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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贤达一愣,她已快速的出了门,带着赵全直闯户部而去。
马车一路疾驰,然而刚出了闹市,却忽然停了下来。
赵全隔着帘子道:“文大人,平阳王在后面跟着呢。”
“什么?”文素愣了一下,掀开帘子朝后看去,已经见到萧端白衣翩翩的朝她这边走来。
到了近处,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萧端已经自发自动的登上了马车。
“平阳王爷,您这是……”文素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一直焦急的心情也被这一出给稍稍打乱。
萧端神情悠闲,始终是那副笑意温和的模样,“素素这是要去哪儿?”
“去户部。”
“哦……”萧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转头盯着车外。
因是夏日,车帘是透风的竹帘,可以隐隐窥见外面的三三两两的行人和直通往前看不见尽头的道路。
“素素,说起来,迄今为止,你是本王唯一的朋友,也许也是此生唯一的朋友。”
“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文素有些不解。
萧端却没有解释,看了她一眼便揭帘而出,白色衣袂从她指尖拂过,冰凉一片。
人已走远,赵全在外询问:“文大人,要继续走么?”
文素抿着唇怔忪,萧端此时突然出现是何意?这话为何有种诀别的意味?还有那晚他那句给她一晚时间离开,否则便再也走不了又是什么意思?
一系列古怪联系在一起,文素不禁开始深究这其中的联系。
话说回来,有身为兵部尚书的陆坊在,如今为何还会出现兵器短缺?
她曾亲眼见到过平阳王与陆坊相约于酒楼,二人私交甚密。
想来陆坊除去摄政王之外,也就只有平阳王的话能让他听入耳了吧?难道是平阳王的指使?
刚觉得没有可能,一年前萧峥的那个生辰宴却忽然从脑海闪过。
当时他们讨论的话题不可外传,而平阳王盯着摄政王的眼神暗含深意,加上后来摄政王装醉离去……
她蓦然醒悟,原来他们真的怀着那样的目的,且还计划已久。
萧峥在离开之时叮嘱她千万不可犯事,原以为只是不给保皇党以打压她的机会。而如今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也不忘如此嘱托,恐怕防的已不只是保皇党。
他叫周贤达带信给她而不直接发信给陆坊,便是知道陆坊已在铤而走险,指望不上。
这些人都疯了,都在逼他!
文素闭了闭眼,终于开口,声音已是喑哑:“走吧,快点!”
她明白了,平阳王已经决定要对她下手了,纵使将她视为朋友,也一样会被当做棋子抛却。
此番前往户部,必然会是一番冲突,犯事已然在所难免,可是她不能缩头不管,前方的将士,还有那个人,都必须要以胜利的姿态返回,而不是折损在这场阴谋之下。
后方一辆马车内,萧端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转脸看向旁边的傅青玉,伸手入怀,取出一封信递给她,“送去首辅大人府上,本王便还你自由。”
傅青玉神色微动,犹豫了一瞬,接了过来。
萧端对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下车而去。
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得知了平阳王的目的,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与之合作,一个便是被灭口。傅青玉捏紧手中的信,悔不当初。
马车行驶了一阵,她心中挣扎许久,最终还是打算将信拆开来看看。
如今文素总揽朝政,与首辅正是死对头,看平阳王今日的模样,可能会对文素不利。她已经对不起文素,万万不能再害了她。
因为慌乱,一时没有揭开封泥,手已被一人按住。她抬头,便看见挨着自己右侧而坐的丫头笑眯眯的道:“傅大人这是做什么?”
傅青玉一愣,手中的信已经被左侧的丫头抽走,“大人,平阳王爷的信件,你可要好生保管才是。”
纵使再傻也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难怪自己身边的丫头会突然被换了,傅青玉本还以为只是王府内的寻常调动,原来她们竟是平阳王的人。
惊骇之下,她的脊背一下子无力的贴靠在车厢上,脸上血色褪尽……
首辅府内,丁正一正在厅中品茶,接到信后一脸诧异,问小厮道:“你说这信是翰林院的傅修撰送来的?”
“正是。”
丁正一觉得奇怪,那个女子当初在朝堂上弄的他下不了台面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突然送信来给他做什么?
想到这点,他当即三两下拆开了信,颇有些没好气的意味,然而一看之下竟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
小厮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赶忙询问:“老爷,怎么了?”
丁老爷子一个劲的挥手,“快!快去准备,我要即刻进宫面圣!”
……
皇帝寝宫的大门被嘭的一声撞开,福贵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慌乱无比,还未等软榻上的皇帝动怒,他已一下子跪倒在地,忙不迭的告饶:“陛下息怒,奴才、奴才一时慌张,冲撞了陛下,奴才该死!”
“何事如此惊慌?像什么样子!”皇帝怒瞪着他。
“陛下,文少傅她、她……”
皇帝闻言一下子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她怎么了?”
“她将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扣押了,将军饷调度和兵器调度之权私揽入手了……”
“什么?”皇帝大惊之后便是大怒。
为保证战事进展顺利,粮饷兵器调度权责一向由专人负责,她怎么敢如此放肆?
他一脚踢翻了旁边竖立的宫灯,仍难去气愤,“真是反了,有了权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不成?传朕旨意,将她拿下!”
夜幕已降,城门却尚未关闭。
文素亲自监视着从库房中强取出来的兵器和粮草在周贤达等人的押送下运往码头,心中稍定。
只要上了船,由水路直达,速度极快,应当很快就能解决战场困境。
她抬眼看了看天边,孤月当空,恐怕明晚便要隔着牢窗观望了吧?
“谁?”身后的赵全蓦地发出一声冷喝,手中长剑铿然出鞘,转身紧盯着城楼台阶处。
文素转身拍了一下他的肩,笑了笑,“不用担心,是陛下请我去叙话呢。”
夜风轻拂,她身上的朝服随风鼓舞,头顶乌纱也差点要被吹落,她干脆将之取下,一步步走下台阶。
御林军的金戈在眼前闪动,她叹了口气,对身后惊愕无比的赵全道:“去跟平阳王说一声,就算要动手,也请等到王爷凯旋之后吧……”
好歹让她得知他一切平安。
五四章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香炉中已经只剩一缕残烟,皇帝陛下坐在书案之后,一手揪着明黄的龙袍衣角,嘴唇抿的死紧,秀致的眉头亦紧蹙着,眼神扫过在场的数位大臣,最终落在为首的丁正一身上。
“首辅,你刚才所言属实?”
丁正一已等了半天他的反应,闻言立即回道:“陛下,那信是傅青玉送来的,听闻她与文素关系密切,岂能有假?”
皇帝再次陷入了沉默。
王定永沉吟道:“此事甚是蹊跷,文少傅的身份竟然牵扯到了前朝余孽,可为何傅青玉会知晓此事?”
丁正一将那信递给他,“王大人自己看便是,里面说的很清楚,她先是受了文素的嘱托,之后编撰史书时看到便记了下来,由此才得知了此事。”
“可是万一有假呢?”
突来的插话让丁正一与王定永俱是一愣,转头看去,说话的竟然是刘珂。
身为下级,这般贸然打断上级说话是很失礼的,可是刘珂完全顾不上。从得知文素竟然跟前朝扯上了关系,他就开始惊慌。
他知道皇帝已经下令将文素关押起来,她已然犯事,如今再加上这样不利的身份,前景堪忧啊。
勉强压下心中的慌张,刘珂抬手朝皇帝行礼,“请陛下千万明察秋毫,毕竟已是百年前的事情,万一因此冤枉了文大人,岂非有失公允?”
“朕也是这么想的。”皇帝叹气,他只是想打压打压文素的气焰,并不想对她怎么样,可是眼前却又突然横生枝节。
见皇帝是这样的态度,丁正一十分不满,“陛下,证据确凿,您为何还不相信?这可是您的好机会啊!”
“嗯?”皇帝一愣,“什么机会?”
“陛下!”丁老爷子左右看了看,凑近他低语:“将大权揽入手中的机会啊……”
皇帝神色一震,睁大眼睛看着他,随即又浮现出恍然之色,渐渐回归平静。
不错,这的确是个好机会,文素犯了事,加上这个可大可小的身份,只要他愿意,便可以叫她永无翻身之日。
可是……这么做真的好么?皇帝又皱起了眉。
“陛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解决了文素,待摄政王回来,您已大权在握,还怕什么?”
殿中的几位大臣听到丁正一的话,亦不乏心动者,有几个也跟着附议:“是啊,陛下,首辅大人言之有理啊。”
“可是皇叔执掌全国兵马大权,万一……”
“陛下放心。”丁正一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摄政王一向自诩顾及民生,岂会在战事刚歇之后再挑战事?而且他这么做可是要背负叛国之名的,届时那些藩王们还不趁机将他打压下去?孰轻孰重,摄政王不会那般不清醒的。”
“微臣以为万万不可!”刘珂越听越心惊,赶忙出言阻止:“陛下,万万不可啊,经此一战,摄政王势头正猛,七王之乱被平,何人再可与之争锋?若是真的与之交手,恐怕没有胜算啊,而且摄政王行事一向不拘一格,万一真的不顾名声而动手,事情可就说不准了啊。”
“对对对,朝卿所言甚是!”想起摄政王之前对自己的恐吓,皇帝忙不迭的赞同。
刘珂舒了口气。
王定永亦在一边附和道:“首辅大人此言的确冒失,若无确切保证,万万不可让陛下冒险才是。”
被这两人合伙一噎,丁正一尴尬的冷哼了一声,不再做声。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了福贵的声音:“启禀陛下,平阳王求见。”
“平阳王?”
在场的几人都有些诧异,丁老爷子更是面露慌张,他可是摄政王最亲的人呐,此时前来,莫非是知晓了什么?
皇帝扫了几人一眼以示安抚,朗声道:“传他进来吧。”
殿门被轻轻推开,进入众人视野的竟是不同以往的玄色衣袂。
萧端一身庄重礼服,因面色苍白,反差之下便越发衬托的他眉目如画,款款走入殿中时,竟一时将在场的诸位官员也给看呆了一瞬。
众人皆知平阳王身体羸弱,一向不轻易露面,是以见到他穿礼服的模样也是少之又少,却不曾想今日一见,竟是如此风华无双。
视线在殿中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一圈之后,他朝皇帝行了一礼,而后笑眯眯的以商量的口吻道:“不知可否请诸位大人先出去一下,本王有些话要与陛下单独说。”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将视线投向皇帝,后者沉吟一瞬,点了点头,“都出去吧,稍后再继续议事便是。”
几人纷纷称是,顷刻间便退得一个不剩。
殿中只剩下两人,一人静静端坐,一人淡然而立。
“平阳王有什么话要与朕说?”
“只是想与陛下说说文素罢了。”萧端含笑盯着他,“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文素?是趁机夺去她手中权力,还是罚俸禄,杖责一顿或是降官职?不过摄政王印在她手中,恐怕再降官职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皇帝心中的刺又被他挑起,顿时没了好脸色,“你说这些做什么?”
“想帮一帮陛下而已。”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好似在安抚一个烦躁不安的孩子,“陛下,想要权力也不是不可,只要放手去做,没什么不行的。”
“你……你这话是何意?”皇帝被他那幽深的眼神盯得不舒服,但他的话却好似有种魔力,在吸引着他不断下陷。
萧端一步步朝他走近,直到贴到桌沿,微微俯身,笑意盎然,“陛下不用担心皇叔的兵马,届时微臣去与皇叔说,文素自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