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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雁正色道:“所以,请独孤大人三思。若李辅国掺和进来,只怕事情未必如大人所打算的那么如意。他要对付贵妃,只怕贵妃早晚躲不过。身在朝廷和皇宫,可谓步步惊心。伴君如伴虎,不如江湖生活逍遥自在。请大人再考虑考虑!在下会在长安再盘桓三日,等侯佳音!若大人依然一意孤行,在下也只得如此回报司徒羽和令嫒了!告辞!”
慕容雁不再废话,开了书房的门,大步流星地迈出,而后几个起落,便纵身消失于高高的围墙外。
☆、第76章 思念无痕
清冷的紫兰殿,沈珍珠独坐窗前抚筝。淡淡柳眉愁,红红美人脸,一丝幽怨在心头。抚弦轻唱《春江花夜月》:“江畔何年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唱着唱着,晶莹的泪珠便滚落下来。弦音忽断,她似有些不耐,转而弹起《长相思》。缠绵悦耳的弦音正令守在殿门口的小宫女小太监们陶醉时,忽然“叭”一声,这回,却是弦断了。
她恼怒而烦躁地推开古筝,犹未解气,又上前去踹了两脚方罢。宝莲和玉梅急急奔入。宝莲心疼地拦住沈珍珠道:“皇后娘娘,别伤了脚!跟它生气什么?伤了自己,多划不来!”玉梅忙着收拾古筝,宝莲拉着沈珍珠坐到暖榻上,紧接着奉上一盏茶。
沈珍珠接过热茶,只啜了一口,在茶烟缭绕的氲氤中,一颗晶莹的泪珠忍不住掉在了茶里,宝莲疼惜道:“快别这样,皇后娘娘,你在这里哭伤了身子,又有何用呢?”
沈珍珠苦笑:“是没用!历来只见新人笑,岂闻旧人哭?皇上从前待本宫何尝不是情深意重,宠爱有加。但是,如今却。唉,是不是世间所有的男子都如此薄情?但本宫却为何偏偏对皇上情根深种,倘若本宫不是深爱皇上,就任他夜夜笙歌,心情也断不会如此难受。”
宝莲安慰道:“娘娘千万别忧心!早晚有一天,皇上会明白过来的,这么多年恩爱夫妻,皇上心里岂能没有娘娘?怪只怪那新来的波斯美人雅娜丝,不知给皇上下了什么蛊,迷惑住皇上。皇上这半个月竟然夜夜留宿在她的蓬莱殿。奴婢看那双狐魅的眼睛,竟像猫的眼睛一样,专勾引男人呢!”
沈珍珠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之前夜夜宠幸的是能歌善舞的崔妃,雅娜丝来了以后,就专宠雅娜丝。皇上若再这样纵情于声色,只怕于龙体有害。为龙体着想,本宫不得不为皇上找找其它的‘乐子’了!”
喧闹的蓬莱殿,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太监和宫女们进进出出,端茶送水,忙里忙外殷勤侍侯着。十余名妙龄美女正在殿中翩翩起舞,水袖甩将开来,衣袂飘飞,恰似一朵朵水莲凌空绽放,又似临凡的仙子步步生莲。细细的腰肢软如柳条,曳曳飘摇。乐师们端坐一隅,沉浸在美妙的音乐吹奏中。
正中的案桌上,摆满美酒佳肴,一身明黄龙袍的李豫斜倚在软垫上,半眯着星眸若有似无地观看歌舞。美如冠玉的俊脸不见一丝笑容,反而略显凝重。他的怀中横卧着一位波斯美人。如猫般魅惑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嫣红的棱角分明的小嘴,尖尖的下巴,健康的肌肤,虽不白晳,却细腻光洁。最惹火的是她的身材,纱衣难掩玉峰高昂,细细的水蛇腰,娇翘的臀形和一双修长的美腿,使那十余名曼妙的舞女皆自叹弗如!
此时,雅娜丝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摘下一颗紫晶葡萄递到李豫嘴边。“皇上”她撒娇地轻唤着,她的汉语十分流利,看来李辅国为了栽培这个异域美女费了不少心血。李豫唇边流露出一丝冷笑,既然李辅国精心打造了这样一个绝色娇娃,献给自己,好让自己纵情声色,从此待在后宫,不问朝政,自己又怎能Lang费他这番苦心呢?
李豫垂下眼帘,星眸含笑凝睇,俯下头,轻噙葡萄,咬进嘴里,顺势在她的芳唇上轻啄。美人不竟乐开怀,趁热打铁,倒了杯美酒,轻轻喂给李豫喝。李豫一概照单全收。这些日子,他夜夜留宿蓬莱殿不正是为了麻醉李辅国吗?
大部份的文武百官都道他宠信李辅国,对李辅国言听计从,惟有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和汾阳王郭子仪最懂得帝王心意。他们笑看李辅国越来越得意妄为,越来越无法无天,越来越为天下人所痛恨!他们知道,越是到了那种人神共愤的时刻,越是到了收拾李辅国的关键时刻。
李豫按兵不动,养精蓄锐,就为了有朝一日反败为胜,痛痛快快收拾他。所以,当文武百官力谏皇上振作时,只有陈玄礼与郭子仪虚与逶迤,偶尔无关痛痒地也附和着谏上几句。李豫更将陈玄礼的独子陈楠和郭子仪的第六子郭暧调到身边当禁军统领,随护在侧,为将来拨乱反正积蓄力量。
李豫饮下美人喂下的那杯美酒,心头的苦涩溢上胸口。醉生梦死,纵情声色,难道仅仅是为了麻醉李辅国吗?难道不是为了遗忘?那张绝美脱俗的小脸为何会时不时浮现在脑海,即使闭上眼睛,即使在纵情欢娱的时刻,也不曾全然忘却。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有时甚至会想到心痛如绞。他很疑惑也十分迷惘。即使当年失去沈珍珠的下落,他的思念也从未强烈到如此魂不守舍的地步。
当年他为了沈珍珠而冲动到想丢下战场攻打洛阳,独孤灵为此醋海生波,任性出走。但时至今日,他才明白自己那时的冲动,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与面子,并非完全为了沈珍珠。因为他开始明白思念一个人的感觉,是那样锥心刻骨!
已经一个多月了,独孤良和杨傲皆毫无音讯。他并不知道杨傲早已偷偷回到长安向李辅国覆命!李豫只感到失望,深深的失望几乎快要变成绝望,焦心的等待也已经快要使他失去耐性。他想亲自骑上快马寻找。他想将贵妃的画像告示贴满全国各个州县,却怕因此害了她的性命。他突然发现,身为天子,竟有那么多无奈!
思念无痕!谁又能知晓天子的心?他突然感觉有些不耐烦,手一扬,沉着俊脸道:“都下去吧!”
音乐歌舞骤停。“皇上,是不是她们跳得不好?不如让臣妾跳一曲热情的波斯舞给皇上欣赏吧。”
李豫嘴角噙着笑意,温柔道:“不了,爱妃,改日吧。我们早点歇息不好吗?”语气里含着一丝暖昧的挑逗。
雅娜丝心里甜滋滋的,娇羞地点头。她扶着半醉的李豫就往内寝室走去
突然,有几名太监宫女在蓬莱殿外大喊:“不好了,不好了!祟文殿着火了!快救火”
☆、第77章 枕边泄密
祟文殿?李豫突然记起皇长子李适总在祟文殿夜读,脸色微变,扔下雅娜丝径往祟文殿奔去。
到达祟文殿时,并没有想象中的熊熊火焰。纵使有,也已被太监们扑灭,只看见袅袅烟雾,在被焚毁的焦黑的桌椅上飘荡,被窗外的晚风一吹,也渐渐离散了。大惊失色的皇后抱着有些愣神的李适缩在书房的一角,不断安慰着李适。九岁的李适身高已至母后的肩膀,他环抱着沈珍珠的纤腰,将脑袋搁在沈珍珠温暖的怀里,有些撒娇的意味。
李豫一出现,李适立刻像个小男子汉似的挣脱了母后的怀抱,奔向李豫,跪地叩拜:“适儿叩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豫情不自禁唇角上扬,在他的皇子中,他最喜爱的就是皇长子李适。不仅因为他长相俊美,完全遗传了李豫和沈珍珠的所有优点,还在于他的雍容大度,知书达理,好学不倦。李适的好学仿佛与生俱来,根本不必像其他的皇子一样需要老师时时刻刻在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地监督。教授过他的老师们无不在李豫面前称赞李适的聪明好学。这样的皇儿,李豫怎能不喜欢呢?
其实,李豫早有意将太子之位赐给李适。但沈太尉与沈珍珠对此事的积极态度反倒使李豫踌踌不前。后来,有了独孤灵,他便惦念起与她生个皇子,为免日后反悔,便把立皇太子之事搁置了。
“快起来!适儿,你没事吧?”李豫亲手扶起李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谢父皇关心,适儿没事。不过是夜间读书累了,趴在书案上睡着。不小心将书案上的烛火打翻,才引致火患。幸而发现得早,未酿成大祸!该父皇降罪!”李适回答得条理分明,态度恭顺,与方才偎在母亲怀里的撒娇模样判若两人!
李豫微微一笑,道:“勤学之罪,不怪有罢!”忽而又沉着脸喝问:“伴读太监何在?”
一个小太监吓得浑身抖索,立刻跪在地面爬进来:“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李豫冷哼:“皇儿读书倦了,睡着之时,奴才就该好好看管烛火,小心照料,如何能让火烛烧着都不知!拖下去,赏他三十大板!”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太监磕头如捣蒜。
程元振程公公指了两个小太监将他拖下去行刑。
“没事就好!适儿,回宫休息吧,今夜就别再读书了!”李豫恢复了清冷的模样,李适顺从地向父皇母后跪安。
当李适退下后,沈珍珠犹自低垂螓首拭泪,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动人,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令李豫不禁微微动心。其实他与李适说话的时侯,那眼角余光早就瞥见了沈珍珠。自独孤灵失踪后,这段时间,李豫确实冷落她了。潜意识里,多多少少都会将独孤灵的失踪迁怒于她,若不是她提议带独孤灵去大慈恩寺祈福,又岂会发生这种令他扼腕抱撼的事情。
但是多年夫妻情意犹在,此时见她受了惊吓,男子保护弱小的本能便激发出来。他大步流星走过去,轻轻地将沈珍珠揽在怀里。
“皇上,臣妾真是吓坏了!想到适儿可能发生不测,臣妾便心如刀绞,坐立难安!”沈珍珠凄凄切切地说。
李豫安慰道:“如今没事,你也该安心了!走吧,朕送你回紫兰殿!朕很久没去了,今夜就在那儿就寝吧!”
“真的?皇上,臣妾受宠若惊!”沈珍珠惊喜万分,跪了下去。
李豫扶起沈珍珠,搂住她婀娜的身姿一边往紫兰殿走去,一边爱怜地笑道:“你我夫妻多年,何须如此客气?皇后,这段时间是朕冷落了你,别放在心上!”
沈珍珠闪烁着泪眼拼命摇头,心里却乐开了花。看来,今夜的失火戏并没有白演。她知道李豫最疼爱李适这个儿子,倘若让他接触李适,定能唤起他对往日恩爱时光的回忆。
紫兰殿里芙蓉帐暖度春宵,恩爱缠绵自不在话下。待三更时分,两人已入睡多时,沈珍珠突发呓语:“不要!不要!不要为难我的适儿,千万不要啊”
她的呓语与惊叫声吵醒了李豫。李豫摇醒她:“珍珠,你怎么啦?你醒醒”
沈珍珠自梦中惊醒,突兀地坐了起来,先是抑膝呆坐,而后在李豫关切的询问下,突然扑进李豫怀中,失声哭泣。
李豫皱了皱眉头,表情有些不耐,睡意正浓的他被惊醒本就气恼,加上耳畔听见的皆是哭声,更加难以忍受,闷着声问道:“珍珠,别哭了!只是一个恶梦,忘了就是,有朕保护你,你怕什么?”言毕,搂过沈珍珠的娇躯倒枕便睡。
沈珍珠熟知李豫的脾气,决定适可而止,用手轻轻拭去泪珠。她的头枕在李豫的臂弯里,咬着唇瓣,抚摩着李豫的大手,欲言又止。过了半晌,俏脸方显露出为难的模样,道:“臣妾并非害怕恶梦,是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