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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胜利是无疑的,本来实力占优的反抗军只顾着抢物资,来不及应敌,仓促之下,两万兵马被李渊的数百骑兵打得四处逃窜。
此战过后,李渊声名大震,不少反抗军的人前来投降,李渊收编这些降兵,给他们转正安排工作。
不能简单认为李渊是慈悲心怀,李渊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隋朝的繁荣稳定。他招抚这些人,选其精锐,这些力量渐渐积聚,终将成为他争夺天下最有力的资本。
对待降者,李渊采取了跟王世充完全不同的方法,这说明这个世界上有仁慈的权谋,也有杀戮的权谋,而最终的胜利者一定属于仁慈的一方。
历山飞因此大伤元气,不久后,他又接到了窦建德谈合作的请求,一谈就被窦建德吞并了。但历山飞的部队却在延续,他的一名叫宋金刚的部下开始转投他处,并成为李渊新的劲敌。
击退了历山飞的进攻,接下来该对付突厥了。
杨广没有让李渊单干,他让马邑的太守王仁恭配合李渊抵抗突厥的侵略。
王仁恭正在翘首等待李渊的大军前来助拳,这些年中原大乱,突厥人时不时南下打个小劫,身处边境的王仁恭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
李渊总算领着他的太原兵马来了,王仁恭亲自到城外迎接,打过招呼之后,不忘往李渊的背后看一眼,脸色一下变得有点怪:“唐公就领了这些兵来?”
略点人头,后面就数千兵马,还不如黄金周某二流景点前的人头多。
李渊的微笑告诉他。
是的,我就领了这些人来。
那还打个屁!突厥号称控弦百万,出个十分之一的工就是十万人,你领数千人,是给对方送军功吧。
这一刻王仁恭想哭的心情都有。
事实上,李渊是有兵马的,据记载,他在太原有数万兵马。
李渊故意只领了数千兵来,这样做的原因是想保存实力,但也不完全为了保存实力。对于经常数十万兵马南下的突厥来说,数万跟数千并没有区别,况且,李渊还没有准备跟突厥人大决战,在他的内心,还藏着另一个计划。
当然,现在马邑太守的脸拉得比马脸还长,也该给他一个说法。李渊拍拍王仁恭的肩,告诉他自己有让突厥退兵的办法。
这一年的冬天,突厥人又来了。
按例,突厥人四处分散活动,看谁家城墙没修好或者有洞,就冲进去办一回。这一次,他们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距营地不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支数千人的骑兵。
突厥人人员众多,又是多部落组团南下,难免管理混乱,突然冒出来这样的一支部队,好像今天太空突然出现一个飞行物,俄罗斯以为是美国的,美国以为是中国的,反正说来说去搞不清是归谁管。
搞不清,那就侦察一下吧。
突厥的侦察兵靠近了这支神秘的部队,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并不介意围观。在经过近距离仔细观察之后,侦察兵发现,对方随时穿着甲胄,背着弓箭,也没有中原人常见的粮包,倒有牛羊若干,经常换营地,平时射箭打猎,侦察兵还发现,对方营中一名将领模样的人箭术高超,发箭必中。
这敢情是友军吧。
侦察兵回去报告,可没多久,排查的结果出来了,这支部队不属于任何部落。这就是说,这是一支伪装的突厥骑军。
这就是玩潜伏了,突厥集结兵马,前去袭击这支山寨自己的骑兵。
等突厥兵马靠近准备实施抓捕时,却发现对方等待多时,拒角已经放下,箭已经上弦,正热情鼓励他们大胆地往前走两步。
随他去吧,权衡了硬冲的利弊之后,突厥人退走了,目前来看,这支山寨部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望着突厥人退走的尘土,那位百发百中的人露出了笑容。
好了,打鸟射兽的日子结束了,是时候做一些正经事了。
相信大家都猜到了,率领这支部队的人正是李渊。
拉着部队来到野外,李渊下令,从今天起,大家忘记过去的行军操作守则,大家以后穿胡服,操胡弓,住帐篷,吃牛羊,居水草之间。李渊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喜欢玩“模仿秀”。
这样的目的只有一个,了解对手。
这些年突厥势力强劲,中原兵马屡败,士兵已经有了恐突厥症。心存恐惧的军队是无法战胜对手的,而要去除恐惧,只有去了解自己的敌人,因为人的一切恐惧都来源于未知。
穿胡服,骑胡马,居胡营,吃牛羊,猎飞禽走兽,这就是我们的对手过的生活。
突厥兵也不是三头六臂,虽然他们挂着狼头旗,但终究还是人,是人就不用害怕。
这段深层次体验活动开展后,恐惧一点点去除,当士兵看到突厥人竟然不敢进攻,他们终于唤起了内心的勇气。
个别人表示天天射鸟逐兽,一身闲得骨头都痒,唐公还是领着我们干他一仗吧。
三军之力在于气,李渊率领这数千兵马突然发动袭击,屡战屡胜,有一回还抢了突厥高级干部特勤的骏马,这是中国山寨战胜原版的又一经典案例。
胜利是喜人的,但必须得说,这样的胜利并不是决定性的,从杀敌数来看,不过是数场小胜,但李渊告诉王仁恭,突厥要退兵了。
王仁恭将信将疑,但很快,消息证实了这个判断,突厥人果然撤走了。王仁恭充满敬佩地跑去问李渊,为什么断定对方会撤走。
李渊笑了,他告诉对方:“这是突厥人的性格决定的。”
“怎么讲?”
“突厥人见利即前,知难便走。他们突然受到打击,一定不敢再逗留,必定撤走!”
了解自己的每一个对手,看透了每一个对手的内心,碰到这样的对手,是这个时代所有英雄的不幸。
出色地完成了杨广交代的任务,李渊回到了太原,战场上自信、稳重的军事家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仍然是一个酒鬼。
李渊没有忘记,在他的身边,有两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通报给数千里之外的江都,只要自己一着不慎,杨广就会挥动手上的利剑。
那就只有天天喝酒了,又据人反映,李渊私生活也不太检点。大概老婆窦氏去得早,没人管他了。
李渊回到大隐于市的状态,圣人说: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可无道则隐并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圣人是明哲保身了,可无道的时候,谁来改变世道?
雄者,邦有道则隐,邦无道则出!是谓盛世存圣人,乱世出英雄。
在那双醉眼内,若是仔细观察,就会看到不经意流露的精光。
一头佯醉的雄狮会想些什么?大抵如下吧:
杨广真的失尽天下了吗?
这真的是自己的机会吗?
自己的力量已经大到足够跟杨广抗衡吗?
李渊的内心依旧充满了疑惑。他年纪大,世间万象看惯,自然沉得住气,但年轻人就未必了。
【谋划】
北来的风吹过太原,隐隐中似有金戈之声,这是天下大乱的气息吧。
太原城内的一处庭院,灯还亮着,外面的院子里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其中一人抬头望着城外。
城上又燃起了烽火,也不知道郡内哪个村子受到突厥或是反抗军的袭击。
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忧心忡忡地说道:“人本来就贫贱,还赶上这样的乱世,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叹息之人是晋阳宫监裴寂,替杨广管理晋阳行宫。裴寂是悲观主义者,这大概是小时候的磨难太多所致。据记载,裴寂家里很穷,在穿开裆裤时,父亲就去世了,他是由兄长带大的,估计裴寂没少受过嫂嫂的白眼,长大后,因为读过书,有文化,混了一个主簿的官。从一个主簿混到宫监,也算是相当励志了。但无奈底子薄,总显得信心不足。
旁边这人就不同了。
听完裴寂的悲叹,那人大笑起来:“正是天下大乱,才是我们两人脱离贫贱的好机会!”
这位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是晋阳令刘文静,裴寂算是中央直属单位的负责人,那刘文静就是地方官员了。
刘文静户口在武功,但对人就称祖上是彭城人,这不是随便说说的,因为彭城历史上有两位刘姓皇帝,汉高祖刘邦跟宋武帝刘裕。言下之意,八百年前,刘文静的祖先跟刘邦是一家人,二百年前,刘文静爷爷的爷爷们跟刘裕怕也是堂兄弟。连祖宗都能往乐观上溯源,刘文静当然是个乐观主义者。
刘文静笑完之后,又望了对方一眼,说实话,他并没有瞧上裴寂,裴寂这个宫监,大概相当于宫里的妇女主任跟仓管,搞关系是其特长,但论济世之才,还是我刘文静吧。
两人不再说话,同望着城上的烽火,各自出神。
世道已经乱了,乱世不是出英雄的时候吗,天下又有谁可以称得上英雄?我们的未来又在谁人的身上?
不久以后,刘文静似乎找到了答案,他兴冲冲地跑来告诉裴寂,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开创新世代的人:“这个人非比寻常,性格豁达可以跟汉高祖相比,神态威武又像魏祖,年纪虽少,但一定是大材。”
裴寂在脑海里将刘邦跟曹操嫁接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来,这两人拼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于是,他好奇地追问是谁,听到刘文静说出这个名字时,裴寂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顶什么用?
刘文静说的是李渊的二儿子李世民,事实上,裴寂心中也有人选,跟刘文静重视少年不同,裴寂认为中老年干部李渊才是真正的人主。
两人迥然不同但又殊途同归的命运在这个分歧上写下注脚。
看到裴寂不以为然,刘文静告辞而去,接下来,他准备接近李世民,可正当他准备礼物,登门去拜码头时,出事了。
李渊到太原没多久,就下令将刘文静关了起来,这个事情不怪李渊,要怪就只能怪李密。
刘文静跟李密是亲戚,当年李密只是当师爷,当逃犯,还没有牵扯到刘文静,现在李密坐上了瓦岗军头把交椅,成了隋朝头号敌人,那就只能怪你结亲不慎了。
戴着镣铐,刘文静从县令变成了囚犯,就等着杨广哪天想起来,给他发死亡通知书了。
这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吧,刘文静十分沮丧。以为自己的一生就此交待,直到牢门被一个人打开了。
“县令大人,住得还习惯吧。”
一个身影出现在牢门口。
牢门打开时,这个人站在牢门前,挡住了外面的光,但刘文静依旧看清了这人的面孔。
此人两手空空,没有拿被子之类的日用品,连食盒也没有提一个,显然不是来探监改善刘文静狱中生活水平的,但刘文静两眼放光,霍地站了起来。
曾经看过一段话,说人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知道自己暗恋的人也暗恋着自己,这是儿女情长,若换至英雄境界,幸福莫过于,发现自己敬重的人同样也敬重着自己。
李世民来了。
【望父成龙】
李世民是专门奔刘文静而来的,这位公子是一个早熟的人,在别人还在为青春期的躁动而不安时,李世民的内心却不知什么时候藏下权欲的猛兽。现在,天下英雄群起纷争,他内心的那头野兽再也按捺不住。他急于要向他人倾诉壮志,聆听方略。可志高者和寡,风高者天清,谋大者应稀。放眼太原,李世民朋友无数,却似乎没有一吐为快的对象。想来想去,只有身在郡牢的刘文静还可以聊一聊。
见到偶像,刘文静相当激动,一时之间没搞清状况,脱口就是令尊可好,久仰久仰之类的废话,全然没有平时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