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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澶的话落下,立即有衙役跑了出去,且该是的察觉到气氛的异样,衙役是一路飞快,很快便将郑悸请到了太守府。今日,郑悸穿了身崭新官服,合着挺拔的身躯,肃然的脸庞,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浓重官威,便是楚昊宇,也在心底赞了声,能够面对生死而不变色的,仅这份胸襟,就值得称道。
此刻,沈澶和王绛硕也都察觉到了郑悸的神态变化,竟然没有一丝畏惧,让沈澶眼中多出一抹异色,而王绛硕便有些失望了,他费尽心机才抓到郑悸的把柄,可郑悸非但没有求饶反而露出高傲神色,让他心底一阵恼怒,同时心底叫骂了声,看你还能蹦跶到几时。
走进大堂,郑悸躬身拜道:“下官见过王爷,下过大都督。”
望着郑悸,楚昊宇并没有开口,见此,沈澶张口说道:“郑太守无需多礼。”说到这里稍顿了下,沈澶接着又道:“郑大人可知本都督唤你前来何意?”
直起身躯,郑悸便看到了放在桌案上的账簿,心底虽有些复杂,可既然踏入太守府,郑悸已然将生死荣辱放下,很快就回过神来,张口说道:“可是因为这账簿?”
沈澶点了点头,拿起账簿递到郑悸脸前,道:“郑太守看看吧。”
看沈澶轻易便将自己费尽心思才得来的账簿递给郑悸,王绛硕神色一动似要张口,可想到七王爷楚昊宇和大都督沈澶都在,王绛硕便不疑虑郑悸敢有异动,反倒直直盯着郑悸,想看他会有何神情,可惜让他失望了。
接过账簿,郑悸随意扫了眼便知道是赵平的笔迹,记载的也都是自己这些年贪污行贿往来账目。因此,只是扫了一眼,郑悸便将账簿递了回去,同时说道:“上面所记载都是实情,下官认罪。”话到最后,郑悸屈膝跪了下去,不过并为求饶,只是跪着。
从郑悸手中拿回账簿,沈澶沉默片刻张口说道:“既然郑太守认罪,本都督也就不再多言,不过你我同僚十载,郑太守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只要本都督办得到,绝无二话。”
听沈澶如此说来,郑悸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似不敢相信沈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番话。两人虽是同僚,郑悸身为平江太守,与大都督沈澶几乎的朝夕相处,然而关系看似融洽,然说是水火不容也不为过。郑悸本就是江南人,又在江南道为官三十年,门人弟子甚多,且与江南氏族关系甚密,尤其成为平江府太守后,已然成为江南本地派的首领,而沈澶乃是圣上的心腹,入江南便是想要将这天下最富庶之地掌控在手中,完全是从郑悸碗中抢食,不过沈澶大才,十年间已然将江南道掌控手中,压的江南本地官员低调许多。
与沈澶对视片刻,郑悸脸色有些复杂,只是很快就恢复平静,冲沈澶拜了一拜,道:“谢过大都督,下官并无要求。”
沈澶与郑悸同僚十年,也争斗了十年,对他了解甚深,看到郑悸的神情便知道他早就安排好了身后事,轻点脑袋说道:“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再废话。来人,带下去,小心看管。”
随着沈澶的话,两名银甲军士大步走了进来,然就在此刻,楚昊宇挥手说道:“慢。”
瞬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楚昊宇身上,且都有着不解。盯着郑悸,楚昊宇神情肃然,张口问道:“本王好奇一事,郑大人似乎早有准备?”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沈澶和王绛硕都陷入了沉思,因为郑悸太过镇定,即便他心性再沉稳,遇事再冷静,然而面对这种情况,似乎也不该是这副神情啊?
抬头望着楚昊宇,郑悸也不回答反而问道:“怎么,莫非七王爷以为下官该苦苦哀求?”说到这里稍顿,郑悸嘴角浮现起一抹笑意,不无讽刺的说道:“有用吗?若有用,本官定然痛哭流涕的哀求王爷。”
“放肆。”开口的是王绛硕。此刻似找到了话头,王绛硕大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对王爷不敬,当真狂妄之极。王爷,郑悸此人骄扬跋扈……”话不曾说完,却是被楚昊宇挥手打断。
盯着郑悸,楚昊宇张口说道:“郑大人倒也是个趣人,不过,莫非真以为到此为止了?这世上,能有郑大人这般舍生取义的人可不多了,本王期望多见几个。王大人,照名册抓人。”
王绛硕顿时大喜,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楚昊宇递来的账簿,同时说道:“下官得令,这就去办。”说完后,王绛硕恭声冲楚昊宇和沈澶拜了拜,缓步退了下去。
也不知是为楚昊宇的话,还是看到了王绛硕的表情,郑悸脸色微变,只是很快又变得漠然,而此刻,楚昊宇挥手说道:“压下去。”
当军士压郑悸离去,大堂仅剩楚昊宇和沈澶两人时候,楚昊宇突然张口问道:“沈大人快要回京了吧?”
沈澶没能猜透楚昊宇何意,却是抱拳说道:“回禀王爷,年末正要回京诉职。”
楚昊宇轻点点头,道:“沈大人在江南十年劳苦功高,只是此次回京怕就不会来了,沈大人就再辛苦些时日,这些时日,应该会很忙。”
沈澶听出了楚昊宇话中的意思,立即站了起来,躬身拜道:“王爷客气,都是下官该做的。”
楚昊宇再次点了点头,起身同时说道:“那好,你忙,本王就告辞了。”
看楚昊宇起身离去,沈澶再次拜道:“下官恭送王爷。”
536一句话的深意
风雨楼被灭的风波尚不曾散去,平江府太守郑悸被下狱,再次震惊了所有人,而且还不曾结束,江南卫和禁军是大肆抓人,一时间大牢内人满为患,搞的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然而作为此又事的始作俑者,楚昊宇是闭门谢客,与爱妻爱女享受起天伦之乐。
冬日天短,楚昊宇带着爱女楚若彤和周青悠返回行宫时候天已黑透,然走下马车看到肃立一侧的孙侯,楚若彤顿时乐了,咯咯笑道:“孙哥哥,你回来了。”
望着楚若彤,孙侯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意,躬身拜道:“小的见过郡主,见过公子。”说话间,孙侯又躬身冲正走下马车的楚昊宇行了一礼。
攻破齐安城后,楚昊宇担心钱家之变马不停蹄的赶往徽州,将孙侯留在齐安调查天刺逆贼的线索,现在返回想来是有所收获。冲孙侯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楚昊宇将目光放在楚若彤身上,笑道:“彤儿,娘亲不舒服,你替爹爹照顾娘亲。你不是还买了些糕点给娘亲,送去吧。”
楚若彤人小鬼大知道父王与孙侯有话要说,便呵呵笑道:“那好,爹爹你忙。”说完后,楚若彤蹦着跳着向后院跑去,只是突然又停下脚步,扭头冲楚昊宇叫道:“爹爹,别忙太晚哦,身体要紧。”也不待楚昊宇回答,楚若彤拉着周青悠的小手离去。
看楚若彤小大人模样,楚昊宇不由一笑,只是很快就收起所有情绪,张口说道:“去书房。”
跟随楚昊宇走进书房,孙侯为楚昊宇奉了一杯清茶才张口说道:“启禀公子,小的无能,未能查到三兔谢东麟的行踪,倒是那五百黑甲黑马精骑,在齐安之变后分成数股离去赶往渠涧峡,所幸公子识破他们的阴谋,将他们灭掉,至于娑婆教妙妙仙子,小的得到消息她秘密潜入江都,江南卫万舵主正在追查。”
说到这里稍顿了下,孙侯接着又道:“根据小的这些天打探来的消息,天刺逆贼选择齐安发动兵变原因有二。首先,太守董大琛此人贪得无厌,任何银子都敢收,买卖*官爵,任何官职都是明码标价,齐安郡是贪官污吏横行;徇私舞弊,只要送上银子,再大的案子他都敢插手,至于朝廷拨下的各种款项,大半都被他中饱私囊,搞得齐安郡是民怨载道,终酿成民变。其二,则与娑婆教有关,娑婆教在齐安郡信众极多,创教老祖麻姑差不多是百家生佛的存在,使得妙妙仙子也有着巨大的声望。因此,当董大琛派兵平叛时候,三兔谢东麟利用娑婆教的影响拉起数百青壮挡住了齐安大军,最后更是拉起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攻占齐安府,竖起反旗。小的在齐安郡曾见过宗司刑一面,根据他的查探,麻坡县令张安良的死与屈庆伟有莫大关系,屈庆伟是娑婆教三大*法王之一。”
齐安民变已被平息,楚昊宇的问题并不在这上面,沉声问道:“董大琛与淮南大都督杨公令是何关系,连民变这种大事也敢压下?杨公令身为封疆大吏位高权重,不能不知道后果。”
这是孙侯留在齐安的另一个缘由,早就查探清楚,没有任何迟疑的答道:“启禀公子,淮南道官场皆知董大琛贪滥无厌,并不得杨公令喜爱,只是董大琛与中书侍郎孙冰乃是姻亲,众官员都敬畏他几分,不过就小的听闻,杨大都督能够与孙侍郎联手压下齐安民变一事,也与江都郑家有莫大关系,董大琛的女儿嫁给了郑家大公子郑光辉为妾。”
沉默片刻,楚昊宇自语道:“郑家?”
看楚昊宇陷入沉思,孙侯便不再开口,肃立一侧等待楚昊宇的吩咐。沉默良久,楚昊宇似乎忘记了郑家,转口说道:“董大琛贪婪无颜也好,天刺逆贼有些作乱也罢,齐安民变总归是我天卫的失察,立即传讯京城,命苏建文入淮南。”
苏建文,鹰卫一执事,算是楚昊宇这些年培养出来的嫡系,而楚昊宇调他入淮南的目的已然很明确了,接替万南山执掌淮南暗舵。孙侯听出了楚昊宇的意思,躬身拜道:“小的得令。”
站起身来,楚昊宇又道:“传讯沈都督和王大人,本王两日后前往江都。”
王绛硕这几日忙的是脚不沾地,可非但没有任何怨言反而笑得合不拢嘴,尤其是看到那些曾羞辱过自己的敌党,现在跪在自己面前苦苦求饶,王绛硕便充满得意和兴奋,不仅白日忙碌不休,晚上还要再找个侍女发泄心中的兴奋。
当一切都风平浪静,王绛硕微微眯起的双眼,也不知是在享受怀中美人儿,亦或权利带给自己的好处,然就在此刻,有声音将他惊醒。“启禀老爷,七王爷刚传了消息过来。”
这是王绛硕的忠仆王忠的声音,且听到七王爷三字,王绛硕立即清醒过来,他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得意,皆因为背后站着七王爷这尊大佛。所以,王绛硕不曾穿戴妥当便将王忠唤了进来,张口问道:“王爷这么晚传消息过来,有何要事?”
王忠并回答,而是撇了眼还躺在王绛硕身侧的侍女一眼。王绛硕明白老仆的意思,直接说道:“但说无妨。”
见此,王忠立即说道:“回禀老爷,王府传来消息,七王爷两日后离开平江府前往江都。”
听闻七王爷楚昊宇要离开,王绛硕脸色大变,脱口叫道:“什么?”
此刻,王忠继续说道:“老爷,小的听闻一直跟在七王爷身侧的小厮孙侯,今日从齐安返回,与七王爷在书房密探良久,而后便传出消息说,七王爷将前往江都,行宫内已有人开始收拾行李了。”
“齐安、江都?”自语声中,王绛硕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倒也平静下来,缓声说道:“如此说来倒也事起有因,只是……”拉长的声音中,王绛硕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七王爷这一离开,怕本官就要步步维艰了。”
沉默片刻,王绛硕猛然想到什么眼中射出两道光芒,喝道:“不行,有些事情必须要七王爷拿决断,平江大牢。”话到最后,王绛硕已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
在王绛硕得到消息同时,沈澶也得知七王爷楚昊宇即将离开平江府,沉默片刻自顾一笑,道:“七王爷这倒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