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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思荇凝着丁大叶的背影,伸手想抚摸她的头想安慰她,迟疑了半响还是收回了手,心中百转千思,闭了闭眼终于下定了决心,暗自深呼了口气,他用着一种极其平常的音调道,“不知你最近有没有泓桢的消息?”
丁大叶浑身一凛,虽仍低头看着段儿,眼神却变得警觉凌厉,低低道,“我怎么会有小海的消息呢,”她站起身望着他勉强笑道,“他心里一直怨着我,又怎么会主动前来见我。”
喻思荇看着她,揣摩着她话中的真实性,“他现在就在京城里,皇帝今早已经下了封城令,所有的官兵正在京城四处搜查他与忠义王爷,他逃不掉的。”
丁大叶道,“他想干什么?”
喻思荇低首在她耳畔说出两个字,丁大叶脸色剧变,震惊低喃道,“他不会这么糊涂这么胆大包天。”
喻思荇紧握在身后的双手指节发白,开口道,“你是他现在唯一信任的人,他必定只会来找你的,现在只有你能劝他,毕竟他是皇上的亲兄弟,皇上要杀自己的兄弟也于心不忍,你劝他趁泥足深陷之前放手离开京城。”
丁大叶道,“京城现在四处把守严防,他就算要逃,又怎么出得了城。”
喻思荇喉咙处如有重物,勉强支撑着才若无其事道,“若是你信我,可以带他来找我,我可以帮助他离开。”
丁大叶抬头看着他,许久才淡淡一抹笑道,“多谢了。”
喻思荇走出宅子,外面风凉,一阵寒气袭过,他不禁轻咳,礼全忙自马车里取
106、第106章 。。。
下大氅给他披上。
“人都安排好了吗?”喻思荇抬眼四望了下,礼全恭敬道,“已经安排人埋伏在暗处。”
喻思荇在礼全扶持下坐上马车,心中郁结,他剧烈咳嗽,礼全忙倒了杯茶递给他,“少爷,你最近气色差了许多……若是你害了泓桢小王,夫人肯定会怪你的……”
喻思荇撇了撇茶里沉浮的茶叶,微微抬目看着礼全,“你父亲随了喻家多少年了?”
礼全道,“五十多年。”
喻思荇笑道,“你父亲随了我父亲五十多年,你也随了我二十多年,算算你年龄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成家立业,做些小买卖。”
礼全沉默了会儿道,“少爷,礼全不怕死。”
喻思荇一愣,笑着摇摇头,轻啜了口茶便不愿再开口。
礼全坐在一旁,“少爷,礼全是个下人,但我知道少爷一直没把我当过外人,所以礼全斗胆说一句,少爷你已经为整个喻家苦了那么多年,该是时候为自己活一回,你曾经同我说过,人生苦短,只是短短几十年,人一生没有好几个十年,你这次若是把泓桢小王抓了,夫人必定恨你入骨,到时候真是要恩断义绝。”
喻思荇抬眼看着他,“我不能让喻家百年基业毁在我的手里,你懂吗?”他望着窗外白素一片,苦笑道,“你以为我不知,若是我真得将泓桢交给皇帝,丁大叶会如何憎恨我……她现在没了一个弟弟,我却处心积虑地要将她另一个弟弟送上绝路……”茫然毫无聚焦地望着远方的一点,张口开了又闭上,已经无话可说了。
丁大叶连夜四处去寻找泓桢,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不知能不能找他,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他!
护送冰棺的马车已经套好随时准备上路,她要回山西了,她要带着小海一起回去!
京城里每个角落她无法遍寻,坐在马车里她望着窗外绝望又悲伤,若是当初她硬是将小海留着自己的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若是她不与何家福在一起,是不是现在还在同小海在江湖上过着漂泊却互相扶持的日子,那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让人知足。一想到连日来的重重打击,悲伤如浩淼大海涌上心头吞噬她最后的力量,她捂嘴无声地抽泣,她一直是很坚强的,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坚强面对,但无数次的事实告诉她自己,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肩膀扛不起那么多的事情,她一直在强求自己。
泪眼婆娑地望着窗外,她在心里默念,“小海,求求你快出来,求求你同我一起走吧!我不能再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
上天似乎真得听见了她的呼喊,就在她逐渐绝望时分,泓桢浑身是血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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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晃晃地自一个巷子里跑了出来。
马车内的人与马车外的人目光撞在一起,俱是大惊。
“你怎么了?”丁大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飞奔至泓桢的面前,双手揪住他的衣领,“你这个混蛋,这些天你躲在哪里去了!”她眼里涌着泪,紧紧地抓住他的衣领,再也不肯放手。
泓桢虚弱地看着丁大叶,“姐……”他欣喜开口,还未来得及说下面一句话,全身瘫软晕倒在丁大叶的身上。
丁大叶无法托起他高大的身躯跌倒在地上,她的小海已经是个大人了,不再是当年那个纤细又敏感的少年,他有着树一样强壮的身躯,丁大叶抱着叫喊着让车夫来扶他。
马车内,摇晃的狭小空间,泓桢头枕着丁大叶的膝盖躺在软毯上,他的脸色惨白,呼吸细微。
好几次丁大叶偷偷地低头下耳朵倾听他的心跳,还好,他活生生地在自己的身边,解开他的衣裳查看他的伤势,只见他的胸口布满大大小小的鞭痕,伤痕犹新。
车夫掀开车帘问丁大叶,“大姑娘,我们这就回府吗?”
丁大叶道,“我刚刚出门的时候发现家门外布满了埋伏,我们不能回去……”她思索了许久,才对车夫道,“送我去一个地方。”
马车停在一座别院门口,这里赫然是丁大叶与何家福当年住过的地方。
门上还是那残破发黄的旧对联,新年将至,这里一派冷清,荒芜人烟。丁大叶跳下马车,伸手就扳断了门锁,推门走了进去,雪地里有一排脚印,但已被薄雪掩盖,显然前几天这里才有人来过。不再多想,丁大叶与车夫偕同一起将泓桢扶了进去。
简单地打扫了下主屋,屋里的摆设还是五年前的摆设,只是落满了灰尘,打扫干净。
丁大叶回身望着这里,恍惚间,仿佛看到自己坐在镜前,何家福为她梳发画眉,思及往事,心中不禁揪成一团。她猛地摇摇头,扶着昏迷的泓桢躺了下来,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他身上,紧紧地裹紧了他。
车夫小声道,“大姑娘,小人的家就在这附近,若是大姑娘信的过我,小人这就去抱几床被子过来。”
丁大叶想了想才同意,“好吧,你快去快回,别让人发现。”
车夫点点头,“大姑娘,我这就去。”
丁大叶端着木盆打了些井水又来到厨房里,捡了些还能用的干柴烧热了水端回了屋里,细心地为泓桢擦去伤口上的血迹,她拿起泓桢的衣服看了下,心中疑虑,他身上虽然伤痕累累却不至染上这么多的血,难到还有人受伤了?
车夫不一会儿就抱来了两床被子并带了些金创药过来,丁大叶给泓桢敷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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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他们会起疑心的。”丁大叶嘱咐车夫,“你先送我回去。”
车夫点头先送丁大叶回去。
丁大叶等到了后半夜,换了身简单的装束从后面悄悄离去,果不其然,她在家外好几个暗处发现有人埋伏。
一路来到别院,丁大叶进去看望小海,他正揪着眉,喃喃说着梦话。
她坐在床畔,忽地他大叫一声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
“做什么噩梦了?”丁大叶温柔问道。
泓桢扭头怔怔地看着丁大叶,半响才喃喃道,“原来真的是姐,我还以为是做梦。”他低头看着光裸的上身,脸微微暗红,不自觉地拉起被子掩住自己,环顾四周,“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丁大叶扶他躺好,拿着帕子擦去他额上的汗,“这里是……是故居,没人会来的,”她迟疑了下才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独自一人伤痕累累地出现在街头。”
泓桢突然道,“姐,你没把我的行踪告诉别人吧?”
丁大叶凝着他微笑着摇摇头。
泓桢看着丁大叶,“姐,最近你还好吧,我已经听说了你的事,你的钱庄……你的弟弟……”他说起弟弟这两个字脸上顿生黯然。
丁大叶握起他的手道,“泓桢,跟我回山西,好不好?”
泓桢愣了下笑道,“我为什么要去山西。”
丁大叶声音哽咽,“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泓桢喉结动了动,半响才开口,“姐,我饿了。”
丁大叶笑着拍拍头,“你看我,你整晚都没吃什么东西,我这就去给你煮些东西。”
泓桢拉住她,“姐……你会煮东西……吗?”他忍笑道,当初两人行走江湖,饭菜多是他来做的,丁大叶不善厨艺,少许的几次进厨房也都差点引了火势。
丁大叶瞥了他一眼,“你多年不见我了,我的厨艺早有提高。”她连连咳了数次。
泓桢也就不再阻拦她,“那你要小心哦。”
丁大叶挑眉,“你躺好了,等着喝粥吧。”
来到厨房里,丁大叶转了一圈不知如何下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更何况她本就不是巧妇。在茂家这么多年,饭是从未做过,家里婢女成群,根本用不着她亲自下厨。再早一点做别人老婆时都是何家福做的饭,没嫁人前又多是小海来掌厨,一时真叫她煮出一碗最简单的粥来确实也有些难倒她了。
这时,有声音从外面传来。
“少爷,你看,这里有灯,天这么冷,大概是那些乞丐什么的偷偷跑进来躲雪避风的,我去赶他们走。”
丁大叶看着一个提灯小厮领着一人走了进来,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那小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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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的脸,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何家福叹道,“给他们些碎银子打发他们走,我不喜欢这里有别人打扰到我。”
那小厮连连点头。
何家福一抬头,目光掠过站在厨房门口的丁大叶,匆匆一瞥又猛地停步遥望着她,两人隔着花架小花圃,静静地望着彼此。
小厮显然是不认识丁大叶的,提灯照亮丁大叶,“你是谁,怎么跑到我家少爷的别院里来了,还不快点滚!”
丁大叶冷冷地斜睨了那小厮一眼,何家福低头笑了下,他轻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目光扫过扔在花圃前的血衣,他神色紧张,“你受伤了?”
丁大叶摇摇头,“不是我。”
何家福这才舒了口气,又见她站在厨房门口,“你饿了吗?”
丁大叶无奈道,“厨房里什么都没有。”
何家福转头对着小厮吩咐了一下,只见那小厮匆匆离去,不一会儿就捧了一大袋的东西跑了进来。
何家福道,“你稍等一下,我去煮给你吃。”
丁大叶迟疑了下道,“我把泓桢藏在你这里了。”
何家福抱着一大袋东西的身形顿了顿,缓缓转过身看着丁大叶,“泓桢小王在我这里?”他有些不敢置信,但很快的便恢复了冷静的神情,“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城都在搜寻他。”他压低声音道。
丁大叶道,“他受伤了,我家前有人守在那里埋伏着,我不知该把他送去哪里。”
何家福一句话都没说走进了厨房,伸手将一整袋的东西一样样地摆了出来,有各自米有调料有配菜,丁大叶静静地依靠着门,两人都没再说话。
何家福卷起袖子,掏好了米又去生火,丁大叶道,“需要我帮忙吗?”
何家福挑眉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轻嘲,“算了吧,我还是自己来。”
丁大叶哼了声,虽然声音极轻但还是被耳尖的某人听见了,何家福扭过头来看着她,“或许你可以帮我切菜。”
丁大叶摊手道,“我不愿意了,现在。”
何家福被她噎到,瞥了她一眼,“外表虽然有了大家闺秀的模样,骨子还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