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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暮捧着一杯热茶缩在沙发里,懒懒地哼了一声,呻吟道:“小五,我好像生病了。”
初五不屑道:“活该,谁让你把小崽子往水里带。”话虽这样说,他还是走过来摸摸顾朝暮的额头,又握了握他的手指,疑惑道:“好像是有点热。”
顾朝暮忙不迭地点头,眼中含着一点可怜兮兮的光:“我的头好疼呀。”
初五找来温度计给他量,又寻了一床厚厚的毛毯给他披上,嘴里嘟囔道:“怎么现在娇贵起来了,以前冬天还跳到水里游泳呢。你真的生病了吗?”他说着扭头看向顾朝暮:“你怎么不说话了?”
顾朝暮低头望着手中的茶杯,半晌才轻声说:“反正你从不关心我,是不是真的生病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语气沮丧又委屈,初五站在他面前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你被韩安灵传染了吗?说话这么孩子气,”他咬了咬下嘴唇,轻声说:“我我现在很关心你呀。”
顾朝暮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表示不相信。初五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说不出更多的甜言蜜语,于是拿过顾朝暮手中的茶杯,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随后两人一言不发地依偎在沙发上,室内的空气温暖芬芳,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很快把刚才的争执丢到脑后。顾朝暮身材魁梧高大,给人极大的安全感。初五靠在他胸前,眼皮垂的很低,渐渐有些昏昏欲睡了。顾朝暮用毛毯把两人裹在一起,低头亲吻他的头发。
初五身上混合着古龙水和烟草的味道,像一个优雅成熟的绅士,而实际上他本来也可以成为一个很体面很有魅力的男人,事业成功,美人环绕,家中有温柔美丽的妻子和粉雕玉琢的孩子
顾朝暮轻轻叹息一声,用脸磨蹭着他柔软的头发,如果时光倒流的话,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要他,有什么办法呢,他爱他,爱情就是那么自私又疯狂。可是如果真的可以重来的话,
他一定会在见到初五的第一眼就好好疼他,爱他。初五曾经是那么骄傲又漂亮的男孩,他当初怎么舍得打他呢!
初五睡眠很浅,很快又醒过来,取出顾朝暮的温度计看了一眼,又从毛毯里钻出来,对着窗户看了看,松了口气,最后转身冷冷地说:“三十六度七,烧个毛线啊!”
顾朝暮有些窘迫地挠头,端起茶杯咕咚喝了一口,支吾着说:“可能喝了点热水,烧就退了,呵呵。”
没有发烧也是好事情,初五把温度计放进抽屉,打了个哈欠,刚才被打断的睡意重新涌上来。他靠在顾朝暮怀里,闭上眼睛睡觉,一只手摸索着从顾朝暮手上取过水杯,咕咚几声喝完放下。
顾朝暮一手揽着他的腰,让他睡得舒服一些,轻声提醒道:“哎,那是我的杯子。”
初五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耐烦地说:“你还嫌我呀、”
顾朝暮嘴角浮出一个宠爱温暖的笑容,低头在初五亮晶晶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低声说:“我嫌你干什么。”
初五渐渐睡意深了,靠在顾朝暮身上也嫌不舒服,他翻腾了几下,索性趴窝在沙发上,头枕在顾朝暮两腿间,这才安静下来。顾朝暮低头看他,见他此刻脸色粉白,睫毛低垂,粉红的嘴唇微微嘟着,是个很秀气可爱的模样。
初五半张脸都埋在顾朝暮胯|下,温热的鼻息慢慢缭绕在腿间,渐渐在顾朝暮身上点燃了一把熊熊火焰。顾朝暮小心翼翼地捂着裆部,柔声说:“小五,去床上睡好不好?”
初五睡得迷迷糊糊,破天荒地撒了一回娇,软绵绵地嘟囔:“不——”说完还用手紧紧地搂住顾朝暮的腰。
顾朝暮不说话,深吸一口气,望着窗外的夕阳和落叶,独自捱过漫长的傍晚。
晚上几人下楼吃饭时,店老板一家正在忙着从卡车中卸下过冬用得衣食,晚饭简单又粗犷,是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土豆炖羊肉。土豆块和羊肉块小山似的堆了慢慢一盘。旁边放了一锅漂着小红果的白粥,红红白白十分好看。
初五一觉醒来胃口极好,抄起筷子便大吃起来,羊肉连皮带骨被切成很大块,他吃的风卷残云,很快旁边有了一堆骨头架。顾朝暮黑着脸,挑起一大块羊排连皮带骨地咔嚓嚼起来,随后面无表情地咽了。
韩安灵蔫蔫地坐在韩孤渊身边,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花椒,两腿不安分地晃来晃去。
韩孤渊夹了一块肉到他盘子里,轻声训斥道:“快吃呀。”韩安灵徒手把肉抓起来,舔了一口,又扔回盘子里,皱眉吐舌头地说:“辣。”
韩孤渊看着他油腻腻的手,嘴巴张了张,教训的话始终没说出口,而是无奈地说:“我让厨房下碗面。”
厨房大师傅满脸不高兴地端来一碗清汤面,韩安灵又两手撑在椅子上,一脸苦相,并不动筷。顾朝暮皱眉,刚要发火,看他脸色苍白是个很难受的样子,不由关切问道:“怎么了?”
韩安灵看周围出了他们四个没有其他人,就放心地歪倒在韩孤渊身上,委委屈屈地说:“屁股疼。”
初五很快活地喝了一口汤,舔嘴咂舌地插嘴:“韩先生的巴掌打得真响亮,我在外面都听到了,敢情全打屁股上了。”
韩安灵气呼呼地瞪他一眼,撅嘴道:“狗耳朵。”
初五坏坏一笑,抬起腕上的手表看了看,故作疑惑道:“你们在房间待了一下午,都干嘛呢?”
韩安灵脸上一热,低下头专心吃面,倒是韩孤渊十分坦然地回答:“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初五很遗憾地摇头:“我睡着了,连前戏都没有听到”韩安灵手一滑,差点把筷子扔掉,扶着额头低声说:“小五,拜托”
初五却转头望向顾朝暮:“大哥,你听到了吗?”
顾朝暮经过一下午的煎熬,满头黑气缭绕,嚼着骨头咬牙切齿地说:“从头到尾!”
“哗啦。”韩安灵把碗一推,面红耳赤地站起来,狠狠推了韩孤渊一把,一言不发地噔噔上楼。
初五望着他的背影,笑着摇头:“有趣啊。”
韩孤渊有些无奈地说:“你们不要胡说八道,他害羞得很。”如果隔壁有人的话,韩安灵是死也不会叫出声音的。
顾朝暮很淡定地挥舞着筷子,慢慢说:“韩先生,我耳力很好,你信不信,我连他低声喘息都能听见”
韩孤渊脸色瞬间冷下来,从桌上拿起房卡,丢下一句:“你们再去开一间。”便匆匆上楼。
顾朝暮的心情总算好起来,兴致勃勃地喝了一口汤,目光灼灼地望着初五:“哎呀,好困啊,找个地方睡觉吧。”
初五满心不甘,低声咕哝:“我还想和傻小子睡一张床呢。”
顾朝暮十分受挫:“那我怎么办?”
初五笑着看他:“关你什么事?”
顾朝暮把他打横抱起来,气呼呼地说:“哦,不关我的事,是不是?”
初五挣扎了几下,又不敢叫出声,只好服软道:“放我下来,好不好,我们我去再开个房间”
四人本来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就开车回去,没想到直到中午,才陆陆续续起床,回去的路上刮起了凛冽的北风,冬天已经是提前到来,几人没带太厚的衣服,被冻得东倒西歪。道路两边的柳树纷纷扬扬地飘洒着黄叶,落在车顶车窗上,打着旋地在车四周飞舞飘扬,犹如一场安静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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