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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大仙愤愤不平,走时毅然决然地把三分春【河蟹】色里新摘的顶级云龙毫尖连带着骨瓷茶具一起顺走。
穆仙凤看剑子仙迹拂袖而去,重新换了套鹧鸪斑的茶具说:“剑子先生走了。”
对面对弈的紫衣道者久久不落子,眼睛半睁不睁,已疏楼龙宿的了解多半是苍又睡着了,便把象牙棋子丢回棋盒里,虎式微笑。
“又如何?有天下无双的剑子仙迹,群魔有何惧哉?”
主人【团长】你好像对剑子先生有很大的怨念,话说晚上剑子先生万一要回来挠门是开还是不开呢?
苍全程迷糊着打盹,自从怀了个球就越来越犯困,以前一天要睡足六个时辰现在每天要睡足六个半时辰,长此以往唯恐对修为有害,再说按这个缓慢生长速度难道说三年之后要生出来个萝莉肌肉男吗?
苍顿时清醒了。
正巧苍生拎着一堆补品走进来,神情肃穆:“弦首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与你相商——”
苍瞬移过去在龙宿饶有兴趣的目光下,神色淡定:“出去说。”
苍生想你这事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何苦来哉。
“你想到打掉的办法了?”
苍生呃了许久,道:“这个是主要事件,技术很繁杂总之还在进行中,我要说的是重要事件。”
“嗯?”
“重要事件就是我迫切想跟这孩子他素未谋面的爹谈一谈。”
苍高深莫测地看了苍生一会儿,以为苍生也同病相怜了,,心想苍生能顺利请弃天帝拿掉这个孩子的可能性不大,遂叹了口气说:“如何见?”
苍生所想见的是代表着创生的神格,至于毁灭那一面……不见也罢。
“灵识出窍,还是需要本源圣魔之气导引,朱武不知哪里混去了只有你这里了。”
虚空划下魔界诡秘符文,苍生功体本就是道魔并济,此时一解封,沉在其下的魔气隐隐而现,眼角魔纹一阵幻华流光,虚无神魂便消失在符文之阵中。
苍神色微异,苍生的魂魄……何时变得如此之淡?
……
溶金的云霞,彷如落暮的诗唱。
只有黄昏与黑夜的六天之界,荒芜得毫无生命气息。
“熟悉吗?”声音似乎是从心底响起,仿佛是扪心间一种自发的想法,再回头,却见发问的神祗仍是斜倚着神座仿佛亘古不变的沉眠。
白衣白发的神祗面容朦胧在一片光晕中,只会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惊叹他无法形容的天颜,转过头时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凡人的眼无资格留住神的容貌。
“来的时候有很多问题想问,见到你之后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可以选择继续愚蠢下去,这一场幻梦不会影响到你的生存。最重要的是,吾依旧可以看一场精彩的戏码。”白色弃天帝的声音并没有魔神之姿时的高傲而富有压迫感,甚至于带着一丝惯有的,错觉一样的温柔,但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
苍生慢慢垂下眼,漆黑的眼映出六天之界的夕照,锁着暖金色边角的流云倒映在眼里,更多的,却是深深的茫然:“时劫近了,我又开始感觉到麻木,我不想死,更不想拖着那么多人一起死,更不能去想……自己其实已经死了。”
“生与死的概念是人类强加的,就像死神一样,他受了人类的思想污染,觉得自己死亡,实则是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死亡的幻觉里,蝼蚁哀叹自己生命的弱小,贪婪着天地的漫长,恐惧死亡。有死亡的想法,表示现在你也开始恐惧了。”
“……我不明白。”
“吾一手掌握毁灭之火,一手控制创生之源,天地间不会再有任何存在比吾更了解如何创生。留有生机的灾难就不能称作灾难,不过是又一场对人类的考验。吾本来想看到你这一次被众叛亲离,但显然吾有些勉强低估人类的感情了。”
“所以至少是为了这些人,我要你帮我斩断联系在我们之间的因果链,我没别的办法了。”
弃天帝手微动,金红手链一阵朦胧红色光晕流动,便缠在苍生手上:“极天之力会在时爆之前切断一切因果之链,但相同的,吾要夺去关于你死亡意识的全部记忆,吾太想看他们主动发现你已经死去而挽救不及的表情了。”
“恶趣味……”咬了咬牙,苍生握紧了手……弃天帝这么做等于他完全无法告知他自己其实还活着的消息。
仿佛是读取了苍生此时此刻的意识,弃天帝唇角微扬:“这个人有一种特殊的气质,难怪你不择手段地也想拿下。”
“……我没你这么无聊。”
“其实吾建议你可以表现得强势一些,他的性情太过强硬的话吾之万年牢可以借给你。”
苍生深觉这个话题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三观又要歪了,揉着眉心岔开话题:“我也觉得他越来越暴躁了,我知道他担心我。这种感觉,就类似于你总是逼迫苍,但是最终不会真正对他下杀手,反而会在他受难时维护一样……算了,这个话题我就不该说,他的灾难都是因为你。”
慵懒的神终于瞥开眼睛,金蓝异色的眸子泛出一层琉璃般的溶光,白色的神祗不像魔体,想什么便说什么。
“如果这种感觉被人类称作是‘爱’,那么吾爱他……嗯,虽说他逼吾那一丝灵识归体很令吾愤怒。”
苍生满脸黑线道:“父子平安,不过你现在下去我打赌孩子定会被吓掉。”
“吾感应到你对吾之不满了,不过吾没有兴趣了解。”说道这里,弃天帝忽然有了一丝微妙的期待:“你说苍诞下之子应当有什么名字才合适?弃苍生?”
“你放过我吧。”
“其实还可以姓银鍠。”
“这跟前面那个本质上有什么不一样!你一定要把苍的名字带进去吗!”
“苍不会介意。”
“我介意!”
“你介不介意不重要,吾不介意就可以了。”
“这还有人权吗?!”
“吾是神,人类在吾面前没有权利可言。”
“……”
荒山,孤冢,断坯,城墙。
沉默,是忏悔着自己手上的血腥,漫吹的雪白长发,溢出碎金的色泽,纯澈安宁。
“忏罪之墙,已经毁了这样久了……”风沙弥漫过眼,佛者宁谧的面容,微带一丝悲伤。
“一句话,就算完了?”眼中冷漠早已淡去许多,但此时此刻,对着久久未见的佛者。质辛却不得不暴躁。
声调哑然,绝美的眉眼黯然垂下:“……你想吾如何唤你呢?”
是啊,作为你一生的污点,吾想你如何唤吾呢?
对自己无声地扯出一个冷笑,质辛转身:“看来你吾之间始终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那一年……”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语调像是寂静的挽留,质辛停下步子。
“那一年,你很小,大概是吾送你到中阴界的第三年……你才学会走路,又不听缎君衡的话,跑出府邸外……”
“有恶人劫走你想去卖掉,吾化作妇人身第一个把你买走,送回缎府的时候,你问我有何居心……吾说,路过而已。”
“第十年,你和黑色十九相约出去游玩,吾在你们身后,跟了一路,总希望那一天的日头落得很慢很慢,最后你发现吾的时候,吾第一次落荒而逃。”
“缎君衡将你们顾得很好,第二十年,吾告诉自己应该放心了,佛乡戒律法座带人来接我回佛乡……之后的圣魔大战,吾无法面对你,托了蕴果谛魂全权主持,自己则是……龟缩佛乡深阙。”
“吾一生罪孽,负你尤深,至今满身铅华难洗,吾自造业吾愿受。”
弃儿无话,唯有眼角的湿意分明得难以言说,真相……此时此刻却觉得还不如自己的蒙昧更为好受。
不用说,佛乡的人强行带走他时该是怎样的巨恸。
该是吾问,你是想吾如何唤你呢……父亲。
声调漠然中透着些许嘶哑:“活着才能赎罪,你……无吾之允准,不能死。”
说完,落荒而逃。
匆忙踏出半步,却是连魔者的背影也没来得及挽住,一滴佛泪,一声初禅之叹,身后眉目掩映在朴素白裟中的佛者一声梵呗,蓝色的眸子清明地看着楼至韦驮。
“你放开了吗?”
“……是他放开了。”
又是一阵惯有的沉默,直到一个不速之客打破这份相处模式。
“放下情执,是汝得清净,还是天下苍生得清净?”
对视一刹,皆是目露讶然。
“佛铸裳璎珞。”
一身璎珞华服,满面风尘倦色,唯有一双痴善的眼,清亮得仿佛永不疲惫:“先前审座之判恕调查欲界的吾不能出面,现今波旬临世,苦境陷于水火,裳璎珞延请双佛再掌佛乡!”
作者有话要说:
至佛和果子围迷达去~
后面硬仗要开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局中谜
灵识归体之时,苍生惨然一笑,一头昏死过去。
苍只当苍生是从弃天帝那里得知自己不幸有喜的真相而逃避现实,本来还想以过来人的身份来开导一下逢此人生巨大打击的苍生,但转念一想没准苍生的经验无论是客观还是主管都应当比自己高出不少,也就作罢。
以至于后来师尹风风火火地来找人时也就看到苍生这么个死样子。
虽说平时也就这么个死样子,但大战将来状态MAX的师尹一端起教导主任查寝室的范儿苍生就秒醒了。
“……吾与烟都大宗师相处多日,他之处事风格险中求稳,谋定而后动,此时他虽想将自己摘得干净,但吾旁敲侧击之下,吾料他多半急于寻隙除去战云界以除巨魔神之后患。此仗恐怕看似抽身极快,背地里定是针对战云界下手。”
苍生一脸智障儿童样地捧脸曰:“哦,那我打谁?”
师尹是个好老师,儿童再智障也得教,袖子一抖铺开一张地图:“此处战后,金狮壁窟以北百里便是矗天壁,你与弦首之耐力最长,可否缠斗迷达转战这百里之遥?”
苍生瞄了一眼苍的……还没显怀的球,正想说有自己就行了。
但苍幽幽一眼,苍生不得不闭嘴,只闻得他老神在在道:“波旬三体之中恶体最强,女体次之,智体虽有异术,但苍自衬尚可应付。”
“迷达是开启星云河之关键,你们围攻之下可削弱但不可杀,星云河解开之后,是一页书胜还是阎达存尚属未知,若是前者,波旬之祸便可消弭,若是后者,便是吾要搜集如此之多高手的原因。”说到这,忽然一封金莲传书飞来,师尹拆开一看,悦道:“佛铸已经争取到双佛出山,波旬此方应是大局弭定,至于变数……罢了,变数常常有,尽人事便是了。”
“那烟都方向……”
“半路自有奇兵截杀。”师尹一边说着一边写了回信给佛乡,闭上眼想想貌似有哪里疏漏了,忽然对苍生道:“殢无伤去何处了?”
一想到这个事苍生就略感忧郁,半边脸笼在阴影里道:“听说是又被鷇音子叼走了。”
师尹大悦……养子多年,果然出来历练一下还是好的,都知道找备胎了,面带笑容道:“常听闻此人无所不知,还未曾来得及照面,不知是何底细?”
苍生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解释,比划道:“啊,三余没说吗?就是跟三余一个性质的存在,说到底……还是素还真。”
……义兄你这是无处不在啊!这精分得要占领宇宙的节奏是在闹毛?!当年看着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