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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身后是教导官谈兴华,一个废话很多的小家伙,说起来还算是秀才的弟子,当然这只是秀才一厢情愿的想法。私塾里教师多了去,怎么算也轮不到秀才来摆显。不过谈兴华就平易近人多了,没事就喜欢找底层士兵唠嗑啥的。
秀才打量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火龙,一面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罪军营的编制非常复杂,名义上的主官有二个,犊子和自己,但实际战斗中杨波的命令却常常越过自己和犊子。送到罪军营老兵连连长兼副主官老炮手里,这种情况让秀才腹诽不已,听说大人已经有改组雷霆旅建制的想法,首当其冲的就是罪军营。
平定皮岛后,罪军营补充了近六百多东江兵,战兵史无前例扩充到一千二百多人。人数多了,编制扩大,作为主官的他日后地位自然会水涨船高,但秀才有些忐忑,论亲密他比不上犊子,论指挥能力他甚至都比不上老炮,大人会让自己出任改制后。称为“铁拳旅”的主官一职吗?
秀才心里没底……
虽然新兵训练时间还不长,但行军时还是严格按照平日队列要求分为三队,中军前面是犊子带领的新一连作为前锋,营属哨骑都配给了犊子他们,这些哨骑一人三骑,分散在前锋前方和左右道路上,有任何异常消息都会源源不断的回报,但由于夜间侦探不便。哨骑被放到了一里开外。
秀才自领新二连加上营属的如医士司,辎重司,运输司等单位人员组成中军,在中军后面,有老炮带领的老兵连为后军,按照雷霆旅的军事要求,各营平日野外行军都是一队接一队前进。万一在行军过程中发现敌踪,头尾勾连起来,便能迅速组成圆阵自保,比组成方阵行军要灵活许多。
“到哪儿了?”秀才眼神掠过邱牟通。问他身后的谈兴华道。
谈兴华打量着一下天色,又和身边人嘀咕几句才回答道:“大人,快到土石堡了”
秀才有些分神,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啊?到土石堡了,那今日午间便能到金州吃饭了?”
谈兴华笑道:“是啊,听说刘大虎送信来说,他杀了几只羊就等咱们呢,这个天气喝几口热腾腾的羊肉汤,那可美了去”
听到吃,周围气氛热烈起来,众人都开始大声谈笑起来,连那些打着火把行军的士兵脚步都轻快起来……
金州城南官道西面十里处,豪格伏在土堆后呼了一口寒气,对身后的甲喇章京道:“让他们取下衔枚,都下来休息片刻,要保持马力,切不可大声喧哗”
那个甲喇章京点头转身离去,豪格打量着附近的环境,这是一处荒坡,周围杂草丛生,山沟中有一条小路通向官道,三月的夜晚,荒山上各种虫鸣鸟嘶,倒是把一些噪杂给掩盖住了,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大型动物受惊后慌乱跑动着。
大军从复州一路疾奔,虽然旗内勇士们都是一人双马或三马,但狂奔两天人马都极度困乏,加上沿途还要躲过明军的探哨,众人心里都有些紧张,豪格转身接着微弱的星光望去,到处都是粗重的白气乱喷。
豪格忍住心中的激动,再次回忆了一下汗阿玛的作战意图,探路的哨骑还没有回来,他需要更多的情报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就在这时,官道远处突然闪了闪,这个异常很快就被发现了。
“噤声!”
“噤声,出言立斩!”
几个白摆牙喇低声命令到,豪格悄声嘱咐亲卫:“去几个人查探,切不可大声露了行迹!”
过了一会儿,哨骑回报,说是一队明军连夜赶路,看去向应该是金州方向,其实不用哨骑多说,豪格和众章京早就看到了那长龙一般的火把……
豪格顿时为难起来,汗阿玛给他的命令是绕过金州,对杨波正在金州地峡建设的屯堡发动灭绝攻势,利用骑兵的优势把杨波的后方绞个天翻地覆,可就没有让他与明军对阵的命令,尤其是火器凶猛的杨波所部明军!
“主子,怎么办?要不要等他们走了再动手?”一个蒙古甲喇章京偷偷问道,喷出的白雾带着牛羊的膻味。
豪格皱了皱眉头,道:“不急,先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天色开始慢慢发白,明军的速度很快,短短半个时辰前锋已经走完。豪格等人根据哨骑的回报,对目前这支明军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
“是罪军营!他们似乎是临时调动,没有多少辎重,连火炮什么都没带,主子!”几个甲喇章京脸上开始兴奋起来。
豪格点头,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毫无疑问。这支明军根本没有想过金州城外会有八旗的埋伏,而且罪军营他们已经很熟悉了,罪军营多是刀盾兵,根本没有配备火铳!
“打!一定要打!”豪格断然下了决心:“派哨骑联络,让镶黄旗围困金州,咱们准备动手!”
那个蒙古章京补充道:“咱们放他们走一半。然后一举冲击下去,明军阵型肯定大乱,但杨波所部的明军应该不会四散奔走,而是结成圆阵固守待援,所以奴才估计,咱们会在这里困住他们”
豪格点头道:“不错,罪军营虽然会结阵。但他们长枪在其他地方摆不开,所以我判断他们不会冲两面,加上明军没有辎重,咱们骑兵只要切断他们与金州和南关的联系,接下来,就看他们什么时候崩溃了!”
那个章京又道:“主子何必困死他们?若是把南关方向放开一个口子……”
豪格微微一愣,然后满脸喜色的点头。
三月二十五日,杨波正与云娘和陈碧莲共进晚餐。突然哨骑来报,说是旅顺铁牛急报到了,杨波并不以为意,然而打开才看了两眼,脸色突然变得雪白,薄薄的纸片悄然落到了地上!
这个变故把众人都吓呆了,陈碧莲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云娘机灵。赶紧拾起地上的急报,顿时颤声道:“怎么会这样?”
急报上触目惊心的写着:“哥哥,大事不好,罪军营在距金州二十里外中伏。除主官秀才和教导官谈兴华几人外全部覆灭!金州被围,鞑奴攻打甚急,南关何九兵少不敢救援,俺也不敢轻易发兵解救,你快回来……”
“通知备船,我连夜赶回旅顺”杨波强忍头部的晕厥,吩咐小五道云娘知道事关重大,赶紧把一件狐皮大衣披到杨波身上道:“事已至此,相公切莫焦急……”
杨波抓住云娘的手,干笑道:“原本想陪你散散心的,眼下却”
云娘点头凝视着杨波道:“相公当以国事为重,云娘理会得。”
陈碧莲囔了起来:“王藻那个混账东西,姑娘去剁了他,还有脸回来!”
三月二十八日,杨波赶回旅顺,铁牛带着众人在码头迎接,码头上还有一群气势非常的官员,似乎也在等他。
“杨大人?杨将军?”黄师云一边招手一面跑过来。
“去告诉这些大人,鞑奴围攻金州,旅顺方向也发现大量的鞑奴哨骑,如果不怕死的话,就跟着我来”杨波沉着脸对跑过来的李惟鸾说道李惟鸾一愣,赶紧拉住了黄师云的袖子,几个人停了下来,开始商议起来。
“怎么会这样?”杨波一面走一边问。
“奴酋皇太极亲率两黄旗围困金州,奴酋豪格则是偷偷绕过金州,罪军营接到调令,原本是移防金州的,没想到半路上却……”铁牛吞吞吐吐的回答。
“金州情况怎么样了,刘大虎能不能顶住?”杨波有些焦急的问道“奴酋,奴酋已经退兵了”铁牛回道“什么?”
杨波突然顿住身形,厉声道:“已经退兵了?皇太极想干什么?”
铁牛摇头,身后的众人都是迷茫,王小羽上前道:“根据豪格所部的举动来看,参谋司是这样判断的,鞑奴用的是声东击西之计,皇太极亲自围困金州,暗地派豪格的轻骑一路烧杀劫掠,准备对我各处的屯堡安置点逐一清剿,没想到,没想到罪军营却恰好撞了上去……”
到了旅顺游击府,府外孤零零的跪着一个人,秀才捂着脸伏在地上,不敢开口。
“犊子呢,老炮呢,他们人呢?人呢?”杨波指着秀才颤声问道秀才捂着脸,只是呜呜的哭。
“你,你,你……”
杨波突然觉得一阵昏天暗地,他抖索着手指着秀才“我再三,三番五次的叮嘱于你,你那犊子兄弟生性鲁莽,每战奋不顾身,我特意,特意安排你来罪军营做主官,你,你做的好,好!……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杨波的声音突然咋然而止,铁牛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哥哥?哥哥?”
“毕老爷,毕老爷在哪里”
“军医,快找军医!大人晕过去了!”
秀才大惊抬起头,却看到杨波周围的人已经乱了套,全都是惊慌失措的跑来跑去,乱哄哄的他只能看到杨波的两条腿软软的搭在地上。
秀才放声大哭,膝行上前想抱住杨波的腿,铁牛一脚把他踢开,俯下身子,几个军汉抬着杨波的身子小心的放在铁牛的背上,铁牛撒开腿就朝着军医那边狂奔。
听说杨波气极昏厥,全军震动……
第十九章稳定与检讨
听到大人昏厥,旅顺官衙外围满了自发赶来探视的民众和各方代表,还有许多中低级军官不顾严令,都在外面等待消息,士兵们也无心训练,旅顺上下人心浮动,传言四起……
在铁牛的默许下,张大宝签发紧急命令,教导营派出的教导官接管了各营的指挥权,没有铁牛和张大宝的手令,任何主官胆敢调动一兵一卒,将被视为谋反,立斩!陈碧莲下令水营参将高元祥封锁了旅顺海面,所有船只许进不许出,朝廷稽核大员们则是被礼送回到了登州,总教导官崔勇带领安东卫三屯老兵约莫一个营的兵力临时接管金州防御,刘大虎和镇守南关的何九都被铁牛紧急召了回来,韩咬儿则是派出大批民政众部门主官沿途巡视金州地峡建设中的屯堡,安抚人心。
教导营为了安抚士兵,答应派出代表去探视杨波,但现在教导营的代表们也被挡在了官衙外……
内室,杨波头上铺着一块白巾昏睡不醒,床前围着铁牛,陈碧莲,张大宝,何九,韩咬儿,黄二满,李大力,张世雄,王小羽,毕方济,陆若汉,刘蛮子,胡麻子,王铁锤。陈匠户,刘老驴等,几乎旅顺所有最高主官都在这里了,铁牛命令军纪司关押了谈兴华等逃回南关的几十名罪军营幸存者,但秀才没有大人的命令铁牛也不敢随意处置,只能任由他孤独的跪在门边。
大人昏迷不醒,旅顺顿时失了主心骨,如何处理眼前的危机?众人的目光都望着铁牛,也只有铁牛才能压制旅顺上下躁动不安,连小夫人陈碧莲都没有这个威望。
铁牛皱了皱眉头,转头朝几个医士司的郎中问道:“你们可是有了结论?”
当下几个人停止了窃窃私语,医士司主官方润蒲上前道:“回小夫人,众位大人,大人恐怕是长期劳碌,加之近日里忧急伤神,一时风邪入侵这才沉疴不起。我等已经有了个方子,只是不知李大人是要急,还是要缓?”
陈碧莲大怒,叱喝到:“还问什么,细细调理,万万不可落了病根,要缓!”
方润蒲点头:“若是要缓。那大人这几日切切不可再心急上火,若再有个轻重缓急,反坏大事也”
铁牛挥了挥手:“去配药吧,加点温补的药,哥哥这段时间太累了。”
方润蒲看了看房子里的气氛,不敢多说什么。转身招呼医士司的同僚告罪一声都退了出去。
“若是有人问起大人的病情,你就如实说好了”大宝在背后叮嘱了一句。
“毕老爷,你看怎样?”铁牛沉声问一直低头默不作声的毕方济。
毕方济摇摇头“我不太同意医士司的意见,根据西方的医学理论推断,知闲的病来说应该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