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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一个死了的女人和两个发了狂的男人——他们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惊恐的表情,惊厥恐怖的样子简直叫人不敢正视。除了老厨师兼管家波特太太以外,没有别人去过。波特太太说她睡得很熟,没有听到晚上有什么动静。没有东西被偷,也没有东西被翻过。是什么样的恐怖能把一个女人吓死,把两个身强力壮的
男子吓疯,真是绝对地没法解释。简单地说,情况就是这样,福尔摩斯先生,如果您能帮我们破案,那可就是干了一件大事了。”
本来我满心希望可以用某种方式把我的同伴引开,回复到我们以旅行为目的的那种平静之中,可是我一看见他满脸兴奋、双眉紧皱,就知道我的希望落空了。他默默坐了一会儿,专心在思考这一桩打破我们平静的怪事。
“让我研究一下,〃他最后说道,“从表面看,这件案子的性质很不一般。你本人去过那里吗,朗德黑先生?”
“没有,福尔摩斯先生。特雷根尼斯先生回到牧师住宅说起这个情形,我就立刻和他赶到这儿来了。”
“发生这个奇怪悲剧的房屋离这里多远?”
“往内地走,大概一英里。”
“那么让我们一起步行去吧。不过在出发之前,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先生,我必须问你几个问题。”
特雷根尼斯一直没有说话。不过,我看出他那竭力抑制的激动情绪,甚至比牧师的莽撞情感还要强烈。他坐在那里,面色苍白,愁眉不展,不安的目光注视着福尔摩斯,两只干瘦的手痉挛地紧握在一起。当他在一旁听人叙述他的家人遇到的这一可怕经过时,他那苍白的嘴唇在颤动,黑色眼睛里似乎反映出对当时情景的某种恐惧。
“你要问什么,就问吧,福尔摩斯先生,〃他热切地说,“说起来是件倒霉的事,不过我会如实回答的。”
“把昨天晚上的情况谈谈吧。”
“好吧,福尔摩斯先生。我在那里吃过晚饭,正如牧师所说的,我哥哥乔治提议玩一局惠斯特。九点钟左右,我们坐下①来打牌。我离开的时候是十点一刻。我走的时候,他们都围在桌边,兴高采烈。”
①类似桥牌的一种牌戏。——译者注
“谁送你出门的?”
“波特太太已经睡了,我自己开的门。我把大门关上。他们那间屋子的窗户是关着的,百叶窗没有放下来。今天早上去看,门窗照旧,没有理由认为有外人进去过。然而,他们还坐在那里,被吓疯了,布伦达被吓死了,脑袋耷拉在椅臂上。只要我活着,我永远也无法把那间屋里的景象从我头脑里消除掉。”
“你谈的情况当然是非常奇怪的,〃福尔摩斯说,“我想,你本人也说不出什么能够解释这些情况的道理吧?
“是魔鬼,福尔摩斯先生,是魔鬼!〃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叫喊道。“这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有一样东西进了那个房间,扑灭了他们的理智之光。人类能有什么力量办到这一点呢?”
“我担心,〃福尔摩斯说,“如果这件事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当然也是我所力不能及的。不过,在不得不信赖这种理论之前,我们必须尽力运用一切合乎自然的解释。至于你自己,特雷根尼斯先生,我看你和他们是分家了吧,既然他们住在一起,你自己却另有住处?”
“是这样,福尔摩斯先生,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已经了结。我们一家本来是锡矿矿工,住在雷德鲁斯,不过,我们把这件冒险的企业转卖给了一家公司,不干这一行了,所以手头还过得去。我不否认,为了分钱,我们在一段时间里感情有点不和,不过这都已得到了谅解,没记在心上,现在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回想一下你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个晚上吧,在你的记忆里是否留有什么足以说明这一悲剧的事情?仔细想想,特雷根尼斯先生,因为任何线索对我都是有帮助的。”
“什么也没有,先生。”
“你的亲人情绪正常吗?”
“再好不过了。”
“他们是不是有点神经质的人 ?'…'有没有显示出将会有危险发生的任何忧虑情绪?”
“没有那回事。”
“你再没有什么可以帮助我的话说了吗?”
莫梯墨·特雷根尼斯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
“我想起一件事,〃他说,“当我们坐在桌边时,我背朝着窗户,我哥哥乔治和我是牌伴,他面向窗户。有一次我看他一个劲儿朝我背后张望,因此我也回转头去看。百叶窗没有放下,窗户是关着的。我看见草地上的树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是人还是动物,我都说不上,反正我想那儿是有个东西。我问他在看什么,他说他也有同样的感觉。我所能说的就是这一些。”
“你没去查看一下?”
“没有,没把它当一回事。”
“后来你就离开他们了,没有任何凶兆?”
“根本没有。”
“我不明白你今天早上怎么会那么早就得到消息的。”
“我是一个早起的人,通常在早餐之前要去散步。今天早上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散步,医生坐着马车就赶到了。他对我说,波特老太太叫一个小孩捎急信给他。我跳进马车,坐在他旁边,我们就上路了。到了那里,我们向那间恐怖的房间望去。蜡烛和炉火一定在几个钟头之前已经烧完。他们三个人一直坐在黑暗中,直到天亮。医生说布伦达至少已经死去六个钟头。并无暴力行动的迹象。她斜靠在椅臂上,脸上带着那副表情。乔治和欧文在断断续续地歌唱着,结结巴巴地在说什么,就象两只大猩猩。呵,看了真是可怕!我受不了。医生的脸白得象一张纸。他有些头晕,倒在椅子上,差点儿要我们去照料他。”
“奇怪——太奇怪了!〃福尔摩斯说着站了起来,把帽子拿在手上。“我看,我们最好是到特里丹尼克瓦萨去一趟,不要耽搁。我承认,一开头就出现这么奇怪的问题的案子,我还很少见到过。”
我们第一天早上的行动没有给调查带来什么进展。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刚开始调查时,就有一件意外的事在我头脑里留下最不吉利的印象。通向发生悲剧的那个地点的是一条狭窄蜿蜒的乡村小巷。正当我们往前走时,听见一辆马车嘎吱嘎吱向我们驶来,我们靠近路边站着,让它过去。马车驶过时,我从关着的车窗里瞧见一张歪扭得可怕的龇牙咧嘴的脸在窥望着我们,那瞪视的眼睛和紧咬着的牙齿从我们面前一闪而过,就象是一个可怕的幻影。
“我的兄弟们!〃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叫道,嘴唇都发白了。〃这是把他们送到赫尔斯顿去了。”
怀着恐惧的心情,我们眼看着这辆黑色马车隆隆远去。然后我们转身走向他们惨遭不幸的那座凶宅。
这是一座大而明亮的住宅,是一所小别墅而不是村屋。它带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在科尼什的气候下,这里已是春色满园了。起居室的窗子朝向花园。据莫梯墨·特雷根尼斯说,那个恶魔似的东西一定是出现在花园里,顷刻之间把兄弟两人吓成了疯子。福尔摩斯在花园里漫步沉思,又沿着小路巡视,后来我们就进了门廊。我记得,他是那么专心,以致被浇花的水壶绊了一跤。水壶的水倒翻了,打湿了我们的脚和花园小径。进了屋,我们遇见了那位由一个小姑娘协助料理家务的科尼什的老管家波特太太。她欣然回答了福尔摩斯的问题。晚上,她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的东家近来情绪非常好,没有这样高兴过。今天早上,当她走进屋里见到三个人围着桌子的可怕的样子,她吓得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后,她推开窗子,让清晨的空气进来,随即跑到外面小巷里,叫一个村童去找医生。如果我们愿意看看那个死去了的女人,她就躺在楼上的床上。找了四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才把兄弟两人放进精神病院的马车。她不想在这屋里多呆一天,当天下午就打算回圣伊弗斯去和家人团聚。
我们上楼看了尸体。布伦达·特雷根尼斯小姐虽已接近中年,仍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郎。人虽死了,那张深色清秀的脸还是很俊俏,可是脸上却遗留着某种惊恐的表情,这是她在死前最后的一丝人类的情感。离开她的卧室,我们下楼来到发生这起悲剧的起居室。隔夜的炭灰还残留在炉栅里。桌上放着四支流淌烧完的蜡烛,纸牌散满桌上。椅子已经搬回去靠着墙壁,别的一切仍是头天晚上的样子。福尔摩斯在室内轻捷地来回走动。他在那三把椅子上都坐一坐,把椅子拖动一下又放回原处。他试了一下能看见花园多大的范围,然后检查地板、天花板和壁炉。可是,每一次我都没有看见他那种两眼突然发亮、双唇紧闭的表情。而每当这种表情出现,那就是告诉我,他已在一漆黑暗之中见到一丝光亮了。
“为什么生火?〃有一次他问道,“在春天的夜晚,他们在这间小屋里总是生火的吗?”
莫梯墨·特雷根尼斯解释说,那天晚上又冷又潮湿,所以他来了之后就生了火。〃您现在准备干什么,福尔摩斯先生?”他问道。
我的朋友微微一笑,一只手按住我的胳膊。“华生,我想我要继续研究你经常指责而且指责得很正确的烟草中毒,〃他说,“先生们,如果你们允许,我们现在要回到我们的住宅,因为我并不认为这里会有什么新的因素值得我们注意。我要把情况好好考虑一下,特雷根尼斯先生。有什么事,我当然会通知你和牧师的。现在,祝你们两位早安。”
我们回到波尔湖别墅时间不长,福尔摩斯就打破了他那专一的沉默。他蜷缩在靠椅里,烟草的青烟缭绕,简直看不见他那憔悴严肃的面孔了。他深锁两道浓眉,额头紧皱,两眼茫然。终于他放下烟斗,跳了起来。
“这不行,华生!〃他笑着说道,“让我们一起沿着悬崖去走走,寻找火石箭头。比起寻找这个问题的线索来,我们宁愿去寻找火石箭头。开动脑筋而没有足够的材料,就好象让一部引擎空转,会转成碎片的。有了大海的空气,阳光,还有耐心,华生——就会有别的一切了。
“现在,让我们冷静地来确定一下我们的境况,华生,〃我们一边沿着悬崖走着,他一面接着说,“我们要把我们确实了解的一点情况紧紧抓住,这样,一旦发现新的情况,我们就可以使它们对上号。首先,我认为你和我都不会承认是魔鬼惊扰了世人。我们应该把这种想法完全排斥掉,然后再来开始我们的工作。是的,三个人遭到了某种有意或无意的人类动作的严重袭击。这是有充分根据的。那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如果说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先生谈的情况属实,那么显然是在他离开房间之后不久发生的。这
一点非常重要。假定是在走后几分钟之内的事。桌上还放着牌,平时睡觉的时间已过,可是他们还没有改变位置,也没有把椅子推到桌子下面。我再说一遍,是在他前脚走后脚就发生的,不迟于昨晚十一点钟。
“我们下一步就是要尽量设法查一查莫梯墨·特雷根尼斯先生离开之后的行动。这方面没有困难,而且也无可怀疑。我的方法你是知道的。你当然已经意识到了我笨手笨脚地绊倒浇花水壶的计策。这样,我就得到了他的脚印,比别的办法取得的脚印清楚多了。印在潮湿的沙土小路上,真妙,你记得昨天晚上也很潮湿,有了脚印的标本,从别人的脚印中鉴别他的行踪,从而断定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