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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见到他们,就微微皱起了他那带着三分英挺,七分秀气的眉。
他本以为自己既然对陆小凤说了那番话,若是西门吹雪知道了,必然会换个条件,比如让陆小凤的四条眉毛都消失掉。
所以花月楼现在正看着陆小凤,仔细的打量着他,似乎想看看他除了没有胡子,还有其他什么地方与方才进山庄时不同。
可陆小凤见到他的目光看过来时,却有一瞬间的躲闪,虽然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但花月楼还是看到了。
花月楼眯了眯眼睛,他敏锐的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脱离了他的掌握。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这件事还极有可能是陆小凤给他招来的。
就在这时,花月楼和陆小凤听见了花满楼的声音。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跟着陆小凤一起来的西门吹雪,但他却向着西门吹雪的方向微笑着,道:“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道:“花满楼。”
花满楼点点头,道:“只恨在下身带残疾,看不见当代剑客的风采。”
西门吹雪凝视着他,忽然道:“阁下真的看不见?”
花满楼道:“庄主想必也该听说过,花满楼虽有眼睛,却瞎如蝙蝠。”
西门吹雪道:“阁下难道竟能听得见我的脚步声?”
他也正如独孤方一样,忍不住要问这句话。他对自己的轻功和剑法,都同样自负,他的轻功也实在值得他自负。
花满楼道:“据在下所知,当今天下,最多只有四五个人行动时能完全不发出任何声音,庄主正是其中之一。”
西门吹雪道:“但你却知道我来了!”
花满楼笑了笑,他还尚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了一个笑声。
这个笑声很好听,好听到能让听见这个笑声的人都感染上几分笑意。
可陆小凤一点也笑不出来,反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本以为自己的胆子已经很大了,更加认为这天下似乎没有几个人能比他更胆大妄为。
可他现在不得不对这个认知有几分怀疑,因为他看到了他这一辈子也不敢想象,更不敢做的一件事。
有人竟然在笑西门吹雪,而且这个人还是花月楼!
那个在他的印象里一向是博古通今,运筹帷幄的花月楼!
他难道不知道嘲笑西门吹雪的后果么?那怎么可能!
可令他吃惊的事再一次发生了。
西门吹雪也注意到了花月楼,可他一点也没有被他人轻浮的打断了话语的怒意,反而露出了一个不带丝毫讽意的笑容,道:“花家六童。”语气中竟颇有几分深意。
花月楼这时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他迎着在众人之中形成的诡异气场,强压着笑意,向西门吹雪施礼道:“西门庄主,在下孟浪了,望庄主见谅。”
西门吹雪淡淡道:“又是见谅,你似乎总是做一些让人很难一下就接受的事。”
花月楼笑道:“在下有时确实是有些不合群,但想必这天下还没有什么事是能让庄主十分在意的吧。”
西门吹雪道:“你刚才在笑什么。”
花月楼眨了眨眼,有些掩饰性的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旧事,还望西门庄主不要计较在下的失礼之举。”
总不能告诉西门吹雪,自己看到他和花满楼刚才的情景,脑袋里莫名其妙的闪过了以前玩过的仙剑四中的剧情。
云天河拔出望舒一脸戒备的面向前方,大喊:“有杀气!”
接着便看见前面一只野猪哼哧哼哧的跑了过来…
花月楼对自己这种突然间的天马行空也有些无奈,毕竟无论是花满楼与云天河,还是西门吹雪和野猪,都是丝毫挂不上勾的。
唯一相同的地方…
“七童想必是感到了庄主身上的…杀气,所以才能发现庄主的吧。”花月楼现在也只能尽量的转移着话题。
第五章
疏星刚刚升起,一弯蛾眉般的下弦月,正挂在远远的树梢上。风中还带着花香,在夜色中神秘而美丽。
花满楼站在山坡上,听着花月楼与西门吹雪远去的声音,仿佛也已落入一个神秘而美丽的梦境里。
陆小凤却忍不住道:“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是怎么说动他的?”
花满楼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已经说动了他就行了。”
陆小凤道:“你知道我用的是什么法子?”
花满楼道:“当然是我的法子。”
陆小凤道:“为什么?”
花满楼道:“因为他虽无情;你却有情,他知道你绝不会烧他房子的,何况,你就算真的烧,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陆小凤笑了,微笑着叹了口气,道:“不管你多厉害,有一样事你还是永远也想不到的。”
花满楼道:“什么事?”
陆小凤摸了摸他本来留着胡子的地方,神情有些僵硬,道:“花满楼,我们认识了好多年,也是最好的朋友了吧。”
花满楼笑了,道:“那是自然。”
陆小凤道:“我要是出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麻烦,你也肯定会来帮我的吧。”
花满楼笑而不语,已经是默认了。
陆小凤叹道:“要是哪天花月楼来找我的麻烦,你也一定要拦着他点,否则你就会失去一个最好的朋友了。”
花满楼终于有了些动容,疑惑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六哥的事了?”从西门吹雪要求花月楼和他一路时,他就有点觉得莫名其妙。
陆小凤想起花月楼临走前投给他的那意味非常的一眼,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长江之畔,片片桃花,争相斗艳。
望江楼上,雅阁之内,西门吹雪长身直立,白衣如雪,凭栏而望。
他腰旁的剑却是黑的,漆黑、狭长、古老。
花月楼将杯中的酒蓄满了八分,向西门吹雪的方向推去,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道:“庄主不如试试这望江楼的女儿红,香气扑鼻,色浓味醇,百年传承,可是极为好喝的。”
西门吹雪走过来坐在了桌旁,举起了酒杯静品。
花月楼笑道:“女儿红是一种具甜、酸、苦、辛、鲜、涩六味于一体的丰满酒体,加上有高出其他酒的营养价值,因而形成了澄、香、醇、柔、绵、爽兼备的综合风格。色,即橙色,透明澄澈,纯净可爱,使人赏心悦目。香,即是说酒有诱人的馥郁芳香,而且往往随着时间的久远而更为浓烈。味,给人印象最为深课,主要是醇厚甘鲜,回味无穷。女儿红的味是六种味和谐地融合,这六味即是:甜味、酸味、苦味、辛味(辛辣)、鲜味、涩味。以上六味形成了女儿红不同寻常的“格”,一种引人入胜的,十分独特的风格。”
西门吹雪放下酒杯,道:“你很懂酒。”
花月楼道:“这世间无聊的事太多,只有给自己找一些不无聊的事做,才能让自己不被闷死。在下找到的打发无聊的方法,就是酿酒。”
西门吹雪道:“无聊的事太多,是因为无聊的人太多。”
花月楼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是西门吹雪会说的话。
“但要是无聊的人太少了,恐怕无聊的就会是庄主了吧。”花月楼举杯轻饮道。
西门吹雪并没有说话,只是将腰间的宝剑置于了桌上,但握剑的手却并没有松开。
花月楼见到西门吹雪这罕见的孩子气一般的威胁,心里微微有些吃惊和好笑,但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他只是看了看西门吹雪的剑,道:“我曾听闻做学问有‘昨夜西风凋碧树’,‘衣带渐宽终不悔’,‘蓦然回首’三种境界,想必剑法也是有如此一分。”
西门吹雪道:“你不用剑。”
花月楼又笑道:“我虽不用剑,但也知道剑分几种境界。”
西门吹雪起了几分兴趣,问道:“哪几种?”
花月楼道:“利剑无意、软剑无常、重剑无锋、木剑无滞、无剑无式。就是不知庄主到了那种境界。”
西门吹雪眼睛一亮,道:“你对剑法了解很深?”
花月楼道:“不深,只是听过一个绝世剑客的故事。”
西门吹雪道:“哦?”
花月楼道:“这位前辈名叫独孤求败,想必庄主从他的名字上就能知道,他的剑法已经至极,一生唯一所求,就是一败。我刚说的那几种,就是他亲历的武学境界。”
西门吹雪道:“那后来呢?”
花月楼道:“后来?后来他终其一生没能如愿一败,便与一只大雕隐居在山谷之中,再未见过他人。”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若是他,必不会如此。”
花月楼点头道:“我知道,所以你是西门吹雪,不是独孤求败。”
西门吹雪虽与独孤求败都最终达到了剑术的大成,但他们二人却绝不相同。
独孤求败习的是制敌的剑法,而西门吹雪习的是杀人的剑法,剑一出鞘,必然见血。
独孤求败求的是胜负,西门吹雪求的是生死。
西门吹雪就算到了无人可敌的境界,同样有着渴求对手的寂寞,也绝不会隐居世外。
因为他心中还存着正义的信念,他还要用他的剑斩断他心中的不平。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像陆小凤一般的朋友。
如此的人,又怎会隐居避世。
西门吹雪听到花月楼的话,倏然一惊,深深地注视了他许久。
若是现在陆小凤在此,那么他必然会惊叹。
因为恐怕就是他,也从未见过西门吹雪的眼睛有如此之亮的时候。
而花月楼只是在这样明而亮的目光下,倚窗观景,举杯轻吟:“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第六章
树林中带着初春木叶的清香,风中的寒意虽更重,但天地间却是和平而宁静的。
没有人,没有声音,红尘中的喧哗和烦恼,似已完全被隔绝在青山外。
在这常青环绕之处,一座小楼,仿佛遗世独立般,静矗于万山之中。
小楼中的一间雅室之中,有二人静坐对饮。
空气里充满了芬芳醇厚的酒香,红泥小火炉的火并不大,却恰好能使得这处于阴森寒冷的山间小屋,变得温暖舒服起来。
花月楼举杯轻呷,细细品味,叹道:“果然是好酒,在下酿酒十数年,自问也是个中高手,可喝了霍老先生的美酒,却深感自身之不足。看来在下还有的磨练。”
霍休呵呵笑道:“能得花六公子一赞,老夫也不枉此生了。”
花月楼也笑道:“先生实在太抬举在下了,我也不过是俗人一个,与先生一样,终生离不开吃喝享乐罢了。”
霍休摆了摆手,道:“花六公子切不可妄自菲薄,就凭六公子能如此顺利的找到这来,也足以说明六公子智计高绝了。”
花月楼道:“先生莫不是认为,除了陆小凤,就再没有人能来了吧。”
霍休点了点头,道:“六公子此行确是出乎老夫所料。老夫可否问六公子一个问题?”
花月楼道:“先生请问。”
霍休道:“六公子是如何知道老夫的这个小楼?又是如何到达此处的呢?”
花月楼点头道:“确实不怪先生会有此疑惑,试问青衣第一楼的总瓢把子被人堵在了老巢,换做在下,也要有一番寻根问底的。”
霍休听闻此话,瞳孔猛然收缩。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悠然静饮得花月楼,道:“恕老夫愚钝,六公子的话,老夫听得不甚明白。”
花月楼放下酒杯笑道:“先生又何必装糊涂,在下既然能进来,自然也就知道进来的是何地方。先生若要执意否认,岂不落了下乘?”
霍休闭上了双目,摇头道:“老夫确是算漏了公子。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