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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睡醒。
陈奕南坐在我的凳子上,我偏头就可以看到他。他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视线落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正在发呆。
“奕南。”我叫他的名字,喉咙发干,声音嘶哑。我清清喉咙,又叫,“奕南。”
他掐灭手中的烟,顺手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抬头看我,很温柔地笑:“醒了?”
我撑起身体,周身酸痛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前一晚的荒唐。侧过身,我的冷汗一下冒出来,仅仅是微微的挪动双腿,身后那个隐秘的地方就是一阵撕裂的疼痛:“宿舍里有水么,我想喝水。”
“没有,小苏你先等一会儿,我去烧。”奕南站起来,顿了顿,“醒了就起床吧,一会儿小川胖子回来看见你在我床上也不好。”
我脸一红,昨晚回来根本没来得及收拾自己的床,被褥都保持着上学期放假卷作一堆的状态。
奕南接了一瓶水,拿出热得快插进去。
“奕南。”
“恩?”
“我的——”我吞了吞口水,“我的,呃,内裤找不见了。”
很难得地,我看见奕南的脸,微微的红了。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扔到床上,“可能。。。。。。是昨晚从上面掉下来了吧。。。。。。”
我穿好衣服,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然后就楞住了。
“奕南。。。。。。”
“恩?”
“那个。。。。。。我把你的床单搞脏了。”床单上有一小片蹭开的血渍,都出血了,难怪那么痛。陈奕南,你不能对不起我。
那一刻,我居然有了如此娘们儿的想法,现在想想,我都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人真的是什么都能适应。
第一次,我很痛,出了血,丝毫没有快感,因为没有及时清理里面的东西导致了发炎,低烧,肚子痛,以及后面持续几天的异物感。
第二次我竭力放松,尽量配合,没有血,可是仍然会痛。
第三次我痛得不再厉害,甚至找到了一丝快感。
我的适应能力很强,甚至这样的性事做了几次之后也能很好的适应。可是,与陈奕南分手两个月,仍然不能适应。
多少次夜里醒来,迷迷糊糊中总以为所谓的分手不过是一场梦,然后在黑暗中渐渐清醒,之后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
我从未与女人做过爱,第一次的对象就是陈奕南。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就改变了我的性向。
而在我坦然接受自己是gay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却抽身而退了。
他说:我不是同性恋。
与陈奕南在一起的两个月,虽然短暂,却经历了不少事情。
今年开春,一场传染病开始悄悄在全国各地流行。在电视报纸各种媒体的宣扬下,一时间”SARS“这个词已作为死神的先行者在人们的恐惧深处扎根。
学校里每天反复喷洒消毒水,浓浓的氯水的味道刺激得我喉咙发痒。走在校园里,随处可见戴了口罩的人匆匆走过。
“唉,要是能停课就好了。”小川打了个哈欠,又趴在桌上。
奕南笑了笑:“要到了停课的时候,可能我们小命也就差不多没了。”他揉了揉我的发,抢过我的笔记,“唉,我说,马哲这种课你也要记笔记啊?”
我夺回来,在他头上敲了一记:“你懂什么,我问了大二的学长,他们说这老师期末不给划重点的,考的全是平时上课要我们记的东西。”
奕南看了小川一眼,见他眼睛已经闭上了,鬼鬼祟祟凑过来小声说:“我告诉你,你要记的重点应该是——”他拖长语调又夺过笔记本,在上面飞快的写下一行字:“我爱陈奕南”。
我立刻做贼心虚地脸红了。把“陈奕南”三个字涂得黑黑的,然后将那张纸撕下来揉掉。
四月的天空很蓝,阳光温暖,我的心情也是一片晴朗。
可是,不是有句话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么。
4月26日,那一天的恐慌,我到现在还记得。
那天奕南中午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来。
我一向睡得早,他回来的时侯差不多是我上床的时间。小川和胖子在隔壁寝室打牌。我刚洗漱完,奕南就开门进来了。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默默地换鞋。
我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潮湿的。
“外面下雨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送伞。”我赶忙拿毛巾给他。
“别,小苏。”他迟疑了一下,“我有事想跟你说。”
“说什么说,赶紧擦干。”我在他头上使劲擦着,“等下去洗个澡,不要感冒了。有话等会再说。”擦着擦着,我发现了不对,“你喝酒了?”我使劲闻了闻,他的发上有一股啤酒的味道。
“没事,你先去睡吧。”他潦草地在我唇上吻了一下,就进了洗手间。
躺在床上,我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夜里,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咳嗽。
我虽然睡得早,但一般都睡得很轻,有时甚至迷迷糊糊间还可以听到小川他们的夜话。
我的心颤了一下,是奕南。是他在咳嗽。
咳嗽原本是很平常的小事,可是在这样的敏感时期,咳嗽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
我的冷汗噌地一下冒出来,一遍遍在心里祈祷奕南赶快好起来,第二天早上就没事。
可是事与愿违,第二天早上,奕南发烧了。
那段时间每一天我们都要记录体温,及时上报。一有异样就要隔离观察。
而奕南的体温,是38度多一点。
我看到小川和胖子眼里的惊慌,他们的眼神一瞬间出现了避之不及的闪躲。
这得报上去了。”
“报什么报?!”我吼,镜中的我眼睛血红,“他是感冒,我知道的,昨天回来头发湿了,又吹了夜风。。。。。。”我一拳打在桌上,“要是隔离了本来不是那个也传染上了!”
小川和胖子都沉默了。
“药呢?你们的感冒药呢?都拿出来!”我又转向陈奕南,恶狠狠的对他说:“你今天必须好起来!只是个小感冒而已!今天必须好!”
陈奕南轻轻笑了,按了按太阳穴:“小苏——”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闭嘴!”我打断他,“感冒了就不要说话!小心被抓进去!”
他们好像觉得“抓进去”三个字很有趣,都笑了起来,一时间气氛不那么僵了。
笑完,小川对胖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奕南,”我搂住奕南的脖子,“你不会有事的。只是感冒,对不对?”
奕南似是无奈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然后,我狠狠地吻上他的唇。主动纠缠他的舌,交换彼此的唾液,用力加深这个吻。
“小苏,你干什么。”他推开我,“别闹了,万一真的是。。。。。。”
“要真的是,你已经传染给我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我告诉你,陈奕南,你最好快点好起来!你要是被隔离我跟你一起去!”
他轻轻的拥住我,头埋在我颈间,不再说话。
隔了许久,他忽然说:“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去死,恩?”
我用力抱紧他:“不,我们都要活着,活很久。还要一直在一起。”
他叹了口气,手在我背后抚了抚:“你真好,小苏。”
奕南最后还是被隔离了。
“没事的,秦苏。”小川苦笑了一下,安慰我,“我们学校就发现了他一个。不会有病人把病传染给他。一个星期就能回来了。”
我漫不经心地翻着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你不是想停课么,现在咱们三个都不用上课。全系就咱们有此殊荣,多好。”
奕南被带到校医务室,而我们三个则被要求呆在宿舍,每天测量两次体温,一有异样及时通报。连课也不用上了。隔壁431的同学轮流帮我们打饭,在我们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永远是一张被口罩蒙住半边的脸。
每天我都会发短信问奕南的情况,他被隔离的第二天就已经退烧了。他对我的问候表现得有些冷淡,有时隔很久才回复,内容多半都是“我没事,放心,你也早点睡吧”。
奕南被隔离的第三天,小文送了一件衣服到我们寝室。
“陈奕南的,先交给你们了。”小文大大咧咧地往我怀里一塞,笑得很诡秘,“系花亲手洗的,了不起。”
“什么系花?”
“姚玉书啊,经管系四大美女之一。”
在小文的热心讲解下,我大致弄明白了。那件衣服正是4月26日奕南出去时穿的。那天奕南和姚玉书与小文两口子出去玩,四人一起去了一个小酒吧。小文两口子为给奕南创造机会借故离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奕南拿着半个啤酒瓶跟别人杠上的一幕。
“是为了姚玉书吧?”我问。
“恩,他们碰上了姚玉书的前男友,对方又喝了点酒,想起当时姚美人甩他的事心里憋屈,当时就一杯酒泼过来,全泼在陈奕南头上了。”后面的事用脚趾头想也明白了。英雄救美是从古至今永不过时的戏码。
小文走的时候笑得贼眉鼠眼:“记得叫他请哥们儿吃喜酒啊。”
我将奕南的衣服叠好放在他床头,自己坐在桌上发呆。不得不说,我的确是介意小文的话的。但很快我又开始自责,秦苏,怎么可以像个小女人一样乱猜疑,女生遇到麻烦,奕南作为男生出手也是理所应当的。
几天后奕南回来了。我们三个也解了禁恢复正常生活。
他回来的那天正是五四青年节。小川和胖子说这是双喜临门一定要庆祝,叫我一起去出去买酒:“奕南刚回来,让他好好跟阔别一周的宿舍独处一下嘛,走走走,我们三个去超市买点吃的喝的回来庆祝!”胖子扯着我,我嘴上应着,眼睛仍直直的望着奕南。短短一个星期的分离,却因为SARS的缘故,仿佛经历了一场死别。
“秦苏,”奕南开口,“你别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