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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派出去的人都已经完成任务回来了。”
青竹下女子淡漠的容颜有了几分疲倦,闭着眼却皱着眉头,在听到巫霞的汇报后,深琐的眉头才稍稍松开了些。
“嗯——”女子淡漠的应了一下,躺倒在塌椅上,素手抚摸着肚子,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心境。
远处,男子漫步走来,看着女子看不咸不淡的脸庞,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脚上的步子随即加快了些,长发迎风看起来很是妖娆。
千幻突然有所感应的转头看去,就见那个唯一能让自己想念的人正在向自己走来,唇角瞬间就翘了起来,起身,快速迎了上去。
“你来了。”说着便扑进了男子的怀里。
“嗯。”凰兮就宠溺的搂着她向屋内走去,以他如今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在外面待着让人看到。不说他的身份,就说千幻现在是相府千金的身份,也不容许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住所,况且知道他身份的元景澈也在这里,这个人,他不太想见到。
“在愁什么?”
进屋,凰兮在椅子上坐下来,让千幻坐在自己的腿上,双臂自然而然的将她搂紧在怀中,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又眯着眼感受女人的气息。这种感觉有点荒诞了,好像自己真的成了昏庸无道的昏君,只会流连在美人乡里,对天下不管不问了。
想到这,凰兮就笑了,轻轻的笑出了声。
千幻看着男人这个样子就有些奇怪,怎么她愁,他反而笑了。“有什么好笑的?”千幻不开心的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昏君,就觉得好笑。”男子如实回答。
女子就鄙夷的挑眉,嘟起了红唇,斜着眼瞥男人,“你是说我是红颜祸水咯?”也没有深究他话中的意思,只当是男人下的比喻了。
凰兮俯身在千幻唇上啄了一下,完美的俊颜笑的灿烂。修长的指尖捏着她的下巴,细细的端看她此刻的容貌。而后又故作深思的开口,“嗯,差不多吧。是红颜,但不是祸水。”双眸深情的望着她,凰兮俯身,唇与唇的相贴,轻柔的吻着。像是吻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唔——锦,好像你一直在我身边。”千幻突发感慨的在他唇边呢喃。
凰兮听着,就放开了她,狭长的凤眸认真的看着千幻。“真的吗?”他问的像个孩子。
千幻就认真的点了点头。
“真的,真的。”长臂一伸,千幻搂着他的脖子,低声呢喃,“你知道,我其实很懒的,很多事都要别人杀到脚边才会去做。”
她是想说她想依靠他了嘛,杀到脚边?凰兮皱起了眉,“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吗?”略带窥探的眼神直直的望进千幻的眼里,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千幻被他这么一看,就有些受不住,老老实实的把事情交待了一下。心却吊在了半空中,怎么也下不来,因为不知道男人会怎么想自己。关于自己的身份,千幻是害怕的,她是魔女啊,妖女啊,男人会不会嫌弃她啊!不知道,真不知道。
死死的抱着男人的腰,千幻都做好了要被男人推开的思想工作。心里就打定了,不放,死也不放。
感受着千幻将自己越抱越紧,凰兮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喜,面色却故作深沉的看着千幻警惕不安的小脸,不作声,只是同样搂紧了她在怀。用行动让女人知道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不管她是正是邪,不管她是不是幽冥宫的宫主,他要都只是她一个人,这无关其他,无关她的身份,无关她是正是邪。
千幻感受着,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眼里起了雾,唇角却是扬了起来。
“如此看来,我必须得留下来了。免得别人窥恺了我的女人,那可是死罪。”
“可是,你要怎么留下来?”千幻疑惑的看着男人,不小心就泄露了内心的想法。其实最近她一直在想怎么让男人住进丞相府来,虽然如今对皇宫千幻不怎么讨厌了,但毕竟那个地方人多复杂的,凰兮住的那个地方虽然很僻静,但是也不免会被人发现的时候。
捏了捏女人的鼻子,男人突然很是神秘的对她笑了笑。似乎一切都不成问题,其实只要千幻答应,他要来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是谁?这天下还有他不能住的地方嘛!
——
然而,事情一桩未落,一桩又起。
很快,千幻又接收到消息,有人冒充她在江湖上走动。
千幻原以为事情很简单,只不过是人们想见一见被自己渲染的过分美好的人物而已,只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了,依千幻的猜测,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而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千幻想不到。
“锦,你说这事怎么看?”千幻问着身旁的凰兮。事到如今,千幻还是习惯叫凰兮为锦,凰兮也不以为意,他的女人喜欢叫他什么就叫什么。
两天前,凰兮在和元景澈的谈话中,让元景澈以自己是他朋友的理由,让他住进了丞相府。元景澈虽然惊讶凰兮突然的转变,但也不敢多问,领着凰兮就住了进来,随口跟千层说了一下,千层又怎么会有意见。
说道千层,最近这只老狐狸忙的很,忙什么?当然是忙着围绕在女人的身边,而这女人自然是风娘。这算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了,因为千层虽然风流,但是从未围着一个女人转过,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女人到底有何魅力,能让一项冷静自持的千层抛弃了一切来只对她一个人好。千幻对此事抱怀疑态度,她原就觉得凭风娘的姿色或许可以让老狐狸围着她转,但是,这转的过了头,就有些怪异了。
“幻儿,这事是有人在后面搞鬼,目的是为了引你出去。”
“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这事我不打算管了,让他自生自灭去。”
“嗯,实在过分,就让人处理了。”凰兮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千幻看着就有些心疼,知道男人是替自己担心了,伸手过去抱住他,将脸在他胸前噌了噌,低低道,“别气了,不值得。”
叩叩叩——
门突然被敲响,千幻诧异的抬起头来,巫霞和欣儿不在外面?
迟疑之中,门被推开了,几乎是没等千幻反应过来的,元景澈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
元景澈在那天早上转身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千幻,元景澈觉得这个女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完全可以不把她当回事,只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心里却不时闪过女子带笑的颜,或生气,或冷硬,或阴冷的笑,找来找去,却是没有一张是让他讨厌的,所以在无比纠结之中,他来了,来找她了。
推开房门的那一霎那,元景澈还在为自己的鲁莽懊悔,只是懊悔还没来得及持久,就被震惊所代替了。屋内,那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
“你们——”
此话一出,凰兮瞬间眯起了锐眸,望着元景澈的眼满是怒意。
元景澈一对上他的眼,惊骇的低垂下了头,双膝惯性的跪了下去。唤了声,王。
千幻在凰兮的怀里想起来,却是被他紧紧的扣在怀中,双眸惊诧的看着他。
“他不是王爷吗?怎么会给你跪下?”千幻疑惑了的问。
元景澈却是什么也没听到,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会,王怎么会抱着他的千幻,不,她不是他的,从来都不是。疑惑,满满的疑惑占据了元景澈的心。弯身,捂着自己的胸口,疼吗?看着那个女人被王搂抱在怀里的模样,元景澈问自己痛不痛?是痛的吧,可是感觉痛,是麻木了吗?是麻木了。
失了神一般,元景澈就那么跪着,跪在门口。什么事都做不了的跪着。因为那个人是王,是王,所以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抬头看了一眼千幻,那张小脸满满的惊讶,但是她伏在王怀里的样子又是那么的乖巧,那么的顺从。这便是区别了吗?元景澈问着,想起自己曾经触碰她时,她脸上嫌弃的神情,没来由的脸上有了嘲弄的笑容。
也好!如果王可以爱上另一个女人,那便是天下之幸,只要别只围绕一个女人转就可以,哪怕这个女人是千幻。
凰兮看着元景澈显然有些受伤的神情,深邃的眸里有了一丝恼火。站起身,扣着千幻的腰走到了他的面前。
冷硬的开口命令道,“抬起头来!”
闻声,元景澈抬起了头,迎视凰兮的眼睛,“王,爱上她了吗?”元景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的,便是问了。
“是!”凰兮冷冷的凝视他,几乎是没有迟疑的开口说出来了答案。“元景澈,你失礼了。起身!”
高高俯视敌人确实很美妙,但要打消敌人邪恶的念头,那是必须要下狠药的。而当这人又是你衷心的部下的时候,必须更狠。
所以,在元景澈站起身的时候,凰兮身子前倾,一把吻住了千幻的唇,在其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松开,又看向元景澈。
“知道该怎么做了?”他问,问的意味不明。但元景澈却懂了,点头,元景澈恭敬的应了声,是。转身离开了。
天灰暗了,一切都灰暗了,元景澈觉得生命像被抽空了一般,走在路上,脚下踏的是万丈悬崖,每一脚都是一震心惊,惊恐,最终居然连知觉都没有了,一脚一脚的离开。
元景澈问着自己,到底那个女人对自己有多重要,为何要如此的失落?到底有多重要?没有回答,没有人会回答他。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了。算了,一切到此为止吧,总归不会有多痛的。
回到住所,一进屋就看到那副美人图依然悬挂在墙上。元景澈走近了,凝神望着,眼里多了丝忧伤。脑中突然闪现千幻看到画时的震惊表情和那转身离去时的愤怒,元景澈突然有了大胆的猜测,阴骘的眸瞬间眯了起来,成了危险的弧度。
难道说,“你就是千幻。”
——
三天后,在千幻的要求下,千层终于没在围着风娘转,按照她的要求开始查千幻阁被纵火一事。
千幻阁被纵火其实早该查了,但是事情一件件接踵而来,千层最终竟是忽略了这件事情,等到千幻自己来向他提起时,千层终于是醒悟了,觉得要对此事细查。这丞相府若是有人有如此的胆子,敢纵火烧房子了,不查出来,若是事情再次发生,他丞相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他千层可丢不起这个人。
但是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天,想查其实是很不切实际的,即便千层召集了府里所有的人,开始一一审讯,但是有些事情不动真家伙,人家谁会说实话,而千幻要的也不是这样的结果。
千幻要的也只是让以自己为中心点在丞相府闹上一闹,她要的是千层站在她这边的模样落入所有人的眼里,她要的是告诉所有人,她已经不同了。
而这在她的千幻阁作怪的人,其实并不重要,当然,不重要并不代表就可以轻易放过。
“爹爹,幻儿相信你一定能替幻儿讨回公道的。幻儿从来没有过太多的要求,只是,这次真的希望爹爹可以找出那个纵火的凶手,杀了他,来慰藉娘亲的在天之灵。那是幻儿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啊,他们怎么就可以这么狠毒的,一把火就给烧了呢。”
千层看着这样子的千幻,心里有了一丝不舍,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你放心吧,这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的。”说着,厉眼扫了一边眼前的一群人。
这便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承诺了,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