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雪水由屋檐而下,慢慢形成了一支又一支的冰雕棒,光润亮晶晶的一排,甚是漂亮。亭台楼阁外已有下人在打扫雪迹,看见她,便称道,“小姐,早!”
“早。”说完,她便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见那下人关切地说雪落时之寒冷,她连忙回到屋内,躺在床上,侧着身子,懒懒的用一只手臂把眼睛遮住。
平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来,边走边说,“我的小姐,您快起吧,昨夜天降寒雪,一路都是大雪覆盖,亏五少爷还能守约前来。”
她依旧把眼睛闭着,问“他来了麽?”
“这会正在会客厅与老爷,夫人聊天呢!”平儿把青丝柳似的帷帐两边拢起,亲热地拉起她的那只手臂,她微微睁开眼睛,还作朦胧状,便凑到她耳边细声说,“五少的心,真是日月可鉴,您就快更衣吧。”
自从上次骑马场坦白之后,她以为习暮连断然不会再找她,岂可料,也就几日的时间,他一如既往地相约,并表明自己的立场,朋友之情不可断,他如此之说,她怎好老是找借口推拒。
这不,他又邀约她去一家苏格兰西餐厅吃刚从国外引进来的一批上好牛扒,昨日已来了电话,说是定要带她去作第一位尝鲜的人。
“平儿你这小蹄子,近来是我宠得你,牙尖嘴利的!”她终于掀开被褥,穿好一双绣花的软棉拖鞋,在洗脸盆里摆弄着毛巾帕子。
“小姐,这话说得不对,我只说看到的事,并没有添油加醋。”平儿打开衣柜,翘起嘴角说,“小姐,您想穿哪套衣服?”
“你帮着选吧。”她洗过脸后把毛巾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走到屏风后准备更衣,此时,平儿递了一件鸡蛋黄腊梅绣纹长旗袍,她背朝平儿,露出一截白皙如雪的后背,“平儿,你觉得五少好呢,还是他好?”
“他是谁啊?”平儿拾起屏风上的睡衣,不解其意地问。
“明知故问!”她开始屈身扣底下的盘扣,听见平儿扑哧笑来,“小姐,我看您的心乱着了,这会都没理个头绪出来。”
到底意难平,她脱口问此话,只是不加思索,听见平儿如此之说,越发觉得在理,这心事被人发现,她觉得好没意思,于是她就不再吱声,平儿调皮地又说,“我呀,觉得五少爷最好,斯文有礼,待人谦和。”
她已穿好,走出来,脸色平静如湖面,走到梳妆台,平儿替她梳妆,一边梳一边朝镜子中的她看,点点笑容,“可小姐,似乎觉得二少更好,对不?”
她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求收藏!
珠帘壁后
一路走得极慢;小轿车开得比任何一次都平稳;路上的行人少之又少;只见屋顶的烟囱中冒出来一束袅袅炊烟;外面真是冻得很。
他们总算到了位于市中心的英格兰西餐厅;两名侍者殷勤地快步走来打开车门;举起手挡住车顶;让其下车;杜如昔看见门口分立着四位侍卫官。
西餐厅里面的人却极少;冷冷清清,这样冷的日子;却是不愿出来受冻,尽管是在这般暖和高档的西餐厅内,里面的暖气够大,她刚从外面进来,内外温差较大,一个喷嚏就上来,止都止不住,她连忙从腋下的盘扣上取下手绢,捂住鼻子。
“是不是着凉了?”习暮连并排与她走在一起,关切地问。
她答,“没有,里面太暖和了,我的斗篷怕是多余了。”说着她耸了耸肩上的白色毛边缎子斗篷,他没作答,目光却一直望到一处珠帘的后面,同样也两边分立两位带枪的侍卫官。
习暮连顿了顿,放慢了脚步,微转身来,看她另有一番含义,“如昔,我二哥在这。”
“哦!”她也看见,烛光闪闪的珠帘之后,一男一女对坐着,两相对视,碰杯而饮。
“走,我们过去一下。”习暮连遂不及防地牵起她一只手腕,笑意傲然,唇锋带昂,她真的一下都懵住,直到听见侍卫官敬礼,“五少!”
掀开珠帘,四人已分明相见,她焦灼万分,不知焦灼什么,其余三人皆镇静自若。
“二哥,如此巧!”习暮连最先开口,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女子,不冷不热地笑道,“柳大小姐,你几时频临文远的?”
柳真真爱理不理的模样,倒是对他身边的杜如昔很是兴趣,上下打量着,神采飞扬,“前天到的。”
习暮飞这回可算有礼了,他刻意挺直了腰板,谦谦地站起来,“真是巧,请坐。”
侍从很识趣就取来两张新凳子,他们四人安坐好,习暮连与杜如昔挨坐着,柳真真与习暮飞挨坐着,一位小提琴手走进来,悠扬的曲子余音而绕,浪漫至极,习暮飞一个眼色,一位侍从就从外而入,他低头说了几句,那个侍从就恭敬地告退。
“习暮连,介绍一下吧,这位小姐,我怎么瞧着眼熟?”柳真真穿着一件浅米色狐狸毛大衣,显得特别贵气,她颈脖上的钻石项链更是闪光夺目,她牢牢地盯着杜如昔看,眼珠子转悠着,思考颇多。
杜如昔却认得她,上次在戏院里,她分明就是那位不爱睬人的小姐,……
“杜如昔小姐!如昔,这是柳真真小姐,她可是刁钻小皇后,小时候常常欺负我。”习暮连顺手为杜如昔解下肩上的斗篷,为她介绍,杜如昔闻声后,说了一声,“你好,柳小姐。”
“杜小姐,我没有习暮连说得如此讨厌,你倒要提放他,他可是极其讨人喜爱的主!”柳真真素来就是个刁钻泼皮角色,她是柳祝明的小女儿,从小被带在身边,娇生惯养极了,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得可能就只有习暮飞一人而已。柳祝明是习允天的拜把兄弟,从绿林一路走来,到现在的习军,柳祝明可谓是劳苦功高,一直跟随习允天,他们感情甚好,习允天称柳祝明为三哥。
这次,柳祝明带军来助习暮飞一臂之力,战事一完,他的小女儿柳真真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也自然是藏了私心,听说习允天不再强逼习暮飞与张素绢成亲,她高兴得直想快马加鞭飞到他身边。
“柳真真,你胡说一气有何用意?”习暮连脸上开始不自然,连声质问,只见柳真真端起酒杯与他的杯子为之一碰,狡黠地笑,“难道要我把李小姐,王小姐全部说出麽?”
“如昔,你千万别听她的话,她自小就爱编着话讲,尤其爱损我!”杜如昔一直沉默不语,在幽楚的灯光照射下,她的表情不温不愠,习暮连生怕她轻信了柳真真的话,赶紧说出了这一番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们的支持,求收藏!
香水百合的痛
“暮飞哥哥;你评评理;我几时偏爱说谎话了?”柳真真在习暮飞面前佯作娇态;故意嗲着声;伸出一只胳膊放进他的臂弯里;而他任由她这样的举动;抬眼刻意瞥了一眼对面的人;说;“你们见面就爱互损。”
此时;方才出去的侍从已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大束芬芳的香水百合;和一支红葡萄酒,把酒放好之后,走到柳真真面前,弯腰把花递上前,“柳小姐,这是二少的一片心意,望你喜欢。”
接过这带着寒露的花束,柳真真几乎落泪,曾几何时,习暮飞对她有这样的心,她突如其来地就在他脸颊下留了一个吻,他显然还未反应过来,猛然一怔,“谢谢,暮飞哥哥,我真欢喜。”
她此刻已面如死灰,一只手紧紧地拽住手中的绢帕不放,被习暮飞一眼望尽,炯光一闪,竟很温柔地提起柳真真一只手,显得颇为亲近,“我知道你素来喜欢百合。”
习暮连再看不下去,只得从中打断他们的对话,“柳真真你可有能耐,连我二哥这石头做得心也被你劈开了。”
柳真真把花揽在怀里,对着习暮连冷了一眼,再看旁边的人更情意绵绵,“谁说我暮飞哥哥的心是石头做得,只是你们这些俗人看不懂他罢了。”说罢,她又瞄了一眼临危正坐的杜如昔,脸色极度的不自然,忽转口挑衅问,“怎么杜小姐脸色变得这样不好?”
习暮连也再不杠了,牵起她的手,竟惊觉她手心滚烫,心下一寒,为她周旋道,“二哥,那我们这些多余的人也不便在此长久打搅。我们另选一处。告辞!”
自他们离去,琴声戛然而止,习暮飞也就此松开那双手,但仍逃离不开她一往情深的目光,“暮飞哥哥,你的心真的为我而开吗?”
牛扒自然是没有吃成,习暮连问都未多问一句,牵住她就走出英格兰西餐厅,步入漫天雪地之中,他举着油纸伞,为她遮细雪纷飞。
他们一路走,一路留下脚印,皮鞋上尽是水珠,每走一步,便多一步脚印,身后跟着轿车,速度非常得缓慢,不知觉间,他们已走到小桥流水边,她走上台阶,却是极滑,一步不稳,差点栽跟头,幸及他扶住,她抬头注视着他,他亦深情望住。
他们立在拱桥之上,看下面落雪成水的河流慢慢凝固,停靠在一边的船舶大门紧闭,摇摇晃晃,毫不停歇,来往之行人小心翼翼,脚下的路程委实难走得很。
“牛扒没吃成,都怪我!”他说。
她望着前方曲折的小河,散落而下的雪花片,说,“对不起。”
他一楞,捏紧了手中油伞,“对不住什么?”
“五少,我想今后,我们再做不成朋友。”
他呼吸一滞,喉咙突然堵了石头一般,却还是克制地问,“为何?”
她回头看他,苦涩一笑,“我想,你是知道的。”
他拼命摇头,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昔,你如若答应嫁给我,我定会给你个明媚的蓝天,我们一起出洋,然后定居在国外,再不理这里的是是非非,一切的人与事都不会影响我们。”
“何必呢,你明知道……”她的眼睛里布满愁丝,说这一句再不愿多说下去,而他紧握住她的手,苦苦哀求,“你无须急着答我,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做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感动你们的支持,求收藏!
香静客苑
咚……咚……咚……
高处寺庙里传来清脆响亮的敲钟之声;一声一声迫人而来;在冰天雪地之中;倒是有一种傲人姿态;想求个平安心愿的香客;几乎都会到此处;个个轮候;敲几声钟;越近年底;这钟声亦响得越发多,乱世平民;谁不想求个安稳度日。
在寺庙后头的一片院子里,有一处僻静的香客静修处,里面曲苑清幽,香客行走在其中,颇有几分儒雅心境,如今,外世乱行,已极少有地方可以腾出来做休养之用,战不停地打,可妙得很,却没有一处军阀闹上这里,甚至是以前的孙帅还来此处巡查了一番,拨下了一笔款项,将此处修得更加舒宜。
这天,如昔拧不过平儿,被平儿拖进这处之后,才发现水月洞天又是另一番景致,她命平儿去捐香火钱,独自一人走进这曲深院林的疗养之处,唏嘘满目的各色梅花组成的梅林,空气中弥漫着香火的气息,她屏息一闻,仿佛心神就此平静了不少,就此凝注在这花海丛林之中。
忽一阵熟悉的声音渐入耳,“……真真,你替我去捐一笔钱给方丈,聊表心意,可否?”
那女子穿着迤逦旗袍,笑靥透亮,甜丝丝地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身后跟着一行几人的卫队。
然而,如昔已闻声,不可不知其人,火苗蹿起,如鬼魅一般总缠住她不放,她是进不得,也退不得,伫立在梅花丛中,注视着方才说话之人步步逼近,她目光如火,恨不得就此离开,可双脚如扎住钉子般,一步也未可移动。
方才,那番情形,她也瞧见了,她想躲,可偏偏被自持的傲气所制住,这样躲,便是怕,她怕什么?她还怕什么?她不是早在教堂里与他说得一清二楚,她如此绝情,他亦可如此,为何要这般折磨,才叫人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