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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孩童天性贪玩,李何这私宅他们早就想进来看一看,如今真的进了杨府之内,一个个睁着乌溜溜的小眼睛四处打量不已,庄中闲杂人等、孩童父母亦有不少前来一同旁观,有诸多大人在场,顽劣小儿倒也不敢胡来。
杨南望着前院中七百多个学生,心中微微生起一种梦境般的感触,曾几何时,前世他也曾为乡下小学代过课,乡间孩童对先生的敬畏,远胜城中,就好比农人对有学问人的恭敬远胜富庶士绅。
这些小孩天真淳朴、个个机灵,倒像是一块块未曾雕琢的璞玉浑金!
每一个小儿,入学皆带笔墨纸砚、送上花红表里,七百多户农家送来的表里几达千两之多!
树人书院开张第一日便收得纹银千两,不过与其它书院比起来,远远逊色得多,九洲重文,文风盛衰,关乎着当地官府的政绩,东洲虽然比不得南洲、中洲那等文治大洲传承,但也出了不少历家儒学名家,若能识字断句、讲解礼义,俨然便是高人一等。
杨南早就将大厅桌椅备得齐整,厅中墙上悬挂着历代儒门圣贤的画像,只是有一幅画像立于正厅之中,将上古诸贤挤到了一旁,那地位超然的画中之人不是旁人,而是杨南自己……
道家定鼎天下之后,杨南遂成道家祖师、太上仙皇、儒门贤达,连大煌王朝都是杨家的,身为太祖仙皇的杨南地位自然远超儒门圣贤。
不仅刚开张的树人书院是如此摆设,九洲天下任何一座书院同样是如此摆设,太祖仙皇道像居中,其余历代儒门先贤敬陪一旁,这样一来,杨南倒要向自己的画像行礼,思来想去,心中也是略感好笑不己。
杨南领着自己新收的七百弟子焚香顶礼,向诸圣画像三躬之后,方才端坐于大厅上首之中,接受门下弟子的拜师之礼。
儒门收徒,讲的便是礼数,师徒相见,躬身一拜即可,倒也不用三跪九叩,七百多个孩童早就受过家人教训,此刻也大人模样的一齐向杨南躬身叫道:“弟子拜见先生!”
杨南淡淡一笑,道:“坐下吧,仙树庄乡学开设,秉承圣人教化,我初为人师,收得七百门徒,日后尔等尚要潜心学问,否则,他日就不许说是我的徒弟!”
七百小学生见上首的黑面先生说这番话时十分严厉,手中那戒尺更是厚达一寸有余,少不经事的他们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惧意,一齐拱手道:“弟子谨遵师命!”
如果他们知道,教授自己启蒙的不是寻常儒生,而是本朝至高无上的太祖仙皇本人,不知会有如何感想……
杨南不收则罢,收了这七百门徒,却也不能随便乱教,这七百儒生只要有几个能成气候,也不枉他入凡化仙一番。
启蒙之学,并不复杂,无非就是认字、读诗、讲故事。
杨南胸中所藏的故事多如牛毛,幼时在祖父严厉督促下将九洲典籍悉数阅尽,此时用来教授一班孩童,实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此字念人,人者,立也,立者,倚也,也就是说,做人要行得正、立得直,还要与他人相处得好,相互依托,不然这个人字站立不住,也无法做人。”
开课之初,杨南取笔在厅中白壁上画了一个大大的人字,开始讲起了做人的基本要求、人字衍化的种种关系。
启蒙之学,并无成法,或教千字文,或教三字经,或只是教习字认字也罢,杨南却别具匠心,以字论事,讲今谈古。
他将一个字的来源、关系、内涵说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每一个字都有一个个小故事,在他口中说得娓娓动听、绵绵不绝,到得后来,原来喧哗的七百孩童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屏气凝神,听着一个个故事,再也不觉得上学是一件烦闷难耐的事情。
人、天、地、法、心,第一堂课虽只教了五个字,但却足足讲了五个故事,杨南清朗的声音,动听的故事,不仅令七百多个小儿听得悠然神往,更令旁观的众多农人、闲人听得连连点头,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字中蕴藏的意境、内涵竟是如此深远,更没想到,这个黑面书生胸中的才学是如此的广博!
早间开课,午间休息,七百多个小儿第一堂课什么事也没做,就是听了一上午的故事,杨南讲故事可谓天下一等,下学之后,每个小儿领了一张写着天、地、人、法、心五个大字的白纸回家去,下午上课前写完再交上来便可。
“弟子恭送先生。”
杨南先一步离开学堂,七百多个小弟子便依礼在厅中躬身相送。
今天先生说过,做人要有规矩,小儿有小儿的规矩,大人有大人的规矩,进是一种规矩,退也是一种规矩。
人有规矩,是为人,人无规矩,是为野兽,知书识礼,规矩方圆,才是做人的根本。
于是,七百小儿再不像往日那般一轰而散,而是齐齐躬身送别杨南离去之后,方才收拾书具,各自归家。
第一堂课讲的故事,在这个小小农庄瞬间传遍,归家的大人们忽然发现,往日不通世事、顽劣异常的孩童似乎也长大了一些,竟也懂得一些大人才懂的浅显道理,更是乖乖的坐下取出笔墨开始练字,这破天荒的景象令每一个孩童父母无不暗暗惊异,于是,这黑面先生的才学一时间便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第五十七章节 果得庙主!
“一幅纤洁罗,万般莹白丝,素手攀龙凤,凌烟画图中。”
杨南回到百花齐放的后院之中,却见妙源正在与丫环们采纱织布、制作春衣,大小丫环们围绕妙源,正在教她如何穿针走线、如何描龙绘凤,那一方方洁白的丝帛迎风在庭院中绽开,彩色的丝线在风中徐徐飘动,几个教的专心,一个学得用心,满院之中俱是女子嘤嘤细语之声,好似群鸟微啼、好不热闹。
妙源见杨南施施然归来,挥退众丫环迎了上来,随手捧上香茗一杯,笑道:“郎君初次开课,所讲故事可谓传神动听,就连妾身也听得津津有味,看来这先生一职,实在称职之极。”
来到仙树庄后,妙源再无往日那般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她摇身一变,从一个堂堂仙子变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杨家娘子,这杨府夫人不仅温柔贤惠、落落大方,而且令府中丫环暗暗奇怪的是,自家的夫人不懂针线女红、洗衣作饭倒还罢了,一个堂堂杨夫人竟对操持家务、诸般规矩也是一窍不通!
九洲女子从幼时开始便学针线、试烹煮,成人之际嫁人也好令夫家满意,所谓妇德有四,德容言工,若不是众丫环知道妙源是从海外归来、风俗与九洲大不相同的话,只怕也难以接受世间居然有这样什么事都不懂的女人……
这些丫环大多是李府的家生奴才,如今被李员外送到杨家,就算杨南不理后宅之事,妙源不通世事,有李员外的威望在,大小下人也不敢稍有轻慢之心,所以,妙源从头开始学怎么当一个称职的杨家夫人,这些大小丫环俨然便成了她的老师。
如今杨南在前院授课,妙源在后院习针,两夫妻入凡以后,倒是每日皆有事忙,半点也没有修道模样。
前院离后院,不过百步,杨南声量洪大,传到后院也不算什么,他微微一笑,接过茶碗,道:“娘子过奖了,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不过,传授学问,不必严苛峻面、厉言冷语,讲着故事,学到东西,不是更加轻松自然么?”
通常儒师授课,无不是正襟端坐、严辞厉色,要不然就是戒尺高悬,有过则打,哪一个儒生从小不是被老师责罚到大?所谓不打不成器,典故便是来源于此。
只是,杨南哪里会学那些儒师作派,仙树庄的学生们一个个虽然顽皮了一些,却半点也没有半点娇气,只是孩童天性好动,需要分开他们的注意力罢了。
正正经经的讲课,不如朋友般相处,杨南前世在大学时候,那种轻松学习氛围便是如此,真正有才学、有风度的老师,是不会用斥骂作为教育手段,要学不学,由人自己,若要论讲故事,那一个个白发学者讲古论今之际,经常淆然泪下,要么慷慨激昂,要么涕泪纵横,好像自己是一个真正古人一般,在杨南心中,这才是真正的师者风范……
妙源嫣然笑道:“妾身从未习过人间诗书、诸般礼仪,如今也好趁此良机,随夫君学上一学了,这故事固然要听,这文字礼仪也不可不学啊。”
她虽嫣然微笑,但眼眸之中却闪过了一淡淡的担忧之色,杨南握起她一双纤掌,淡然笑道:“娘子不必担心,我既为师者,门下纵然收些妖魔鬼怪为弟子又有何妨?你看到的那几股妖气善意颇浓,想来也无恶意,我如今只是一个凡人书生,无利无害,何人会来伤我。”
两人两心如一,彼此心心相通,妙源心中想什么,杨南转念便知。
妙源神通虽然不强,但以她的仙眼一望,便知杨南今日收来的七百多个弟子并非全是人类,那淡淡妖气瞒得过满庄凡人,岂能瞒得过她的耳目?
这些妖气不多不少,恰好是十二股,更有几股强烈妖气在杨府之外徘徊不走,直到众弟子散去后,才渐渐消失!
往日杨南收妖入门倒不算什么,但今日化身凡人,再与妖精打交道,便有了极大隐患!
杨南此次入凡化仙,实不宜再显露道法,虽说九洲修士以杀化仙者也不在少数,但杨南誓要以凡人之心体悟天心,妄动道法如同破戒,这样一来,要成道果更加艰难……
妙源默然轻点螓首,忽而笑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些前来求学的小妖,只是夫君既回中土,只怕因缘际会,欲得清静也难,一百多年过云,昆仑、真君庙状况未知,郎君何时召此地真君庙主前来一会?”
妙源担心的倒不是前来拜师的小妖怪,而是如今中土变幻莫测的形势,一百多年未归,昆仑派变成何等模样?真君庙又如何?若根基不稳,杨南势必无法安心在凡间体悟天心了……
九洲之境乃是道家地盘,每处设立的真君庙更是宛若地头蛇,想知动静,不找真君庙主还找谁来?
杨南见妙源一心全系在自己身上,不禁心生感动,握紧了她一双纤掌,柔声道:“娘子放心,我早已命哈兄去请果得府庙主前来相会,待猪妖来此之后,我一问不是通盘清楚了?”
杨南若不问清九洲变化,如何能安心化仙?如此一来,这果得府的真君庙主必然要见。
如今坐镇果得府真君庙者,亦是昔日故人,他正是昔日灵兽山中猪头领是也,猪头领早年曾当过杨南的亲兵,后来放至真君庙门下当差,如今赫然成了一府庙主,只要杨南一纸手书相召,猪妖岂敢不来?
两夫妻正说话之际,忽听开口笑一路小跑,奔进庭院内急叫道:“公子,总管带着一个胖大汉子求见,说是公子召来的哩。”
杨南呵呵笑道:“正说他,他便来了,快请朱兄进来。”
开口笑应声领命将候在府门前的客人请了进来,杨府青翠竹林外,正候着一个胖大汉子和十来个壮硕随从,赖哈变化出的壮实个头,在这个胖大汉面前,好似一根豆芽菜一般,只论穿着打扮,这大汉便似是极富极贵、惯居人上之人,只是,他望着走出来的开口笑却一脸谦卑的拱手笑道:“敢问大哥,小爷可曾唤我?”
胖大汉在这万里府县也算是一方霸主,他生平说一不二,无人敢有异议,休要说是一个知县,就是一个地位超然的仙师见着他也要称一声前辈,如今日夜赶路飞到仙树庄来,立在庄外不敢入内,说出去只怕骇翻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