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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尘往生 (重生,父子文,完结,超经典)-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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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这么远来只为瞻仰遗容?”
  
  武林惊变,一代枭雄的死亡,拉开了一场喋血的帷幕。而,这边,几米开外。众人正商讨如何除去的魔教的教主与少主,自顾自地闲话起了家常。
  “真是冷漠,为父可是一直挂心你。”笑若风拂杨柳,萧墨隐柔柔说。
  “多谢。”
  “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这群人乱来?”向后微仰起头,看着上方宁淡如水的面容,越镜尘问。
  然,这却是一个根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魔教这种东西的存在,就是为了无论发生什么惊天动地古怪离奇的事,都可以归咎于其。既为魔,何事不为?这里众人的呼声也不过借题发挥而已。
  纵然此时铲除魔教的呼声如此响亮,但,大部分人也不过是随着大众乱喊一气,所谓盲从。真要兵刃相见,有几人敢挑衅无所不能的魔教?
  高羽华。活着,是一代武林盟主,万人景仰,百人追随。死了,便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
  当那边喧闹过后,几方声望最高的门派便径自聚在一起,表面和气共商武林调和之责,实则波涛暗涌——为了下一任武林盟主!
  日光下,无人理会,孤零零横着一具尸体。面容扭曲、七窍流血,凄惨无比。再看不出几分钟前的意气风发。
  分明耀阳悬天,风拂过那具尸体时却是冰冷萧索的。

  第十四章

  “可惜了,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自尸体上漠然移开视线,越镜尘随口道。
  若这人不为自己作为心虚而去打压魔教,可能连萧墨隐都不会花时间注意一个叛变领主的死和这个盟主的崛起之间的联系。高羽华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甚至没有耗费多大心力去保护人蛊,殊不知这一切尽被魔教顶峰的两人收在眼底。
  “尘儿,我们走吧。”无声默立,忽尔,萧墨隐轻声说。
  听不出情绪的温柔声音,越镜尘却明显觉察到他是厌烦了。缭乱人群为背景,长发为风所带起,眉目清秀宁雅。这个人,面对他,永远是种如置飘渺仙境远离红尘的感觉。
  “恩。”越镜尘果断起身,冷冷地斜睨着未来得及收下惊惧神情的冷岚冰,“下榻客栈?”
  薄唇微张、眼无神采地看着那冰冷强势的人许久,直到对方脸色微沉,冷岚冰才慌忙说:“凰祥楼,天字号两间,既然公子有客我便住武林盟”
  没等他说完,越镜尘已转身欲走,空留身后冷清之人淡淡失落
  这边,顺便伸手拍拍正用古怪惊叹目光看着萧墨隐的凤未然,越镜尘好笑地看着对方失魂落魄的表情。
  反应迟钝地看向来人,凤未然还未完全摆脱初见的震撼,怀疑地问:“他是你父亲?”
  “真金白银生身父亲。”
  轻描淡写地解释过后,白色衣摆一甩,飘然离去。凤未然哑然过后,赶紧追了上去。方想开口用什么方法挤进那堵人墙,但见那灵秀遗世的男子毫不避讳地直直走入人山人海之中
  凤未然再度震惊地瞪圆美目——那人每向前一步,他前方的人就象被下咒似的各退几步,竟刚好容出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道路!他就这样一步步毫无阻碍地向前走着,而那些人似是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移动,目光不移定定看着台上。
  用内力排开人群并不难。可是他如何做到用内力排开人群却让对方根本没发觉?
  晃晃头,凤未然意图甩掉脑中多余的想法,趁人群还未合拢前随着二人去了。
  如此,魔教教主、少主一行,优哉游哉渐渐远离快变成“斗魔大会”的武林大会现场。
  ○ ○ ○ ○ ○
  凰祥楼,桂城第一楼。
  “唔”
  几乎是刚踏入房间,越镜尘就再也耐不住,急走几步,坐倒在桌旁,痛苦地按住胸口。一直以来用内力强行压制下去的伤痛成倍成倍成排山倒海之势逆袭而来,瞬间击得他喘不过气。
  静谧的房间里,只听见他混含着痛苦的粗声喘息,和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尘儿,你太逞强了。”柔声说到,萧墨隐笑得如月映幽潭般悠然。
  勉力平复快让他昏过去的伤痛,越镜尘趁着伤痛暂退的功夫淡淡答到:“赏了场戏不值么咳”没给他多少空余的时间,疼痛象张牙舞爪的猛兽残忍地撕扯他。
  “值得吗”看着那强忍疼痛的人,白衣男子轻如叹息地说。
  欲言,一开口却又是一阵抑不住的猛咳。捂住唇的那只手,血从指缝潺潺流走。
  想说没有关系可是这个样子,连越镜尘自己都觉得没有丝毫说服力!
  “可以请,父亲大人出去一下吗”他断断续续说,纵然痛到极点,冰冷不改的声音却没有一分示弱。偏过头颅,凌乱的黑发贴着脸颊,几缕放肆地垂至眼前,却盖不住那双黑玉一样冰冷幽深的眸里的坚决与凛冽。
  而另一人,含笑回望着他,不怒,不问。
  萧墨隐无意转身离去,却一闪身坐到越镜尘旁边,直直地看着那双锐利如刃的眼眸。
  眸光,从冰冷无情盈满杀意,看着那人许久后,冷光却终于逐渐沉淀为一池深水,敛去赤果裸的防备,归于平静。
  这算是默许吧越镜尘暗讽。
  眼前的人影迅速模糊,放松下心情,他瞬间抽离了所有意识。
  
  稳稳地接住那具骤然向自己倒来的无力躯体,将人整个揽至自己怀里。
  难得有机会可以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这个人而不被躲开。承袭自母亲的美貌糅合男子的刚硬使那张脸举世无双地俊美精致,是人难以想象的魅力。
  萧墨隐淡淡地笑,略低下头,凝眸看去,怀里沉睡的容颜不复清醒时的冰冷。长长的睫毛在脸上透下一片阴影,掩去那双黑得深沉的眸张开时的讥诮嘲讽。平素冷硬的唇线柔和下来,竟有分柔美。
  这个人一贯的冷情世故,太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实际年龄。
  低不可闻地叹了下,萧墨隐环抱着越镜尘,深深地看着他昏迷中还带着丝痛苦的脸。
  “赶我走,不想再别人面前显出这样一面么尘儿何必?”
  收紧手臂,一手扣住那只无力的手腕,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那人体内,看紧皱的眉一点点松开。
  屋内是无言的宁静
  忽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快速逼近,随即,门被砰地一声大力踢开。
  “怎么了!?”毫无顾忌地闯进来,凤未然看到那昏迷的人时焦急地问。然后慢一拍地注意到两人的姿势。
  美丽的凤目闪过丝不自然,他提醒自己,这是父慈子孝父慈子孝
  但是,很怪异。是因为那个看起来过于飘逸绝世的父亲?
  “他怎么?”对重伤的人的关心让他立刻抛掉那些无用的念头,凤未然再度问,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探向他的脉。就是因为突然想到这人的身体状况,才急急过来,没想到立刻碰上这样的状况!
  纤长的手扶住怀中人的头,将他的脸埋入自己胸膛,不让对方看见那个人现在的表情。萧墨隐温柔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直到确定手上感知的脉象已趋向正常,凤未然才松了口气。然而,凌厉的神色立刻在那美目里聚集起来,他猛地直起身,瞪着萧墨隐厉声道:“你怎么当父亲的!从来不关心自己儿子的身体!?还让他到处跑着做些危险的事情!!!”
  笑容不改,如沐春风。
  对着这个表情,凤未然竟一时不好再发脾气。虽然他很生气!
  “是我疏忽了”清淡说到,萧墨隐温和地看着凤未然,眉间聚上一丝轻愁,“若凤公子能救吾儿,我便是倾尽所有也会报答公子恩情。”
  “啊?”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直接被点破,凤未然一下慌了,不知如何应对,一下撇过头摆出副冰冷的模样,“当然!你不这么说我也会救他。只是这么重的伤要回去找我父亲才有把握能治”最后一句,他说得有些不安。似是在恼怒自己的无力。
  “如此甚好,谢公子救命之恩。”
  “没事我走了!”觉得自己无法再面对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凤未然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顺手带上房门。那双眸,柔是柔,只是太过沉静。太过温柔。仿佛能将人看透!
  也就一刻不到,房内再度沉寂下去。
  忽然,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好一招一箭三雕。”
  越镜尘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冷冷地看着上方,男子淡定的脸庞。
  诛灭偷用魔教秘术修习武功的高羽华,同时引发白道新一轮关于盟主之位的内斗。若再加上一个神医便是一箭三雕!
  更甚,也许萧墨隐从未想过让他杀凤未然,算准他看到字条必会放弃凤未然这个大麻烦,故,名字在上面出现也不过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萧墨隐想必是在自己下山前就已知原先的布局不能再用,冷岚冰这人不能利用,这才重新设了个局。
  “父亲大人,行路幽谷可有什么贵重的药是只能在这个时间采的?”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赌凤未然是否会在那个时候“碰巧”出现在那里。
  “五叶草十年一发,唯行路幽谷生长,算算刚好是今年这个时候长了。”柔如春水地看着怀中之人,伸手将他额前碎发掠到耳后,萧墨隐淡淡说到。
  “十年父亲大人不光脑子好,运气也好。”越镜尘讽刺一笑,眸里讥诮不掩。
  “别想太多,尘儿,你该休息了。”萧墨隐笑着说,起身,横抱着人走到床边,将他轻柔地放置在榻上。
  “可以求你一件事?”下意识用手擒住萧墨隐俯身时落在他脸上的发,仰视着那张空灵得疏离的脸,越镜尘平淡说。
  “要说什么?”温柔的回答轻得仿佛梦呓,放任亲子的越矩,萧墨隐顺势在他身旁侧卧躺下,手指贴上他的后心,再度渡自己的内力过对方体内。
  “可以放过凤未然吗?”没有抗拒那股柔得几近虚无的力量,越镜尘眸色淡淡地直视着他。
  按在背上的手有一瞬僵住。只是立刻复还温柔。
  “那是自然,凤公子是你的恩人,便是我的恩人。”萧墨隐轻声道。
  越镜尘突然便静下来,只是深深地望着他。
  “怎么了?”萧墨隐柔声问。
  “没”收回视线,越镜尘显得有些懊恼,“只是觉得我又干了件蠢事”

  第十五章

  “怎么说?”
  “这个啊每次只要是我求你放过什么人,他都一定死得更惨。”
  轻浅一笑,萧墨隐不语,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
  紧绷了许久的神经一松弛,倦意来袭,冰冷幽深的黑眸看着男人微笑的俊容片刻,缓缓阖上,掩去凌光。
  萧墨隐维持着原先姿势,纵然已停止运气疗伤的动作。手随意地撑住身体,如瀑长发散在暗红的被褥上,显得诡谲妖异。他淡定地下撤目光,嘴角噙着抹无意微笑,凌驾于世俗的空灵眉目间隐约有几分复杂难懂。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将深邃的目光自沉睡的人身上移开,闭目俯身,薄唇有意无意地轻触上那人的额,如清风过境般若有若无无迹可循,一触即分。他悄无声息地翻身下榻走出房门。
  越镜尘睡得很死。重伤复发的后遗症使他即使在接受萧墨隐的内力后仍难以移动,一动,便是灭顶的痛楚。
  当他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竟然已是深夜,没有疑问萧墨隐为何不在,不带丝毫感情的冷凝之眸静静注视着窗外。
  月早已上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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