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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叶迟迟不说话,丁子珏看看神色沉重的娘亲,小手沾了茶在桌上画了朵小花,“娘亲,我给你送朵小花,你不要不开心。”
丁大叶笑着摸摸丁子珏的脑袋,这几年她每两个月都会寄一封信去小海封地,每每都是石沉大海,本想亲自去他封地走一趟,只是她当年怀着丁子珏,后有整个家要她来担当实在抽不出时间长途跋涉去小海封地,五年过去了,不知小海现在是否一切安好。
用完了早饭,丁子珏见客栈街对面有唱布袋戏,他小声询问,“娘亲,我想去看布袋戏。”丁大叶拉起他的小手站起身就去街对面,布袋戏唱得是猪八戒高老庄背媳妇,丁子珏被丁大叶环在身前看得津津有味简直是着迷了。
“李善人家正在派米,大家快去领米啊!”街口不知谁喊了一声,本就拥拥嚷嚷的人群乱成了一团,丁大叶死死地护着怀里的丁子珏,那些躺在屋檐下的一众面黄肌瘦的难民更是一拥而上,街道顿时乱成了一团。
眼看着丁子珏被人流挤离她的怀抱,远处突然传来铜锣声,一队官兵护着一顶官轿浩浩荡荡而来,路边一匹骏马受惊冲来一路撞翻无数人,挤嚷的人群迅速地分开一条道儿,待到人群散开,只见被挤得
93、第93章 。。。
晕头转向的丁子珏呆呆地站在路中央,眼看着马匹就要撞到丁子珏。
官兵队伍里两个护卫跃身抢了过来,一个抱起丁子珏,一人扼住马脖子生生将它拉住。
官轿停下,帘子被缓缓掀开。
朱袍玉带,一双澈若清水的眼眸顾盼生辉,鼻若瑶琼,薄唇潋滟,眉间正气凛然坦坦荡荡,淡青色长衫衬着他高挑身形,迎风欲折透着点苍白纤弱,满身书卷气略带病容,举手投足无不优雅。
这人正是当朝宰相,喻思荇。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霸王我哦
大家早些休息,我也累了,明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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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94章 。。。
丁大叶眼神微凝,思量万千,终是对上喻思荇的目光,欠身一笑。
此时丁大叶已经回到客栈里,她褪下素色长衫换上翠绿敞领对襟,下拖薄烟梅花百褶裙,腰系紫玉长带,一身华服衬得她如冬日里盛开的梅花傲然绽放。
刚刚在大街上遇到了喻思荇,只是当时身在大街不便叙旧,故而约在晌午京城第一楼里为她接风洗尘。
方诗诗在门外轻敲,丁大叶正对着镶着翡翠雕云纹铜镜画眉,她淡淡道,“进来。”
方诗诗一见镜中的丁大叶着实一愣,淡扫蛾眉,脸如凝脂,眉眼含情别有风情,他不禁闹了个大红着脸呢喃道,“丁姐,我回来了。”
丁大叶回头瞥了他一眼,抚了抚发髻,慢条斯理笑道,“托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方诗诗一听谈正经事忙道,“都办好了,京城里的那些和咱们老爷子生意往来的大贾大商都给发了请帖,第一楼的包厢也订好了,就在你和相爷相约的隔壁。”
丁大叶点点头,她打开放在梳妆台前的檀木锦盒,顿时屋子里珠光璀璨,“老爷子要将山西的生意打进京城来,今个儿就得给他们些下马威,佛靠金装人也得靠衣装,世人眼孔浅,只看得到你的皮相,看不见你的骨相。”她边说着边取了一对莹玉耳坠戴上耳垂,澄翠的耳坠子随着她修长的脖颈微晃,纤长的手指指着一排的簪子问在一旁捧着脸看自己的丁子珏,“小子,你觉得哪支好看?”
丁子珏来回巡视了一番,指着其中一支玉质圆润的翡翠簪子道,“这支最好看。”
丁大叶笑着轻轻取下翡翠簪子插入发髻,低头在丁子珏脸上亲了一口,“我家的小子果真是有眼力。”她梳妆打扮好,缓缓起身,逶迤长裙拖地,定定瞧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叹了口气。
方诗诗好奇问道,“丁姐,你叹什么气?”
丁大叶无奈地摇摇头,自锦盒里取出一串颗颗圆润光泽的珍珠项链照镜戴上,“我来京城,明着说是来找偷跑出家门的小二少爷段儿。”
方诗诗生疑,“难道不是?”
丁大叶理领口的手顿了顿,“二房的三爷在京城叫人给逮了,替人贩卖茶叶却用次货顶,现在被人发现对方送了信回家说是要把三爷的手剁了,老爷子让我过来救他。”
方诗诗抱着丁子珏边逗他边朝着丁大叶叹道,“你家的几房真是不省心,有个败家卖地腐酸的三爷,有几个天天争风吃醋惹事生非的二奶奶三奶奶四奶奶,还有个心思掉进戏里的戏痴弟弟,整个家都让你一个女人撑着,”他哼哼道,“你家老爷子也可怜,娶了几房太太本想享享齐人之福没料到几个女人天天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94、第94章 。。。
丁大叶笑笑不语。
丁大叶的马车早就到第一楼了,她在暗处见相爷先进了包厢又等了盏茶才推门进去。
喻思荇看着盈盈站在门口的丁大叶,墨黑深邃的眼眸竭力地去掩饰些什么,慌忙低头喝了口茶,顿了顿才缓缓抬起脸朝着丁大叶微微一笑,“坐。”
丁大叶提裙在喻思荇的对面坐下,偌大的包厢只有他们二人,喻思荇问道,“那个……早上见的是你儿子?”
丁大叶给自己斟了杯酒“是的,是我的小儿子。”
喻思荇平静地仔细端凝着她道,“这五年你过得似乎很好,我……就放心了。”
丁大叶从容轻声道,“相爷,我敬你一杯,当年还要多谢你救了我一命。”
喻思荇欲言又止,终究只是直直地盯着丁大叶,“这次你回京城是打算长住下来吗?”
丁大叶笑道,“算是吧,家里的分铺要开到京城来,我以后也会常常来往山西京城打理生意。”
两人生疏地简单小叙了会儿,丁大叶静听了会隔壁的动静,忽地莞尔笑道,“相爷,天色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处理些事情。”
喻思荇点点头,两人均离桌一起离开包厢,这时隔壁的那些富贾也一齐出包厢,见了相爷忙俯身拜礼。
喻思荇瞧瞧丁大叶再瞧瞧那些讪笑凝着自己和丁大叶的富贾们,心有所领。
他让他们免礼,待整个廊道只剩下他和丁大叶时才缓缓道,“你利用我?”她这是要让人明白,她丁大叶与相爷交谊匪浅啊。一进京城就给这些商会的人打了醒,她是相爷的朋友。
喻思荇抱胸重新上下仔细打量丁大叶,“为何我每次再见你都像是变了个样,不论少年时,五年前,又或是现在。”他退了几步敛去笑意,转身下楼,走至转弯角,他才停住脚步,回头凝着丁大叶眼神复杂,口微微张了张,最终不发一言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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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95章 。。。
丁大叶抚摸纤长脖颈,凝着喻思荇离去的背影眼神愈渐深沉。
她低下脸,定定恍惚了会儿,忽而敛去松散,眼波流转笑盈盈地走下楼。
那些富贾还迟迟停留在第一楼不离去,见了自楼上下来的喻思荇跑上去恭维巴结,喻思荇遥遥瞥了眼丁大叶低头坐轿离去。
那些富贾见喻思荇离去忙又围上丁大叶,“大姑娘原来与相爷是好友,日后还请大姑娘在相爷面前说说好话。”丁大叶微笑略停了下,“家父将在京城开分号,往后还需请各位叔叔伯伯赏口饭吃。”
丁大叶疲惫地回到客栈,坐在镜前,抹去勾挑的眉妆,擦去唇上的胭脂,执着一把白玉梳缓缓地梳发,眼底如镜湖般一片沉静,怔怔地看着镜里素净的那张脸,心底却升起一股陌生,她微微弯起唇角弧度,勉强地绽放一丝笑容。
丁大叶果然不适合被关在金屋里当金丝雀,丁大叶就是一辈子的劳碌命,可她喜欢。
方诗诗在门外敲门,丁大叶已经褪去华服换上简单的薄衫,她取下衣架上一条貂鼠披肩搭在薄衣外缓缓开门。
方诗诗身后领着一个戴着大檐帽的陌生人,“丁姐,三爷有消息了。”
那陌生人站在门外警觉地左右看了看才闪身入内,取下大檐帽露出一张精瘦的脸,两颊凹陷双目却炯炯有神,“大姑娘,你家三爷现在被关在城郊的张家堡内。”
丁大叶回头问方诗诗,“子珏睡了么?”
方诗诗点点头,“今天白天玩累,早早就爬床睡着了。”
丁大叶对精瘦男子道,“趁夜领我去张家堡一趟,”她想了想弯腰在床下取出一只大箱子,打开箱子取出厚厚一叠银票放入袖中,对着铜镜拿了一支朴素的簪子将长发简单地束起,目光掠过方诗诗,“今晚你别跟着我去了,分号的铺子这几日都在赶着建造,你去监看,救三爷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方诗诗知丁大叶脾气,知道自她口中说出便不会更改,只得担忧道,“丁姐,你自己一人要万分小心。”
丁大叶拍拍方诗诗的肩膀走至隔壁房间,丁子珏微张着小口沉沉睡去,她在床畔坐了会儿,低头在他的额上轻吻了下,丁子珏吮着手指模模糊糊道,“好吃,真好吃,给娘亲一口,也给漂亮叔叔一口。”
丁大叶看着睡梦中喃喃呓语的丁子珏,为儿子掖好被子才轻轻关门。
深夜,丁大叶随着马车颠簸昏昏欲睡,早已疲惫不堪,微阖着眼依靠在车壁上,低低问赶车的精瘦男子,“他们没为难三爷吧?”
赶车的精瘦男子在大檐帽下沉沉道,“只是打了几顿,没受多少皮肉之苦。”
丁大叶自袖中
95、第95章 。。。
掏出一叠银票借着昏暗的月光瞧了瞧又放回了袖中,双手环抱着闭目养神。
何家福正在张家堡内同张淮仲下棋,案几上摆着的一整块青玉雕刻的棋盘,颗颗玉棋子圆润晶莹,执着玉棋子的纤长手指竟是比玉更白润,他专心致志,张淮仲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他打开鼻烟壶倒出一点鼻烟,瞥了眼何家福淡淡道,“何兄大晚上来我这里可不单单是来找我下棋的吧?”
何家福弯弯笑眼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同你要个人。”
张淮仲深深吸了口鼻烟壶,贪婪地瞧着案几上的玉棋盘,故作茫然道,“何兄是问我要人?”他单手撑着半个身子倚在半旧青缎靠枕上,忽有领悟地笑道,“是了,我近日买了几个波斯小妞,何兄是想问我要个波斯小妞耍玩耍玩?”他那眼斜瞧何家福。
何家福笑脸不敛,抬头看了看天,“唉,夜深了,我也不好再打扰张兄度良宵,下次再来找张兄下棋。”说着他作势起来收棋盘。
张淮仲肉痛地看着那棋盘,探着头又想再多瞧几眼又不想被何家福看出他的喜爱,额上冒出细细的汗,转念一想,拦住何家福,无奈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要山西茂家的三爷是了?”
何家福这才又坐回去,继续一颗颗慢条斯理地收着玉棋子,“你将他交给我,这副张兄心心念念的蛟龙汉白玉棋就算是答谢礼。”
张淮仲哼哼地吸了口鼻烟,“何兄,你自己也是做生意的,你该知道违反了行内的规矩不能就这样容易放了,不然下面兄弟还如何服我。”他又瞥了眼玉棋盘,“但,我打听过了,这山西茂家的三爷是何兄的……”他点到为止。
何家福低低笑,“只要张兄你给了我这个情,下次你有什么事,我定然鼎力相助。”
张淮仲还要拿乔,这时门外家仆禀报山西茂家的大姑娘求见。
何家福本是执着茶杯低头喝茶,拿茶杯的手猛地一抖,茶泼了他一身,一旁侍从的几个丫鬟羞红着脸争先恐后地拿着干净帕子递给他。
何家福仅仅是愣了一刹那,含笑地接过帕子擦去身上的水迹,张淮仲别有深意地凝着他,皮笑容不笑地悠然道,“原来是茂家的——大姑娘,何兄,你不想也一同见见吗?”
何家福微笑道,“她是不想见我的,我想我还是回避一下好了。”说着他便退到屏风后,懒懒地侧坐在塌上,自顾自地寻了本书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