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父亲大人你当年真的确定,闻人离已经死了吗?”
男子面色不变,柔声音问:“何出此言?”
“明人不说暗话。”
普天之下,能与魔教一决高下的惟有天随。普天之下,能与魔教教主一决高下的,曾有一个女子。
能对魔教如此了如指掌,也曾有一个女子。
十年的教主夫人生涯,很多人忘了这曾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只记得她的贤惠她的温婉,却忘了她的出身和她一手不输于任何人的剑技。
萧墨隐不答,轻轻伸手,掌心放置着一个环扣。
越镜尘在魔教闲来无事看尽百书,却也从未见过类似的东西。以眼神询问,却见对面的男子也是微微摇头。
眼神冷凝,萧墨隐的目光似凝聚在咫尺,又仿佛已飘至天涯之远。“越是想找到纰漏便越确定她的死亡”
“离,她真的已经死了啊”死得太过容易。
阳光每每打在那枚环上,总有种诡谲的光散发出。“或者,这个东西就是关键也说不定。”
很不起眼的一个东西,却也很致命。
“七领主死三,如此大事,父亲大人是否该回教里一趟?”
这个意见被萧墨隐想也未想地驳回。“何必?”
“冥神教败在你手上总是不好。”越镜尘淡淡劝他。
谁道,那人却自顾自走到窗边,望起西沉落日来。金辉撒下,却不知朦胧的是日光还是他。
“事非成败转头空。”他平静道,转头轻浅一笑,泯喜忧。指一指包袱里那三件死物,“尘儿,他们会死,并不是我的责任。”
人应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越镜尘颔首。
“既然天随府和我教必有一败,无论败的是谁,又有何分别?”
仔细看去,越镜尘试图从对方淡定的脸上找出什么。“那是局外人才有资格说的话。还是说你早就不想再做这个教主了?”算计来算计去,终于烦了吗?
“呵”白衣男子忽然开心地笑出声,笑声竟如银铃般悦耳,“若他日我教灭亡,你可会与我一起浪迹天涯?”
“听起来不错,”越镜尘失笑,“算起来,父亲大人,我十八岁以前你都有绝对的监护权”只身在江湖飘摇对于越镜尘来说是想也不能想的事。他很怕麻烦,也很懒于改变。若昔日魔教少主由于懒得费手段谋生而活活饿死,绝对是百年不遇头一笑话。
行至那个男子身边,抬头看了看他。
而这个人他习惯有他打典一切的感觉了。
落日熔金,残阳如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事。风云变幻谁也说不清下一刻,若深层的东西太难考究,只遵循表面即可。
——若浪迹天涯,你与我同去否。
——好。
“说一说而已,真正实施起来指不定到哪年若换作别的对手半路抽身倒也没事,只可惜,这次的对手,有可能是你的妻,我的母亲。”
只有这一个战役我们都不能走,无论成或败。
浪里浮沉早已分不清欢喜悲忧。纵然成功,痛苦也总会存在。人生浪里辗转许久,成败,早已很难分得开。拿得起,放得下。其实很多人在追求的成功,不过是一个虚名、一个荣耀而已。
“父亲,可以再求你帮忙一件事吗?”骤然想起某件被他暂时遗忘的事,越镜尘问那显然心情不错的男子。
“说?”
“可以请父亲大人用内力帮凤公子疗内伤吗?”
这句话,如同掷入深涧之中,丝毫没有回应。
萧墨隐笑得依然温柔,某种微妙的气氛却似乎在改变。
“理由?”他轻声道。
越镜尘略微思索,却也难以定论。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凤未然这个人,从今以后都和他有关!他越镜尘一生虽然是淡了点,但还没修炼到冷血动物那种阶级,别人既已出自真心用性命来庇护他,他必然可以用生命维护之。
“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第二十四章
萧墨隐忽然便安静下去,细瘦的手指缓缓由上自下卷绕那如绸般的发,温柔淡然的眼深邃无底。他一静下来,越镜尘便不自觉有分不好的预感。
以至于,当萧墨隐坐到凤未然床头,将手探上他的额头时,越镜尘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冲上去“救驾”的冲动。
浮光中,凤未然沉睡的姿容美丽更甚,沉静柔婉。
萧墨隐的手指顺着那脸颊完美的线条一路滑到颈侧。“你可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他说这句话时视线也未移过来,却是问越镜尘的。
“什么?”
“果然是忘了”萧墨隐按住额,低低一叹,“我说过,你喜欢谁我都不会阻拦你,但这个人绝对不行。”
萧墨隐几时会将话说得这么露骨?但此刻,这样的情况的确就发生了。
“逆转伦常还是世俗不容?”
“”
白衣的男子抬头看着笑得轻佻的人,认真道:“任何事你都可以无所谓,但这时候你切不可与我浑水摸鱼。”
越镜尘于是正色道:“那么,若真是爱上这样一个不能爱的人怎么办,父亲大人?也该放手了吧?”
萧墨隐脸色骤变,面上的微笑几乎快挂不住了,覆在凤未然颈上的手僵硬。然,越镜尘知道他绝对不会下手——这个人的忍耐力一向超群。而,对于他来说,凤未然的利用价值显然还未归零,他绝不会贸然动手。
越镜尘其实无意挑衅。若萧墨隐有他一贯的冷静就可以轻易发现,他只是在试探。
为什么说凤未然不能爱?这是否代表未来将会出现某些不稳定因素?若知晓个中原因,才能更好地保护他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不是爱人。
可是,他等到最后,却只闻萧墨隐幽幽一语。
“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吗?”
“恩?”
还没待越镜尘反应过来,那人竟然一下掠至面前,移动之迅速也未带起微微一缕风。萧墨隐一双浓墨一样的眸深深凝视着他,竟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一掌宽的间隔。
仿佛什么都能收入眼底。包括某些不愿意去想的情绪。
“该放手你这话可是说给我听的?”
萧墨隐的声音一贯温柔,又似玉碎飞珠溅般清脆。此刻他的问话同样也很平静。或许说,太多的温声细语,他的声音已不记得去如何表达喜怒哀乐。
看着这样的他,越镜尘有些困惑。“父亲大人,你指什么?”
却听对方淡笑几声,道:“你到现在还敢说你不知道?你不是一向敏锐?”那柔软的声线中,竟掺杂了淡淡的嘲讽,并且咄咄逼人。
几番下来,越镜尘也烦了。“你何必拐弯抹角”
“你何必装模作样!”冰冷的话音截住了越镜尘未完的话。“逆转伦常、世俗不容,你何必如此问我,你不是应该早知我不在乎?”
“罢你要装我便陪你装到底”白衣男子忽然退后几步,白衣飘逸,白色冷寒。
越镜尘有些心惊,正欲辩解些什么。一转眼,萧墨隐却已站在门前。定了许久,却终是回过头。那笑依然是恬淡的笑,那声音依然是平和的声音。却,让人从骨子里寒冷。
“只是,我要你知道”
他的人飘渺且空灵,已然如同梦幻。真实的惟有话语以难以分辨的、那复杂的情感。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也包括救他”
萧墨隐的目光静静撒在犹在沉睡的人身上,不带分毫悲喜好憎。声音复一沉,有分令人震惊的凄厉:“你喜欢任何人我绝不会管只是,从今往后你别想有任何一个人属于你!”
越镜尘听的云里雾里,仿佛整一台戏都是萧墨隐一人主演的。而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何必装?他又装了什么?有什么是他应该知道的?
萧墨隐冷冷看着越镜尘脸上每一瞬的表情变化。手指未动,方才一直藏于袖中的黑色木瓶被安稳掷到木桌。
越镜尘哑然发现,那竟然是另一瓶赤火云!
“剑神那么轻松就对付过去了?”艰涩开口,他却是想缓和一下这尴尬的场面。
但,他却犯了另一个错误!
白衣男子又是讽刺地轻笑,道:“你真以为我有心去找剑神求证?”
越镜尘难掩惊讶——难道不是吗?
但,他也同样没必要再跑一趟天随府专门盗药!不是吗?
他不是笃定冷岚冰会送药过来吗?
木门掩上,白衣人飘然远去。
“你以为如何?纵然有十分把握,我又怎敢赌”
声音渐弱,人渐远。
有些事,是无论如何赌不起的。
越镜尘仍还没反应过来,任由萧墨隐绝尘而去。平素条理清晰的大脑,此刻思绪完全纠结。不,或许是萧墨隐说的话根本无逻辑可言?
在他试探他对凤未然的感觉时,这人突然如同被针刺了一般,再无冷静,句句话歇斯底里这算什么?
该放手他为何如此在意这句话?而,更令人迷惑的是,他这句话分明是无意而出!
装模作样这又从何说起?
思忖间,忽听床上传来一声轻咳。回头一看,便见凤未然眉头紧锁,合上的双眸正缓缓睁开。无闲暇多想,越镜尘快步走了过去,坐在床头,倾身观察起凤未然的状况。
所幸下不久前那下手的蒙面人心有疑虑,这一掌并没用上多少实力,受创不深。只是前不久内力已损耗殆尽,平白让身体损了很深。
不过,以此为交换。除了依然不能动的右手,越镜尘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已没什么不对劲了。
凤未然琉璃色的眸有些暗淡,还透着迷茫,人却已清醒了七八分。“那些人,走了吗”
“嗯。”越镜尘淡淡地应了句,“你这里有治内伤的药?”
凤未然一听,猛地挣扎起来,欲起身。“你又怎么了?”他这一动,反扯痛了自己身体上的伤,又无力地飘倒在榻上。
越镜尘悠悠闲闲地帮他掖好被子,又道:“给你用的。”
“我?没事”凤未然松了口气,满不在乎地说到。用脸颊轻轻磨蹭着枕头,借那柔软的触感来缓解身上的不适。
“我竟然不知道凤神医医术高绝已能无药自我疗伤?果真是我孤落寡闻了,恩?”
“”凤未然无语,又被打入郁闷的浪淘之中。
“那边的柜子第三层第五格,有一个青蓝瓶,就那个。”
越镜尘顺着他的指示,从柜里积得几尺厚的灰尘中拎出那个瓶子,又亲眼盯着凤未然,看他一脸决然之色吞下几颗药丸。这药也果真好用,不出片刻,人的气色已好了许多。
痛楚消除许多,凤未然便不安分起来。一下掀被下床。“你,坐好。今天又动武了?我要看看情况。”
他伸手一按,竟然就将越镜尘成功推倒在床上。凤未然大惊,以为他是乏力至此,赶紧把脉,却发现这人情况并无异常。他便更疑惑了。
这个人以前都不会不反抗就任由人握他的脉这还是第一次贸然碰触他的身体却未受到真气反弹攻击。
这小子何时转性了?
但,凤未然仅仅疑惑了一下,便开始尽他的本职工作。
“喂你什么时候才能医我的手?”
“恩?”没想到对方难得主动关心自己的伤势凤未然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颇为神奇“随时,反正只要切开手腕,上药,再缝上就好。”
“那么就现在。”这事怪不得越镜尘急,状况迭出,怕是容不得他悠哉下去了。
凤未然古怪地看了越镜尘一眼