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你们这么整齐都过来了,莫非我大限已至?”
说到这儿宋璟还真愣了下,谁人不怕死,况且他要死都是含冤而死,怎么能甘心?
足足挑逗他半分钟,看着这胖子脸上真急出一层油了,姚崇这才满是笑意的摇了摇头。
“你被无罪释放了,而且,朝廷还因为你在沙漠中的功绩,特意授你平沙伯的爵位,恭喜了,以后胖子你就是伯爷了!”
一片喜气洋洋中,姚崇还特意有些恭维的抱拳弯了弯腰,谁知道一句话说来,宋璟非但一点喜气都没有,反而流露出了些怒气,有些焦虑的抓着姚兄衣袖质问道:“你,到底,告诉她了?”
“没有,放心好了!”
暗地里拽了一下崔帕克的衣袖,脸面上一点痕迹都没流露出来,甚至姚崇还带着点善意的嘲笑打趣道:“你以为你在人家心目中多重要啊?恐怕人家堂堂郡主,早就忘了你这个死胖子了!”
惊愕的看向崔帕克,黑黝黝的天竺小子也是不自然笑着点了点头,宋璟这才转怒为喜,惊奇的问道:“那,河中郡王他老人家为什么突然善心大发,要放过我?”
“你小子走狗死运了,吐蕃入侵河中都护府,朝廷命太子率军抵御,太子进去容易,出去就难了,为了拉拢都护府留守将士,抵御太子,郡王不得不卖面子给郭将军,就把你放出来了。”
这个理由倒是充分,只不过宋璟还是有些疑惑的模样,生怕漏了馅,姚崇赶忙勾住了宋璟粗壮的脖子,亲热的岔开了话题。
“行了,今天算是宋兄你大喜的日子,平沙伯爵位,朝廷可是赏赐了千金,丝绸锦缎数不胜数,今天我们兄弟可是要去吃大户,宋兄你可不能小气了!”
这激将法倒是真有用,果然,宋璟尤其有效,没好气的摇头嚷道:“脑袋都差点不要了,我老宋还在乎那些身外之物?既然老宋成了土豪了,都去我家,今天不醉不归!”
“哈哈哈,还是胖子豪爽,咱们走!”
大笑着勾着宋璟脖子,姚崇爽朗的走在了最前面,紧随其后,崔帕克也是喃喃低着头,可看他的脸色似乎总有些不对劲儿。
李让说的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还真不含糊,一面判处宋璟死罪,一面赏给平沙伯的赏赐也是真不少,绫罗绸缎堆满了仓库,金银珠玉亦是摆满了厅堂,还把宋璟在商丘的宗族接来一些,宋璟自己都想不到,一进门,四个叫着自己太叔的商丘宋氏偏房领着二十多个小丫头搀扶地主老财一样把自己迎了进去。
宋璟也还真是说话算数,浑然不顾等他死了要继承他爵位,过继到他名下给他做干儿子的那个同宗宋氏后辈难看的脸色,一声令下就把全府最香醇的酒,最美味的菜全都招呼了上来,沉香,**等名贵香料不要钱的碳火一般塞进炉子里,一群战士也是没有了做太学生时候的礼仪姿态,放浪形骸的杂座在各处。
十几个乐人弹奏着胡琴,七八个舞女摇曳着苗条的腰身跳着胡旋舞,随着乐曲的节拍,一群野惯了的儒兵兄弟们亦是大声说笑着,粗俗的叫骂着。
差不点被砍了脑袋,宋璟亦是劫后余生一般坐在主位上,一罐接一罐的往自己嘴里灌酒,粗鄙的说着脏话。
看到宋璟这幅毫无怀疑的模样,姚崇是终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起码今天能隐瞒住了,至于将来能隐瞒到什么时候,这个兄弟还能不能做的成,到时候再说。
反正对宋璟这个兄弟,他姚崇可以说是问心无愧了。
热闹的宴席间,作为主要人物的崔帕克这会却一丁点饮酒作乐的心思都没有,这般欢庆,总让他有种负罪感,缩在一个角落里,他也是一罐又一灌的往喉咙里填充着酒液,只不过上好的西域葡萄酿甘甜的液体到了他喉咙里,却仿佛很苦一般,苦酒入肠,似乎越喝越闷那样。
这顿酒从中午一直喝到了黄昏,连续苦闷的行军,再加上宋璟终于解救出来,所有人都是心里轻松,二十来个相近的儒兵全都是喝的酩酊大醉,就连一贯小心谨慎,注意仪态的姚崇都喝过去了,脸埋在装着切肉的盘子里,咕噜噜的发出了类似猫一样的声音。
宋璟似乎也醉的厉害,像一块大饼那样趴在了正厅中间。
出奇的,喝了一下午闷酒希望自己醉过去的崔帕克反倒清醒的很。
虽然这个黑漆漆的天竺小子总显得不起眼,崔帕克却是宋璟一帮兄弟中最热情的一个,热情的人总是有着细腻的感情,当初虽然比不得姚崇宋璟这般与李晨曦亲近,崔帕克依旧把李晨曦当做了至交好友,尤其是得知她是女人,郡主后,一种天生保护的使命感又是萦绕在他心头。
可先是姚崇,再看现在的宋璟,都让他失望透了。
摇晃着,崔帕克干脆扶着墙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嘟囔些什么,失落的向华丽得平沙伯府外踉踉跄跄走着,可没等他失落的走两步,一只厚厚的巴掌忽然猛地拍在了他肩膀上,惊愕的回过头,崔帕克眼中,宋璟那双一贯憨厚的浓眉大眼,头一次让他觉得无比精明,毫无一丝醉意的盯着自己。
“宋大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搂着崔帕克的脖子,宋璟径直绕过了待客的小院,三进的院子中找了一间没人的厢房钻了进去,借着烛火,宋璟郑重的盯着崔帕克的眼睛。
“兄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被无罪释放的?她,知道了吗?”
眼看着崔帕克还有些犹豫,宋璟又是更加郑重的说道:“晨曦与姚兄,你,都一样,是我的生死兄弟!劝动河中郡王赦免我绝不简单!根本超出了姚兄还有晨曦的能力,如果因为我而连累她,这辈子我都会后悔的!”
终于,仿佛吐出一口恶气那样,望着宋璟真挚的面孔,崔帕克亦是狠狠点了点头。
“我说!”
“李兄弟是郡主,闽王的长女,为了换取赦免你,她,她作为和亲的公主,嫁去了吐蕃!!!”
一刹那,宋璟瞳孔扩张了几圈…………
第1094章。疯子
好久没喝醉了,等姚崇再清醒过来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好歹他没继续趴在冰冷的会客厅中,而是躺在了平沙伯府后院暖乎乎的厢房中,脸上的菜汁也被擦拭干净,没让堂堂河中郡王的心腹,六品正中椽斯文扫地。
头疼的像要裂开一般,喉咙里也是干渴的要冒烟,呻**着扶着床头站起,姚崇艰难的伸手朝外喊着:“水,本官要水!”
“呀,姚大人醒了!”
清脆的声音中,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就跑了进来,一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水汪汪,看着姚崇,怀里抱着的银瓶子献宝一样递到了姚崇面前,热络的眼神让姚崇都是感觉有些吃不消。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偏偏宋璟父母早殇,他还属于偏房,到现在还没娶妻,为了不让这个平沙伯落空,宋璟还在狱中,商丘宋氏就已经安排了两个旁支更后辈过继到宋璟膝下。
理论上算,眼前这个小丫头算是宋璟的女儿。
不过形势又有了变化,宋璟突然遇到特赦,平沙伯是传不下来,而且宋璟如今才二十出头,对他俩年纪上可以算作同辈人,连熟悉都不熟悉,自然不可能有着任何长辈慈祥,两人在平沙伯府算是彻底没了前途。
灰溜溜回去?不甘心!要是能嫁给平沙伯的好友,风光的留在这里,到也算是一条出路,于是乎小姑娘就看上了年轻有为的姚崇。
可惜,经历了李晨曦这件事,几年之内估计姚崇对任何女人都不会感兴趣了,接过银瓶子灌了几口水,毫不理会宋家小妹送来的秋波,姚崇直接冷淡的询问道:“你家老爷呢?”
对叫差不了自己几岁的年轻宋璟为父还是有点难度的,咬了一下舌头,宋家小妹才委委屈屈的微蹲一下答道:“家父昨夜命下人把各位老爷送到厢房后,夜市回房去睡了,现在还没起来。”
“这个胖子,倒是有些老爷派头了。”
有些好笑的晃了晃脑袋,爬起床,姚崇直接朝厢房外走了去,慌得这宋家小妹又是跟在一旁叽叽喳喳张罗着早饭。
刚走到院子,姚崇正好碰到了崔帕克,站在天井中央,这个黑小子正用冰凉的井水擦洗着脸颊,水珠不断从他黑粗的头发上滴落下,配上他略带愠怒,肌肉结实的黑色脸颊,倒是别具一番韵味。
犹豫了下,姚崇还是忍不住支开了宋家小妹,迟疑的到了崔帕克身旁,小声叮嘱道:“崔兄弟,我知道那一次后你恨我,瞧不起我,的确,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晨曦郡主也许就不至于沦落吐蕃了,可!为兄还是恳请你,帮我多隐瞒一段时间,宋兄是无辜的,他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磨难了,好歹多瞒他几年,让他心里也能舒服点。”
姚崇的话已经恳切到了极点,谁知道崔帕克竟然是满面冷笑,不屑的哼道:“他会内疚?他会难受?哼,他宋璟也不过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无情无义的小人,和你一样,舍不得手上权势,令人恶心做作的冷血禽兽而已。”
“你,你告诉他了?”一丝不祥的感觉在姚崇胸口泛起,猛地抓住了崔帕克的衣领,姚崇恼火的叫嚷着。不过一点愧疚感都没有,满是鄙夷甩开姚崇的手,崔帕克更加不屑的叫嚷道。
“告诉他又能怎么样?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他宋璟还不是心安理得的回去做他的平沙伯爷!我崔帕克真是瞎了眼了,与你等无情无义之人称兄道弟。”
也难怪这个天竺小子恼怒非常,昨天宋璟的话还真让他感动了可是和盘托出后,宋璟非但没有感动,非但没有痛苦,连一丝感触都没有,仅仅平淡的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宋璟就头也不回去睡了,让满腔热情与感触的崔帕克完全是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
“你这个蠢货!”
听过了天竺小子满腔怒火后,姚崇的怒火竟然是比他还旺盛,径直的推开了崔帕克,姚崇满是焦急的直接朝向后院主人卧室跑去,惊愕了片刻,也是感觉到些许不安,崔帕克也是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高加索山脉产的名贵雪松木门被毫不怜惜一脚踹开,在宋家下人的惊叫声中,姚崇毫不客气的闯进了屋子,床上,宋璟似乎还没醒,厚厚的被窝在那里,猛吸一口气,扯着那被姚崇狠狠地掀在一边。
空的!被里仅仅用枕头撑出个窝,此时早已经凉透了。
“出了什么事了?”后脚也是跟着进了来,看着姚崇盯着空空如也的床铺,更加感觉到不好,崔帕克惊愕的询问着。
没有回答,姚崇直接恶狠狠扯住了他的衣领叫嚷道:“马上去港口!”
这么一番折腾,其他的儒兵将官也是惊醒过来,也顾不上宿醉了,十多骑直接跨上马,狂风一样跟着姚崇奔向了港口。
此时的迪拜港还不算大,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十来人就冲进了港内,咋一到停泊区,揪着刚在港口巡查完,茫然无措的差役,姚崇凶狠的吼叫道:“今天都有那些船离开港口了,马上派人把他们追回来!”
“姚大哥,别这样!”也是被姚崇这股疯狂劲儿吓到了,崔帕克几个慌忙抱着他的胳膊把他拖了回来,惊骇的扯着他喝问着:“究竟出了什么事,宋大哥到底去了哪里?”
“与宋璟这个混蛋出生入死这么久,你还不了解他吗?”还是那么焦急的咆哮着,姚崇无比恼火的大嚷大叫着。
“这个混蛋一根筋,他和我做什么事之前思前想后婆婆妈妈的不同,他完全是跟着感觉中,现在这个混蛋一定是坐船向呼罗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