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错急忙把两块驼皮放在桌上,拼上连接口,跟池文青说:“这就是变化,这就是进步,为什么这张驼皮能迷惑住几代人,原因就出在这里:我们拿的驼皮,是残卷。”
“残卷?这样难度岂不是更大?”
萧错拿出青花瓷片,放在桌上,说:“只要知道是残卷,那我们就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去寻找其他分卷,这是必行之策。尽管驼皮目前还不能告诉我们什么,但这个瓷片能说明很多事情。”
池文青看着瓷片,很尴尬地说:“我对古瓷懂得不多,这瓷片是”
“五年前,狄康在鬼街口查到一批货,其中有个弯月梅纹青花瓶。当初,狄康怀疑是元青花,送到文物局叫我掌眼。我乍看也没瞧明白那瓶子,只能看出新老,断不了代,就因胎质不符给否了。可格格却摸出是宋辽金元时期,北方磁州窑系所为。”
“青花瓷是瓷器,格格怎么能摸得出来?”
“磁州窑不是一个窑口,而是一个窑系,是北方土地上,所有烧造民间用瓷的窑口的统称。磁州窑把百姓看做上帝,无拘无束,天马行空你喜欢什么,工匠就给你烧什么。玩瓷的都知道有这么句话:只要觉得东西真,又弄不明白的,往磁州窑那一扔,准没错。但我想,格格绝不会是因为没摸明白,而是她摸出了门道。”
“什么门道?”
“格格摸出了化妆土。”
“化妆土?”
“只有磁州窑才用化妆土,因为磁州窑的胎体,使用的是当地一种比较特殊的高岭土,由于土质结构较疏松、淘炼不细、颗粒粗等原因,永远也烧不出景德镇影青瓷那样洁白如玉的胎来。为了弥补这种不足,磁州窑发明了一种工艺——化妆土。在化妆土上刻画后,再施釉,在烧制过程中,会因膨胀系数不同,导致化妆土外的釉层表面产生裂隙,出现脱釉现象。”
“磁州窑是民窑,怎么能烧制贵族瓷器?”
“正因为磁州窑是民窑,所以它没有拘束,想怎么烧,就怎么烧,粗大,直爽,符合蒙古人的性格。官窑要定很多规矩,瓷器要经过审批,不合格的瓷器,通通砸掉。而蒙古贵族尚蓝尚白,青花瓷以蓝白装饰,是冷色中最冷的颜色。宋朝汉人一见到它,就立刻会联想到死、葬礼和鬼神。这么丧气的东西,肯定一出来就得给砸了。”
“你是说,早期的青花瓷出自磁州窑。”
“青花的创烧,有宋代创烧说,有唐代创烧说,但从胎质上看,地点都不是景德镇。格格说那个弯月梅纹青花瓷是磁州窑,凭的是化妆土,但我一直没弄明白,格格怎么断定是宋辽金元时期的重器。我当时正跟领导闹辞职,也没去细问这事。现在想问,格格却不在了。”
“弯月梅纹?”池文青反复低语,在房间来回转悠,突然回身跟萧错说,“格格能断代,并说是重器,凭的是弯月梅纹,凭的是一道日月经天、江河行地的黄金搭档——铁木真和木华黎。”
“铁木真和木华黎?”
“《元史。木华黎传》有载:1217年8月,成吉思汗采用汉人的官号,封木华黎为太师、国王、都行省承制行事,赐誓券、黄金印,并说:子孙传国,世世不绝。为了树立木华黎的威望,成吉思汗还赐给了木华黎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九游白纛[dào]大旗。并向诸将下手谕:‘木华黎建此旗以出号令,如朕亲临也。’从此,征伐金朝之事宜就正式移交给木华黎,成吉思汗自己则准备西征。金朝的人,也因此称木华黎为:权皂帝,也就是代理皇帝。”
“木华黎一生勇猛善战,得此爵位,也是理所应该。”
“现在要注意,木华黎的这杆旗帜。两旗名同,而形不同,木华黎的九游白纛大旗其形制如《蒙鞑备录。军装器械》所记:今国王止建一白旗,九尾,‘中有黑月’,出师张之。‘国王’指的是木华黎‘中有黑月’就是那面九游白纛大旗。”
“九游白纛大旗和弯月梅花纹有什么关系吗?”
“铁木真和木华黎戎马一生,每年、每月,甚至每天都在战斗。在他们每次出征前,萨满都要举行盛大而神圣的占卜、祈福礼仪,同时陈设出大量与黄金同价、萨满祭祀所独有的圣物——青花瓷。”
“您是说,其中就出现了弯月梅纹青花瓷?”
“是的,木华黎身为国王,专责金朝,手下强兵悍将如云,但始终都没有割据一方,背叛成吉思汗。所以,萨满用盛开的梅花,表现成吉思汗和木华黎所具有的英雄气概和君子美德,以及他们的光明磊落,辉映日月。另外,蒙古人认为太阳是月亮的母亲,月亮的光辉来自太阳。也就是说,木华黎的权利,来自成吉思汗。木华黎一生历史纪年复杂,宋、金、夏、蒙古、西辽、大理等并存。所以,格格才能断定弯月梅纹瓶是宋辽金元时期的重器。”
萧错听后,心里怦怦乱跳,脑子突然开窍,急忙接上话茬:“宋末因战乱北方大量移民迁去南方,北方窑工们为求发展也大批南迁,这种北方磁州窑系青花瓷,入元后似乎就停烧了。所以,格格才能断得那么准。但这种在萨满仪式上用的弯月梅纹瓶,属于圣物,传世品更是极少。我们都知道,萨满仪式上的青花瓷,会有使用痕迹。而当初格格摸的那个瓶子,我记得很清楚,并没有使用痕迹。”
“那个瓶子现在在哪儿?”
“查出来后,就被博物馆收藏了。”
“那我们现在就等于没有证据?”
“我有。”萧错恭恭敬敬将瓷片递给池文青,说,“这是我从许胡子家里掏出来的,出手的人曾经告诉过他,是在红丹河附近捡的。这瓷片花纹和胎质,和格格五年前摸过的那个弯月梅纹青花瓶一样。很明显,这个瓷片和那个弯月梅纹青花瓶,是一对。”
“一对?”
“是的,我仔细看过了,瓷片没有使用痕迹,有土锈,土锈污垢发红,带着紫红色砂砾泥,是生坑出土器。根据您的说法,弯月梅纹应该说是青花瓷的精品大器。蒙古贵族一直有将瓷器和樟脑、黄金、白银、麝香、琥珀等珍奇物大量囤积居奇,甚至窖藏起来的习惯。今天我们能够看到大批元青花瓷在内蒙出现,恐与此不无关系。现在,这个瓷片的出现,就说明红丹河附近,存在宝藏。”
池文青脸上立刻蒙上了雕塑般的表情,她很严肃地对萧错说:“这不可能,我们不是住在加勒比海盗的遗址上,随便往下一挖都是宝藏。十几年前,我和你爸走遍了红丹河,我们的考察日记,可以证明,红丹河附近除了水多,就是老鼠多,多得能吃人”
第六十一章 食尸之鼠
何晓筝面前的那些老鼠,证明了池文青没有撒谎。
狄康听到何晓筝说,老鼠吃的是人,暗暗吃惊,两眼发直。何晓筝还以为他被吓住,赶紧摇了摇他的手臂。狄康翻了半天白眼,居然说了句:“我最恶心的就是老鼠!”
何晓筝把那块指骨,很小心地收在证物袋里,对狄康说:“那些老鼠的肚子里,可能还有我们要找的证据。我记得有本教科书是这么说的:如果不能百分百确定如何收集证物,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与证物相关的东西全部取走。”
狄康看了看何晓筝,又望了望那只超大老鼠和被那片鼠肉成浆的马路,愁眉苦脸地问:“是吗?那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这些‘全部’取走?”
狄康转回车厢里,拿出一个防毒面具,何晓筝莫名其妙地望着他说:“有这个必要吗?”狄康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我得了黑死病,你要对我负责!”何晓筝当时就哑巴了。
狄康蹲下身体,去收拾那只被压扁的老鼠。何晓筝也不再说话,走过去观看那块木头。这时,再静下来聆听,四周还有阵阵呜咽之声传来。葬狗坡上没有任何风,所以,绝不可能是风声,那声音异常尖锐,而且忽东忽西,飘忽不定,漆黑中更令人发毛。
狄康在厚重的防毒面具里,呼吸显得十分粗重,只听那细碎的声音逐渐逼近,直到近在咫尺。狄康立刻警觉起来,朝马路边望去,在那些草丛里,传来紧一阵,慢一阵鼓噪声。那声音不大,却在黑夜中显得甚是诡异,完全不成节奏,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绝对不是人,也不像是野兽,因为草丛很矮,连一只兔子也别想藏住。而且,那声音是从草丛下面传来的,难道草丛底下有什么东西?
狄康心道不妙,他迅速拎起地上那只死老鼠,考虑到其他的老鼠还很小,即使吃了人肉,也吞不下骨头,所以他拒绝了何晓筝的“全部”。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那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那声音里,隐藏着一种难以觉察的恐惧,就像活人被闷放在棺材里,用指甲抓挠棺材壁,发出的一种最刺激人脑神经的响动,听得他浑身往外冒凉气。
“可惜,这些老鼠全死了,要是有活的就好了。”何晓筝站在马路上,嘟囔着,她的心思,全放在那节小指骨上了,一点也没注意四周的变化。
狄康拿掉防毒面具,把勘察箱收起来,甩到后备厢里。他没敢出声,慢慢把手摸向外套腋下的位置,不论出现什么,怀里的这把枪,还是能斗上一段时间的。这时,那怪异的抓挠声,又一次响起,像是什么东西在叫,又像是乱蝇飞舞,时快时慢。狄康向那声音的来源处看去,视线都被地上的草丛遮挡住了,根本看不清楚草下面的情况,月光夹杂在乱草间闪烁不定,更显得上面鬼气逼人。
狄康的直觉告诉他,这里要发生不祥的事情。于是,他快速朝何晓筝奔去,一把抓住何晓筝的胳膊,悄悄地对她说:“别出声,快跟我走!”何晓筝惊讶地看着狄康,她来不及挣扎,也挣脱不掉。只能被狄康拎着,像小鸡似的贴着狄康往车那边走。
马路上,忽然变得死一般沉寂,除了他们的心跳和呼吸声,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何晓筝趁机回了一下头,这下,可不得了了,何晓筝几乎还未来得及诧异,抓起狄康的大手,拼命地往车那一边跑,一边喊:“快快快跑”
这声响,简直比天上的炸雷还要惊心动魄。只见路边的草丛里,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那么多的老鼠,一行又一行,整整齐齐地盯着他们看,情景确是罕见罕闻。
两人一路狂奔,在起伏的山路上,高一脚,低一脚地跑到了车子跟前。就在进车时,何晓筝突然觉得裤脚被什么拖住,定睛看时,只吓得心中突突乱跳。原来,一只老鼠已经叼住了她的裤子,何晓筝心里一急,连跺了几脚,才把那只老鼠甩掉,随后,立即关紧车门。
虽然坐进车里,两人却还是连吁带喘,一时之间,还说不出话来。何晓筝吐出一口长气,结结巴巴地道:“幸亏跑得快不然叫这群老鼠扑了,不出明天一早,咱们就会变成两具白骨。”
狄康尽量让自己狂跳的心率降低下来,但是身体中莫名的恐慌却始终消除不掉。他看着何晓筝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禁问道:“你不是说,要是看到活的就好了吗?现在活的都来了,你跑什么跑?”
“可可我没要这么多啊!”何晓筝喃喃而语。
事到如今,自然不能在这束手待毙,可狄康却不敢开车,因为,马路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老鼠。他很无奈地跟何晓筝说:“看来,老鼠的家族,向我们宣战了。”
谁知道何晓筝看了一会儿老鼠,脸上却露出惊喜,说:“不,它们不是复仇的?是去吃晚饭的。如果我们想找到尸体,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