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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百姓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杨波望着这些百姓感激、殷切的眼神,有种无法宣泄的感动,肩膀上的担子又沉重了几分……
天命三年,老奴以“七大恨”为由起兵,攻克抚顺等城堡后,加上一些大明叛将陆续归顺,老奴的辖区有了数以百万计的辽民,对待这些辽民就成了老奴的心病,既不能全部斩尽杀绝,又不能编入八旗,于是老奴便制定的“豢养尼堪”政策,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各守旧业,计丁授田,严军纪,绳国法,禁止欺凌汉民,重赏效劳顺民。”
老奴满以为通过实行上述“豢养”尼堪的政策和措施,就可以征服辽民的心,他们会感恩戴德,争作顺民,奉养君汗。
不料,这个愿望完全落空了,广大汉民不仅没有感谢所谓的“豢养”之政、不杀之恩,不按照大汗的规定毕恭毕敬,甘当马牛,反而怨声载道,怒气冲天,奋起斗争,大规模地叛逃或起义。
面对不肯屈服的辽民,老奴举起了手里的屠刀,连下九道命令杀无谷之人,三百多万辽民倒在了老奴的屠刀之下,余下的辽东难民拖家带口,小部分进入关内,大部分逃到了东江等地,为毛文龙屯田养兵,继续反抗鞑子,甚至还有渡海到山东一带的,比如张世雄一家的遭遇。
老奴对这些敢于反抗的辽东原住民恨之入骨,当年攻陷铁山之后,一口气便屠杀了十万屯田军民……
老奴对汉人犯下的累累暴行,即便是后世骇人听闻的XX大屠杀也能望其项背,然而讽刺的是,直到杨波那个时代,依然有无数电视剧不断的播放着“聪睿恭敬汗”的丰功伟绩,无数史学家鼓吹“英明汗”的民族大融合政策,老奴地下有知,只怕会后悔,当年杀的还是太少了一点。
杨波从沉思中转醒,这些百姓还跪在地上,杨波招呼教导营教官,想把这些百姓搀扶起来,可是这些百姓这个站起来了,那个又跪了下去。
杨波轻叹一声,高声道:“众位父老乡亲,只要有我杨某一日在,即墨营还有一个人,决不让鞑子入旅顺半步,我今日与众父老立誓为证,绝不相负!天地作证,山河为盟,杨某若是有违此誓,天诛之!地灭之!”
当下几个领头的父老泣道:“非我等逼迫大人,实是东江内乱不休,朝廷又弃东江如敝履,我等在此居住朝不保夕,何人能怜我等对大明的一片忠义之心啊?”
杨波默然不语,毛文龙据皮岛,掣胁辽东,皇太极忌惮不已,不得不在义州铁山复州一线布下万余重兵,毛文龙六月五日双岛遇难,仅仅过了七天,即六月十二日,皇太极便在沈阳宣布:“整旅西征……
现在旅顺人心惶惶,逼得杨波在众人面前立下毒誓,可自己凭借着区区一个即墨营,能守得住旅顺吗,就算自己能守得住旅顺,可是东江各部面临着被鞑子逐个击破的危险,若是失了东江诸岛,自己坚守旅顺还有什么意义呢?
何去何从?
杨波也不知道……
第五十章战果
吃完饭,安排好晚间的防务,杨波带着大小主官先去临时医疗点看望了伤员,出来后众人都是心情沉重,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杨波先听取了战果汇报。
镇抚司镇抚张世雄拿着一堆文书,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报道:“昨日与今日两场血战,缴获所得如下,随身银两七百五十七两余,黄金二百二十三两余,战马四匹,骡子二十一匹,公鸡车三十四架,槽船八艘,铁制弗朗机小炮三副,小铁炮十五个,白摆牙喇重甲一百五十余副,锁子甲和铁叶甲五百余副,铁片棉甲一百五十余,其中有些不堪使用,需回炉再造……”
说到这里,张世雄停顿了一下道:“其中重甲和铁叶甲等都已经分派给了各营将士和义助守城的百姓,这一项可要划掉?”
杨波摇头:“不用,你按数量造册便是,到时候这些护甲还是我们的。”
张世雄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其中刀斧枪刀,铁骨朵,标枪等还未清点完毕,初步估计有八百余件,步战铁胎弓越百余副,甲喇旗号一面,牛录旗号三面,目前建奴首级合计三百九十六,其中牛录京章三人,分得拨什库八人,小分拨三十三人,各色甲兵一百七十,其余是辅兵,俘虏真夷九十七人,其中甲喇章京一员,牛录章京两员,拨什库一员,白摆牙喇二十七员,其中轻伤者十余人,没有重伤员。”
会场上响起了一片笑声,在杨波灌输的打蛇要打死的思想熏陶下,鞑子的重伤员都被直接捅死了,这样也好,省得费事。
张世雄冷眼扫了一遍,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孔有德与耿仲明部汉旗军,首级三百六十八名,其中伪都司两员,伪游击一员,伪把总两员,俘虏五百六十多人,今日参与守城亡二百七十余人,其中不少摔落城下,首级不可复得,剩余俘虏二百七十余人,千总一员,”
杨波突然打断张世雄的话道:“这些汉军旗不用计俘虏,全部记到首级中去!”
会场众人心里顿时一寒,大人的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是,汉军旗的俘虏怕是活不过今晚了!大人为何对汉军旗如此恨之入骨,定要杀之而后快?就像今日一般拿来做防守城墙的替死鬼不好吗?
见到众人不解,杨波缓缓说道:“这些非我族人,这些都是吃人的兽军!今日鞑子胆气已寒,怕是这几日都不会大举攻城了,它们也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秀才,你让罪军营今晚就把它们全杀了,把首级运去登州请功。”
秀才正想着心事,听到杨波点名,赶紧回过神来称是。
张世雄心里暗叹,这些跟随孔有德的士卒里有不少是他的老乡,当初他见孔有德不像是杀鞑子的人,便及早的抽身离开了,他的这些老乡跟着孔有德在登州烧杀掳掠,奸淫无数,现在也算是死有余辜了。
杨波又说道:“小夫人留了一条快船在这里,今晚韩桥山带着首级先回登州,我这里还有一封密信写给严坤之的,你要亲手交到他手上!”
韩桥山站起来领命。
众人很快又兴奋起来,这次出战旅顺,斩获无数,其中还有许多鞑子的中下级军官,这么显著的战绩,怕是军功赏下来不得了,大明军功最重的就是鞑子首级,领兵军官只要二十颗便能实授一级,六十颗连升三级,还有赏银布绢赏赐等不计。
大人现在不过是千户署职指挥佥事,若是升赏下来,大人会不会升到参将一级呢?
杨波也相当的满意,今日最大的战果就是打残了鞑子岳托的一个牛录,光是在右侧的城头就有近一百六十多具尸体,其中白摆牙喇近七十多人,弓兵二十一人,甲兵六十多人,俘虏断脚牛录章京一员,斩杀多个分得拨什库,拨什库等甲喇牛录,至于城下的披甲战兵和无甲辅兵的伤亡更是不可计数,张世雄咳嗽了一声,把众人的思路带了回来。
“我即墨营两日共阵亡二百六十四人,伤一百七十一人,重伤八十多人,其中罪军营损失一百一十五,新兵连几乎全军覆没,火绳枪营亡四十七人,损失火铳三十一把,长枪兵营损失九十四人,主要是昨日在城区硬啃鞑子造成的。”
听到张世雄冷冰冰的报出己方的伤亡数字,众人心里都是沉重无比,杨波脸色平静,却是长久没有说话,场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所谓的即墨营只不过是个空壳子,那些营兵还没上船,带过来的都是火绳枪营,罪军营,长枪兵营等跟随他的百战之兵,靠着火器突袭和城墙的阻挡,杨波还是损失了近四百人,一年的筹划,投入了无数心血和银子,两战就把本钱打掉一半……
但是转念一想,杨波还是觉得自己是值得的,先不说这一战尽收辽东难民之心,东江诸部对自己日后也会相当的依赖,何况鞑子死伤的都是精锐,特别是那些白摆牙喇,马甲,轻甲弓兵,每一个都经过了大小战役的考验,个人的勇武无双,打死一个少一个,自己虽然辛苦,可是手下这支能与白摆牙喇当面血战的铁军一年前还是苦兮兮伐木煮海挨日子的穷军户,强盗,海匪,纵观整个大明,又有多少这样的军户?只要给一点时间,让这些老兵作为骨干,自己又能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鞑子那些白摆牙喇能一年就补充上吗、战争本来就是要死人的,不经过血与火的洗礼,这些人又怎么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两战之后,军中对鞑子的恐惧之感尽去,连杨波也是如此,想想也是这样,纵观华夏千年的历史,比鞑子精锐的异族多得是。
即墨营虽然损失了四百人,明日依然可以继续上城头血战,问题是,岳托他们舍得在旅顺城下这样白白消耗他旗中的精锐吗?
想到这里杨波心情好了不少,对着张世雄说道:“把阵亡士兵名字记录好,等回去要抚恤他们的家属,其他的重伤员也要尽力抢救,不能放弃一个。”
张世雄点头称是。
杨波又道:“把那些鞑子首级砍下来腌制,今晚派人连夜回登州报捷,并催促补充器械等,至于那些俘虏的鞑子暂时关押着,还有其他用处,但要把他们手脚挑断,省得看守费事。对了世雄,那两个犯错的火炮手怎么处置的?”
张世雄在一边面无表情的接口道:“填装手打三十棍,关禁闭,记大过一次,瞄准手因为将功补过,把铁壳弹扔下了城墙,鉴于身受重伤军棍就不打了,且记下大过一次,日后犯错再数罪并罚”
杨波微微点头,这个张世雄还算是有些分寸的。
杨波转头,对着教导营的代表说道:“这几日你们要把旅顺的百姓组织起来,李惟鸾他们搞的还是太粗糙了,你们把百姓分工不同分别编制,比如救护,修补,杂役,夜间巡逻,协防,搬运等小队,妇女则是浆洗,医疗,做饭,制作守城器械等,每一个小队都要派一个人担任领队,任务要安排好,旅顺不缺米粮,你们把百姓今日劳军的粮食按户归还给他们,但以后每一顿的消耗量都要控制好,不要象今晚这样一窝蜂煮了大一堆,吃不完浪费了。”
几个教导营的代表点头,把杨波的话逐条记了下来。
杨波又对张世雄说道:“旅顺的军纪要监督好,军士们的营房也要修葺起来,还有,鞑子攻城最喜用奸,内应我估计是没有,要不黄龙守城的时候早就出事了,但现在何九他们不在,这事儿你要上上心。”
张世雄点头。
杨波挥了挥手:“就这样,告诉他们要群策群力坚守旅顺,你们先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说句实话,若是给杨波多一年的时间,占据旅顺便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现在他面临的问题是,手下的兵员不够,所以他第一件事就是向严坤之要人,登州大乱之后,饥民遍地,招募这些流民来旅顺屯田开荒,把其中的青壮编入辅兵就能立马解决他的困境,杨波的计划是,招募五万流民,用来养五千到八千的士兵,这个基数在比较合理的范围内。
想来严坤之也正在头痛登州大批饥民的安置,如果能处理好了,这可是他的政绩之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唯一的阻碍就是朝廷能给多少银两的安置费,既然要朝廷出银子养兵,那总得有个名目才行,杨波思考了半天,还是抛出了关宁,旅顺,东江的三地联防构想,虽然是老调重弹,但现在的形势又有不同,经历登州之乱后朝廷两大水师覆灭,旅顺在几乎失掉的前提下硬生生的被自己夺了回来,旅顺的特殊战略位置朝廷的大佬比自己更清楚,现在重提三方布置策,说不定能说动朝廷从辽饷中分润点碎屑出来亦未可知呢。
如果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