恐慌。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她想到过离开,也许,一个人走得远远的,忘掉所有的一切,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嫁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无牵无挂的度过一生。可是,去哪呢?天下之大,何处可以容身?而且,去哪找那么一个靠得住的人把自己嫁出去呢?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她又走得了吗?放下一切忘掉一切,又真的会快乐吗?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没有用的女子,她拿不起想要的感情,更放不下。
窗外有海浪的声音,大海能知道她的心事吗?
苏浣纱知道这一夜自己是无法入睡了,索性换一身衣裳,站到门外的走廊上去。她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裳,以前她偏爱红色的热烈和飞扬,现在,她觉得黑色的阴郁和凝重比较接近自己的心情。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可是她没有回头,回头看了,又能怎样?
不破是听到苏浣纱开门的声音才走出来的,走到走廊上,他看见的是一个窈窕忧郁的妙龄女子。他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一身明丽飘扬。可是,这样忧郁的黑色,也让他觉得很美。二十多年来,他学会了许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