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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她偷偷溜进去,趴在窗上,就被这个木头逮了个正着。她笑呵呵地说:“护卫大哥,嘿嘿,你不会告诉云哥哥的吧?”
云易不理会,和他主人一样一直绷着脸:“不行。少爷正在看书。”
“我不会影响他的!”
“不行!”
这家伙就是软硬不吃,她塞给他好吃的,用银子贿赂他,甚至还拿出公主的身份威胁,他就是半步都不让。
很奇怪的是,后来等她再去的时候,云易见到她,总会第一时间就躲开,活像见了瘟神。
她问过云延是怎么回事,云延很神秘一笑,没有透露一字半句。
君妩走到窗边,问陵延:“当初你到底说了什么,让云易肯给我让路?”
陵延眼中满是宠溺,说:“我说,我也想见你。”
她了然地点头。走了几步过去,半趴在窗边,朝着里面望去。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像这样,推开了缝隙,拖着腮帮,望着房内静静看书的云延。
或许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清冷孤傲的云延。他站在雪中,淡漠的神情恍如剔透的水晶,冰冷,却越发想让人靠近。
许多次在暗中看着他,她发现,他不喜欢说话,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卷书,一杯茶,就能度过一个下午。
他很怕冷,还不到入秋就开始捧着暖炉。
他没有什么朋友,从没有人什么来探望他。在宫中和那些大人们相见,他们都只是礼貌地行礼,眼底甚至还有厌恶和恐惧。
他。。。。。
君妩惆怅地一叹,慢慢地把自己从那些过往中抽离了出来。
不管怎样,那些都是曾经,现在已物是人非。她已分不清楚现在对云延到底还抱有怎样的感觉。是惋惜?是痛恨?还是仍旧深爱?她真的不知道。
“云哥哥,我死后,元翎呢?他怎么样?”她说的是从前的那个陛下。
陵延的神色变得幽深起来:“他很好。”
她紧皱的眉心舒缓了不少:“是我对不起他。我当时是他名义上的皇后,我竟然怀了你的孩子,可他仍然。。。。。”
“阿若!”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了前世的那一幕,他有些害怕,陛下的深情并不比他逊色。在阿若失去孩子的时候,陛下不离不弃地陪伴,宫中上下流言纷纷,都说阿若不配为后,陛下也不曾理会,执意如此。
当时阿若动心了吗?他不知道,他不敢去想这些。
他上前一步重重地握住她的手:“阿若。。。。。。”
就在陵延还在说什么时,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出现,单膝跪在他面前:“陛下,属下有事禀告。”
他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他转身和她说了几句,走了几步,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才停下,深情严肃地和黑衣人谈起来。
君妩本不关心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也不知怎么的,今天就是鬼使神差地绕路走了过去,想一探究竟。
这本是按照云府的样式重建的,她熟门熟路。
绕到他们背后,只听着黑衣人在说:“陛下,有人擅闯天牢。据属下所知,是盛国人。”
陵延负手而立,容颜冷酷:“你能来禀告,就说明人还没有被劫走,是吗?”
“属下幸不辱命!”
“起来吧。”他淡淡道,“盛翎是盛皇的太子,朕早已料到盛皇会派人来救,你们要严加看守,绝不能出一点岔子。”
盛翎?
好熟悉的名字。
君妩轻轻地念了一遍,也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只觉心口猛然一阵剧痛。
她想起身,这时,她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轻微的声音还是引起了那黑衣人的注意。
“什么人?”
她咬牙,缓缓地走出来,她有感觉,她现在脸色一定苍白得可怕:“我有些累了。”
陵延眸中的冷厉顿时消散,他做了个手势,等黑衣人退下后,他轻笑着上前抱住她:“既然累了,我们就回去吧。”
君妩微微地拉开了些距离,她莫名地有些排斥他的拥抱。
见他微微一愣,她忙说:“我们快些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她满腹心事。很想问那盛翎到底是谁,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她都往下咽了回去。
所幸的是陵延也有许多政事要处理,不便留下来陪她:“阿若,我会尽快回来陪你。”
君妩有些不想他来,但仍然口是心非地说:“国事要紧。”
他摇摇头,在她额间上落下温热的一吻:“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晚些我就来。”
她点点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有些失神。
为了弄明白盛翎是谁,第二天,她开始悄悄地向宫人打听,他们只说他是盛国已故的太子殿下,容貌倾国,不过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至于别的什么的,他们一无所知。
君妩细细地听着,总觉得里面有古怪。五年前去世了?那么现在在天牢的到底是谁?
“我想去要天牢,你可有办法?”她问一个长相比较机灵的宫女。
那宫女吓得花容失色:“娘娘,那种地方娘娘怎么能去呢?”
就在她刚要扶宫女起来时,一个颇有地位的太监进来了,他行礼,道:“娘娘,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她点头,跟着那太监到了太后寝宫。
其实来的路上君妩就知道太后召见所谓何事了。这些日子,陵延一直和她在一起,荒废朝政,当太后的难免要迁怒于她。
她已经做好了被太后数落的准备。就在她刚要踏入寝宫时,她见到了一个漂亮的、神情有些憔悴的少年。
是什么有来头的人物吧。她并不放在心上。
“老女人!你装不认识我是什么意思!”那少年板起脸,也不顾这是什么地方,扯起嗓子就喊。
“你认识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不认识你!”陵修怒了。前些天听说皇叔要立她为后时,他怎么也想不通,这老女人会答应这事。他难受了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要不是父王命人撞开了房门,他恨不得就这样在房里呆一辈子了!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她,她居然说不认识自己?陵修心口翻腾的酸楚一下爆发了,他尖锐地讥讽道:“你。。。。你这老女人!你都嫁人了,还有孩子了,居然好意思嫁给我皇叔?你都不知道。。。。。。”
君妩楞楞的:“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她嫁人了?还有孩子?她脑中一片混乱。
“你装什么!”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陵修见她的神情不像是在装傻,他脸色沉了沉:“你怎么了?你连你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吗?”
“我不是叫明若吗?”君妩的心莫名地慌了起来。
他皱眉盯着她,眼神复杂极了。
☆、第157章 一切都太迟了
陵修的话尤言在耳。
他说;她真正的名字叫君妩;是荣国长公主,有个驸马;叫花翎;人很风骚,长得漂亮,是她喜欢的类型。她还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叫小希。小希身边有一头威风凛凛的狼;小希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白。
君妩靠在案上;楞楞地出神。她到底是谁?
若说她是君妩;那么她为什么只记得她叫明若呢?而有关那个长公主的记忆,却一点也没有呢?
“花翎。。。。。”念道这个名字时,她心口微微地有些疼。
“娘娘,该喝药了。”一个小宫女端着药碗进来了。
这是君妩睡前,宫女们都会端来的,但似乎是听了陵修的话的缘故,她瞥了眼那碗黑糊糊的药,下意识地抗拒起来。
“我到底生了什么病?”她开口问。
那小宫女怔了,显然没有料到平日里都按时服药的贵妃娘娘会出此下问:“这。。。。。是陛下吩咐的,给娘娘补补身子的。”
“我今天不想喝。”
“可是陛下说。。。。。”
“我说了我不想喝!”她有些心烦意乱,语气微沉,吓得小宫女颤抖了起来。
“怎么回事?”殿外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陵延信步而来。
小宫女委屈地端着药碗说:“陛下,娘娘。。。。不想喝药。”
“哦?”
君妩想起了陵修的那句话——老女人,你要是不信,尽管一试,但是千万不能让皇叔怀疑。
她暗暗做了一番思量,低声说道:“我觉得太苦,不想喝。”
他眸中闪过什么,浅浅一笑:“好。那就不喝。”
他摸摸她的头,关切地说:“今天去太后宫中,可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
“阿若,我们办完婚礼,就离开这里,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他从后轻轻地抱住她,低语呢喃。
她心中翻涌着复杂的心绪,淡淡地点头:“嗯。”
之后,她一连停药了几天,为的就是想知道,陵修说的话到底是谁。
好几个夜晚,她失眠了。陵延一直拥着她,担心她睡得不安稳,只占很小的一块地方,在她起身往外吹吹风时,他还不住地伸手,在空中做出了一个抱着她的姿势。
“阿若。。。。。”在迷迷糊糊中,他唤着她的名字。
君妩盯着他,她站在窗口吹着冷风,百感交集。她当真不是阿若吗?如若不是,他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他眼中藏着的情意,他所有的温柔缠绵,都不是假的。
“阿若,你怎么起来了?”身后一暖,陵延轻轻地拥住她,声音还带着朦胧的睡意。
“我只是在想。。。。。”
“睡吧。过几天就要成亲了,你要好好休息,做个最美的新娘。”他半闭眼,抱着她到了榻上。
那一夜,她又失眠了。
有很多画面闪过她的脑海,她头疼欲裂,但最终点点滴滴都汇成同一副画面——一张妖孽无比的脸庞,笑意盈盈地在她面前,娇滴滴地叫着她娘子。
蓦然,她只觉胸口被猛捶了一下,痛得发慌。
陵延已起身,温柔地对她说:“你昨夜一晚都没睡,再睡一会儿吧。”
她木然地点点头,等他离开时,她忙捂住发疼不已的心口,不让哭出来。
原来陵修说的都是真的!
君妩忙穿上了鞋,随便地梳妆了一下,就奔往御花园。陵修说的,每日午时,他都会一直在那里等她。
身后的宫女跟在她后面:“娘娘,你还未用早膳。娘娘,陛下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
她充耳不闻:“不准跟过来!”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人坐在亭中,焦急地等待着。
陵修来的时候,正好是午时,见到神情颓靡的君妩靠在亭中,蜷缩着身躯,周围经过的宫女太监,窃窃私语着什么。他立刻意识到不妙,喝退了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给本世子滚!”
他皱着眉,慢慢地靠近,他很想去安抚一下她,但伸手的那刻,他一下收了回来。
“你相信我说的话了?”
她点点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坐下来,长叹一声。
“我要带他走!”她缓缓地抬头,语气坚定地说。半响,她转头盯着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你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陵修望着天空,悠悠吐了口气,道:“是。”
“在哪?”
“天牢。”
君妩脸色微变。
陵修说:“我也是听太后偶然提起的。太后还说,就在前几日,盛国的人来劫狱,不过没有成功。我去调查了一番,才知道天牢关押的人是。。。。。。”他微挽嘴角,无奈地苦笑,“想不到你的驸马就是他。难怪我会输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