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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话中的意思乔馨不会听不明白,回以一笑,摇了摇头反问道,“怎么会?”
虽然兰雅婗一直在尚亦泽身边,可乔馨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别说是兰雅婗了,就是尚亦泽,她也不会让自己平白受委屈!
“那就好。”易寒点头,伸手接过乔馨手中未喝完的鸡尾酒,一口饮尽后放回侍者的盘中,而后转向了易暖,“你自己玩会,别走远。”
“好嘞!”
易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明白易寒是要领乔馨进舞池之后,顿时情绪高涨了几分。
天知道刚刚易寒不在,看着那姓兰的狐狸精没停地在台上台下卖骚,还想要欺负乔馨,小丫头都快要憋屈死了,好容易这掌事的人来了,她可不兴奋嘛!
拍着小手就将乔馨和易寒送进了舞池。
而兴奋的人显然不止易暖一个人,周遭离得近的,看到或者听到乔馨和易寒要经常跳舞,无不都在心中小小地雀跃了一下。但不同于易暖是纯粹地为乔馨开心,这些人,更多的,还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试想,曾经轰动云城的一对夫妻,如此劳燕分飞,不仅如此,还都各自结了!
现在这两对两口子碰上,可就是天雷地火嘛!
前一阵子尚亦泽在易寒和乔馨的婚礼上闹事,便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相见,这四人却像是陌路一般。
乔馨自是不用说了,一直保持脑袋抵在易寒胸口的姿势,一副世界自称,万事不理的姿势。
易寒呢,虽然偶尔和尚亦泽有眼神接触,但全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愤怒情绪,嘴角始终微微扬起,让人看不出情绪。尚亦泽也是如此,除了那双深沉的黑眸,再无其他表情。要说这两个割据一方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就像是两座山头的猛虎,原本交集一般,可因为一个女人,却是让人遐想颇丰。
四个人中表现最明显的,非兰雅婗莫属。
她或许想要维持自己和尚亦泽之间幸福的表象,可心头对乔馨的不满,已然盖过一切。
她的视线,就像是被涂了胶水一样,死死地胶在乔馨的身上,分毫都离不开,几乎所有人都能看清那双眼睛里饱含的嫉恨和不甘。敢说,如果不是对面还站着尚亦泽,这女人指不定已经暴起,将乔馨给扑到地上,抓头发、扇巴掌了。
亏得乔馨不和她计较,这要是场上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包括易暖那个爆竹脾气的小丫头,没准就和兰雅婗杠上了。
这会子伴着耳边舒缓的音乐,周遭间或嘈杂的议论声,易寒一手揽着乔馨的腰际,一手和乔馨十指紧握,脑袋轻放在乔馨的颈窝,呢喃着今天迟到的原因。
“我迟到了这么久,就怕你这个傻女人教人欺负了去,好在没有,不让我非得心疼死不可。不过说到今天迟到,还真是一肚子火!都说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还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离开青石市,在这云城啊,人际关系虽然还在,却是不好办事了,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事情给弄完。要放在青石市,估计就是俩电话的事,哎!结果还雪上加霜,本来时间就迟了,来的时候还碰到堵车,真是一点点挪出了市中心,才一路飞驰来这,一下车我才发现,我请柬还给弄没了!你说今天这是不是倒霉事扎堆了?好在我施了一招美男计,总算是进来了,真跟那唐僧取经一样,命运多舛啊!”
“我就想问问那‘美男计’是什么个意思?露胸肌了还是给人看了人鱼线?”
“小女人,你学坏了啊!”
易寒佯怒,不过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容。
低头,乔馨恰好抬头,四目相对,乔馨嘴角亦是一抹令人心醉的浅笑。
看着那笑,易寒的笑也跟着加深了,不自觉地呢喃道,“你能每天这么笑,就算看不到,那也够了”
“什么?”
“没什么,就想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事先声明,我可不用美人计。”
易寒闻言,放开乔馨的手,在乔馨的脑门砸了个栗凿,然后侧首冲尚亦泽喊了一句,“大少。”
周围那些看似在认真跳舞,实则一颗心,两只耳朵全都扑在四人身上的看客们听到这一句,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下意识地就将视线投向了发声的易寒。
便看易寒长臂一甩,就将怀中的乔馨向着尚亦泽的方向送了过去。
反应快的自然已经看出来了,易寒这是要和尚亦泽交换舞伴的节奏,顿时嘘声一片。
尚亦泽自然是属于反应快的,当下就明白了易寒的意图,顺手一甩,便就将自己的手中的兰雅婗想易寒甩了过去。只是看着一点点接近自己的乔馨,尚亦泽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是想要亲近乔馨的,可就像是“近乡情怯”,他有些慌。
而尚亦泽最怕的,还是自己不受大脑控制就会做出一些,露出破绽的动作
天人交战之际,乔馨已经到了尚亦泽的面前,他身体快过大脑,双臂一手托腰,一手扶着乔馨的手,将乔馨稳稳接住了。
反观另一边的兰雅婗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易寒和尚亦泽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那就是一一冷血,对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被放在心尖上以外的人,绝对的冷血。
特别是对于这个兰雅婗,易寒别说是什么绅士风度,什么悉心呵护了,根本就是连耐性都没有!
可怜那兰雅婗今天为了艳压群芳,踩了一双足足有十三厘米的恨天高,加上这条曳地长裙的限制,心里又是顾忌着自己的形象仪态问题,她接连踉跄了好几步,只差没有在易寒面前直接跌倒地上,滚成一个老北京鸡肉卷!
也多亏了她早期身为明星的那些特训,不过这一跤兰雅婗虽然没有摔下去,已然出了大洋向。
这从周围窸窸窣窣的抵消声中自有分明。
偏偏这易寒丝毫没有半点当了坏人的自觉,依旧笑得跟四月春风一样,露出一口大白牙,还特地气兰雅婗的在这会冲她伸出了一只代表手。
兰雅婗真是被易寒气到了!
气得只差那头发没有直接从脑袋上竖起来!
但最后,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易寒的手上
即便她明知道易寒是故意要让自己出糗的,也该死地恼极了易寒这先给个巴掌再给颗糖的行为,更恨不得将易寒那张笑得贼贱的脸给撕个稀巴烂!
她忍!
也是不得不忍。
在这种场合,最落人话柄的不是不小心地摔跤,而是情绪上的失控。
尤其是对比乔馨,她优雅而安稳地落在了尚亦泽的怀中,自己却毫不端庄地险些摔倒,末了还像是一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和另一个男人争执甚至动手。
那绝不是兰雅婗要的!
所以她将手放到了易寒的手中,头发虽然还有些凌乱,脸上的狼狈也都还未收好,她便带着笑,将另一只手放到了易寒的肩头
可想而知,这支舞兰雅婗跳得有多煎熬。
她要压制自己的情绪,她要掩藏自己对乔馨、对尚亦泽,已经面前这个男人的不满,脚下的步子还不能乱,与此同时,她还要不时回头,看乔馨和尚亦泽那一边的情况。
虽然好像每次回头,乔馨和尚亦泽都是一个模样,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眼神交流,兰雅婗却还是忍不住要回头。
她心虚啊,也害怕。
怕跳完这一支舞,尚亦泽再不会和乔馨分开。
怕跳完这一支舞,自己再也找不回尚亦泽身边的位置。
怕
“你真把我当做透明人啊?”
易寒突然地出声,让兰雅婗有些受惊,回头不满地瞪了易寒一眼,却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还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尚亦泽回心转意重拾旧爱握着乔馨的手,再也不放开,你怕,永远的、失去他!”
易寒刻意放慢自己说话的语速,而每一个词却又都精准而残忍地斩断兰雅婗的希望。
就像是一柄已经钝了的刀子,来回的,反复的,在兰雅婗的心头割据着,没有实质性的伤,却疼!
那疼是那么的清晰,似乎是在提醒兰雅婗,她和尚亦泽无端的开始,以及那不稳定的婚姻
“够了!”
“够了?”
易寒挑眉问道,依旧是毫无伤人的自觉。
“我怕,你未必不怕!重拾旧爱,那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我就不信,你舍得乔馨。”
“我舍得,那你舍得吗?”
易寒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让兰雅婗一顿,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就想要嘲讽他,“舍得”两个字哪有那么容易呢?可话还没出口,只看易寒那双深得不见底的眸子,兰雅婗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有一种奇怪而诡异的直觉一一易寒说的是真的,不是玩笑,也不是诓骗自己
一时之间,兰雅婗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骂了易寒一句“神经病”便不再理会他。
可易寒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我说,你真的爱上尚亦泽了吧?也是啊,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不爱,尤其是他给了你这么好的条件,甚至,在外人看来,你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你想要不陷进去,很难吧?不,应该说是,根本不可能吧!这男人,要皮囊,皮囊有了,要家世,家世也有,身份、背景、权势、修养,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我要是个女人,我肯定也得爱上他!”
易寒半玩笑半惋惜的话语,让得兰雅婗忘了反驳,反而在易寒的话里,越发觉得感伤,越发觉得自己的悲凉
却忽略了,易寒话里的陷阱。
同时,也忘了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比狐狸还要精明的男人,虽然鲜少在云城活动,可在青石市,那也是称霸一方的存在,比之尚亦泽,即便不能说超过,至少是旗鼓相当了。
可兰雅婗的心中,除了尚亦泽,早已经放下不其他,兀自伤春悲秋着,至于易寒,早就从她的表情里,探查出不少端倪。
“谢谢你的回答,现在,我是真的能够舍得了。”
易寒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将兰雅婗从兀自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却是一阵心惊。
“你在胡说什么?!”
“你刚刚承认了你和尚亦泽名存实亡,或者说,连名分都没有的婚姻,我谢谢你而已。”
“你!你!”
兰雅婗就像是将死之人,喉头卡了一口痰,吐不出也咽不下,你你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易寒倒是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兰雅婗这模样,笑容更深,“你不用再费心编造什么谎言来弥补了,好好享受这最后一支舞吧。”
话落,易寒还真就不再说话,不管兰雅婗如何跳脚,甚至满口污秽,他也只当什么都听不到,好不自在。
说回乔馨和尚亦泽那一边,一开始,便如兰雅婗看到的那般,两人虽然和旁边所有人一般,在跳舞,可没有语言交流,包括视线,也永远打不到一处去。
如此持续了好一会,尚亦泽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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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亦泽的语气带着几分自嘲,一直游离在外的那双黑眸,此刻也终于稳稳地落在了乔馨的身上。
乔馨则依旧保持鸵鸟的做派,不抬头,只低低地应,“易寒让我来的。”
“妈很喜欢那幅画。”
“嗯。”
“她其实经常说到你。”
“嗯。”
“她”
“不要拿尚伯母当挡箭牌。”
听尚亦泽开头又是“她”,乔馨终于没忍住打断了尚亦泽,而一直压抑的情绪,也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倾泻而下,“你有话和我说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