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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虫子迅速的爬到了我的膝盖,准备往我大衣里钻。我一只手被白翌拽着,一只手抓着行李包,根本没法驱赶它。就看黑色的虫子爬到了我的胸口,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迅速的往回跑,司机一看有些吃惊。我趁他手头放松的时候,抬起左脚就往他的脸上一踹,他吃疼的一放手,因为反作用力,我整个人就翻出了车子,和白翌滚下了马路边的斜坡,我抱着脑袋天旋地转的滚,当撞到了什么东西才停了下来,还好我衣服穿的厚实,否则这样高危险系数的动作非得受重伤。
我狼狈的撑起了身体,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有那黑色的虫子历历在目。看了看身边的包,还好行李包一起被甩了出来,否则损失惨重了。当确认财务没有损失后我才想到白翌人哪里去了,突然就听见身后有一声轻哼。
我回头一看,白翌靠在树干上,脸色苍白,估计被撞得不轻。他捂着肩膀龇着牙说:“你还要在我身上坐多久?”
我定神一看,我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他是抱着我滚下来的,如果不是白翌用身体护着,估计我就撞树上了,搞不好还得头破血流。我一下子蹦了起来,白翌一吃疼,倒吸了口冷气。我一看立马问道:“老白,你没事吧?可别内出血啊,会死人的!”
他按了按自己的肋骨说:“没事,应该没有骨折。你没有受伤吧。”
我一听,那个感动啊,人家那是什么精神啊,舍己为人啊。我感激的点着头说:“没事,我没受伤。”
他看了看说:“那么得麻烦你把我的包也一起背着了。”他慢慢的爬了起来,顺便把所有的体重都压在我身上。
我硬是撩起两个背包,一肩一个,还得撑住白翌,顿时感觉重量倍增,马上额头上的汗就冒了出来。
我咬着牙说道:“老白,那个司机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手里钻出虫子来啊?”
他想了想说:“这个就是蛊人,其实他们是有蛊婆控制的男人。有些蛊术需要人肉做引子,所以蛊婆会抓一些人去,那些人不一定会死,但是被蛊婆控制之后就生不如死了。”
回想前面那从蛊人皮肤下爬出来的黑虫子,我的背后就鸡皮疙瘩掉一地。突然想到如果不是白翌的辟蛊香囊现在我可能就是一个虫子皮囊了。不禁后怕的摸了摸胸口的小袋子。
虽然我们逃过了一劫,但是这里是一条山路,周围除了树木根本没有人,雾气比火车站要浓烈许多,一股辛辣的味道扑面而来,四周树木的形状也十分的诡异,盘根错节。不时的还有一些动物的黑影子迅速穿过。
第020章 湘西尸蛊(中)
我眯着眼睛向四周看去,浓雾把视线缩短到只有2、3米,除此之外就连一丁点的光也没有,我从包里掏出了旅行用的干电池手电筒,至少把身边的环境给照亮了。
周围满地都是纠缠不清的藤蔓,仔细看还有许多的虫子在藤条上爬行,我实在不敢回想前面还趴在这地上。我那手电筒更加仔细的照着周围,突然白翌咦了一声,放开了我的肩膀,然后蹲到地上迅速捡起了一张破烂的纸头,我心想:“你前面还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啊”
我扛着两个旅行包也凑过去看,纸头烂得一碰就掉下好几块,只能看得清楚几个红色的字,上面写着“包吆死人过省”。
白翌把纸头扔掉,然后看了看四周对我说:“那个蛊人没说谎,难怪他不下来追我们,这里还真的是一条阴路啊。”
我又拿手电照了下,果然周围有好些那样的纸头,这种就是所谓的赶尸买路钱。我看了看天色,估计离天亮还有些时候。四周空气湿度很大,一阵风吹来,感觉特别的不舒服。
白翌拍了拍我说:“现在留在这里也不合适,蛇虫野兽很多,即使我们身上有辟蛊粉,但是这里的虫子数量太多,先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农家给我们落脚。”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甩手就把那个包扔到了他的怀里说:“自己背,看你活蹦乱跳的也知道没伤着。”
白翌奸笑着接过背包,也没有回嘴。
我们走了大概足足有1个多小时的路,依然没有看到一间房舍,四周的雾气吸到肺里感觉火辣辣的疼,身上的行李也越发的沉重,我大脑已经开始幻想着看见一幢幢吊脚楼,一个个美丽的土家族姑娘捧着香气扑鼻的酿酒来了。
想着想着眼前居然晃过了一个屋顶,对!是屋顶。我以为我眼花了,拍了拍白翌说:“那个,那个是不是有房子?”
白翌皱了皱眉头说:“嗯的确是,不过”
我兴奋的接着说道:“等啥,先去那里歇脚啊。再走下去,我的腿就不是我的了。”
白翌想了一想也点头同意了,但是他苦笑着说:“或许到了那里你就不想歇脚了。”
我现在处于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浮躁阶段,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就是最主要的,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那是一个在山林子里的古庙,估计香火断了很久了,屋子荒废的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大门斜倒在门口,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开和关,我们一走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正思量着这里估计有死掉的动物的时候, 就看见庙堂里停了好几口棺材,被东倒西歪的放在大堂里,有一口棺材的盖子都没盖好,腐臭的味道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当我们一进屋子,一只灰白色的动物叼着一只黑底梆子鞋从棺材里串了出来,绿油油的眼睛狠狠的盯了我们一会儿马上转头就蹿进了林子深处。这东西的动作快的我猝不及防,我被吓的倒退了好几步,被身后的白翌挡着,他看了看四周苦笑着说:“这就是义庄也叫死尸客栈,是赶尸匠经过的停放尸体的地方,活人不常来。”
这晦气是自己找来的,也没有办法,我抿着嘴巴,走进了屋子。一进去就一阵阴气扑面而来,我冷不防的打了一个激灵,感觉周围的气温顿时下降了好多,四周很暗,只有我手电打到的地方才看得见点光线,阴郁的空气中飘散着阵阵的腐臭味道。大堂里停放着四,五具棺材,已经残破不堪了,黑红色的漆料已经掉落很多,露出了原本的木质颜色。棺材盖子有些已经变成了木头板子。我没有胆子去看棺材里的死尸,只能往周围看去,每一口棺材前面都放着一碗饭,饭已经完全发霉了,颜色变成了黑绿色。本来竖插在饭上的筷子,东倒西歪的掉在了地上。我真纳闷那些动物为什么不吃饭反而要啃棺材里的死尸呢?
白翌找了一块空地,从包里找出两只塑料袋就坐了下去。我一看得在这里过一夜,真是别提有多慎人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寒气了。
我瞥了一眼棺材,快速的走到白翌身边坐下,深怕那棺材里跳出个什么僵尸来掐我。其实这里未必比屋外风小多少,那个已经没有几块瓦片的屋顶几乎可以完整的看见灰黑色的天空,风就那么给倒刮进来。
但是这里至少没有什么虫子,为了保持尸体不会腐烂和尸变。都会给尸体灌上水银和一些剧毒的东西,所以虫是不会来这里的。
我抱着膝盖尽量缩紧身体,潮湿阴郁的空气让人想睡也睡不着,白翌一点也不避讳死人,居然随手拿了块棺材木片当柴火烧,不厚道归不厚道,但是好歹我们算暖和了起来。我心里暗暗的给那些躺在“铺床”里的主说对不起,也没办法,如果再冻下去,估计我们两个就要生病了。
火很小,我在幽暗的环境下贪婪的吸收着微火的热度,虽然说这里没我们的城市冷,但是毕竟才早春,而且又是在这种阴湿的地方,周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气,让人不由得裹紧了外衣。我瞟了一眼白翌,他用树枝摆弄着火堆,让它少许能够旺一点。
经过那么一番折腾,我们头上都是草,脸上也擦的到处是灰,如果再裹个毯子,我们和那些难民也就一模一样了。
那么想着我就笑出了声,白翌侧头看了看我问道:“你笑什么?”
我收敛了笑意耸了耸肩膀说:“老白,你说我们怎么那么倒霉呢,赶路都能到这个地步。”
他看着火堆调侃道:“不会是你妈谎报年岁,今年才是你的本命年,撞了太岁啊。”
这话说的,我马上反问道:“怎么就不是你犯太岁。别把坏事都往我身上推。”
我突然想到包里还有些干粮,于是掏出了一盒子饼干塞给白翌说:“吃吧,估计肚子也饿了。”
白翌接过饼干,我又想到什么,从包里掏出了两个食品塑料袋说:“把它套在手上当手套,水只够我们喝的,没得洗手,这样至少卫生点。”
于是白翌就喀嚓喀嚓啃起了饼干,我们只有一瓶矿泉水,喝的很省,所以也不敢多吃。就怕吃多了会渴。
棺材板烧的火噼啪作响,当中仿佛还有着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好似在哭诉着那些客死异乡的游人们的苦难。棺材里躺着的或许就是这样的人吧。我有些愧疚,又从包里掏出了一袋面包,放在一个没有盖子的棺材前,双手合十的说:“抱歉,抱歉,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借下地方,避下寒气。莫怪!莫怪!”
说完我又走回了火堆,白翌歪着头偷笑着。我冷笑着说:“我这是为你积德呢,你烧人家的棺材板,我给人家饭吃。算是扯平。你还敢笑话我!小心躺在里面的那位找你算账!”
他呵呵的笑着说:“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拜的那个棺材里没尸体。呵呵。”
我傻傻的看着,但是又没有勇气往棺材里面看,咽了一下口水。管他有的没的,反正烧棺材板就是缺德!我悻悻的坐了回去。也不想理睬这个缺德的家伙。
我撑着手,拨弄着火堆。白翌咬着饼干一直盯着我的脸。我有些被看毛了,我问他:“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他从我头发上捏下一根枯树叶,然后轻轻的笑着说:“其实你长的挺漂亮的。”
我一听愣了,伸手探了探白翌的脑门,“你不是撞坏脑子了吧?还是发烧糊涂了?”觉得手下的温度没什么问题,也没见他有什么伤,我于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推开他的头,“你小子再说奇怪的话,我不介意把你揍清醒了。”
白翌笑眯眯地托着下巴没说什么,我被他越看越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敢走动,只有咳嗽下红着脸低头看着火焰。一会儿发现他终于不看着这边了,这才解脱地舒了一口气。
冷风吹在头发上,感觉有些虚幻,天空不好看,星星躲在厚厚的云层下,只有当云薄弱的时候才能透出一点点微弱的光线,感觉似有似无。
身旁传来了白翌的声音:“明天估计要下雨。”
我嗯了一声,继续抬头看着残破的屋顶,难得有机会在这样的山林子里过一夜的。突然从屋顶闪过一个影子,速度极快,我还来不及看清,一块泥灰就从屋顶掉了下来,正好落到我右眼睛里,我啊的一声,白翌侧过身来问我怎么了。
我气愤的说:“屋顶有个东西跑过去,我靠,把块灰掉我眼睛里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就你事最多,还说自己不犯太岁?来,我给你吹吹。”
说着就捧着我的头,撑开我眼皮准备吹气。我因为这一闹有些烦躁,想说自己可以弄出来。就在推挪之间,我的左眼晃过了大门口,那里直直的杵着一个人影子。那人身上穿着一件青布长衫,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