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秋萤虽然怕,但心里明白,也只得如此。当下两人悄悄地钻出麦田来,秋萤颤声地说了句:“长青哥,你要小心,可千万别被他们捉住。”
柳长青回头看一眼,伸手接过了小背篓,忽地伸臂抱了抱秋萤,又细细瞧了两眼,然后便催促她快些回庄子上去。眼见她顺利地悄声走远,然后小跑向铜锣湾,这才松了口气。
抬头见那两人已经走出一大段路了,连忙也起身悄悄跟了过去。
漂亮少爷
柳长青背着背篓,小心谨慎地跟在拍花子的人身后,心下也甚是惴惴。好在那两人似是习惯了做这行当,熟门熟路且胆大无比,并不四下打量。
转过几个弯之后,已经到了去密云县城的官路。前面那块秫秫田,正是日前秋萤遇到有人偷情的地方,柳长青事后悄悄问过她可曾听到那两人说话,秋萤如实相告之后,柳长青立刻证实了心中猜测。
如今走到这里,柳长青禁不住稍微走神了一下,时间并不多久,待得回神过来,却见前方不知何时从哪里出来一辆马车,瘦子前头驾车,胖子四下瞧瞧,拉了郝世进一头钻进了车厢里去,那郝世进半点挣扎也无。
柳长青暗暗心急,这官路确然是通向密云县城不假,刚才也听闻了他们的打算是要入城去找什么“八哥”,但密云县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想来那“八哥”也是个甚是难惹的人物,自己若是跟丢了人,就算乡亲们赶了过来,只怕他们将郝世进往别处一藏,无凭无据也奈何不了他们。
纵然心急,却也无奈,只得加紧了步伐,盯牢了马车,竭尽全力地跟踪了下去。
。
且说秋萤那边,一路心急火燎地往村子里赶,拼命地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要害怕,长青哥和郝小胖的安危都在自己身上呢。虽说如此安慰着自己,但是脚下却颇有些踉跄,越行近村子越有了些不知道先迈哪只脚的感觉。
好容易栽栽歪歪地来到了村口的老槐树下面,抬头望了一眼,忽地有了主意,爬到树下的石墩上,拿起树杈上挂着的红槌冲着那面老旧的铜锣就敲了下去。
敲了一下之后,马上又停住了手。她想着许那两人还没走远,若是听到刚才作案的村子里锣声紧布,见事情败露恼羞成怒,万一来个一不做二不休,那岂不是反害了郝小胖?当即不敢再敲。
好在现下正是平时晨起的时候,铜锣虽是一响,众人却听了个真切,不多时就有人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
秋萤此时见了众位乡邻,只觉得比平日里更加的亲切,边开口边眼泪涌了出来,奋力指着村外大道,颤声地连连说道:“快!快去!郝郝世进被拍花子的迷走了!带去了密云县城的官道上!长青哥正跟在后面!快去救他们!”
村里人听了立刻有人组织了起来,有去向郝家报信的口齿伶俐的,也有几个壮汉先行追了过去,还有人去多喊了一些年轻人,更有人去报告了里正
张秋萤见人们行动了起来,报信的目的已然达到,脚下一软就跌坐在了石墩儿上。这时已经有人顺便也通知了张家,张瑞年带着张宛如匆匆赶到。
张宛如将张秋萤从石墩上拉了起来,张秋萤才回神过来,连忙对着第二批追过去的众人喊道:“长青哥路上丢的有野果子,顺着桑葚追!”
然后才回头扑进张宛如怀里,苍白着脸色喊道:“二姐!”
张宛如连忙将她揽住,又哄又拍连声安慰。张瑞年道:“老二赶紧带她回家,你娘该着急了!这边有我和大伙儿呢!”
张秋萤见了自家人,总算是有了主心骨,身上仿佛也凭添了许多勇气与力量,闻言连忙奋力站了起来,摇头道:“不行!爹,我要跟着你去!而且一会儿郝家的人必然过来了,定是要问些详情,我先不回去!”
说完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也不管张瑞年答不答应,就冲着张宛如道:“二姐,我没事了,你先回家告诉娘一声,别让她惦记!”
张瑞年本来要喝斥她两句,诸如“郝家的事情你这么上心做什么!”“给他们报信就不错了!”之类的话。但是看着她一脸坚毅的神色,想想也不能这么教导闺女,最终也就闭嘴默认了。
这时郝世清已经带着十来名身强体壮的家丁骑马先行赶到村口,见了张秋萤语带焦急地问道:“我二弟人在哪里?”
张秋萤跳下石墩儿跑到郝世清跟前,将手伸了过去,郝世清一把将她拉上了马背,秋萤手向前一指道:“边走边说!”
十来匹马绝尘而去,张瑞年看着村口的尘埃默立了片刻,回头招呼张宛如道:“回家等消息吧,应该出不了事了。”
张秋萤第一次骑上马背,郝世清又很着急,将马儿催得飞快,秋萤身子轻,竟几次三番被马儿顛得腾空起几分来,骇得她白了一张小脸儿,惊恐万分。
郝世清问了两句不见她回话,低头一看,她粉面含煞略带慌张,两只小手紧紧地揪住马鬃不敢松手,知道她是害怕,却也不肯放慢了速度。只叹了一声,一手执着马缰,一手将她揽了起来,面朝着自己放在马背上,秋萤立刻向前一趴,左手向后,右手在前,同时揪紧了他的衣襟,这才凝神安定了下来。
郝世清低头看她一眼,秋萤不等他问,立刻道:“我与长青哥蒙蒙亮就上山采野果,下山的时候正好碰见郝世进,他双眼发愣呆呆地,不近不远地跟着前面一胖一瘦两个陌生人走,很是可疑!我们藏到麦田里,正好听到那两人说什么拍了个小男孩卖不了多少,不如送到‘八哥’那里讨赏钱什么的!”
郝世清面色突地一黯,接着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以缰绳作鞭甩了马臀一下,口中斥道:“驾!”更加地加快了速度。秋萤本能地将他的衣衫揪得更紧了些,却感觉到他有意识地收拢了双臂,将她圈得也更紧了些,同时低头道:“小丫头,别怕,我在这儿不会摔了你!”
秋萤点点头,他们已经追过了第二批出发的乡邻们,前面已经能看到先行的几个壮汉了,同时密云县城也快到了。
秋萤往前看去,忽地发现了前面路边喘息不止的柳长青,她晃晃郝世清喊道:“长青哥在那儿!”郝世清向旁边看了一眼,一个心腹小厮立刻驱马上前,将柳长青也拉上了马背。
柳长青见张秋萤被郝世清紧紧地圈在怀中,脸色立刻不好看起来,再瞧秋萤一眼,只见她一边紧紧揪住郝世清的衣衫一边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神色焦急中还略带着委屈大声问道:“长青哥,你没事吧?”
柳长青立刻觉得惭愧起来,当下正色回道:“我没事!”然后瞅着郝世清道,“他们从东门进了密云县城!”
城中已然开了早市,街上人数却也不少,城里规矩多,他们不可能当街纵马狂奔,只得按辔缓行。郝世清问明了柳长青和张秋萤都可以识别那两个贼人的相貌,便分出一半马匹给后来的乡邻们,让柳长青在带着那一队人马继续追寻;自己则带了张秋萤和郝府的家丁,去城中心繁华处寻门道打听那所谓的“八哥”。
郝世清的心腹小厮上前询问是否报官,被他两眼一瞪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出声。郝世清瞅瞅仰起脸看向他的张秋萤,缓缓说道:“我们尚无真凭实据,一恐拐子机敏,打草惊蛇,改了初衷;二恐官匪相护,暗通消息,走漏风声。那‘八哥’想来是密云县城里小有头脸的人物,此事既有眉目,不妨自行查找营救,倒妥当些。”
张秋萤一早晨又惊又急,又忧又怕,神色已颇为疲惫,闻言只略垂了垂眼睛道:“你说得有理,且快些打听打听吧!”
郝世清却似乎不那么急了,闻言低头倒劝起她来:“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正往停云楼赶呢,那里的大掌柜与我父亲交好,客栈酒肆本就是消息横飞之所,只要向他打听保证一来一个准儿。”
停云楼?张秋萤只觉得这名字熟得很,却已然记不起来数日前帮她买蜜饯的何少一公子了。她点点头道:“有门路就好。”
几匹马不疾不徐地向着停云楼赶去,郝世清似乎有了与她攀谈的兴致,接着问道:“丫头既已经平安报了信,为何还肯跟着前来这里淌这浑水?何况”他缓了缓又坦白道,“何况我们两家素日里既不交好,且有恩怨。”
张秋萤实在已经是疲累至极,闻言只简略答道:“我并没有多想,心里只觉得非救不可,不来不行。”
郝世清身子一震,低头细细瞅了她两眼,笑道:“嗯,丫头这是在给自己积福报。”
再行一阵,停云楼终于在望。郝世清带着人,一起翻身下了马,他又回手将秋萤抱了下来,见她皱着眉头,两腿似是合不拢那般,知道她是一路顛得疼,也就不放她下地,直接将她抱在怀里,立即就走了进去。
那停云楼的小厮果真是识得他的,立刻有人去通禀了掌柜,另有小伙计上前引着去了二楼雅间。
郝世清将张秋萤放到身旁垫了软垫的座椅上,扭头吩咐道:“给她上一碗粳米粥,软襦甜烂的,再来几样清淡小菜,要量少而精。”
伙计连连应了,先递过热气腾腾的雪白的毛巾过来,予他们擦脸。郝世清接过来刚要动手去擦,忽地又停了下来,转身过去一手扶正张秋萤的肩膀,一手细细地去抹她花里胡哨的一张小脸。
这也不能怪她脏,吃了一早晨的桑葚,难免汁液横流,蹭到脸颊上,再沾染上土灰,自然不成样子。
张秋萤迷瞪着眼睛任由他擦着,忽地嘤咛来了一句:“二姐轻点儿,蹭得我疼。”
郝世清噗嗤一笑,张秋萤这才缓过神来,一见是他,立刻不好意思起来,连连为自己表白道:“我平时自己会洗脸。”
郝世清道:“嗯,会洗会洗。”说完自己心下也不禁纳罕,怎地对一个仇人家的小女娃如此地耐心细致起来,一想之下,不免烦躁起来,带到了面上。
小伙计却以为他是着急,连忙一边送上另一条干净的热毛巾,一边连声说道:“郝少爷莫着急,掌柜的马上就到了,小的这就下去给小姐传朝饭。”
说完躬身就要退出雅间去,郝世清想了想又吩咐道:“给一楼等着的家丁们上碗茶水。”
小伙计应下了,退了出去。
雅间的门不一会儿又打了开来,郝世清连忙站了起来,门口前后进来了三个人,除了停云楼的曹掌柜外,还有一个华服少年和一个青衫长随。
曹掌柜立刻介绍道:“少东家,这位便是铜锣湾郝大户家的少爷,郝世清。”然后回头又道:“这位是我们何少东家。”
郝世清连忙行礼客套了两句,那何少一却只是笑应了一下,摇了摇折扇,看向郝世清身旁道:“小丫头,蜜饯好吃否?可长了虫牙?”
那日云绡纱朦胧堆叠,张秋萤本来是没见着他相貌的,不过却牢牢地记住了那特别的声音,此时听他一说立刻想了起来,睁大了眼睛讶异道:“咦?万想不到你声音那么难听,人能长得这么俊!”
何少一神采飞扬的一张脸,闻声变了几变,却终究不知该恼该喜。一旁的曹掌柜、郝世清、云初都忍俊不禁,又不好失笑,憋得甚是辛苦。
好在还是张秋萤及时地开了口,她看向何少一问道:“你就是这里的掌柜的吗?那太好了!漂亮少爷,我有事求你!”
何少一连忙咳嗽了一声,摇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