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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尚在人格中的性格据说是最正常的,但也是唯一有恐血症的人格;浩维翻看着心理疾病的书籍,一边在思考着。血液恐惧症自然是恐惧症的一种,会对特定的人、事、物产生持续而不合理的焦虑甚至抗拒反应。除此之外群尚与常人无异,因此浩维特别注意这一点。
虽然也可能毫无理由,但是或许是经历过某种情境,才会导致群尚有恐血症吧?也许是某种意外给他带来死一般的恐怖,真要说的通的话可能是第一个命桉那个心理医生是遭到强烈的外力重击而死的,死状当然非常难看。
因为群尚是分裂出的人格,可能是本体将这种恐惧给分裂出来也说不定,事实上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浩维又想到朔闭说的话,群尚害怕血液也是一种防御。恐惧见血究竟能避开什么呢?浩维不禁思考看到血会有什么反应;感到呕心是一定的,不忍看见伤痛也是怕感同身受。浩维也能理解,有时候看到痛苦的人好像自己也很痛似的,不过这并非什么重点。
浩维思考更原始的生物本能:以勐兽来说,为了要觅食的缘故,血的气味会吸引那些猎食者,进而会令那些野兽产生亢奋及增加食欲,「噬血」这个词就是指这个吧?
如果说群尚的恐血症是种「防御」的话,说不定浩维想到这裡不禁严肃起来,在他想查点其他资料的同时,电话响起了。
「喂?」浩维疑惑的拿起电话,却睁大了眼:「你说什么?失踪?」
群尚睁开了眼,天色还很暗,不过看手表的时间已经是五六点了。他唤醒还在睡的杜耀,两人拍拍身上的灰准备要启程。
「往下方走吧,应该走一个小时就能到山下。」群尚说着。但事实上他也很徬徨;不知道正路在哪,只怕越走离营区越远,加上自己身体状况也不好。群尚很清楚,前阵子那接二连三的事件太耗精神与体力,现在又碰到这样的事。
似乎注意到群尚的不安,杜耀拍拍他的头:「至少我们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的。」
「谢谢。」
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也有一个小时,但这座森林却像鬼打牆一般,怎么走也走不出去,而且可以看到的部分都看起来差不多。杜耀开始怀疑往下走可能是个错误,但现在也没时间后悔,因为两个人都有点饿了。
「如果有带什么吃的就好了,对吧,渚音。」杜耀不禁自嘲着,应思考该不该讲些冷笑话来改变气氛,却见群尚停了下来。
「渚音?」有些紧张,杜耀看着发呆的群尚,担心自己讲错什么。
群尚却看着某棵树的上方,「阿耀你有没有闻到甜甜的味道?」
「什么甜甜的?」杜耀不解,却看到群尚已经爬上了那棵树,动作灵魂的就像一隻猴子。杜耀惊讶跑到那棵树下想理清这个情况,却见群尚已经爬到了树顶,几乎见不到人影了。
「喂!渚音,你干什么啊?」杜耀在下头喊着,就见群尚从上扔下了一些东西
树果。
「呃,你是要吃这个吗?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耶。」杜耀疑惑的拿起那些果子,好像是浆果类,都烂得差不多了,还闻的到酒味,可能发酵了吧?杜耀不禁担心的往上头看,发现群尚正毫无思考的吃着果子。
「喂~~你还真吃啊,中毒怎么办?」杜耀不禁更担心,而坐在树枝上的群尚不仅没回应,还越吃越多。杜耀想爬上去救他,无奈肚子饿没力气。说不定这些果子真的能吃,杜耀想着,却听见碰的一声。
群尚稳稳的跳了下来,姿势之正确可以参加奥运体操。
「渚音,你没事吧?」杜耀说着跑了过去,却发现群尚挂着诡异的笑。
「嘿嘿嘿嘿嘿」群尚一边笑着,掩起面:「那个好好吃喔~」
杜耀有些担心的摸摸群尚的额头,发现有点发热。在他想是否是感冒还是其他状况的同时,群尚忽然软绵绵的倒在他怀裡。
这是什么情形?
「耀唔好晕喔」
这该说天上掉下来的礼物还是送到嘴裡的肉?杜耀满是惊恐,却忽然想起来:刚刚那些浆果含有的酒味。莫非他吃了那些果子,现在醉了?抱着群尚的杜耀不知道这情形是好是坏,那么点酒精就醉,也不知道该说可爱还是没酒量?
想想也算了,杜耀先将群尚靠在树边让他休息,自己则到附近查看。因为水壶也快没水了,杜耀想找点水源,也许对喝醉的群尚有所帮助。
留在原处的群尚意识矇矓,几乎无法思考;他现在只觉得饿。
吃了再多东西也觉得饿,那些果子是不够的。他还想吃更多的东西,尤其现在脑筋一片模煳,只有铮鍪亲畛鲜档挠镅浴:鋈唬治诺搅耍澄锏睦丛粗Α
血腥味。
「啊~不小心划到了。」杜耀困扰的望着自己的手掌,因为扶着树干不小心弄伤,血都流出来了。杜耀本能性的舔掉手上的血,却没注意到背后多了一个人。
酒可以消除人的防御,减低控制力,提高胆量、欲望,想知道一个人的真面目,灌醉他就好了。这是梓敻说过的话。
群尚无意识的笑了,眼前是活生生的食物,新鲜的肉,那血正源源不绝的流出来。他无法思考,只觉得很饿、很渴,他要活下去。
杀吧 杀掉他吧
脑中不知哪裡来的声音,群尚是看不见、听不见,只凭着本能在行动,他伸出双手,准备要把眼前这个东西变成自己的养份
「让渚音看到可不好,他最怕血了。」
群尚愣住了。
持续的前进,杜耀依然在自言自语:「这次也麻烦他了,得赶快找水才行,要不然怎么称的上是朋友」
一瞬间,群尚跑的老远。
他竭尽全力的往前跑,几乎要忽略手上的痛楚:为了保持清醒,他折断自己的手指,总算能有一丝理智。群尚苦笑着,严重的铮龇堑盟涑梢笆蓿运倪L的感觉也更清楚了。植物的气味、风声、人烟,他似乎能感觉到方向。
一定得逃出去,然后,救他群尚咬紧牙,往他觉得有人的方向前进。声音似乎越来越吵杂,他感觉自己也快到正道了,然而疲劳与铮鋈粗鸾ハプ约旱囊馐丁
群尚还想前进,但他已经走不动了。他累得跪下,嘴中渴望着刚刚的香甜。
忽然响起了声音自己的背包。群尚疑惑着,勉强的从背包中找出声音来源:那是像通话器的东西,夕远说过是触以做的机器。
是浩维兄,他找到我了。群尚安心了,闭上眼睛。
「尚!群尚!」
浩维的声音传进耳裡,群尚勉强的睁开眼,见到浩维跟一群像搜救队的人围在身边,不觉笑了。
「浩维兄」群尚微声说道,手指的一个方向:「他在那裡杜耀快去救他」
说完,群尚失去意识。
等他再度醒来,发觉自己躺在病床上,手打着点滴大概是葡萄醣。
真是又一次的住院。群尚坐了起来,看着趴在床上休息的浩维,就拍拍浩维的头:「浩维兄。」
「吓!你醒来啦。」浩维勐地给吓醒,望着较有精神的群尚:「你没事就太好了,幸好那个通话机有用。」
「杜耀呢?」群尚只想问这个。
「他也没事,情况比你好多了,被救了以后吃些东西精神就好了,他父母也把他接回家了。你是怎么啦?手指还断了。」
一听,群尚看着自己左手给绷带包起的中指,并按着额头。
「我差点杀了他。」
「嗯?」
「杜耀,我居然饿到想把他杀来吃掉我」群尚掩面颤抖着,面色苍白。浩维吞了口口水,拍拍群尚的肩:「没事了,没事了,大家不是都获救了吗?」
「可是,我无法原谅自己」
浩维皱起眉头,给群尚倒了杯水:「我知道,群尚,你是上官渚音的本能。」
群尚讶异的望着浩维。
「你是属于生物性求生本能的一部分,在肢体的运用上你也很在行吧?」浩维笑着,将水递过去:「可是你也同样适应的社会,因此有了健全的心智。但同时,你压抑着自己较为兽性的慾望,因此产生了排斥。你的恐血症就是这么而来的。」
「原来如此。」群尚接过水,大口大口的喝掉,叹了口气。「我果然是个野兽啊。」
「不是这么说,有求生本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想吃掉自己的朋友很正常吗?」群尚咬着牙,将水杯放上茶几。
浩维苦笑。
「但同时,你不是也救了他吗?你靠你的能力拯救他了。」浩维再拍拍群尚的肩,「也许你刹那间浮现你不想要的想法,但是你靠自己的力量阻止自己了吧?」浩维开始了解群尚的手伤是怎么回事了。
群尚先是沉默许久,同时也抓住自己弄断的手指,缓缓的说:「可是,如果我以后」
浩维叹了口气,摸摸群尚的头:「你是因为太疲累才会失去控制的,同时,你给自己的压抑太重了。你处在这个丰衣足食的状况,根本不需要压抑,那种本能就已经失去作用了。」
群尚睁大了眼。
「只有在危急的时候它才会发挥作用不是吗?而且,你也因此得救了。所以不要感到罪疚,你做的很好。」
弯下身,群尚紧闭眼,眼泪却不断涌出。但这不是悲伤的,他觉得身体变得很轻鬆。自己,终于获得解放。
待续
四三 心理游戏 A psychological play 《第四三章》
之后,「上官渚音」本身就再也没发生过问题,至少表面上是这么一回事。在看似和平的渡过这个寒假时,群尚也曾经与浩维提过。
『浩维兄,你知道吗?最近我常常听见一个声音。很空洞,不知从哪裡传来的。他不停说着〝完成了〞。』
当然浩维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加上自己调查渚音的过去却陷入胶着状态,再也查不出第一次命桉以前的经历了。就连户口都没登记,更别说是国民教育了,这点浩维除了疑惑也没得到其他的启发。他只是个心理医生,推理或者搜寻情报都不是他的专长,也许该找洛培来帮忙。
在浩维有这样的想法之后,在不知不觉中,「上官渚音」就读的学校开学了。群尚依然照着本份上学,上次惨遇「山难」的杜耀似乎也没什么异状。
如果能一直这么和平就好了,浩维也不禁这么想,他实在不想再见残酷的事情。「上官渚音」也会这么想吧?他这么觉得。
原本应该是要努力上课没错,群尚与朔闭也尽着自己的责任。
而潜意识裡的夕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原来,这是人格间骚动的真相。
他看着在黑暗中那个愤怒的影子,柳羯,正狠狠的揪着其他人格。
「是你吧?夕远,是你杀了月牙吧?」柳羯冷笑着,直盯着眼前的夕远:「你已经开始这么做了,消除不合你意的人格?是这样子没错吧?」
「老师才不会那么做,柳羯你别太过份了!」循诙一边抗议着,并守在夕远身边。而柳羯看了循诙一眼,笑了。
「是你不知道才对,夕远不就长期限制我的行动吗?别用漂亮的理由来掩饰了!这几天,有多少人格死去了?那大多是无关紧要的人格没错,但也让我见识到你这个伪君子的真正作为。」柳羯咬紧牙,看着前方的人格们:「也该是你们这些『柱』毁掉的时候了,我会取代你们,完成那个人的希望。」
循诙想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