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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良心说,她也很爱他,也曾经考虑过同他结婚。但现在再也不可能了,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
“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亦峰。”白玉婉仍温柔地望着他,充满友善的笑容。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想不到一夜间你已成为黄夫人。”石亦峰的目光不无怨艾之情。
“算了,事情既然这样定了,我希望我们仍然是好朋友。”白玉婉真诚地伸过手来,“你同意吗?”
石亦峰凄然一笑,只得随便地在她手上一握:
“我希望这样。只恐怕你的那位先生不会同意,他不像你,我深知其为人。”
白玉婉感到很奇怪,闪着天真而明慧的眼睛:“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你要坦率地告诉我,好吗?”
石亦峰颇费踌躇地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地喝了一口酒说:“其实,你并不十分了解黄仲洲。他这个人很不一般,今后你会知道的。”
两人都沉默了,气氛十分难堪。石亦峰为了打破僵局,长吐了一口气,举起酒杯:“好吧!既然事情已无可挽回,那就祝福你们婚姻美满。我只希望你经常提醒黄仲洲,一个人千万别出卖朋友,出卖自己的灵魂。”
白玉婉也举起了酒杯,“我会经常提醒他的,决不忘记你的忠告。你是我永远值得信赖的朋友。”
白玉婉知道石亦峰提醒的是什么,她没有把话讲透,就扭转了话题。
这以后不久,黄仲洲和石亦峰先后退学,一个进了侍从室,一个去了苏北。
第04章
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路灯下那个打雨伞人的脊背。
黄仲洲回头一看,连忙说:“亦峰兄,不要开枪!”
“啊——原来是黄先生!”石亦峰拖长了声音收回手枪,“这么大雨,不怕淋坏了守候在这房子周围的弟兄们吗?”
“亦峰兄,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更没有带任何人。”黄仲洲艰难地用伞挡住斜风细雨,路灯下只见他已是满脸雨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能让我去你店里说吗?”
石亦峰分析黄仲洲不像是在欺骗,也就同意了。他在前头开了门,打开了走廊昏黄的电灯,领着黄仲洲从一条吱嘎作响的木楼梯走上阁楼。当两人在一张破旧的书桌边的柳条椅上坐下时,黄仲洲连句寒暄的话也没有,就开门见山地说:“亦峰兄,今晚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同你商量,才如此冒昧来访。”
石亦峰哈哈一笑:“黄将军现在是党国要人,我乃一介贫民百姓,能同我商量什么呢?”
“不瞒你说,是陆奎之叫我来的,他说这件事只有找你商量才有办法。”
听说是陆奎之介绍的,石亦峰逐渐消除了戒备,并站起身来,给自己青瓷茶杯中冲满了水,也给黄仲洲泡了一杯龙井茶。
“仲洲兄,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之所以雨夜来访,实在是情况危急。蒋介石昨晚下令,要我将一批重要文物押送台湾,你说怎么办?”
“哦——有这等事?”石亦峰沉吟着,一下不知说什么才好。心想,这个多年不见的黄仲洲,今晚突然出现,是善是恶、是真是假,实在令人捉摸不定。蒋介石把这样重大使命交付他,他却来向我通报情况,这不是太反常了吗?难道这里面有诈,不能不小心从事。
正在这时,静静的十字街突然响起了马达声。石亦峰心里一阵紧缩,立即本能地站了起来,从窗帘缝隙向外窥看。
接着,楼下响起了敲门声,石亦峰反应敏锐地从腰里拔出了手枪,对准黄仲洲胸膛:“说!是不是你领来的?”
“不、不,”黄仲洲惊慌地摇摆着双手,“不是,决不是!我怎么能再于这种丧天害理、出卖朋友的事呢?亦峰兄,你要相信我听到敲门声很有节奏,符合联络暗号,石亦峰这才放下心来,下楼去开门。
上来的是陆奎之。他开着车载着吴妈在市内兜了好几个圈子,把那些跟踪者好好戏弄了一番,才回到博物馆。一看黄仲洲不在,估计已到石亦峰这儿来了,这才开着空车绕道来到十字街。
经过与陆奎之简要的对话,石亦峰这才相信今夜黄仲洲来找他绝非圈套,而是事关重大,十万火急!他这才压低声音说:“仲洲兄,这批重要文物既然是国宝,你决不可把它运到台湾,而要交回到人民手中!何去何从,你要慎重选择,千万不能成为千古罪人啊!”
正当黄仲洲和石亦峰在十字街这间小阁楼紧张商量如何处置这批重要文物时,总统官邸的书房也是灯火彻夜通明。秃了顶的蒋介石正坐在那张大办公桌后面,面对着一大叠文件在苦思冥想。
最近一年真是不走运,无论是前线来的战报,还是各地上报的公文,都是令人懊丧、泄气。使这位苍老、惟淬的总统真有身心交瘁之感,觉得大势已去,无力挽回。
现在面对的是一次海盗式的冒险。如果这个偷运国宝计划成功了,不光逃到台湾有一定的反攻资本,就是对他本人的后半生也就有了保障。如果这个计划砸锅,那就前功尽弃,一切全玩完了。
他坐在皮圈椅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不是担心这批国宝容不容易运,而是担心委托的人可不可靠。蒋介石考虑问题不能不算周到,他总是举一反三,从不同方面考虑问题,考察不同的人。
书房的门轻轻推开了,响起一个优美动听的声音:“报告总统,可以进来吗?”
“请进。”蒋介石回过头来,露出了破碎的牙齿一笑,“你不是已经进来了吗?”
进来的是他的英文秘书谢梦娇,一个绝顶聪明和美艳的女人。
“总统,这是今天美联社的通讯和重要文章。”
她把一叠文件放在蒋介石的办公桌上,嫣然地朝他一笑:“总统,您到现在还没休息,真是为党国操劳,太辛苦了。”
从她的语言神态,看出她进出总统办公室是很随便的,可以自由自在,不拘礼仪。
在极度疲惫的状况下,看到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听到她这样舒心可人的话语,不觉使蒋介石的精神为之一振。他抬起头,笑吟吟地望着眼前这位英文秘书,老天哟!真是造物主有眼,居然给世界带来这么一个尤物,让一个女人长得如此漂亮,真是梦中的娇娘哟。
她的体态完全像美国画报中的时装模特儿。脸庞明艳动人,像是永远在向人微笑,再加上又善于打扮,服装始终是最时髦最新潮的,所以,具有一种摄人魂魄的风姿。
蒋介石伸了伸懒腰,严峻的脸色平缓下来,心情似乎变得好些,他指了指桌边的皮沙发:“请坐。”
谢梦娇大大方方地坐到椅子上,笑吟吟地望着他,没说什么话。在蒋的身边工作了一段时间,她已摸熟总统的脾气。对这位权倾一时的大人物要彬彬有礼,但又不能显得卑躬屈膝;在他面前不能多嘴饶舌,但又不能冷漠拘谨。
“最近,你父亲给你来过信吗?”
“谢谢总统的关心。”谢梦娇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齿,“前几天刚刚来过信,还让我代他向总统问候呢。”
蒋介石很得意地笑了笑,拉拉身上的长袍:“你父亲是我得意的学生,他忠心耿耿为党国,是个难得的人才。上个月我派他去台湾,这是我很重要的一步棋啊。”
什么棋?谢梦娇没有动问,显出一副淡漠的神情。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同她无关的事,她决不感兴趣,显得出奇的冷淡、骄矜,常常不闻不问。也就是这种性格,深得戴笠和蒋介石的欢心,觉得搞机要工作最需要这种个性。更何况她对父亲毫无感情,他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提及她父亲,即使总统也同样。
“梦娇,你父亲去了台湾,你干爹已为党国殉职,在大陆你已无亲人,我想安排你最近去台湾,让你们父女团聚,共享天伦之乐。怎么样啊?”
“不!”谢梦娇没等蒋介石说完,就喊叫起来。她蓦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气呼呼地说:“我不想去台湾,我请求继续留在这儿工作。”
这使蒋介石感到惊愕,望着她:“这,这是为什么?你对待父亲怎么能这样?”
“我恨他,恨这个曾是我父亲的人。”谢梦娇毫不掩饰她对父亲的不满和仇恨。
她之所以恨她父亲,是因为她5 岁时死了娘,父亲不到两个月便同另一个女人结婚。从此,把她视同包袱,完全丢给了姥姥。谢梦娇不知道什么是童年的欢乐,更不知道何谓父爱、母爱。从很小时候开始,她就对父亲那种粗俗的举止和无聊的谈吐极为反感。她更讨厌父亲那暴躁的脾气,一发作起来就大吼大叫,特别发起酒疯更是拍桌打凳,暴跳如雷。她永远不会忘记孩提时代的记忆:每逢酒后,父亲十有八九要打骂母亲,骂她是“黄脸婆”、“老母狗”,动辄就抓住她的头发,朝她脸掴巴掌,打得她脸颊一条条大红手印。那时谢梦娇年纪小,只会惊恐地躲到桌子后边,睁着惊恐的眼睛,听着母亲一声声惨叫。到了后来,她就会上去拉,死死地拽住父亲的手,有一次,甚至发狠地朝父亲手背咬了一下,气得父亲把她衣服脱光,用藤条抽打了一顿,可她居然没有哭一声,只是无声地流眼泪。
谢梦娇出生在陕西米脂县一个破落地主家庭。一方山水养一方土地,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产,不管这地方有多穷困。米脂这个陕北偏远县份,不是以产小米着称,而是以出美人闻名。这个绰号叫“白牡丹”的谢梦娇,竟是陕北穷乡僻壤一个大屁股、大奶子农妇的女儿,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是哪一个国外大明星的私生女呢。谢梦娇能到蒋介石身边工作,是得力于他的干爹戴笠。那是抗战胜利不久,蒋介石身边需要一名英文秘书,既可作他的翻译,又可每天为他呈递英文资料的译文。
堂堂一国领袖,物色一名翻译有何困难。但不知为什么,一连挑选了好几名,蒋介石总觉不满意。不是嫌缺乏风度,就是嫌对方口音不好听。其实,蒋介石本人的英文水平也有限,几句日常对话也是从他夫人宋美龄那儿学来的,而且还带着浓重的浙江腔调。但他对秘书的口语要求却非常严。
消息传到戴笠耳中。正在日夜考虑如何报效总裁的戴笠灵机一动,决心忍痛割爱,把自己身边最漂亮的助手谢梦娇奉送给蒋委员长。戴笠叫来了谢梦娇,那天,谢梦娇上身穿一件储黄色的皮茄克,下身套一条紧身的黑色马裤和一双蒙古的马靴,同一头乌黑的长波浪烫发十分相配,有一股军人的飒爽英姿。
她进了戴笠那间幽深、阴沉的办公室。戴笠正坐在转椅上,笑嘻嘻地打量她高佻、匀称的身材,像在鉴赏故宫博物馆那尊明代烧制的特大花瓶。
“你近来过得怎么样,梦娇?”
“马马虎虎。”谢梦娇朝他嫣然一笑,“只是太单调、沉闷,那些男人们成天色迷迷盯着我,好像恨不得将我一口吞下,真是!”
“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呵。”戴笠把桌上放着的一只进口的化妆匣轻轻推到谢梦娇面前,“宝贝,这是我给你的一件小礼物,喜欢吗?”
谢梦娇接过这只精致的化妆匣,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嘴角溢出笑容:“真的给我?听说这种美国进口的化妆匣国内只有蒋夫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