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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好解决了,马四当家心中暗骂周顺德,脸上已经是换上一副笑容,拱拱手道:“此事在下实在不知情,应该是周三当家做的,他这人当年在辽东时候便是这么个鲁莽脾气,做事从来不知轻重,不过周县保这报复手段未免也有些太过狠辣,我看不如这样,你我双方暂且罢兵,找个地方坐下来谈一谈,我燕赵堂绝非不讲道理的地方,何况又是对周县保这种朝廷官员,有什么事情总能谈开,不知县保意下如何?”
第八十章 围点打援(一)
第八十章 围点打援(一)
“谈谈?”周鲤微微一笑,很客气的说道:“没问题,谈谈就谈谈,这世间多少事情,本来都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最后却偏偏搞成大砍大杀,周某虽然不信佛,却也不是滥杀之人,既然马四当家想要谈,那我们就谈一谈吧。”
马进财闻言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在之前的感觉中,周鲤这人看起来似乎很不好对付,不说是穷凶极恶之徒吧,至少也是个狼子野心之辈。之所以说想要谈一谈,不过是他马某人的职业习惯而已,对方都把本地分坛打成这幅模样了,想必也根本没有和谈的打算,只不过出于万一可能的心理,他才提出了这么个说法。
可没想到的是,这位周县保居然同意了,而且似乎没有半点心理障碍,这下马四当家心里头反而没底了,对方这么干明显不合常理,可却又看不出到底有什么目的,但这要谈判的话还是自己先提出来的,现在不说又不合适。
没奈何,马四当家只得与周县保虚以委蛇,两张虚伪的笑脸大飙演技,田文则时不时作为男配角客串出场一下,倒也让这位少爷觉得不虚此行,至少这变脸和打太极的功夫,他将来在官场接人待物都用得上。
双方磨叽了半个时辰,马四当家忽有所悟,对方之所以一直在谈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似乎有想将自己留在这里的打算,他忽然想起张旺所说那几百号人的马队,再看看眼前对方的人手,马进财心中突然有一丝不妙的感觉,其他的那些骑兵们,怕是都到各地去堵截附近分坛派过来的援兵了,对方这是要围点打援。
想明白这一点后,马进财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果然刚刚那些四散在远处的骑兵,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凑近了过来,将他们所在的小圈子紧紧包围住,明显就是不想让他离开了。马四当家心念急转,这周鲤胆子未免太大了,就算他这围点打援之计能够成功,甚至他可以将附近据点的援军全部击溃,可那对整个燕赵堂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他一个小小县保,有本事和胆量承受燕赵堂最大的怒火吗?
马进财想不明白,他觉得周鲤不是个笨人,更不是个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的人,所以压根儿就不应该出现这种低级失误,更不会毫无保留的和燕赵堂全面对抗,所以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存在。
但这个内情,他却怎么都想不出来,马进财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只是因为一个新设堂口的一次普普通通的绑票,他招惹了整个大顺朝最难对付的几个人之一,而且结的是死仇。
周县保则继续巍然不动,很谦逊客气的与他交流一些风花雪月的话题,整个场面看起来无比融洽,若是个不知情的,几乎要以为是哪里的两个书生在这里以文会友呢。
与他们的文质彬彬不同,其余几个地方目前都处在一片肃杀的气氛当中,最先动起手来的,是埋伏了整整一天的刘大刀,刘大公子在经历了一整天的无聊之后,总算是等到了自己的开胃菜,某个分坛驰援的五十来人。见那伙儿帮众忙于赶路,根本没有顾及到周围的动静,刘大刀咧开大嘴怪笑两声,双腿一夹马腹,举起手中开山大刀,暴喝一声便冲出草丛,从斜刺里朝着大惊失色的敌人展开冲锋,在他身后,则跟着镇国公府的英武家将们。
冲出草丛的那一刻,刘大公子没有忘记周鲤的嘱咐,喊了一声‘德玛西亚之力’,虽然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在喊完之后,果然感觉到浑身充满力量!
那些帮众收到求援消息,出于兄弟义气,连跑带颠儿的忙和了一整天,总算是快要跑到地方,正是第一次大放松和第二次精神紧绷中的间隙,几十号人满脑子都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抄起兵刃过去解救兄弟的想法,冷不丁从旁边杀出一哨人马,而且还是骑兵,当真让他们无法迅速转化角色。
尤其为首的刘大刀骁勇无比,鬼头刀如同死神巨镰一般,疯狂的收割着这些帮众的性命,燕赵堂的帮众们也分三六九等,总堂自然有一些精锐力量,分坛坛主手下会有些战力强悍的亲信。不过这些亲信自然不可能轻易被派出来,就算派出来也只会有寥寥数人充当一下头目,这几十号人中真正能打的也不过三五个,大部分都是滥竽充数的,打打顺风仗还行,一旦遇到强力反击,或者是突然袭击,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眼下情况就是如此,刘大刀这伙儿人凶神恶煞一般,个顶个的勇猛,加上还是骑兵,这些帮众根本就不是对手,不过片刻工夫,便被人杀的干干净净,刘大刀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对家将们道:“这伙儿鸟人也太不经打,你等先将尸体找个地方掩埋掉,我们继续回树林去,等着下一拨人过来!”
“属下遵命!”家将们也觉得这些人没什么威胁,既然公子爷高兴,那就让他杀个痛快,反正刘家一直都走这种豪放路线,小公子将来的路也早就决定好了,就是要做大将军的,眼看着征辽在即,就当是先让他练练手吧。
众家将都是早年间沙场上下来的,掩埋尸体这种活儿都是家常便饭,没多会儿便将几十具尸体全部收拢,埋在树林内的大坑中,众人再次隐藏起来,吃着前日收集来的冷菜冷饭。等待着下一拨人马的路过,燕赵堂在这附近有四五处分坛,还有不少小庄子,估计来支援的人数不会太少,今天晚上绝对不会没事情做。
不得不说,这位刘大公子天生就是上战场的料子,平日在家中娇生惯养的,可冷不丁让他大冬天在外头埋伏,和普通军士一样吃冷饭,还有那些因为隔夜,变得有些蔫巴,甚至发馊的菜,他居然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不过和他相比,在正南方向把守的罗顺罗公子,无论从运气上还是职业素质上,似乎就都不那么好了。
第八十一章 围点打援(二)
第八十一章 围点打援(二)
罗顺罗公子,梁国公罗汝才的嫡孙,不过却不是长孙,以至于他没有任何哪怕只是形式上的继承权,必须要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奋斗,只因为他比他哥哥罗章晚生了两年。
其实罗家大宅院内的气氛还算不错,至少比一般官宦人家那种勾心斗角要强得多,除了罗汝才在家中威信甚高之外,兄弟们的恭谦友爱也是一个主要的方面。
和田见秀、李岩、牛金星、刘宗敏这样的闯营老人不同,他罗汝才当年也是一方诸侯,具备问鼎天下能力的,虽然后来见机较快,毅然决然的投靠了闯营,跟闯王相处的也算不错,但毕竟不是闯营的老班底,心中多少就会有几分不安。这位梁国公当年绰号曹操,自然是深谙自保之道,归顺之后毫不保留的交出了兵权,做事也都是尽心尽力,这才没在国朝定鼎之初,那场润物细无声的清洗中遭难。
不过既然家风如此,那是无论如何也改不掉的,罗家从那时起就定了个规矩,家中无论嫡出庶出,月钱全部平均划一,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任何在家中挑起矛盾的人,都将受到严惩,就是为了最大程度的让家族的势力更强更团结一些,不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只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事事完全平等是不可能的,罗顺自从十岁真正懂事开始,就知道家里的爵位之类完全与他无关,他如果想一辈子过好日子,就必须自己努力,否则的话,将来就要天天看大哥脸色了。
其实罗章对他也算不错,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远比对那几个庶出的兄弟要好得多,不过罗顺自从和刘大刀这等猛人混在一起之后,满脑子都是建功立业,之后开府建牙的情景,当然不肯一辈子留在梁国公府当居家大少爷。只不过理想和现实终归是有差距的,罗顺的武艺不要说比不上刘大刀了,就连牛通和高畅都比不过,也就能欺负欺负纯书生田文,可问题人家田文正经有秀才功名的,明年考举人也很有可能成功,这一点仅限于识字程度的罗少爷又比不过了。
文不成武不就,正经说的就是这种人,罗少爷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家族遗传的疑心病,他总是能从一件小事联想到无数件大事,之后自己把自己给吓住,最终导致崩溃。
这一次出来埋伏,原本他是打算和牛通一起的,因为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牛通也能算是个比较能信得过的人,可问题是牛公子满心杀贼报国,哪里肯跟他这么个拖油瓶一起,推辞两句便带人离去,罗公子只得带着自己的三十来人,寻了处林子埋伏起来,一边等待着从这里经过的贼人,一边自己吓唬自己。
“这要是一会儿打起来,真被那些贼人伤了,可怎么得了啊……”罗公子的碎碎念在林中微微响起。
身旁的亲信家将知道自家公子这个习惯,忙安慰道:“公子放心,有我等在呢,还怕些许蟊贼不成,等会儿公子居中指挥便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你说得轻巧!”罗公子白了那家将一眼,随后有些丧气道:“我这人运气一向都不太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家将憨厚一笑,不再多说。
不得不说,罗公子的运气非常不好,他这一队的实力在四个埋伏点中最为纤弱,可偏偏却遇上了最强大的一伙儿贼人,这伙儿人来自保定府南面的一个分坛,那坛主郑飞和石勇乃是正经斩鸡头烧黄纸的结拜兄弟,而且还是做哥哥的。乍一听说二弟被人围了,石头堡也被杀了个稀里哗啦,郑坛主当时便坐不住了,领了手下最精锐的二十名亲信,还有百多名帮众,风风火火敢来赴援,之后很顺利的来到了罗顺把守的地方。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罗公子的思想动向又发生了变化,而且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忽然从消极避战思想,转变成了积极进取的路线,他觉得如果连这种程度的阵仗都经受不住,将来如何能在辽东战场上杀敌立功,又如何能为自己打出一个美好的前途来?
即将到来的辽东之战,是大顺朝每一个勋贵子弟的理想付诸地,无论有没有那个本事,他们都想在战场上立下功劳,或为自己或为家族谋求更大程度的利益,毕竟北征这种事情可没几次,无论打赢打输,都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次发生,若是错过了这次,将来天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下一次机会。
有鉴于此,罗顺开始不断给自己打气,当郑飞带领手下一百多人赶到这里时,罗公子的勇气刚好爆棚,还没来得及用家传的多疑症往下减压,顺势便爆发了,他呛啷一声抽出宝剑,竭力模仿着刘大刀平时的虎狼做派,铿声道:“弟兄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跟老子杀贼啊!”
言罢,罗公子一个人冲出去了,真的就只有一个人……
家将们全都傻眼了,没有人明白原本老实巴交,甚至有几分懦弱的小公子,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出这种很不正常的精神状态,以至于第一时间谁都没反应过来,待到他们重新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