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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暮连显露惊讶,回头迟疑地开口,“你终于愿意承认母亲,她听见后不知会多开心!”
她用手捂面,双瞳红红,叹声道,“人亦已去,我又有何好不释怀的?”
习暮连眼底涌过一滩水波,露出孩童般天真笑颜,“等你身体再好一点,我带你去。你看,外面正下着大雪,山路怕是极其险峻的。”
她亦点头,“有时,真不得不感叹,万物造化,谁会想到,你竟是我的血缘亲弟。”
他的头发贴在眉毛之下,浓浓密密地,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他不愿相信的事情,却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他还站在原处,目不转睛,似有所动,讪笑着说,“跟你说句窝心话。”
她微微诧异,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我情愿不认识你。”他这样直视着她,是一种自欺欺人后的绝望,她听了后,迟钝地盯着他,仿佛要追问个究竟,可始终她都没再开口。他见了便不觉好笑,便转开了话题,“可我真不愿称你为姐姐,以后我还是管你叫二嫂,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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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到底多长
“你不称我姐姐也是可以的;但千万别胡乱给我安个称谓。”她脸色微变;把手中的梨子放在桌上的果盘内;习暮连见了;坐到她身边的凳子上来;和声悦气道;“你不喜欢吃梨子;我给你削苹果。”说完;他便很快拿起一个红通通的苹果削起来;一边削一边装作不经意说词,“别人不了解二哥的心思也就罢了;可你自己还不通透?偏偏你又是个玲珑心执拗性子,对二哥死不相从。你可曾记得,当父亲要开枪杀你之时,二哥第一时间拿枪对准他脑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是我也未必可做到如此,也只有二哥敢拿自己的生命来赌你的生死,难道还不能体现他对你的全心付出?”
他说一句,她的心弦就拨动一下,声音动人心弦,总惹得往事俱回返心头,滔滔岁月,虽不及悠长年岁,可只怕这辈子都是极难忘怀。平儿死前,留下真挚的嘱咐,她由于当时悲伤过度,全然没收进耳风,这会,平儿的话就像一阵风一样飘然而过,听得再不过清楚。
“小姐……珍惜眼前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一辈子,一辈子到底有多长?她已过了二十个春秋,这段日子好像过得比那前二十年头还要久,还要长。人说,光阴似箭,春去秋来,怎么在她的面前,冬日的漫长就如这白雪沉甸甸地,想要摆脱,又割舍不下。
想着,想着,她便又泪如雨下,泪水滴答滴答落在手背上,她侧过脸去,不愿给近在咫尺的习暮连看见,可习暮连早已察觉,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菱格纹手帕,递上去,“既然念他,又何苦纠结自己。二哥在前线打战,若知道你终日郁郁寡欢,泪泉相涌,也必然不能安心。”
她接过那块帕子,闭着眼帘轻轻擦拭,甚是无奈地说,“我又何尝不知道如此境地不得于他,也不得于我,我并不是怕死,可当日,他弃我于不顾,我是委实伤心欲绝。”说着,似牵到痛处,她捂着胸口开始咳嗽,发丝缠乱在一起,断断续续说道,“这世上的事情就如盘丝网一般纠结在一块,把我和他都困住……”
他帮助她慢慢地放躺在床褥上,她才感觉好点,平息了胸口的气闷,他把早已削好的苹果放在一边,见四周苹果上的黄了一圈,再说道“二哥,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津浦救你,我当时也要一同去,但他决不允许,说要我镇守文远城,万一,他回不来,就要我接管一切事务。”
他说着,脸色出现肃穆的钦佩之情,“他只带了那么一点人去,又是在皇甫敬的地盘,还有虎视眈眈的东洋人,你可想而知,他是冒天大之险前去,可他是不惧的,硬是把皇甫敬和东洋人都唬住,安全把你带回文远。难怪父亲会这些年来委以重任于他,虽我并不赞同他的一些作法,可他确是个让我十分佩服的硬朗军人。”
“……”
“报告!紧急军务!”侍卫官敲门声急切,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习暮连与杜如昔只好中止这场对话。
“进来。”
侍卫官脸色见白,念道,“前线司令部致电,统帅被炮弹击中,身负重伤,望以风之速加快援兵,如不,怕以维持不了数天,盼!”
“有没有说统帅现况如何?”习暮连站起来,脸上瞬间笼罩着一层青色的阴影,侍卫官却摇了摇头,“前线司令部只发来这条消息,看来……形势严重。”
“南方政府的十万大军现在何处?怎可这样缓慢?”习暮连在房间里焦急起来,不停地踱步子,他实在稳当不住,毕竟,他尚缺军事经验,面对二哥的负伤,还有习军的生死存亡,他不知该如何处理,顿时有点慌了神。
“参谋长,援军已过北建城,可近日来,天降大雪,那日安城又是山区险地,他们走得极为困难。”侍卫官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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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中的傲首昂立
“走!回司令部。”习暮连想与军中的几位老臣子去商议商议;看是不是能想个法子先解救习暮飞出来;于是准备披上风大衣;走出门;没留神他的袖子却被她死死扯住;她不知何时落了地;脚就这样贴在冰冷的地上;也浑然不知温度;她就这么不肯放开他的衣服;“暮连,我要去见他!”
“你……别急;兴许是前线误传了也说不定,待我再行通知你。”他使了个眼色,侍卫官出去,几位护士就蜂拥而至,把她扶到床上,她不依,却又奈何不过,只得哀伤地再次求他,“暮连,求你,带我去见他,他伤得那样重……”
“你不要妄动,好心静养,我拼了命也会去救二哥出来。”习暮连朝她坚定地点头,毅然转身离去,她听见关门的声音,如同心脏被重中敲打了一下,痛乎经脉。
司令部大会议室里,习暮连坐在以前父亲坐的位置上,与众人商议,扎扎实实三个时辰过去了,他们又齐聚那张极其重要作战军事地图前,指指点点,策划好了行线图,终于习暮连下达命令,“动用那部德国产的飞机,检查完毕后,即刻出发。”
正好习暮飞先前通过南方政府介绍的军火商购买的德国飞机刚刚运到文远城,正安置在军事秘密仓库里面,他又岂会料到,正派上了用场。
“五少,这架飞机还没有试用过,岂不有危险?”一位年长督军说。
“危险也顾不得了,现今只能一试!”习暮连把指挥棒扔在桌上,“各位可以开始行动。”
“报告!参谋长,中心救护医院电话!”习暮连听闻后,赶忙走出会议室,心里已猜到八九分。
他准备用这架飞机载着他与几名医官和几个特级士兵一齐前去那个山庄里,习暮飞一行人自过河来,被滔滔河水分成了几批人,他们由于最先抵达,前有敌,后无兵,只能一边打一边躲,最后躲至一个农家山庄里,眼看就要弹尽粮绝,统帅受重伤,偏又逢了浩然大雪,提早地落下,这大雪也可算是救了他们,虽是困住,但也暂时阻隔住后来的追兵。
簌簌大雪就算再厚实,皇甫军终究会踏雪而进,习暮飞他们这一批军队即将被围剿,极有可能全军覆没,南方政府的大军怕是赶不上,救不到了,习暮连合计着,无论如何先救了习暮飞再作打算。
当他驱车赶到医院里时,已是里外白雪覆盖,天空仍然飘着雪花,漫天飞舞,她就这么站在白雪皑皑的大地里,披风的鹅毛领子扬起,她昂首挺立在雪天里,肤如凝脂,旁边站着卫戎,与护士众人,他们都在一旁苦苦规劝,她不为所动,一句也听不见去,始终微微抬头仰望天空。
“如昔……”习暮连从楼梯上噔噔噔下来,大声唤她,她迅速一回头,淡定地婉然一笑,只叹凄美动人。
“你怎么这样傻!你不要命了?这样会冻坏身子的。”习暮连走到她身边,责备起她,拿起一把油纸伞撑在她的头顶上,然后,毫无思索就脱下自己的军服呢子大衣,想与她披上。
她却不肯穿上,身体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然而还依然挺立,唇上几乎脱色,“你不带我去,我就这么站着,看着你们的飞机飞回来。”
他弃伞落雪地里,发狂地抓着她的胳膊,“你疯了?”
“若不是我偷听到侍卫官的谈话,你是否想要瞒天过海?”她挣脱他的手指,抬头犀利地凝视住他。
众人在一旁看着两人,都不敢私自退下,也只能随着他们在寒风冰雪中挨冻,终于,习暮连巡视一周,叹声说,“你也忍心让这所有的人陪你在这挨冻受苦!”
她随意回头,竟发现四周皆是人,不禁负疚,“对不起,众位。”
“回去吧,我答应你,一定想法子救。”他道。
她淡然地摇了摇头,“记得上次在桥上,我同你说过,我即使不说,但你是知道我心意的。”
“不行!”习暮连双手抓住她的胳膊,他从未过如此放肆,可这一时刻,他心急如焚,“此番出行,凶险疾恶,我无万全保你之策……”
“暮连,带我去,就是再回不来,也随了我的心愿。”如昔怔怔地站在那,发丝不断纠缠着雪花片片,粘在一块,像是披上了一层白雪晶亮的头纱,纯透的眸光中流露出一种无可置疑的笃定,那样的前尘岁月中,明明他近在咫尺,可她待如陌客,疏离怨怼,置他人于千里之外,此时倒好,烽火山河中,她却不管不顾了,一门心思只想守到他身边,生死相伴。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求收藏,第一卷,完结,希望喜欢小文的朋友继续支持第二卷,剧情更加精彩!
锁窗寒
当霜雪舞漫天际;一架德国制造的小型客机穿越云层;迎风雪纷落;降至农庄田埂上;田埂被白雪覆盖住;如不是他们一行人下了飞机踏在上面;浑然不知春暖花开之时;脚底下这方土地是十方田地十方苗土。
已有数位高级将领候在不远处;习暮连眼见他们个个神态疲惫;衣裳多处磨损。这些人忙迎了上去敬礼,接着便看见尔后紧跟着习暮连下飞机的一位女子;身披酒红色丝绒斗篷,肤质白洁动人,瞧那一身打扮,一看便知是出自富贵人家,更何况她站在人群中,鹤立独群的唯有气质。
“五少,辛苦了。快……去看看二少。”北建城的师长走在习暮连的身边,神态既是欣慰又是焦灼,引着这一队伍,德国医生,护士,特级士兵众人往茫茫雪地里走,大雪漫天飞舞,每个人都走得极其艰难。
杜如昔悄然跟在习暮连的身后,她眼前白色大地是一片苍茫,这是一片很平坦的平原地区,周围的山地已是威严嵩山丛丛道,以此山为依托,已形成半椭圆形防御线,无论从北,从东,还是从西,这条防御线显然是习军现在唯一的保障,大雪白莹,连日降落,将本是有路可寻的羊肠小道覆盖住,俨然无路可寻,正是因为此,才逼得皇甫军滞留在山里,没再围剿习军,可习军也同样被封在村庄中,无路可退,只得休养生息。
前面远处的农家房子亦是雪迹斑斑,厚雪裹盖住整栋整栋的屋子。地上的雪花已然积累成一定的厚度,她的脚每踏一步,就深陷其中,她好不容易使劲拔了出来,另一只脚又陷了进去,见习暮飞走得颇快,她一心急,脚踏下去歪进一边,整个人立刻倒在冰冷的雪地之上。
后面的队伍嘎然而止,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一只手把她扶了起来,“小心。”
习暮连无意中碰着她露出来的一截手背,冰凉透骨,再见她的斗篷上全是片片雪花留下的痕迹,嘴唇冻得泛紫,心里便不好过了,想起母亲曾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