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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叶摊手道,“我不愿意了,现在。”
何家福被她噎到,瞥了她一眼,“外表虽然有了大家闺秀的模样,骨子还是那么的小心眼。”
丁大叶回去看泓桢,他昏昏迷迷地正睡着,身子蜷缩着成一种脆弱的姿势,她静静地坐在床畔,轻轻地握着他的手,不时地为他扶去散落下的发,低头端详着他的脸,细细地去发现在他成长期间她所不知道的一切,狭长的凤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不论他现在是多么成熟的一个男人,在她的心里永远是那个同她一道站在屋檐下无家可归的小孩儿,她生命里重要而不可取代的人。
何家福已经捧了一碗粥进来,脚步很轻,悄悄将碗放在
106、第106章 。。。
床畔的桌几上又退了出去。
丁大叶摇醒了泓桢,“醒醒。”
泓桢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双手摩梭着眼睛,丁大叶看着他这样的模样心里依稀找到小海少年时的模样,“起来喝粥了。”她端起粥来,拿着勺子轻舀吹凉了。
泓桢低垂着脸,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姐,你喂我。”
丁大叶失笑,“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她舀了一口粥,在唇畔吹了吹才凑到他口中,泓桢脸暗自发红,微微张嘴含着勺子。
“这不是你做的。”泓桢突然淡漠道。
丁大叶啊了声。
泓桢又道,“何家福在这里?”
“你现在躺在我的床上,住在我的别院里,自然我也会在了。”何家福缓缓地自门外走了出来,遥遥立在门口。
泓桢挣扎着要下床,丁大叶忙放下粥按住他躺好,“不要再任性了。”
泓桢冷漠地看着何家福,薄唇紧抿,一如数年前他还是少年时期对何家福的防备和疏离。
何家福抱胸走至床前,低首看着他□上身,好看的眉轻皱,伸手取下衣架上的一件薄衣扔在他身上,“药敷了这么久可以穿上衣服了。”
泓桢看了眼丁大叶拿过薄衣套在身上,“我马上就走。”
丁大叶怒道,“你还能去哪里!你哪里都不准去!”
何家福冷笑一声,“你现在还能去哪里,只要你出了我这个别院马上就会被抓住,整个京城的官兵都在搜查你,到处布满了眼线,就算你躲在我这里,估计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你的踪影。”
丁大叶道,“那该怎么办?”
何家福还在思忖,门外却已经有急促的敲门声,何家福使眼色让小厮去外面看看情况,他虚掩上门。
远远地只听到小厮在门外与人争吵,“你们不能贸然进去,这里是我们少爷的地方,里面只有我们少爷,没有你要搜查的人!”
“啪”地一记响亮的巴掌,“你什么东西,敢管你爷爷的事,滚一边去!”一声斥骂之后便是重重踹门声,闹哄哄的一群官兵举着火把冲了进来。
“报告,发现一件血衣!”
丁大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忙拿了件外衫裹住泓桢就要拉他起床,何家福拦住她,“你想干什么?”
丁大叶冷冷道,“同他们拼了。”
何家福冷哼一声,急促的脚步已经在门外了。
咚一声,门被踹开。
一行官兵鱼贯而入,“这件血衣是谁的?”为首的军官挑着一件血衣望着床上的人冷冷喝到。
床上被子里隆起,被子里人却不动。
那军官冷笑一声,“看你往哪里躲!”他信心满满,伸手就去掀开被子。
“
106、第106章 。。。
啊!”丁大叶尖叫一声,何家福护住她光|裸的身体,隐着怒气冷冷道,“这些官爷,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贵事。”
丁大叶露着光洁的双肩也斜睨着官兵,眼神既刻薄又冷薄。
那军官仔细一看竟发现是沈家的少爷何家福,真是倒吸一口气,更别提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一个女人,显是他打扰了别人的好事,这可如何是好。
他一时下不来台,索性狠下心质问道,“何少爷,小的不敢冒犯您,只是下官接到上面的命令搜查一个受伤男子,不知这血衣是从何而来的。”
丁大叶脸上一片镇定,心里却紧张万分,抬头看着何家福,只见他从容道,“我之前与人争执胸口受了伤。”说着他缓缓地拉下盖在身上的被子,顿见他白玉般的胸膛果有一道伤痕,那伤痕只用一道白纱简单的包裹,现仍有丝丝血迹蔓延出来。
那军官哑口无言,只得深深道歉,“打扰了,何公子。”
何家福也不为难他们,一行官兵这才又浩荡离去。
丁大叶见他们走了,忙起身穿好衣服,回头凝着何家福,又惊又怒,泓桢慢慢地自床下爬了起来,他看着衣衫凌乱的丁大叶与何家福,眼里燃烧着嫉火。
当时,他们三人听得门外有人要冲进来。
何家福忽然拉下泓桢将他藏在床下,“脱衣服。”他语气严肃地命令丁大叶。
丁大叶不解地迟疑,何家福一边脱衣服回头却见丁大叶毫无动作,“你是不是想他们把泓桢抓走!快脱!”情急之下他伸手剥去呆站在原地的丁大叶身上的衣服,一把将身无一丝纱缕的丁大叶塞入被中,他急急褪去身上的衣物,取了袖中的匕首在胸口刺了一刀,又撕下桌上药箱里的白纱绑在胸口伤口上,自己则也匆匆跃入被中。
就这样,三人险险地躲过一遭。
107
107、第107章 。。。
何家福低首整理伤口,伤口略深,刚刚心急之下一时未能掌握分寸,匕首刺得重了,血不停地自包着伤口的白纱处漫出。
丁大叶坐在床畔,眼睛只是看着泓桢,神情微微茫然。
泓桢静静地凝着她,聪明如他,又怎不知她的心神恍惚。那颗心终究不是落在他的身上。泓桢无言地闭上了眼,虚弱地陷入被中,纤长的手摸索着握紧了丁大叶的手,一如许多年前,他紧紧握住她的手那般,此生,他只信她一个。
何家福包扎伤口时不禁弄疼了自己,暗暗抽了口气。
丁大叶动了下,终究没有回过身。
何家福包扎好伤口披上了外衣起身出门,立在门口又停了下来,在原地顿了下最终还是举步走入雪地里。
小厮在前面提着灯笼,何家福在后面慢慢的走。
他走的很慢,忽而停步回身望着来时的路。
小厮提着灯笼靠了上来,“少爷,怎么了?”
何家福呆了会儿,摇摇头,“走吧。”
屋里就只剩下丁大叶与泓桢了。
“我知道你没睡。”丁大叶抚摸着他年轻的脸颊,脸上怜爱而疼惜。
泓桢眼睫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澄清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丁大叶。
丁大叶心里突然咯噔了下,恍惚间想起一个人来,几年前她随同何家福初到京城在喻思荇府中见过的年轻男子,他们都有着相似的狭长凤目,眉宇间隐着孤傲。那时她还不觉得两人像,不仅仅是因为那时泓桢还是少年模样模样未能长开,更因为那时的泓桢那时的小海,他的眼里不会有么多她所读不懂的复杂和深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丁大叶问道,“还有人,还有人也受伤了,是谁?”
泓桢并不回答她,只是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丁大叶,凝视她半响才幽幽道,“我可以跟你回山西,可是你回了山西,你的心还在京城,我去了又有什么用呢?”他勉强笑了下,眯着眼睛瞧着她,“其实你心里想追出去,想去看看他的伤势,更或者,你……”
丁大叶哗地一声拉起被子将他的整个头都蒙在被子里,不准他再讲下去,被子里的人却笑了,笑得浑身发颤,被子被她缓缓拉下,泓桢低着脸,肩膀微颤,声音还在低笑,只是笑声中夹杂着哽咽和悲伤。
泓桢抬起脸来,年轻的脸上犹有泪痕,狭长的眼里泛着白芒,倔强的唇轻抿着,丁大叶轻轻地搂住他,不舍地抚摸着他的头,泓桢张手也拥抱住她喃喃道,“我不想再以弟弟的身份站在你的身后了。”
丁大叶捧着他的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她任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跟我回山西,我们再也不回这里了,我,你,
107、第107章 。。。
段儿还有子珏,我们几个再也不分开了。”
泓桢痛苦地闭上眼,只是紧紧地搂住丁大叶,头深深地埋在她的发里,“我好累好累……”
丁大叶安抚他睡下,替他掖好被子,心里沉沉地压了块石头,重得她喘不过气来。
待泓桢沉睡呼吸平稳了,丁大叶才又悄悄回家去。
翌日一早,这本是丁大叶要送段儿回山西的日子,喻思荇一大早便来相送。
丁大叶扶着段儿的冰棺材心事重重。
喻思荇道,“什么时候准备上路?”
丁大叶道,“我想再迟个一日,段儿在京城里认识的一班戏班子的人想来见他最后一面。”
喻思荇哦了声,“那我明日再来送你。”
丁大叶突然叫住他,“喻思荇。”
喻思荇少有听得她叫自己的名字,面上也不知是惊还是喜还或是其它,转身看着她。
丁大叶凝着他,眼里是无限的哀求。
丁大叶怎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在恳求自己啊,求自己放过泓桢一条生路。喻思荇一愣之下,忽而明了,愧疚地扭过头,踌躇了下道,“我先走了。”
丁大叶茫茫然然地在堂下站着,白幔随风漂抚,脚下一软她跌在冰棺旁侧,双手无力地搭着边沿,大口地喘着气。
怔坐了会儿,丁大叶站起身,叫来全家的家丁丫鬟,大部分都给了些银子让他们离开了这里,一部分自山西带来忠心的家仆全都留了下来。命了管家连夜打了一副漆木大棺材,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将冰棺材放入红漆大棺材内。
搬动冰棺材时,段儿的身子斜向一边,丁大叶忙让众人停了下来,扶正了段儿苍白的脸,整理了下他的衣领才将他放入漆木棺材里。
她拍了拍棺材低端,棺材被她暗自命人多打了一个暗格,地方虽小但可横躺一个成年男子。
终于等到了半夜,丁大叶又避开了门外的暗哨悄悄来到别院里。
到了别院,屋里却没有人,泓桢不知去了哪里,她一回身却见何家福立在门口,心中吓了一跳,脸上虽无表现,暗自却倒吸一口气,“泓桢去哪里了?”
何家福抱胸依靠着门柩,凝着她就是不说话。
丁大叶自他身边穿过要出去,何家福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指节修长而优美,手却是冰冰凉凉的,毫无温度,“忠义王爷死了。”
丁大叶猛地看着他。
何家福道,“今天下午尸首在郊外的一庄园里被发现的,腹中中了一剑,是致命伤,死了有一日了。”
丁大叶心想泓桢是跟着忠义王爷的,现在忠义王爷死了,思及昨晚泓桢身上染满的血迹,难道是……她不敢再往下想。
何家福见
107、第107章 。。。
她脸色剧变,“你不能把泓桢带出城,将他藏在棺材里偷带出城的事再也不要想了,城门口到处都是把守,一旦被发现,就是抄家株连九族的罪。”
丁大叶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想来他在家中安排了眼线,可这家里现在剩下的人都是山西带来了,这一想她更是惊讶。
“姐你怎么来了?”泓桢自院内阴影里走出来,双手拍着身上的落雪,丁大叶注意到他的手腕里不知何时挂了根红绳,昨晚还是没有的。她眼睛看着何家福,口中问泓桢,“刚刚去哪里了?”
泓桢漫漫道,“去看看城里现在的情况。”抬眼看着站在门口僵持不下的两人,“你们两人站在门口做什么?”眼神颇为冷漠。
丁大叶道,“忠义王爷死了。”
泓桢只愣了下,“是吗?”他脸上并无剧烈的起伏。
“你不是一直同他在一起吗?”丁大叶继续问道。
泓桢阴霾地看着丁大叶,这眼神又疏离又冷淡,是丁大叶所陌生的,“姐,你现在是质问我?”他眼里此刻只有丁大叶,仿佛何家福只是一个透明人。
丁大叶疲惫地捏捏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