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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阵前方鼓点突然敲了起来,随着密集的鼓点声。火铳兵们开始变幻队形,原本蹲在火铳兵身后负责填装的辅兵站了起来。他们左右对齐,跟随者鼓点排成了直线,从高处望去,三列纵队在车阵前方形成,第二排的士兵端着燧发枪,随时准备接替第一排的射击。前排的火铳手把枪架在盾牌上,身后辅兵们同样持枪直立不动,等候着主官的命令。
“第一排。开火!”队官把手里的令旗一挥蓬蓬!
火铳兵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一道道火光猛的跳出了铳口,铁子激射而出。
“第二排上前,蹲下,开火!”队官把令旗卷了几下,再次狠狠下压。
嘭嘭嘭!
第二排发射完毕后,低着头退出阵地。第三排跑上来接替了他们。
那些冲到阵前的白摆牙喇们连续遭遇了两次火铳齐射,惨叫声马嘶声不断,两轮火铳的弹雨过去,当面几十个白摆牙喇横七竖八的倒毙一地,这些人果然悍勇,虽然目睹同伴血肉模糊的样子。他们依然飞快的朝阵内冲锋,但遍布阵前的铁蒺藜,鹿角,拒马等却阻碍了他们的速度,这些人急的嗷嗷直叫。徒劳的用重兵刃想砍断这些障碍,急切间却冲不进车阵来。
随后的白摆牙喇们滚滚冲来。很多人冲进五十步便开始张弓搭箭,随着崩崩的声音响起,无数箭弩破空而来,战车首当其冲,密密麻麻的钉了无数颤动的箭羽,还有很多箭弩越过战车,朝那些忙碌的身影飞过去!
“啊!”
闷哼四起,明军终于开始有了第一波伤亡,虽然有覆盖式头盔,但火铳兵们身上的棉甲却挡不住近距离步弓的射击,很多火铳兵惨叫着倒了下去,有长枪兵的重盾保护,但手臂,肩胛等处依然很难完全遮挡住,还有一些没有借助战车上的盾牌躲避的辅兵也被射中脸颊面门,一时间伤亡惨重。
就在三段射击摇摇欲坠的时候,赵龙带领着猎兵队到来,他们手里的直膛枪射程远,根本不需要冲到阵前发射,随着赵龙他们一次齐射,阵前百余白摆牙喇就像被一把大刀拦腰砍过,歪歪扭扭的到了一片!
“放!”
凭借猎兵们的救援,第三排火铳兵终于赶上了射击。
随着一排排的火铳兵上前,步战的白摆牙喇越来越吃力,当头一个分拨一声唿哨,蹲在六十步开外正与明军对射的白摆牙喇们突然潮水般朝两侧退却,露出他们身后无数骑着战马,身披重甲,挥舞着重兵刃的白摆牙喇!
铁蹄响起,这些战马昂然不惧地上的障碍物,从八十步开外直接撞击了过来……
砰!
一声巨响,一个骑士连人带马撞上了一辆战车,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连附近的士兵都感觉大地震动了一下,那辆横放的战车被这一下撞得竖了起来,拉得身边其他战车都变了形,那个骑士连人带马倒在铁蒺藜上,吐出大口的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准备好了没有?”
赵龙急的跳脚,他们这些猎兵用的直膛枪第一轮射击完毕后再次填装很慢,眼看白摆牙喇们都要冲进来了,他们第二轮还没准备好,只有稀稀拉拉几个队员高举手示意。
长枪兵一声呐喊,甩掉手里的重盾开始挺枪上前,接替了火铳兵的防线,不断有白摆牙喇从那个缺口撞击过来,每一批马冲过来,都有一个长枪兵喷着血倒飞出去,长枪兵们就这样以命换命,力保缺口不被扩大。
阵内一个个明军倒了下去,同时那些冲阵的白摆牙喇们也一个个仆倒,双方都在这个血肉磨盘中殊死搏杀,有了长枪兵们的防线,火铳兵三段式射击虽然缓慢,却依然坚定的一次次齐射着,近距离的火铳射击,无论是人是马,无论敌人披了几层重甲,只要打中都是一个血洞。
杨波注意力都被这里的鏖战吸引住了,虽然他举了几次手,最后还是缓缓放了下来,那些外围的轻骑已经逼了上来,骑兵,鞑奴的骑兵才是他重点打击对象,这里多杀一个骑兵,日后雷霆旅面对的压力就会少一分,“轻骑距离一百步”
“八十步”
观察手不断的距离报给杨波知道,杨波想了想:“传令。阵前火铳兵,长枪兵退后五十步。把白摆牙喇放进来打”
几个塘马转身匆匆朝各营传达命令,杨波又道:“把赵龙他们撤回来!”
另一个塘马有些犹豫的看了杨波一眼,转身飞奔而去。
“轻骑前锋逼近六十步,后队约莫百步开外!”观察手大叫,他知道轻骑突进六十步,己方在箭雨的打击下很快就有伤亡了。
“告诉陆若汉,听中军号令,准备开火!”杨波终于下定了决心。
“预备!等待号令。给我狠狠打!”陆若汉终于盼来了命令,他刚说完,中军突然响起一长两短唢呐声……
所有炮手拿起引火棍,靠近火炮火门,眼睛却盯着陆若汉的手势。
“放!”
随着陆若汉一声令下,等待许久的火炮再次发出齐声怒吼,整个大地都在抖动。车阵前方,那些白摆牙喇的行走的地方被数门火炮交错集火,直接被打出了一条恐怖的血路,炮声过后,那些被击中的白摆牙喇身上的零件散落一地,几个血人连带着坐骑都倒着飞了出去!
到处都是呼啸飞舞的铁子弹丸。三十门火炮齐射横扫车阵百步之内的所有步甲和轻骑,甚至许多二百步左右的骑士都不能幸免,他们多数血肉模糊的摔飞出去,外线被铁子波及的地方也是大片骑士滚落下马,而他们之前才刚刚拿出弓弩。准备玩急冲齐射的战术动作,许多惊恐万状的战马。又开始狂奔乱踏起来,整个阵前一片混乱。
“放!”
火炮齐射后,火铳手们也不会浪费这个机会,他们对准了那些突进来的几十个白摆牙喇们,这些勇士茫然四顾,明军阵前只剩下他们孤零零的站立着,身后血流滚滚,到处都是尸体!等他们仇恨的眼光回转,对面明军手里的火铳再次冒出了火光……
“告诉陆若汉,不用顾忌炮管过热,给我狠狠打,死命的打,哪怕炮管前还有一骑在射程内就不要停!”战机已至,杨波再也没有任何保留的余地。
“轰隆!”
又是一次齐射,雷霆旅所有火炮都在怒吼,大肆收割着射程内的性命,那些余下的骑兵被这一轮炮火打懵了,他们极力控制着惊恐的战马,不知道是该继续冲击还是溃散,很快,明军阵地再次硝烟四起,狂风再次席卷过来……
连续遭受几轮打击的骑兵再也顾不上命令,丢弃了他们为之自豪的一切,慌不择路的朝外围狂奔而去,每一次巨响,身边的同伴就倒下一大片,这种恐怖的情景将会留在每一个幸存下来人的心里,永远!
少数跑到几百步之外的北虏相拥而泣,他们这个牛录三百多人掩护巴牙喇营勇士冲阵,遭受的打击也是最重的,三百多骑跑出来的还不到百余人,就算他们也是个个身上带伤,许多人虽然突出来了,但骑在马上就像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欲坠,他们心里清楚,明军的铅子打在体内,以清国的医术,只怕回去也熬不过多久。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自己的牛录章江被人驮在马背上朝这里狂奔而来,众人都是大惊失色,连忙迎了上去,这个牛录章京一面吐着血块,一面气若游丝的说道:“告,告诉,主子,退……”
还没说完,这个章京双眼一翻,气血身亡了,那些蒙古骑兵顿时大哭起来,虽然他们是炮灰,可是从来没有遇上这么残酷的情形,他们现在终于明白炮灰真正的涵义了。
“赵龙!猎兵队全部上马给我衔尾而追,记住!千万不要缠斗,只要延迟敌军溃散的速度即是大功,我自带各营追赶歼敌!”
鞑奴败局已定,战场除了雷霆旅的炮火还在怒吼外已经没有战斗的声音了,那些鞑奴骑兵狼奔豕突,整个巴牙勒营全部覆灭在车阵面前,剩下马甲魂飞魄散,只恨战马不能多生四条腿,所有鼓点都停了下来,大股大股的溃兵朝着大帐涌去,可是奴酋大帐虽然猛吹号角,猛摇龙旗都无法收拢那些四处溃散的士兵,看到这样的情景,杨波决定转守为攻,给鞑奴来一记狠的。
赵龙大喜,重重点头:“小的定不负大人之命!”
杨波环顾左右,将士们脸上都是自豪和骄傲的神情,鞑奴骑兵在雷霆旅面前不过如此,杨波心情放松,他大笑道:“走!让鞑奴见识一下雷霆旅的飞毛腿,咱们要追得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谨遵大人之令!”所有主官都轰然称诺……
第一百零二章阿济格
正白旗旗主伊拜肝胆欲裂,他从来没想过,建州精锐马甲也会有被明军追赶的一天,而且是被明军步兵追赶得这么狼狈……
雷霆旅以赵龙猎兵队为先导,等他们拖住一部溃兵后,火绳枪营和辽东营跟上后包夹围歼,那些鼓着余勇与明军缠斗的马甲在排枪轮番打击下崩溃得更快,这个骑兵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窝蜂的狂奔,连伊拜都收拢不住,连伊拜自己都在家奴败兵的簇拥下一路朝北狂奔,逃到金州城下与围城的两千兵马汇合后这才喘了口气,又怕雷霆旅急追过来立营不住,又朝北面退了二十里地这才安下心来。
雷霆旅出动两个营追杀了五里便放弃追赶,战马跑起来后单靠两条腿是追不上的,再说后军还有炮营和后勤需要保护,步兵对上骑兵能取得这个战果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关家堡战场,军纪官协同教导司正在统计战果,杨波负手站在高处沉思,寒风把他身上披着的羊毛披风吹得哗哗作响,很多士兵一脸崇敬的打量他,又低下头各自忙碌着,除了把火炮火铳打死的鞑奴外,还有很多躺在战场惨嚎的伤员也一个没跑,正白旗轻骑大溃之后根本没顾上这些伤员,毫无疑问,这些人的首级最后都会变雷霆旅的战果,几个罪军营的老匪正在不怀好意的催促一个断腿的鞑奴伤员快爬,时不时还有人用刀尖戳戳他的伤口,那个伤员满脸鼻涕眼泪。用他们听不懂的话大声哀求什么,被明军用刀尖戳到伤口后他忍不住大声惨叫着。继续艰难的朝前爬行,留下身下一条血路。
“这个狗鞑子在说啥?”长枪兵营三排乙队队官吴仲村歪头问队里的辽东老乡白斯文“说什么?哀求咱们别杀他呗!”白斯文朝那个鞑子方向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满脸不屑。
吴仲村点点头,白斯文全家都死在了鞑奴手里,本人还曾经被掳掠到辽东当过两年的包衣,对鞑奴向来是滔天仇恨,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一刀杀了就是,这样戏弄不好!”吴仲村终于说出了心里话。生性朴实的他看不过眼了。
白斯文手执长枪站得笔直,他听到队官的话后哼了一声“吴头儿,你是登州人,自然是不知道俺们辽东人的苦日子,戳几下伤口你就看不过眼,当年那些鞑子抓到胆敢反抗的辽人时是怎么个残酷法?剥头皮,灌水银。分尸,喂狗……吴头,当年俺眼睁睁的看到俺们同村贺穆家十二岁的闺女被这些鞑子折腾了三天,最后埋的时候都看不出人形了,鞑子的做下的恶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的”
吴仲村默然。只是眼睛依然盯着那个惨嚎的鞑子伤员,那个伤员虽然断了条腿,但是在罪军营几个老匪百般折磨下却死活不肯断气,生命力顽强的很,只是看到他的样子。吴仲村心里就是不痛快。
吴仲村突然放下手里的长枪,抽出背后的锋刀。
白斯文吓了一跳。赶紧偷偷扯着他的手:“吴头,擅离职守要杀头的啊!”
雷霆旅各营除非指派,否则一律不许自行打扫战场,两个营追赶溃兵去了,长枪兵营便担负起警戒和保护炮队后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