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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逸瞧了瞧杏,笑着应了,过了称,把钱给了他。
家里没麦牙糖了,天热,季安逸把杏挪进了地窖,等刘阿麽的麦芽糖来了,就赶紧处理了。
忙完这事,坐下来正准备剁辣椒。
就听见王小二欢喜的声音,媳妇媳妇一路边喊着边走了过来。
“回来了。”季安逸只好又搁了活,站起身,温温和和的笑着,看着王小二走到他身边,把他搂紧在怀里。
他能感觉到,呆子很开心,很开心,看来他是很欢喜跟着村长学打拳。
“媳妇,媳妇,媳妇,高兴,高兴。”
“嗯。高兴就好。”季安逸听着这话,心情也愉快的很。
呆子在他的身边,他的情绪受他的影响,也很容易因为一点点小小的事情,欢喜着高兴着。
就像是现在,他笑,笑的那么开心,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有点傻里傻气的感觉。
两人正傻呼呼的乐着,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调侃。“瞧着俩小口可真够恩爱的,大白天就抱一起了,真是不害臊啊。”
这么一说,季安逸赶紧挣开了王小二,有些略略的不自在。
“哟,脸红了,害羞了,哈哈。”
这人季安逸认识,是个性子爽朗的哥儿,二十岁左右,夫家姓李,却不是跟李大哥儿一家。
按李家姓排行,他夫家排第四,村里人喊他李四哥儿。
李四哥儿夫家这边的阿爹,跟李大哥儿夫家这边的阿爹,是两兄弟,亲的,年纪相差有些远,隔了整整十岁,两兄弟虽是亲的却不太亲近,这两家人的性子也相差甚远,一个精明爱捡便宜还抠,一个爽朗和气不拘小节。
有段时间村里人都爱念叨着,这李大爷和李大麽不知是怎么教的,教出完全不同性格的两个儿子。
李大麽死的早,李大爷如今跟着二儿子住。
“李四哥儿怎过来了。”压住那股不自在,季安逸挺淡定的问了句。
这李四哥儿也不打拐,有话直说。“我听钟三阿麽说,你收杏,就把家里的杏摘了过来,还能省了一番功夫挑镇上卖。”
第三十三
村民心里都门儿清着;杏两铜板一斤,不用挑镇上卖,省了段事儿,自然乐意的紧。就是有个别心大的;觉的两铜板一斤便宜了;前段时间可是三铜板来着。
季安逸才不会当这个冤大头;甭管人家怎么套他的话;果酱一斤能挣多少;他都温温和和的笑,懒得搭理这话头。
爱卖不卖,也不差那几斤杏,反正,损失的不是他。
对这种人心不足蛇吞象,喜欢得寸进尺的人,他真没太多耐心,越搭理他越来劲。
又一次笑着送走一个过来卖杏的,季安逸看了看日头,估摸了下时间。
快午时了,得准备做午饭。
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今个上午已经收了三十六斤杏了。
数量有些多,倒也没什么大碍,地窖里可以搁几天,不会有太大影响。
“呆子,把杏搬地窖里放好,我把辣椒酱剁好了,就准备做午饭。”陆陆续续的来人,他压根就没太多时间剁辣椒酱,这不一上午快过去了,还是没剁好,得加快动作,剁好了准备做午饭去。
大约是大伙都忙着做午饭,倒是没有人再过来了。
剁好辣椒酱,拿了个罐子装好,季安逸赶紧生火煮饭炒菜。
吃过午饭,歇了会,收拾好厨房,两人睡了个短暂的午觉,看了看时辰,未时过半,该去村长家了。
有些小小的意外,那两个孩子也在。
五六岁的年纪,已经初显风采,稍大些的很严肃,跟个小老头似的,没有半点违和感,这就是遗传吧,他猜,这孩子应该是老大家的。
小一点的,很孩子模样,微胖,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啊转,显的特别机灵。
两个孩子都长的很周正俊秀。
他们过去时,一家四口坐梧桐树下正在说着话,年纪小的孩子,很活泼,村长跟那个大点的孩子没怎么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手里的蒲扇,听着小孩跟刘大麽在嘀咕,一个声音响亮,一个声音细柔,竟也聊的很愉悦。
“过来了。”见到他俩的身影,刘大麽停了话,乐呵呵的笑,站起身进了屋,搬了两把椅子出来。
季安逸走到梧桐树下,笑着打招呼。“村长好,刘大麽好。”
王小二在旁边跟着咧嘴笑,眼睛闪亮亮的,落在村长的身上。
显然是对村长很有好感,昨个还没这样,这般看着,他是真心喜欢打拳。
“坐着。”刘大麽坐回到石桌旁。
季安逸这才注意到,石桌上的壶和杯子不见了,上面正摆着一本书,他不识字,看不懂这是什么书,应该是本入门学识。
刘大麽这是在等他过来,心里头生出股暖意。
这时,他才想起,上午腌制的果肉,这会可以熬煮果酱了。
算了,待学完了字,回去再做也成。明天拿些过来给刘大麽尝尝。
学了一个时辰字,申时过半。
刘大麽说今个就到这,学字一事不比旁的,急不得,得慢慢来。
季安逸赞同这话,学字这事,尤其是刚开始,确实急不得,慢慢来,把心放宽了,顺其自然的学着,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这世上的事,有时候,总是特别奇怪。
越想什么时,反而越不能顺心顺意。
不学字,坐在梧桐树下唠了些话,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季安逸跟王小二回了家。
一进门两人就钻进了厨房,着手熬着果酱。
虽临近傍晚,可这天还是热,就算是小火熬煮,站灶台前仍汗水直流,一锅还未熬煮出来,身上的短衫就湿了。
王小二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拧干的湿布巾,模样很认真的,给媳妇擦着脸上的汗。
见媳妇望过来,他会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然后,他会喊。“媳妇。”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总喜欢喊这两个字,每回喊时,语气也会格外的欢喜些,光听着就让人心情好。
“可惜家里没冰”季安逸无意识的嘀咕了句。
说完,他愣了愣,脑袋灵光一闪。
他怎么忘记了这事,这也是一个挣钱的法子。把冰块捣碎了,放些果酱在上面,添点牛奶,在这夏炎的天里来一碗,那滋味,别提有多爽了。
现在光想想,他都馋的慌。
“呆子,我又想到一个挣钱的法子了。”季安逸握住王小二的手,笑的有些激动。
他一个大男人,在现代时,很少吃这玩意,才一时没想起来。
这事,他敢肯定,百分百的能红火起来。
如果不是天色已晚,季安逸还真想,拉着王小二进一趟镇,找到苏锦明把这事说一说,不知道能得多少银子。
“嘿嘿。”王小二乐呵呵的笑,媳妇高兴他也高兴。
他知道钱,却仍有些不太懂,钱到底有多重要。
又有新的挣钱法子,季安逸心情特别好,就像踩在云端上,有些飘。
这会儿,他一点也不觉的热了,反而倍有劲头,更认真仔细的做着果酱。
两锅果酱做完,已经是酉时初,太阳偏西,红通通的,再过一会就得落山了。起了风,带着丝丝凉意,很是舒爽。
季安逸收了衣服,余眼看见树下的母亲和狗狗,想起,昨个晚上还说,要给母羊弄个窝。
这事他不会,呆子就更不会了。
想了想,他决定去找村里的木匠,整个好点的正正方方的大笼子出来,嗯,狗狗的窝所幸也一起办了。
晚饭还不着急,趁着有点空,关好屋门,季安逸拉着王小二往木匠家走。
村里的木匠姓鲁,手艺还不错,价位也不高,大伙都爱上他家订制物件。
“鲁师傅。”到了鲁家,季安逸笑着打声招呼。
鲁师傅正在忙活,听着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问。“要订制什么?”
“母羊呆的笼子,还有两只狗狗。”
“明天下午过来拿。四十铜板,付一半定金。”
“好的。”季安逸掏了二十铜板递了过去,又说。“麻烦鲁师傅了。”
完了,他和王小二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快到家时,碰见一村民,挑着木桶,瞧着是往他家走,准备担井水。
“季哥儿你跟王阿哥这是上哪来?”他热情的打招呼,往他俩身边靠过来。
季安逸笑笑,答。“去鲁师傅家订点物件。何二哥儿今个早些,家里活不忙?”
“忙,哪能不忙。”何二哥儿答了句,眼睛转了圈,声音小了点。“季哥儿我听说,你收辣椒酱,四铜板一斤,我家辣椒自打用了你家井水后,是越长越好,那颜色瞧着可喜人了,我这人做事手脚麻利,辣椒酱保证能剁的细碎。”
这是想卖辣椒酱,估摸着他提早过来,也是这原因?
季安逸脸上温温和和的笑着,心里却在想着,该怎么回这话。
有钟三阿麽帮着剁辣椒酱,已经足够了。
“这事有点晚了,辣椒酱需要的量也不是很多。”顿了顿,季安逸又接着说。“倒是萝卜有点少”
这话还没说完了,那何二哥儿就截了话,挺激动的说着。“我家萝卜长的也好,瞧着那叫一个白胖,不知季哥儿要多少萝卜?”
“目前我也不知道,回家我粗略算算,明个给何哥儿答复,这价钱跟镇上一样,是三铜板一斤。”
“好。好。”何二哥儿喜滋滋的应着。“那明个我过来找季哥儿。”说着,竟然挑着木桶转身就走了,瞧着架势是要回家。
他家没杏子,辣椒又晚了一步,幸好,他机灵,逮住了萝卜,又可以挣一笔了。
季安逸有些呆了。这是不准备挑井水了?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季安逸着手准备着晚饭,王小二挑着井水往山坳里走,这是去浇菜地。
想着一会王哥儿会过来,季安逸关了厨房门,迅速闪进了空间,装了一壶灵泉水,又摘了些蔬菜,抓了条鱼。
出了空间,他把壶搁到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等王哥儿过来,倒大杯灵泉水给他喝着。
鱼做成了酸辣鱼,另外还有两个菜,辣椒炒肉,瘦肉蕹菜汤。
鱼才刚做好,王小二挑着空桶回来了,进厨房,咧嘴冲着媳妇乐滋滋的笑,笑了一会,他才去了屋后,打了一桶水接着浇屋前的菜地。
晚饭做好,正准备吃时,前来挑水的人渐渐多了。
都会笑着说上两句话,季安逸也笑着应两句,等人走了,继续吃饭。
在现代生活,就算是在小县城里,左右邻居都是不相熟的,这也跟他本身有关,他不太喜欢跟不相熟的人主动交流,就算只是随口问两句,吃了没?上哪啊等,他都有些别扭,最多只是碰见时,笑一笑。哪有现在这种气氛,很自然很热络的说上两句,然后各忙各的事,刚开始时,他有些微微的不太自在,次数多了倒也习惯了。
吃了晚饭,刚收拾好厨房,天色有些微微的暗。
关了鸡笼和鸭笼,洗了澡,衣服搁木桶里没洗,想明个再洗,今天又是剁辣椒酱,又是熬煮果酱,手有些微微的累了,人小骨架也嫩,腕力不够事做多了,就有些酸软。
想着王哥儿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