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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第四个,第五个吗?寒稀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了。
“自尽?”郑诗络道:“好啊,不过怎么个死法?”郑诗络其实一直都很乐观,他总觉得他们不见得就会死。但是经历了刚才的那一幕,连他的想法都有些变化了。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山庄的人都绝无幸免,而且,敌人不会让他们一下子都死去。他不懂这是为什么,这就是江湖吗?
郑诗络不懂,寒稀也不懂。她知道他们家是武林世家,可是她不喜欢学武,更不像她的哥哥姐姐那样热衷于闯荡江湖。可是,不想踏入江湖,她却也逃不出这张网。江湖是从来不让人选择的。
“怎么死?”寒稀听到郑诗络这样问,愣了一下,道:“不,我不要你死。郑哥哥,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呢,我不要你死。”
郑诗络笑道:“我也不要你死。不过,如果你死了,我也跟着你死。我们做了夫妻,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寒稀道:“不!”寒稀这个“不”字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她侧过身,面对着郑诗络,伸手摸着他的脸,道:“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死。”郑诗络道:“这对我岂非太过不公?你想要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痛苦中活下去,妹妹,你忍心吗?我现在觉得,要是没有你,我一天也活不下去的。”郑诗络也侧过了身,和寒稀脸挨着脸,眼看着眼,他感受到她的甜蜜幽香,感受到她的吹气如兰。如果她死了,他该怎么独自活下去呢?
寒稀将自己的嘴唇在郑诗络的唇上贴了一下,只一下,她觉得有点好玩,同时,又觉得十分美妙。郑诗络怦然心动,他感觉到喉咙在冒烟,感到全身都热了起来。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动,只觉得整颗心都在躁动。他觉得老天对他太刻薄了,给了他这么美妙的时刻,却又随时都可能要他们死去。
寒稀也感觉到了那种躁动,她觉得脸很热,努力的让自己退开了些,道:“郑哥哥,我们来做一个约定。”顿了一下,又道:“如果我们能够逃脱,当然最好,如果都难逃一死,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如果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的话,就一定不许跟着殉情。无论是你,还是我,只要能活下来,就一定要报仇。谁也不能白白的死去!答应我,好吗?”
郑诗络看着她,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原不该在一个下女孩身上看到的坚毅。他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首先要努力活下来。妹妹,我不懂得武林中的事,这次,挽霞山庄面对如此巨大的危机,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正邪间的厮杀,敌人大可以爽快的一次就把山庄的人都解决了,他们并不是做不到。可是,他们现在这样的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们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寒稀道:“我也不知道啊。”
郑诗络道:“如果能弄清他们的目的,就应该有解救的方法。走!我们去找岳父和沈、晏两位叔叔,他们也许能想出来这是为什么!”
寒稀“嗯”了一声,道:“可是,我真不想离开这里。郑哥哥,我好怕啊。”郑诗络搂了楼她,道:“不怕,有我呢。”寒稀笑道:“好意思啊,你又不会武功,连我都打不过的。”郑诗络道:“有的事情,可不完全靠武功。”寒稀想了想,道:“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想办法挽救山庄。我们这就去吧。”
可是,他们望着对方,谁都舍不得起来。郑诗络看着寒稀脸上的红晕,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这一亲,却有点不可收拾,他觉得全身都像着了火一般。他亲了她柔软的唇,粉嫩的脖子,寒稀感到全身都要融化了。没有谁教过他们怎么做,可有些事是无师自通的。
可是就在他们要一同燃烧时,就在不远的地方,却传来了一阵金铁相交的声音。他们一下子就同时坐了起来。对视了一眼,又一同跳下了床。寒稀给自己加了一件厚衣裳,提起搁在房里剑架上的一把剑,拉着郑诗络的手道:“郑哥哥,我们去看看!”
寒稀的声音有点激动,郑诗络也有点激动。也许是敌人被发现,和山庄的护卫面对面地交上手了。这虽然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但是比一直让人看不见摸不着好多了。至少,就是死,也能知道凶手长的什么样子!
寒稀拉着郑诗络跑出内院,就在山庄账房外面看到了正在激斗中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寒稀的姐姐,三小姐叶胜男,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剑剑越加凶狠的往对方身上招呼上去。而拼命招架着的,则是山庄的一个二流武师,寒稀记得他的名字叫马崇江。
这一下大出寒稀的意外,她喊了一声“住手!”问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叶胜男听到了寒稀的喊声,手上却没有任何迟缓,口中恨恨的道:“这背主的奴才要逃!我料理了他再跟你说!”
寒稀皱起了眉头,挽霞山庄上上下下三百余人,庄主叶天翔从来不许他的儿女对家里的下人颐指气使,更不许他们直呼对方为奴才。尤其是那些武师护院,叶天翔一向都把他们当作自己兄弟一般。这也是那些人舍生忘死给叶家卖命的一个重要原因。但是按照叶天翔的意思,尊称武师护院们为“叔叔”的,只怕也就寒稀一人而已。
那武师马崇江艰难的招架着叶胜男的剑,他的武功本来就比不过叶胜男,这时候更是缩手缩脚,身上已经挂了几处彩,眼看是招架不住了。可是这人倒也硬气,并不出口求饶,只道:“庄主有言在先,我等要走的话,挽霞山庄绝不强留。三小姐杀了我,也只是失信于人!”
叶胜男冷笑道:“你要走我自不拦你,可是你潜入库房,想要卷款而逃。难道我还能让你乘叶家有难来发财?”
马崇江道:“我不过拿了几十两银子和几件值不了几个钱的古玩。难道我为叶家卖了几十年的命,就不值这点钱?”
叶胜男哼道:“不错,你以为自己能值几个钱?”口中说着话,手中的剑却更狠了。一连使出三手杀招之后,突然清喝一声,一剑直刺马崇江心窝,这是叶家剑法中的绝杀之招,以马崇江的武功,那是绝对避不开的。马崇江心道罢了,扔了刀,仰面准备就死。却不料旁边斜来一剑,搁开了叶胜男的剑招。马崇江看得很清楚,那是寒稀出手救了他。
叶胜男的剑被挡开,怒道:“老四,你这是做什么?”寒稀手中的剑压着胜男的剑,叹道:“姐姐,你好糊涂。这个时候,你何必去计较那点身外之物?马叔叔在我们家几十年,那点钱算得了什么?”
叶胜男默然片刻,收了剑,冷冷道:“姓马的,既然四小姐给你求情,我就绕你不死,快滚吧!”
马崇江默默的拾起了地上的刀,看了看寒稀道:“四小姐,你是好人。我劝你还是快离开这吧,要不然,总逃不了一死。”
寒稀淡淡一笑道:“马叔叔,这是我的家啊,我能逃吗?”马崇江无言,给她行了一个单膝跪拜之礼,转身走了。在挽霞山庄,除了对庄主叶天翔,寒稀是他唯一行此大礼的人。
叶胜男漠然的看着马崇江走掉,问道:“老四,你怎么在这里?娘他们呢?郑哥哥怎么也和你在一起?”
寒稀把密室成亲的事简单的讲了一下,道:“我们正准备去爹那里商量对策,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胜男看着郑诗络,笑道:“好啊,以后我不用再叫你郑哥哥了,你还得叫我姐姐。”
郑诗络颇为不喜欢叶胜男刚才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不过她是寒稀的亲姐姐,按理他确实要叫她姐姐的,只得勉强的笑了笑,道:“姐姐叫不来,叫三小姐可以吗?”
叶胜男道:“那就见外了。你比我大,让你叫姐姐你也不服,我看我们还是扯平算了。你叫我老三,我叫你什么呢?也叫你老四吧,我们家的老四我改叫妹妹就行了。”
郑诗络笑了笑,算是同意了。他们一道走向叶天翔的书房。一路上原本布置在各处的岗哨都在往挽霞厅而去,原来叶天翔见布置岗哨徒劳无用,还分散了力量,就下令所有的人聚在一起,在商量应对之策。寒稀三人也就改了方向,遂众人一同前往挽霞厅。
寒稀现在最担心的是她的娘和弟弟,但是到了挽霞厅,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们已经先到那里了,娘在,爷爷也在,程先生也在,她的弟弟和婶婶们谁都没有少。
挽霞厅里黑压压的坐满了人。众人都没有说话,等待着庄主叶天翔做出一个决断。
怎么决断?叶天翔不知道怎么决断。
打,看不到对手,不打,就是坐以待毙。那么走呢?走得掉吗?就在一柱香的时间以前,挽霞山庄的门口又多了两具尸体,那是昨天从水道遁逃的两个家仆。他们的尸体连同逃遁的小船一起被扔到了山庄的门口,连人带船都插满了箭枝。那种箭的箭身全是精铁铸造,箭尾没有羽毛。江湖上使用这种武器的只有一个帮派——黑鸦帮。
没有人知道黑鸦帮什么时候投靠了鬼教,但是他们都知道黑鸦帮最大的看家本领就是帮人家杀人,而且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灭门。因为从来没有人能从他们飞蝗般的箭雨下逃得性命。他们的箭都是用特制的硬弩发射的,而且箭上都喂了剧毒,任你武功再高,也很难幸免。至少,这个江湖上目前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
无论是鬼教收揽了黑鸦帮,还是黑鸦帮搭上了鬼教,都是武林的一场劫难。挽霞山庄现在也许没有人再去关心江湖上别的门派,就像他们知道,现在也没有人来关心他们。就算他们派出去求救的人都在半途被截杀了,可是鬼教和黑鸦帮这么大的动作,江湖上不会没有人发现。鬼教好像并不急着将挽霞山庄赶紧杀绝,他们好像很有兴趣知道,如果江湖上的人知道了挽霞山庄遭难,会不会来救他们。
离挽霞山庄最近的,是江南第一大门派九鼎门。九鼎门也号称天下第一帮,他们的总舵离挽霞山庄不过两百里路。快的话,一天足够他们赶来了。也许他们还要调兵遣将,那么就两天吧。鬼教并不急着把挽霞山庄的人杀光,黑鸦帮的人也只是躲在暗处并不现身。他们好像真的在等什么。
天又黑了。
挽霞山庄的人简直不知道他们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他们也不知道还能再过多久。他们都已经有些绝望了。叶天翔现在做能做的,就是把每十个人编成一组,旦有行动,十人都要互相照应。而且每一组人相隔都不能太远,至少要在互相能听到喊声的范围内。他放弃了山庄中大部分的关卡,只守住几个重要的院落,这些院落除了人力,还有机关阵势。也许这样能抵挡一阵,但是能抵挡多久呢?
鬼手横断,魔见风漏,阴医梅错,鬼教六大杀手已经出现了三个人。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鬼教六大杀手有两个人以上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这能算是挽霞山庄的声望所致吗?想一想都觉得有点好笑。还有,身中风雷破掌而死的高长鸣那庄悬案又是怎么回事?
叶天翔在书房的来回的踱着步子,他的家人则静静的看着他。细心的寒稀发现,爹爹的头发又白了许多。寒稀的爷爷是个不会想事情的人,所以他才会很早就把山庄交到了儿子的手上。这么些年来,他早已习惯不去想事情了。这时候,他看着儿子渐有心力交瘁的迹象,却只能干着急,一点忙也帮不上。
他们都有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而且,好像也没吃东西。现在,许多人都感觉到困倦,感觉到了饥饿。但是他们不敢轻易吃东西,他们不知道食物是不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