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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汉旗军士似乎看到了这一队白摆牙喇,他一面高呼着众人听不懂的话语,一面仓惶的朝富灵阿他们奔过来。
富灵阿哼了一声,身后一个白摆牙喇上前一步挥刀一捅,那个汉旗不可置信的望着捅穿自己胸口的长刀,他嘴里依依呀呀的叫唤了几句,接着头软软的歪在一边,死了。
白摆牙喇厌恶的抬起脚,狠狠蹬在汉旗军士的小腹,把他的尸体蹬飞了出去,就这会儿功夫,对面的那股明军逼近了不少,两队人马在街口迎面相遇。
富灵阿淡淡的问道:“多少步?”
“目测七十步上下!”那个白摆牙喇回道富灵阿缓缓的把手里弓箭拉满,却引而不发,指着那股明军队伍里的一个人说道:“谁跟我赌一赌?我要射第一排左起第三个汉狗的胸口!”
身后几个白摆牙喇嘻嘻哈哈回道:“跟你赌,老子裤子都要输光,赶紧的,我们要冲锋了!”
白甲兵身披双层铁甲是常态,身披三层铁甲很轻松,明军常用的劣质火器很难打穿这些白摆牙喇身上的铁甲,所以他们对这一群火铳兵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里,只等富灵阿立威之后就冲进阵里杀戮一番,刚才他们自重身份,只是远远看着步甲们围歼城内最后的明军,听说来了一股增援的明军后他们才有了兴趣。
富灵阿粗狂的笑了笑:“挣你们一点银子还真难……”
说完手一松,弓铉发出沉闷的声音,一支弩箭流星般的朝明军第一排左三的士兵飞去。
刷!
众白摆牙喇目不转睛的望着弩箭的去势,那弩箭没有射那左三汉狗的胸口,却把汉狗明盔头顶的红缨给射断了,所有人都是“啊”的一声惊呼,对富灵阿的箭术佩服不已,七十步射胸口没什么稀罕,射断红缨才是真本事!
“赶紧冲上去砍完这些汉狗好交差,大伙儿上了!”几个白摆牙喇见富灵阿又端起弓箭,都没什么耐心继续看他表演了,富灵阿哈哈大笑,把弓箭插回箭壶,顺手接过身后一个步甲递过来的长柄虎牙刃……
火绳枪营被突然疾奔过来的一股鞑子给吓了一跳,这队鞑子队形严整,当头几个人身上的盔甲在火光的反射下散发出水银一般的炫目感,这些人手里持着各种重兵刃,嘴里狂热的呼喊着口号,一会儿就跑到了面前。
火绳枪营随着快速的推进,手里火铳的哑火率越来越高,实战毕竟不是训练,任谁看到满天乱飞的箭羽都会紧张,更何况他们身着棉甲,地箭羽根本没有什么防御力,,虽然经过了非常残酷的纪律训练,他们能够在战斗中保持队形不会散乱,但一般的失误是免不了的……
比如:一紧张,铳管里塞了三个铁子进去,比如:一紧张,火药忘记放了或者放了两次,又比如:一紧张,清理铳管的通条忘记拿出来了……
李大力看到三排不间断开火已经无法实现,只能把纵队缩小,排成四排才勉强保持着不间断开火,但后面的排除故障的火铳兵满头大汗,还是无法补充回来。
“第三排瞄准,第一排预备!”李大力挥舞着长刀,指着那股鞑子喝到。
那个杀了汉旗军士的白摆牙喇冲在最前面,他手里长柄大斧反射寒光,随着身体的奔跑有节奏的摆动着,三十步……
二十步……
就快了!
就在这时,半跪在阵前的十八名火铳兵突然一起开火,腾空而起的白烟顿时完全笼罩住了他们的身影。
嘭嘭嘭
白摆牙喇前冲的势头突然被小腹,腰部两股巨大的冲击力硬生生的止住了,他在半空扭了半圈,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子,很快,一股剧痛就席卷了他的全身!
那白摆牙喇惊恐的看到,他腰部和小腹的铁甲深深的凹陷了进去,凹陷的部位几乎有两个碗口这么大,巨大的冲击力不但穿透了三层铁甲,连带着他的内脏都给震碎了!
那白摆牙喇吐了口血倒了下去,仆街之前他还看到,身边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堆人,都是冲在最前面的白摆牙喇!
第三排火铳兵发射的硝烟还没散去,第一排又缓步上前,从烟雾中显出了火红的身影,他们走了十步蹲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后面红甲摆牙喇!
富灵阿牙齿几乎咬碎,他恨自己实在大意了,没想到这些汉狗的火铳威力这么大,三层铁甲都能打穿?
他更心痛的是,这几个千挑万选出来的白摆牙喇兄弟,他们还没有机会发挥自己的一身本事,就被卑鄙的汉狗害死了!
“跟我冲!汉狗的火器要时间填充,给兄弟们报仇啊!”富灵阿挥舞着重达八斤的虎牙刀,蒙着头就朝火铳兵冲去……
嘭嘭嘭
李大力满意的挥了挥刀,继续大喝道:“第二排前进十步,第一排预备!”
嘭嘭嘭
等硝烟散尽后,十多个长枪兵从队伍里冲了出来,对着地上那些还在辗转惨嚎的鞑子们一阵乱捅……
正在行走间的李大力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具软绵绵的尸体,差点把他摔个狗吃屎,李大力顿时大怒俯下身子,看了半天,他才看清原来是个傻比鞑子,这个鞑子一身白甲,银光闪闪的倒是很好看,可惜胸口处破了三四个大洞,涌出来的黑血把白甲都浸透了。
“草你妈的猪尾巴,老子的光辉形象差点给你破坏了,你让老子以后还怎么带兵,嗯?”李大力啐了一口,抬起铁网靴对着那个猪尾巴面门就是一个大脚。
“北门到了!”
队伍里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声……
第四十一章北门鏖战
杨波拿着一个千里镜,紧张的关注街口的战况,他身边几个亲卫举着重盾护卫,小六张弓搭箭,警惕的打量着任何可疑的情况。
“怎么回事?街道迟迟打不下来,北门还要他们增援,刘蛮子是干什么吃的?”杨波看到长枪兵进展太慢,急的直搓手。
就在这时,一个塘马飞奔而至,见到杨波赶紧滚落马下道:“大人,火绳枪营推进至北门,正与鞑子鏖战争夺,只是城东北角有个大豁口,不断有鞑子从那里涌进来增援。”
杨波闻言心里焦急,但现在他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去堵那个缺口,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跟随他的家丁队。
“大人,要不让我们上吧?”小六上前问道杨波摇摇头,原本防御缺口用火铳兵最好使,但听说火铳兵在北门遇敌,长枪兵又迟迟腾不出手,罪军营还在清理城墙上的鞑子,只能把预备队也派上去了杨波想了想,对着身后的胡麻子说道:“你们和家丁队去防守东北缺口,现在情势万分危急,火绳枪营要先清理掉北门的敌军,没办法支援你们,否则北门一破,咱们就被鞑子包饺子了,所以不管你们死多少人都要给我堵上东北角的缺口,不许再放一兵一卒入城!”
胡麻子不敢多说,招呼身后半个排的刀盾兵和家丁队匆匆而去,杨波不放心,追着小六的背影大叫道:“小六啊,只需稳守缺口待援,万万不可出城墙一步,小心鞑子的箭弩和火炮!”
正在疾奔的小六扬了扬手里的弓箭,示意自己听到了……
就在这时,前方的街口突然响起了一片欢腾的声音,长枪兵终于突破了鞑子的围堵,与夹在中间的守军汇合,两队人马一鼓作气,再次朝另一边的鞑子冲去,在他们经过的地方,两个小拨库浑身五六个血洞,死状可恐的瘫倒在街边,其他步甲汉旗则是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几乎把狭小的街道都堵满了,分得拨什库且战且退,他挥舞着长刀气喘吁吁的回头四顾,却愕然发现身边只有十来个人跟随着他,个个狼狈不堪,满眼的惊恐。
在他的前面,身披重甲的长枪兵紧紧的逼了上来,如林的长枪闪烁着死亡的寒光,在这种狭小的地形中,个人的勇武没了用处,敢冲上去的都长枪给捅成了刺猬,分得拨什库回头望望,一队散乱不堪的守军举着刀枪棍棒,也朝他们沉默的逼了上来,这些守军里面青壮很少,也没有什么盔甲,大多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儿童,然而他们手握兵器,眼中满是仇恨和嗜血。
“察哈泰大人,冲吧?”一个步甲满脸焦急的催促他分得拨什库缓缓摇头,他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插翅难逃了:“你们冲吧,我给你们断后!”
只过了片刻,这个分得拨什库绝望的打量了一眼前面横七竖八的尸体,有步甲也有守军,向来不屑汉狗战斗力的分得拨什库大人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懦弱的汉狗用牙齿,也能咬死精锐的八旗步甲。
身后整齐划一的脚步就像催命的鼓点,重重敲打在他的心里,他叹了口气,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杨波在亲卫的护送下,随着长枪兵一路推进,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路边墙角下,一个满身血迹的明军将领抱着一个总兵官服饰的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杨波大惊奔了过去,李惟鸾惨然一笑:“杨大人?何以姗姗来迟也……”
杨波望着早已气绝身亡的黄龙,满脸羞愧的拜了几拜:“昨日海上风向突变,以致即墨营救援来迟,失信于总兵大人,一步之失天人永隔,大错己筑,杨波悔恨无度……”
李惟鸾见杨波懊悔不已,心里过意不去,反而温言宽慰了几句。
杨波坐了下来,把黄龙的遗体揽在怀里,问了问这几日守卫旅顺的经过,李惟鸾说道最后时刻黄龙不甘受辱,毅然拔刀自刎时,不由勾起了伤心处,嚎啕大哭。
“小五,你们去寻个太师椅来”
杨波按住心里的悲痛,面色平静的对小五说:“让黄大人的遗体端坐,我为大人抬椅”
李惟鸾闻言,更是放声大哭起来。
杨波冷冷的说道:“李大人,你在这里从早哭到晚,能把鞑子哭死?”
李惟鸾一愣,猛的一抹眼泪,脸上隐隐有怒色。
“城墙东北破裂,北门时时有洞开之险,城头云梯不断涌入鞑子,李大人尚有闲心在此痛哭吗?”
看到李惟鸾默然,杨波又说道:“我等需同心协力,继承大人遗志,坚守旅顺,李大人以为如何?”
李惟鸾大声说道:“杨大人有何吩咐但说不妨,日观并非不知轻重之人。”
杨波点头:“旅顺尚有百余东江残部,李大人把他们召集起来,助我守城”
“好!”李惟鸾一把抓起兵刃,跑了两步又跑回来问:“大人他?”
“大人英魂不远,且端坐太师椅上看我等奋力杀奴,以慰大人在天之灵……”
哨骑不断把前面的战况传回来,杨波沉着脸,和三个亲卫抬着太师椅的凳脚,缓步朝北门而行,一路上,那些正在鏖战的守军残部看到杨波亲自扶灵督战,悲懑之情淤积于心,一时间状如疯虎,把挡在面前的精锐鞑子逼得连连后退。
长枪营得守军不惧刀斧加身,以命搏命的相助,顿时士气大振,堵在北街的三百多鞑子阵型开始松动,先是汉旗军崩溃,他们朝北门狼狈而窜,连带着把鞑子的阵型也冲得散乱,恐慌的情绪感染了更多人,连那些久经战阵的鞑子兵脸上都是犹豫和恐惧,甚至那些精选出来的白甲兵也不例外。
“哀兵必胜”
杨波心里暗暗念了几句,脸上却无喜色,只有完全吃掉北门的那一股鞑子,旅顺才能算是暂时安全。
火铳兵的伤亡非常严重,没有盾牌的保护,他们的棉甲无法抵挡鞑子的弩箭,但伤亡更严重的是罪军营,他们在城墙上与不断攀爬上来的鞑子白刃战,罪军营没有人数上的优势,只能把失掉的垛口一个一个靠血战硬夺回来,杨波从城南走到城北的时间里,就接到罪军营伤亡超过三十多个战兵的消息,这都是老兵连百战余生的老匪了,损失一个都让杨波心痛半天,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
在北门的城门下,牛录章京已经让清理障碍的士兵停止了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