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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叶取了身旁茶几上的茶,轻抿了一口,何家福大约也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缓缓地又坐了下来,低首招来了随从,轻声嘱咐了几句就见那随从匆匆而去。
对面看台上的女人厮打还未停歇,戏馆的班主急急忙忙地赔笑着在一旁劝架,楼上里里外外的看客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乐得观赏。
丁大叶半眯着眼眸冷淡地看着对面那对因为拉扯而发髻凌乱的两个女人,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葱白手指狠狠地揪着另一个的发,一个白皙玉手掐住另一个的脖子。
冲上来的那个女子显然占着上风,左右开弓就打得那明艳女子俏脸肿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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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83章 。。。
终于,那个抱胸坐在一旁的男子站了起来。
丁大叶这才仔细端详了他,长眉斜飞入鬓,微扬着冷漠的眸角,嘴角挂着慵懒的笑意,长身玉立丰姿俊雅。
这人她是见过的,前些日子在青楼里就见他左拥右抱,只是当时霏弥之烟朦胧了视线,现在才看清了许多。
那男子一巴掌就扇在了占上风的女子脸上,那女子一个不防,整个人就一个踉跄摔倒身后的茶几上,一桌的杯杯碟碟摔了一地。
那被打肿脸的明艳女人见有人撑腰,哼哼冷笑几声,整理了下被打乱的发肆无忌惮地坐在那男人的大腿上,双手娇搂着他的脖颈,楚楚娇喘道,“瞧瞧,我说不要来这儿看戏的嘛,偏生你要来,你娘子都打上来了,若是我这脸花了可饶不了你。”说着伸出手去挽散落下的发,得意地朝着那跌倒在地上的女人努努嘴,眼里泛着嚣张得志。
那跌在地上的女子眼神坚冰冷,死死地盯着那男子。
那男人淡眸瞥了一圈围观的看客竟也不稍加避嫌,低笑着在怀中女人脖颈里啃吻了下,咬着她的耳垂也不知说了什么话,那女人满脸羞红地粉捶不停锤着他的胸膛。
“滚回家去好好待着。”那男人冷冷地对躺在地上不动弹的女人道,说这话时似已看到在对面看台的何家福,斜睨着面无表情的何家福,嘴角隐含着得意,甚至还朝他笑了笑,眸光流转漆黑如夜。
那女子嘴角溢着血丝,努着嘴,突然朝着那男子轻蔑地一笑。
她恍若无事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扶起乱了发,整理妥当后缓缓走下楼。
众人见没戏看了又纷纷地坐回了看台内,底下戏台上的身段婀娜的花旦拈指又呀呀地唱了起来,尴尬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何家福也坐了回来,静静地看着戏台的戏曲,眼底一片平静,彷如镜湖,紧握茶杯的手指发白。
他真是个不动声色的年轻人,这点丁大叶早已看透。
她突然累了,自从怀了孩子体力一天不如一天,懒睡更懒得想太多。
“我有些累了,让马车送我回去吧,”丁大叶低头抚平了裙摆站起身,何家福在晃神,待听清她的话啊了声,丁大叶微笑地拍拍他的手,“别让我耽了你的兴,今晚的这些花旦唱得不错,你留下了看完回来讲给我听。”
何家福摇摇头道,“一起回去吧,我只是来陪你看的。”
丁大叶见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想了想点点头,瞥了眼对面的看台,那女子已经走至楼下。
丁大叶本是想看清她的面容的,心又不想让何家福觉得自己对那女人有太多的好奇心,所以便和他两人缓缓下楼。
上马车前,她遥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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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福的近身小厮领着一人过来,此人正是斐齐乐。
路上不知怎得就下起了小雨,蒙蒙细雨笼罩整个世界,天地都是一片白茫茫。
丁大叶依靠着车壁,挪了挪软垫想让自己换一个舒服的坐姿,何家福探过身轻柔地替她调整了下,笑笑,“谢谢了。”何家福低头扶她坐好,“夫妻之间说什么谢。”他目光飘忽,不时瞥向窗外,眉间微折。
两人回到别院,丁大叶心里等待着,果然不过一会儿,何家福站起身道,“我想起商行里还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你早些歇息。”
丁大叶微笑着点点头,“小心。”
何家福见她柔和的模样,脸上有一丝复杂闪过,忽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明日里再办吧。”他本已走至门口,思忖了下又退了回来,叫了下人准备热水准备让丁大叶泡脚。
丁大叶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低头看着正专心为她按摩浮肿的脚的何家福,心中百转千思,拍拍他的手,“你有事情还是快些去处理吧,这些我可以叫婢女帮我的。”
何家福低垂着头,一流墨发划过她的指尖,“也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顿了顿,缓缓站起身,“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丁大叶坐了许久,待泡脚的汤凉了才缓缓地擦净脚,婢女进来给她端走盆服侍她睡下。
何家福撑着伞就出了门,朝着戏馆走去,此时已经戏完楼空,他并没有驻足,接着朝前走,不知不觉地他走到一个小院子前,站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才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
斐齐乐站在院子中央,左芷栎瘫坐在院中,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她身上,斐齐乐还在小声地劝她,她就如木偶一般地直直地看着前方,头发衣衫湿透,脸苍白如纸,斐齐乐劝她,“小栎,外面雨大,我们先回屋。”他一抬头就看到遥遥站在大门口的何家福。
何家福面无表情,走到左芷栎的身旁,低首对上她的眼睛,冷漠道,“回屋去。”
左芷栎仿若未闻,身子动也不动。
何家福冷冷又道,“我命令你回屋去。”
左芷栎终于缓缓地抬起眼,她的眼神又冷又冰带着一丝嘲讽,“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何家福伸手就箍着她的手腕拖她,左芷栎猛地推开他,何家福如定在地上纹丝不动,她对他又咬又打。
何家福任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臂弯,左芷栎终于累了,自他身上瘫软地坐在地上,何家福并没有扶她,低头抬起她精致的下巴,“你瞧瞧你自己,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你还是左芷栎吗?”
左芷栎格格冷笑,仰着脸看着何家福,“你今天来见我就是想看看我如何的狼狈可怜,你是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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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我的是吧,看到我这副样子,现在你开心了!”
何家福深呼一口气,“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左芷栎咬唇凝着他,“我胡闹?我去找我的丈夫,打勾引我丈夫的女人,你说我哪里错了?”
何家福对斐齐乐道,“你同我先将她拖进屋去。”
斐齐乐刚动,左芷栎恨恨地瞪着何家福,“你别碰我!”她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对所有的人都充满了敌意。
何家福叹息了一声,无奈地闭了闭眼,蹲在她的面前,语气是妥协的,“听话,回屋去,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左芷栎看着何家福那张脸,恍惚间同自己的丈夫重合在一起,恨意涌上心头,她蓦地伸手就去抓何家福脸,何家福一时躲闪不及被她的长指甲划出血丝,他吃痛地轻呼了下。
左芷栎看到自己弄痛了何家福,一下子才回过神,眼里染着不忍,她诺诺地捧着何家福的脸,轻轻地吹抚,“福哥哥,你痛不痛。”
何家福闭了闭眼,喉结微动,他睁开眼,微笑着摇摇头,“我不痛。”
左芷栎扁嘴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襟嚎啕大哭,“你骂我吧,”她握着他的手就扇自己的脸,“你打我,你打醒我才好,我从来都没想伤害你。我这些年对你这么凶是因为我没脸再见你,我对不起你,我伤你那么深,我真得没脸再见你。”
何家福轻抚她的头,“芷栎,你先起来吧。”
左芷栎在他怀里哭道,“不,我不是傻,我是蠢,天地下没有比我更蠢的人了,我还眼瞎,看不清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她握着他的手哭泣道,“你别再理我,这一切都是我活该的,我自作自受的!”
他摸摸她的发道,“过去的就让他们过去吧,我一直没怪过你。”
左芷栎跌跪在他面前,低垂着双手泣不成声,“若是不遇到他该多好,我们本来都好好的,一起玩一起长大,你待我那样好。后来他偏偏要闯入我们之间,明知道他要对你不利我还替他隐瞒,他伤害了你我还反过来责怪你,”她抹干眼泪恨恨道,“我已经瞧清楚他的真面目了,我就是要和他纠缠一辈子,彼此折磨一辈子。”
何家福弯腰将她抱进怀里,斐齐乐忙跑进屋里拿了干净的毯子递给何家福,何家福小心翼翼地将她裹紧,认真地倾着身子为她擦拭脸上的雨珠。
丁大叶站在围墙的高墙上,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何家福拿着帕子给左芷栎擦脸,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
为什么会觉得心里有一丝的痛楚,心怎么突然就皱成了一团了。
那般的深情怜爱,看在她的眼里却是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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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是气何家福对这个女子好,她只是害怕,他有一件事情瞒着她。
她曾在闻宁家的何家福屋里看到何家福写的一些东西,知道他曾爱一个人刻骨铭心。自己愿意留在何家福的身边是因为贪享他的温柔和对她的好,现在竟发现他似乎对每一个人都是同样的温柔同样的好。
他那种眼神,她还以为是专属自己的。
原来他对待每个人都是这样温柔的吗?
丁大叶低头无奈地笑了笑,雨打湿了她的发,打湿了她全身,为何突然会觉得那么冷,好像有一股寒意从心底浮上来溢满四肢。
转身轻轻跃下墙,缓缓地朝着别院走去。
该回家了。
是家吗?可心里为何又重新有十七岁时离开丁家的无助感,天地眩晕,丁大叶扶着墙,她咬着发白的唇,想着腹中的孩子,她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损害,现在身体已经不是她一个人了,不能自私地糟蹋自己。
丁大叶悄悄从后院回到别院,没有惊动任何人,褪去湿透的衣衫将自己整个人都裹在薄被里,盛夏炎热的舌焰并未因下雨而清凉,可丁大叶浑身却冷得发抖。
何家福回来时,发现丁大叶整个人都在发烧,她的脸烧得通红,整个人缩在薄被里瑟瑟发抖。
何家福惊慌地抱紧了她,“大叶。”
丁大叶微微地睁开眼,朝着他轻轻一笑,“何家福啊……”她笑嘻嘻地看着何家福的脸,许久才缓缓道,“我病了哦,请大夫来看看我,我不想孩子有事。”
何家福忙吩咐人连夜去请大夫。
丁大叶缩在何家福的怀里,他不停地给她擦额上的冷汗,丁大叶含含糊糊地说着话,何家福低头凑到她嘴边,却听不清。
何家福供着双手撑着额角,低垂眼眸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丁大叶,不时伸手去擦拭她额上的细汗,深深地吸一口气,脸就贴在丁大叶的脸颊上,“我怎得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闻宁夫妇在门口轻轻叩门,何家福站起身,勉强朝着他们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三人坐在书房里,何家福半倚坐在窗台上,扭头望着漆黑夜雨,沉沉静默不言。红姐立在闻宁的身旁,“大叶没事了吧?”
何家福笑笑道,“喝了大夫开的药,烧已经退了,这么晚了还让你们跑前跑后真是过意不去。”他担心半夜里找家里的大夫惊动了外祖父外祖母只得冒雨骑马赶去郊外闻大哥家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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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84章 。。。
闻宁见何家福身上的衣衫尽湿还未来得及换,年轻的脸苍白一片,轻轻叹了口气,“齐乐跟我说,今晚你见过小栎了?”
何家福点点头。
闻宁眉间轻笼忧愁之色,“小栎你以后不要再见了。”
何家福沉默了会儿,“自从我有了丁大叶之后,我从未想过与她再有什么……”他皱眉道。
闻宁严肃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前几日私盐的事情我已经查得有些眉目了,底下那些胆大包天不识好歹的东西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